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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164(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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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无法挪动身体,也理所应当地没办法脱离现状。她近乎无奈地被这个身体带到了大门口,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门前的藤椅上晒太阳,几乎是一看到她就开始笑起来了。

    “有点磨蹭啊,姐姐。”

    他比她老了这么多,却称呼她为“姐姐”,多怪,而身体只是点点头。

    “嗯。”很迟疑的回答,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熟悉,“在做点事。”

    你根本没在做事吧,刚才只是在桌子旁边发呆不是吗?五条怜很愤懑地想。

    随即她的身体坐下来……都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干脆称之为“她”算了,五条怜绝望地想。

    她就这么坐下来,席地而坐,并不在意尘土弄脏衣衫。抬头看看天空,蔚蓝色的,她的心里一定冒出了很多念头,只是都太缥缈了,所以一个想法都不真切,反而让五条怜也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烦躁感。

    日记……如果能看到日记的话,说不定此刻的茫然都能消减大半了。这是五条怜自己的想法。

    所以,也是她可耻的窥私欲在作祟,其中一定还带着一点微弱的不安。

    真想看到日记。她想。

    身体收回目光,转而盯着地上的杂草,纤细的指尖缠住草叶,用力地拽了一下。

    “呐,俊夫。”五条怜听到她说。

    “怎么了,姐姐?”

    五条怜感觉到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是被什么包裹住那样,很不自在的感觉。

    “我说啊……你是不是应该少叫我‘姐姐’?我已经有新名字了。”

    “可姐姐依然是姐姐,不是吗?”

    长久的沉默才换来苍白的一声“嗯”,能明显察觉到她的不情愿,也难怪她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要是被村子里的人听到了,他们会觉得很*奇怪的。说不定会把你当做老年痴呆。俊夫,我知道你年龄很大没错,但脑袋还灵活着呢。莫名其妙被扣上不好听的名号,你不会觉得不服气吗?”

    俊夫沉吟着,陷入思索。他摸了摸花白的脑袋,把头发搓得沙沙响。

    “我知道了。”在沙沙声中,他小声嘀咕,“就算在家里,我也会用名字叫你的……青空。”

    “谢谢你。”

    感谢的话语轻而易举地唇齿之间溜出,她释怀似的松了口气,而五条怜却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好在她本来就发不出什么声音,因为她被困在了某人的身体里……被意识清醒地困在了母亲的体内。

    早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里显然是过去,而这幅身躯有着很熟悉的模样,也有着和她一样的嗓音。现状让她无暇去思考太多,但就算是真的投入思考,她也一定想象不到,自己正栖身在母亲的体内。

    所以,这是回到过去了吗,还是纯粹的记忆?她又为什么能够以第一视角看到母亲的记忆、就仿佛自己才是此刻的主人公呢?

    一切都像是未知,她漂浮在其中,混混沌沌,不知所措。而青空已然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叶,转头对俊夫说,自己出门买些吃的。

    就像所有老人那样,俊夫耗费了五秒钟才理解了这句话,点头也慢吞吞的,说着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我知道。”

    出门前,青空翻过日历。今天是9月2日,1985年。

    五条怜觉得她应该在这时候想起些什么,可事实是她的大脑还处在迟钝状态。她甚至听不到青空的心声,因为青空也大脑空白地走在田间小路上,根本什么都没在想。

    脑海中终于跳出了什么念头,是在走到村口时,她看到了一个很怪的东西——一只……羊?

    羊头人身的怪物伏在村口,横着的矩形瞳孔似乎能够扫过眼前的一切。它巨大的双角比岩石更崎岖,盘旋着向里收拢,灰色绒毛遍布整个身躯。

    它就站着,嘴角天生的弧度仿佛扬起的笑容。

    这家伙,在嘲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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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野狗的饲养指南》 160-164(第4/7页)

    甚尔很不爽地想。

    眼前的诡异生物显然是咒灵无误。从吃下五条怜开始,它就再也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行动,只伏在远处。但凡他挪动分毫,它就会立刻逃走,转眼之间消失到更远处。真不妄它长着一双猎物的眼睛,帐内的空间对他来说也有点太过游刃有余了。

    嘶……真麻烦。

    如果可以无视这只咒灵的存在就好了,可是不行。五条怜被它吞下去了,所以此刻它的肚子像袋鼠那样丑陋地垂下去了。

    刚才还能看到肚子在蠕动,希望那是她在挣扎,而不是它在消化。

    无论如何,必须抓紧时间。

    甚尔躲进一旁的空房,短短数米的距离,已迫使它移动到了帐的最边缘。甚尔依然很着急,但不急躁,把镜子伸到窗外,通过镜面反射确定了前进路线。

    必须躲开这双眼睛前进。

    穿过杂草,钻进空无一人的房屋。或许屋子里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惜实际情况是,半点能派上用场的东西,他都没有找到。

    唯一有些用的,大概是摆在某间小木屋中的日记。

    甚尔没有窥私欲,只是日记的第一页写着“角隐青空的日记本”。夹在其中的两张照片掉了出来。

    一张是陈旧泛黄的黑白照片,穿着和服的女人站在河边,照片背后用铅字写着“铃木青子1925年在广岛”。另一张照片也很旧了,几乎要褪色,是同一个女人在津头村前,照片的背后依然写着铅字,是“角隐青空1984年在鹿岛”。

    是……相似的母女吗?深蓝色眼睛让甚尔很轻易地想起就想起了某个人。

    这就是为什么,他把日记本揣进了口袋里。

    阿怜会想看的。他想。

    第163章 第一页

    1984年12月7日周五晴

    亲爱的日记:

    这是我的第一本日记本,是俊夫帮我去高岛屋买的。

    你为什么需要日记本呢,姐姐?你以前从来不写日记。

    俊夫说了这种很扫兴的话。

    人老了就是爱打击年轻人的热情。我其实挺不高兴的,不过也没说什么,就敷衍地说了句“想要写点什么”。他倒是没问别的什么了。

    所以,我为什么需要一本日记呢?理由挺简单的,因为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太多可以说话的对象。

    俊夫太老了,他眯起的眼睛老是在看以前的事情。当他看着我的时候,他看到的从来都是身为他的姐姐的那个人,而不是名为青空的我。他也总说起很久以前住在广岛时的事情,完全忘记了现在的我根本不是那个曾经和他在广岛相依为命的人。

    不,不是忘记。虽然他确实已经七十多岁了,但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也就是说,他只是无视了我是“我”的这个事实而已。

    说实话,我有点难过吧,但也还好。如果俊夫说的是真的,那我曾经确实是他的姐姐。

    说回正题,我没有朋友,而我迫切地需要倾诉。村子里的大家只是邻居,俊夫他沉浸在自己的认知里,我想要说的也是不该告诉他的。所以我写下来。

    日记本,我只把这件事告诉你。说不定未来还会告诉别人,但现在只有你、我和俊夫知道这个秘密。

    秘密是,我不是任何人的女儿,我是由“那个人”诞下的她自己。

    ……

    是不是听糊涂了?没事,我也觉得自己写得很糊涂。

    让我从头告诉你吧。

    我叫角隐青空,十九岁,有明确的记忆以来,我一直住在津头村。我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俊夫抚养我长大,他是生下我的那个人的弟弟,所以他也是我的弟弟。

    “角隐”的姓氏是那个人选的,说是来自于新娘婚礼时所佩戴的帽子,意思是“隐藏起你的犄角”。“青空”,名字也是她取的,好像是因为她很喜欢蓝色的天空,生下我的那天也是晴日。

    就是说,差一点我就要叫做阳子了,这个大众的名字也很适合晴天出生的女孩。

    在法律意义上,我,角隐青空,是不存在的。那个人也是第一次诞下自己,忘记了还有出生证明这种很重要的东西,俊夫可能也忘记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有点太晚了,于是我只能没名没姓地活着。

    总之,现状就是,我是个不存在的国民。多亏了那个人的疏忽,我连学校都去不了,还好俊夫教了我一点知识,否则我会变得很悲哀的。

    姐姐,下次再诞下自己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准备好所有该准备的东西。

    所以俊夫老这么和我说。

    我也能诞下自己吗?我不知道。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俊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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