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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蓄意沦陷》 80-90(第1/17页)

    第81章 盛迦离达成所愿只有一步之遥。

    宋宁秋回来海姚时,晴朗的天气已经彻底消失,这里和上海一样步入了连绵不绝的雨季。

    水珠连绵不绝地落下,她走进这家茶楼时连外套都仿佛被湿气泅出一片水渍。

    宋宁秋并不喜欢雨季,更不喜欢下雨,宋煜梅就是在这样一个雨季去世。

    人大概总会将痛苦与某些东西挂钩作为寄托,或许是产生痛苦的天气,抑或是痛苦得撕心裂肺时出现的物件,起码对于宋宁秋这样从小一帆风顺的人来说,是这样的。

    这几天她已经得到了更多有关于盛迦的消息,她将当年生产的那一日当作突破点,派人前往景江市立医院去调查,只不过尚还没有得到结论。

    事实上,这几天她接收的信息极多,刘杏还没有得到盛怀樱的头发,但是她给刘杏的另一袋已经有了结论。

    霁安……真的不是她的女儿。

    哪怕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盯着着那份报告看了很久很久。

    她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复杂,甚至产生了崩溃和难以接受的情绪。

    无论她和自己说多少遍,盛迦是自己的女儿,霁安可能不是自己的女儿,都无法抵消拿到确凿证据的冲击。

    这三天,她每分每秒都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在思索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她不可能不认回盛迦,这是她的女儿,她从未尽过母亲责任的女儿,她亏欠了她那样多的女儿。

    但是此刻,她必须先将这些杂乱的头绪放到一边。

    茶室里空调打得极低,而付明琅正在垂眸做功夫茶。

    早年她并不耐烦做这些繁琐复杂的事,喝个茶而已,无论多昂贵的茶对她来说也仅仅是饮品,没什么值得珍惜的,但做茶的过程却能让她多些耐心,也能给她转移点注意力。

    宋宁秋的电话打来后,她等到前来探望的宋霁安与孟叶冉离去才将对方的邀请告知盛迦,谁知盛迦只微微一笑,“无论宋姨问什么,您都如实说就好。”

    付明琅微顿,“你可能做下的事,我的猜测也说?”

    盛迦颔首,“对啊,只要她问起,您都说了又有何妨?”

    她的眼底含着一抹暗光与从容,这是她早已有了自己想法的象征。

    付明琅也是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又一次小看了盛迦。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伪装自己。

    不需要循序渐进,不需要一点点透露让宋宁秋发现不对劲去查明,她就要在对方接受最庞杂的信息中再投入一颗重磅炸弹。

    她在赌宋宁秋知晓了她做的那些偏激的、深沉的、细细筹谋的事,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她不愿意伪装,也不愿意再拖延,更不愿意再对宋宁秋使用丝毫阴谋诡计。

    她要做回真正的、毫无伪装的自己了。

    付明琅那颗已至暮年经过了无数大风大浪的心,在与她勇往直前的目光对视时,竟然难得感觉到了一点蓬勃的生气。

    令她忍不住想大笑。

    什么无奈、什么担心,盛迦不需要这些,她清醒地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你们比她年长又如何,你们比她富有又如何,你们自诩比她更清醒又如何?

    她依旧能把这些长辈们耍得团团转。

    她是即将翱翔向高空的雌鹰,翅膀早已舒展,虎视眈眈地等待着自己想要的结果到来。

    她七岁起就开始以宋宁秋为榜样收集她的一切消息,知晓她可能是自己的母亲后更是事无巨细地分析她这个人,或许她比所有人想象得更加了解自己的亲生母亲。

    那种伴随而来的欣慰感又一次造访,却也令她感受到了自己原来已经不再年轻。

    她失去了年少时的莽撞,也失去了拿出自己的一切来赌的闯劲,她被琐事缠身,她学会了顾虑与隐瞒,总要思考可能带来的恶劣影响。

    但盛迦却也给了她莽撞一次的机会。

    就这样吧。

    在那次大雪中的坦诚,付明琅共享了盛迦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将一切压在心底,被迫成为了盛迦谋划的共犯,现在又何尝不是她们共同向宋宁秋的坦白呢?

    盛迦想做自己,也不想再让付明琅处于难做与愧疚之中。

    面对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她无法心安理得地去一直利用。

    她就是一个这样复杂的孩子,哪怕她总是冷着一张脸,可在付明琅眼底也极为鲜活,她早已不是单纯的因为宋家的血脉,宋煜梅的孙女才得到她付明琅的青睐。

    付明琅回过神时宋宁秋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褪下了濡湿的外套,只穿了一件灰黑的贴身打底,此刻正端地坐在她对面。

    付明琅在端详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细心保护的孩子,而对方在回以同等审视的目光。

    向来极为有礼貌的宋宁秋这一次进来,没有亲切地问好,她只挺直了背脊,从带来的文件袋里拿出了那两份鉴定报告,然后没有任何缓冲地说道:“我做了两次亲子鉴定,发现霁安不是我的孩子,盛迦才是。”

    她的眼睛依旧牢牢盯着付明琅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一丁点儿的诧异或震惊。

    可没有,一点都没有。

    对方深邃的眼底只有平静。

    “您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宋宁秋握紧了拳头,“什么时候?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你早三个月而已,”付明琅喝了口茶,“宁秋,对于向你隐瞒这件事,我很抱歉,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我会如实回答。”

    宋宁秋冷笑一声,对自己尊敬的长辈第一次露出了尖锐的一面,“而已?三个月而已?为什么知道了却不告诉我,她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不让我这个母亲知晓?”

    做好的心理建设在此刻发现付明琅的隐瞒后再次有了崩塌的倾向,她想她今后或许除了讨厌雨天,也会讨厌来茶楼。

    可她心底也清楚,独自一人时她会咬牙承受消化一切,可面对长辈时,她却有了委屈埋冤的资格。

    仅仅只是因为付明琅对她而言,也是像母亲一样的存在。

    她是自己的母亲最好的朋友,是自己最重要的长辈,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在知晓真相的此刻变得如此易碎。

    “如果你在那时知晓,你会做什么?”付明琅沉吟道。

    宋宁秋:“当然是调查清楚一切,认回我的女儿。”

    “那霁安怎么办?”付明琅直视她,“如果高考前揭穿这件事,你能忍到高考之后再说吗?两个孩子都会陷入漩涡中,影响她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关。”

    “您又怎么知道我无法将一切隐瞒到高考之后呢?”宋宁秋抿了抿唇。

    付明琅点明,“态度。因为你一旦知晓了事实,你对霁安不会再如以往那样自然,你会不由自主地看向盛迦,你会在每次与霁安相处时变得小心翼翼,思索这样是否会让盛迦在得知真相后回想起那时的你而难过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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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现在,你回了海姚,你不再和往常一般飞奔去找霁安,甚至已经开始隐瞒她。霁安是太敏锐的孩子,你的一丁点儿异常都无法瞒过她。”

    宋宁秋沉默了下来。

    没有哪一个母亲会放弃注视自己的亲生孩子,付明琅说的是事实。

    “这就是您选择不告诉我的原因?”

    “不,这只是我的揣测而已,”付明琅笑了笑,“不告诉你的原因是盛迦不让我说。”

    “为什么?”宋宁秋有些失神,随即又抓住了付明琅话中的漏洞,再次问道:“盛迦早就知道了?”

    “是,她比我更早知道这件事,她会认识我,一开始是偶然。”付明琅说着一顿,“但我也觉得是必然。”

    “必然?”宋宁秋觉得自己今天似乎已经提出了太多的问题。

    付明琅这一次没有隐瞒,她将两人相遇后的事,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包括盛迦和她如何在茶楼中定下约定,盛迦又在安德斯特岛上拜托她的事,以及后续她在百日宣誓时与盛迦的坦诚相待。

    故事很长,付明琅细细说了很久。

    宋宁秋在她的诉说中竟然就这样渐渐冷静了下来。

    宋宁秋问什么,付明琅就回答什么,这个故事停顿在了百日宣誓那一天飞向天空的气球中。

    可这足够让宋宁秋察觉,盛迦从一开始就在刻意接近宋霁安,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那样久,她在隐忍着,等待着。

    可她也在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走向自己的亲生母亲。

    宋宁秋垂眸看向茶杯里的倒影,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问:“盛迦她……真的和我母亲年轻时长得很像吗?”

    “是,非常相似。”付明琅说:“气质、思维、身型、长相都很像煜梅。”

    “谢谢您。”宋宁秋轻声说:“我不该和您发脾气的,无法第一时间认出我的女儿其实无论怎么算都应该是我的过错。反倒是您一直在代替我照顾她,是我该感谢您。”

    “你没有见过煜梅年轻时的模样,无法第一时间认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付明琅说道:“倒是我应该和你道歉,隐瞒了你这么久。”

    说着,她话音一转,“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宋宁秋呼出一口气,她将茶杯里的茶饮尽,窗外有一片翠绿的落叶掉在窗口,大概是因为承受不住大雨的摧残,她隔着玻璃,静静看它贴在窗檐边,继续被硕大的雨滴鞭挞。

    她已经没有任何要询问的了。

    付明琅说明的一切已经足够令她推断出后续。盛迦不让付明琅说出自己的身世,那必然有自己的想法,更有自己的计划何时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

    她本来就对这次过于巧合发现的真相有些怀疑,此刻难道无法确定这是盛迦计划的一切吗?

    她在用这样暴烈的方式来发泄,她在宋宁秋查明真相之后请求付明琅将她做过的一切坦然相告。

    她在告诉自己的母亲,她无法忍受自己回家之后与另一个孩子同处一个屋檐下,为此她不惜让自己受伤去救下霁安,让霁安在真假千金的事曝光之后产生无限的愧疚,让宋宁秋亲眼看着她救下霁安却置身事外地冷静处理,令宋宁秋在知晓真相后心如刀绞。

    这一切都只是她想让宋霁安离去的筹码,她根本就不屑于藏起自己想做的事。

    可宋宁秋无法责怪她,更没有资格去责怪她。

    她只觉得眼眶发酸。

    盛迦心机深沉吗?

    盛迦满腹阴谋吗?

    是啊,可她就是一个这样的孩子,任何人站在她的位置都无法做得更好了。

    而且——

    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真实受到伤害的,也只有她自己啊。

    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这就不会是一个坏孩子。

    一张纸巾从对面递过来,宋宁秋接过擦了擦眼睛,对上了付明琅复杂的眼神。

    “盛迦和我打过一个赌,她和我赌她的真面露暴露在你面前时,你会不会因此而厌恶她。”付明琅轻声说:“你猜她赌的是哪一方?”

    “她赌我不会厌恶她。”宋宁秋说。

    付明琅:“为什么会猜这一方?”

    “如果她觉得我会因此而厌恶她,或许她就不会放心让你来告知我实情了。”宋宁秋叹息一声。

    当她处于无知的位置时,一切都笼罩着一层迷雾,当她知晓一切的真相时,已经能看清盛迦的所思所想。

    付明琅笑了笑,“她赌对了。她说你会接受她的一切。她还说你不是温室里的母亲,我当局者迷了。”

    “她是这样说的吗?”宋宁秋也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又为自己可能要做出的抉择而苦笑起来,“这两天,还是要拜托您去照顾一下盛迦了。”

    付明琅没有应声,她只专注地凝视着自己面前的晚辈,她的脸上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游刃有余,任谁都看不出她心底的煎熬与痛苦,隐藏情绪是她从小就在学习的课程,现在早已炉火纯青。

    “宁秋,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也总有许多事无法两全,”她提醒道:“有些决定可能会让你撕心裂肺,有些决定可能会让你后悔终身,但是在得到结果之前,你需要做的是让自己不会后悔。”

    宋宁秋颔首,“我知道。”

    付明琅思索片刻,到底还是将最后的一句话说出口:“她并没有想过将霁安置于危险之中,霁安和她一路向前走是巧合。”

    “然后她就将计就计,干脆救下霁安了,对吗?”宋宁秋站起身,缓缓问道。

    “是,”付明琅点头,“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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