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做不了。
“他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
只是不见她。
“……我知道了。”封澄转过头去,慢慢地走向了宫门。
马车辘辘,走到半程,她才发现掌心中不知何时多出了几枚新鲜的血迹,弯弯的红月牙般,清晰而刺痛地印在了掌纹上。
她低头看着,半晌,疲倦地靠在了车厢上。
生命线被鲜红的血印剖成两半,曝出半片翻卷的皮肉。
****
与此同时,鸣霄室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何守悟本想飞快记诵几本典籍,然后立即抽身,忽然不知碰到了哪里,霎时间,书房中出现了一扇暗门。
他抬头一见,双手发抖,目光笔直,却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暗门……”他喃喃道,“机关术?”
密室的门以机关术封锁——而这正是他为数不多所擅长的,可打开密室之后,何守悟却忍不住地后退了一步。
里面不是他预想的珍宝秘藏,也不是奇书宝册,而是密密麻麻地、紧密排列的傀儡偶人。
洞口亮的一瞬间,数以千计的、大大小小的、神态各异却相貌如一的偶人齐齐地看向了他。
何守悟登时蹿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些偶人他也曾听说过,是民间一种名为机关傀儡的邪物,趁邪而入,因欲而生,随后捕食宿主神魂,渐渐地为己所用,入魔者百折不挠,修道人嗤之以鼻,原因无他——这玩意危害虽大,祛除却实在简单,只需要把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机关偶人碾了就是。
明明是一呼百应的修仙世家的家主,却放任数以千百计的偶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不光一个都没有抹杀,还全部妥帖地藏了起来。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便是这偶人的脸。
何守悟心头的惊异与轻微的恶心压得他有些目眩,缓了缓神,察觉到光源的偶人们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他登时一激灵,回过神来,飞快地伸手复原了暗室的门,妥帖得仿佛从来没有人动过一样。
“封澄,”他喃喃道,“全是封澄。”
诡异却独一无二的解释缓缓地升上了何守悟的心头。他突然便回想起了赵负雪与他唯一一次的接触,原先心中的困惑霎时间无比清明。
难怪从长辈的口吻来说,赵负雪的敌意实在有些过重。
那不是一个师长对于晚辈的口吻,而是出自一个情意不得见光的无望者所说。
亲眼瞧见如此不伦之情,何守悟一时心乱如麻,他乍一见,只觉惊诧恶心,再一想,本能般的算计便使他站在了原地。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天赐机缘,这张牌若是用得好了,大概会是一张出人意料的王牌。
****
赵年不放心封澄独自回鸣霄室,更怕空荡荡的鸣霄室把她这条吹弹可破的脑筋彻底拉断,可从马车中接下封澄后,赵年原先预想的种种状况却一桩也没发生。
封澄乖乖地走进了她的寝室,然后在床上蒙上头,昏天黑地大睡了一场。
陈还看着睡梦中仍紧蹙眉头的封澄,忧心忡忡道:“师尊,她睡这么久,没事么?”
赵年没有说话,只看着封澄。
陈还见状,心知今日又是无言的一天,于是便默不作声地撤出了寝居。
姜允身死于赵负雪之手,姜家也是一片动荡,姜徵走时脸色惨白,甚至只带走了随身的佩刀,连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一句。
从前的山一直是长辈们替她担着,或是疼爱她的姨母姜允,或是纵容她来到天机院修学的姜氏家主。
姜允从来疼爱她,她现在好么?陈还突然不由自主地想。
顿了顿,她又摇摇头,把脑中这道突兀又没有理由的想法狠狠地甩出了脑中——姜徵还缺人疼爱么?死了一个,自有千万个人上赶着去疼她,即便是天塌下来,姜大小姐也能镶着金边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她一个结了业不知道往哪儿谋生的穷学生,犯得着担心她么?
她自嘲笑笑。
要见她的话,等屋里头那个半死不活的封澄醒来,死皮赖脸地跟着去一趟姜家就是了。
陈还心很大地想开了,她不知是做了鸵鸟还是如何,总归心头的纷乱与阵痛一概扫得无影无踪,甚至打算去后街的铺子里打一碗糖水来放在封澄的床头。
无论如何日子都是要过下去的,天塌下来,夹缝里活,也是活。
“事情一定会慢慢地变好的,那些金贵的大人们也会解决一切的。”陈还自欺欺人地想。
朝堂动乱,消息却捂得紧密,民间还是如寻常般繁衍生息,卖糖水的老摊子前甚至排了更远的队,陈还杀了价,打了满满两碗糖水,摇摇晃晃地晃进了赵年的寝居中——现在是封澄睡着的地方了。
屋中没有禁制,出门时,陈还正好碰到赵年向外走,她忙道:“师尊。”
赵年点了点头,把阵盘交给她:“你来得正好,我走后,你把阵符引起,把这件屋子封死,封澄要是没醒最好,若是醒了,你就说无论什么事都等我回来说,听到了吗?”
陈还点了点头,接过了阵盘:“没问题,师尊你要去哪里?去多久?”
赵年道:“去封了赵先生的鸣霄室,以免闲人误闯,这些日子便让封澄住在我这里,省得一个人孤零零的乱想。”
那就是很快了,陈年放下心来,手上端着甜水不便启阵,她便左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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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重生成师尊的早逝白月光》 120-130(第9/14页)
茶水,右手拿阵盘,回屋先放下甜水再开阵。
走到床前,封澄平静地闭着眼睛,看起来睡得很香,陈还把甜水放在床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折腾自己算什么事呢,像这么一无所觉地睡着多好。”
这个想法还未在脑中过一个来回,忽然间脑后便有一阵劲风袭来,紧接着陈还眼前一白,霎时缓缓地软倒在了地上。
昏过去前最后的画面,是封澄冷硬而毫无表情的脸。
她临走前端起了桌上的甜水,一口喝完。
“对不住了。”封澄道。
天牢门口的士兵说得对,一个一无所有,浑身上下只有一把剑的孩子,是什么都做不成,什么也不配知道的。
夜晚的长风刮得城门旗帜猎猎作响,封澄没有回头,她御剑登上城头——这是除夕当夜,赵负雪与她共同修补过的城头。
年夜的大雪纷飞,终究是化作了一片泥泞的春泥。
“终有一日,你不会有擅自做决定的资格。”封澄憋着一股气想。
“封澄!”
她听见有什么人在城头惊慌失措地唤她。
长生是把好剑,剑身轻盈,一日千里,即便是成名的剑修亦追不上,更何况是不善移动的阵修,封澄只深深地看了赵年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投入了漫漫长夜之中。
赵年被这一眼定在了原地,于是陈还气喘吁吁地爬上城楼时,便只见到自家师尊径自出神的脸。
“师尊?”她小心翼翼问道。
“……回去吧。”
赵年突然觉得,已经擅自逃得很远得、被她看着长大的小孩子,突然便开始令人熟悉了。
她开始像那个在大劫中陨落的、擅使长枪的血修。
第127章 第127章自始至终,也就那么一……
子夜巡空,无见黎明。
浓重的血腥味与令人作呕的魔气开始翻涌,众人尚且在方才转瞬发生的一切中回不过头,见从天而降的持劫,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寂静的空气中,只有小孩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由且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持劫拍了拍手,毫不躲闪地举起手投降道:“我可没有今天就打起来的觉悟,只是多年未见,来看一看你。”
封澄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来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话音落在“走”上时,一杆长枪如龙,已经闪电似的送到了持劫的身前,谁料持劫毫不躲闪,迎面接了封澄一枪,枪尖刺破血肉,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声
,持劫浑然不觉似的,又拍了拍手。
“当然不是,这副身体送你,吃了或者用了都行,算我买她的命。”他道,“但这个人嘛……我要带走他。”
黄笳悄然无声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持劫微微笑了:“你要记得,只有你和我,才是彻头彻尾的同类。”
封澄头皮一紧,心头霎时升起不妙的预感,黄笳站在持劫身后,忽然四肢便抽缩扭曲,紧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扭缩成了一只枭鸟的模样。
翅羽摩擦,抬起头尖啸不已。
持劫微笑着勾起了嘴角,紧接着,毫无预兆地向下一倒,漆黑的枭鸟应声而起,霎时间漫天黑羽,转眼便不见了。
留在众人面前的只有两副新鲜带血的尸身,一副妇人的,一副持劫的。
孩子迷茫地站着,她本能地靠近身穿柔软衣物而不是冰冷战甲的寸金,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的腿。
一室之中,静了许久,寸金偏过头,轻声道:“将军,如何安置。”
封澄闭了闭眼睛。
“何家妇人带会营地安置,下面拴着的血修就地杀了一烧,也别耽误我们带人了。”
至于持劫——
封澄回头看了看寸金。
“一会儿回营地,把持劫的眼睛给寸金装上。”
人形天魔的血肉,是真的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同样的,从它们尸身上取下来的部件,也能原样用在活人身上。
而持劫的身体,效果只会更好。
剩下的尸身?
封澄垂了垂眼睛。
“放到天祭坛去吧。”
秦楚沉默着上前,手起刀落,剜出了一对带血的眼珠,递给了封澄,封澄将眼珠妥善收入怀中,正要离开,寸金忽然间抱起了孩子。
“盛家一个活口都没有了,这个孩子怎么办?”
封澄回头看了一眼,一时间有些心力交瘁。
孩子从来是最难安置的问题,尤其是这个从何家逃出来的孩子,原本能庇护她的族人一个不剩,而这么大的娃娃若是跟她们回了天机营,衣食起居与安全就更难以保证了,只会过得更差。
庄儿看着她,眼中有几分懵懂,又有几分抑制不住的惊恐。
她年纪太小,尚且不知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也读不懂母亲带她出逃的勇气,作为凡人世家中突兀而怪异的修士,何庆一无所知地背负了全族的血债,却又堪称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话说回来,不过是个生了点仙根的孩子,犯得着何守悟这么追杀么?
封澄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于是她叹了口气,戳了戳庄儿,道:“何家势大,今日能派血修灭了盛家,明日也能灭了别人家,只能送她回洛京了。”
寸金沉默着摇了摇头。
“洛京也无一处万全之地了,”寸金道,“将军死后不久,天机院便被从头到尾清算了,眼下其中已全是朝廷鹰犬,再也托付不得。”
“……”
“天机军被清算之时,其余的‘违逆余党’大都避祸隐世,眼下能与何家相抗的,十之无一。”
封澄噎住了。
她喃喃地扶住了头。
一死五十来年,生前即便是乱世,那也是熟悉的乱世,至少不至于连一个孩子的去处都安排不得,眼下的处境,令封澄切实尝到了“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是什么滋味。
难道这孩子真得跟着他们在边关吃沙子?
“……将军?”
封澄叹了口气,突然间想到了一人,纠结许久,咬牙道:“这孩子,送赵家去。”
秦楚:“……???”
她小心翼翼地觑了封澄一眼,千言万语欲言又止地在喉咙里滚动。
……是她所想的那个赵家么。
封澄纠结得要命,总觉得送哪都不放心,眼下还真就赵家一个能安置孩子的地方了,于是拍板:“就这么定了,赵负雪装死多年,总不至于装到连个孩子都养不了的地步。”
话虽如此,可秦楚还记得当年的封澄对赵负雪是绝口不提的,怎么死了一次回来,倒还想起托付他来了?
她摇了摇头,抬眼道:“谁去送?”
总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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