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那里开了一家书咖,好像来了不少书,”祁砚寒吸了一口烟,徐步往外面走,缓声道,“你想不想去看看?想的话我等会去接你。”
裴知悯默了片刻,前些天苏英总在说去见那个相亲对象的事,为了躲开她的唠叨,她就提前回了栖梧,如今离南城几百公里,怎么去逛?
“我不在市区,”裴知悯说,“我在栖梧。”
祁砚寒脚步一顿,拿下唇边的烟:“怎么突然回那儿了?”
裴知悯:“今年在外婆家过年。”
祁砚寒低头吸了一口烟,沉默了几秒问道:“什么时候回去的?”
裴知悯掰着手指算了下:“前天还是大前天吧,也有可能是大前天的上一天,我有点记不清了。”
“都是读研的人了,”祁砚寒轻笑一声,“记性不好可怎么写论文。”
裴知悯绞着手指,赶紧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记不清日子,不是记不得读书的事,做学术的人记性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好吧。”
山里寂静,时而有鸟鸣声,她的声音清脆俏皮,像是悠长又跳跃的音符,听得人心醉。
祁砚寒咬着烟,低低笑了声:“是,您说的有道理。”
裴知悯听着他低沉含糊的声音,抿着嘴有点不会了。
太阳出来了,有几缕洒进屋子里,房间温馨明亮,她躺在被子上感受阳光,把手机放在了旁边,墙外忽然响起几声猛烈的犬吠,她好像听见他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只是干扰声太大,剩下的话她没能听清。
“你刚才说什么?”裴知悯说,“我没听见。”
电话那端没有回音。
他应该在走路,她听见有落叶的脆响声,还有两声鸟叫,安静的等待中,楼下外婆在喊吃饭了,裴知悯坐起来扬声喊了句“诶,就来了”,又跟他说:“我要去吃饭了。”
祁砚寒走到小路尽头的垃圾桶边把烟掐灭了,声音含笑:“我晚点再打给你。”
匆匆挂了电话,裴知悯往楼下走。
今天天气不错,许兰君把饭菜端到了院子里,祖孙俩在院落里的橘子树下吃饭,阳光挂满红橘的枝头洒下来,光影斑驳。
外婆问:“听说你妈妈想给你介绍个男孩子?”
裴知悯嗯哼一声。
“怎么不去啊?”许兰君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不喜欢这种形式还是不喜欢那个男生?”
裴知悯吃着饭菜,闭口不谈这个话题。
许兰君笑:“这么不喜欢啊?”
裴知悯歪了歪脑袋,故作不喜:“外婆,你是来给你女儿当说客的吗?”
许兰君笑眯眯道:“我关心关心我外孙女还不行?”
裴知悯扒了一口饭,放下筷子说:“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不太喜欢。”
许兰君无奈笑了声,嗓音苍老:“也是你回了南城读书她才给你安排这个,你要是在青城念研究生或是工作,你看她给不给你介绍?她生怕你留在那边被人拐跑咯。”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确实不喜欢相亲啊,谁来说都无济于事。
外婆吃了口菜,笑着叹息了下,想起很多年前,她画里的那个少年,不知道真实原因到底是哪个。
趁着天气好,又临近过年游客很多,外婆吃过午饭就去集市摆摊了,院子里的花开得很茂盛,裴知悯浇了一遍水,又把杂草拔了,才回了房间画稿,阳光暖和,轻轻柔柔地落在书桌上。
手机被她翻来又覆去,还是没有来电,转了十来圈,裴知悯干脆不去想了,关了手机放远,拿了平板出来画稿。
每次过年,栖梧都特别热闹,邻里邻居围在一起干活聊天,谈笑声不断,屋外有小孩子在玩摔炮,响声急促,裴知悯带上耳机听着轻音乐,新建了图层开始起形。
一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时间便一晃而过,她根本没发现外头的天色暗了下来,直到屏幕上出现了几星雨点,裴知悯才发现天黑了,还下起了雨,她赶紧下楼拿上伞去接外婆,刚走到门边,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许兰君拎着摆摊的东西站在门口,旁边是一个高大俊气的男人,抱着张原木桌子,他穿着衬衫和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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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和肩头都沾了雨,一身的清朗稍有凌乱。
裴知悯瞬时愣在当场。
四目相对,祁砚寒的惊讶不比她少,只是他面上还保持着平静。
先前是因为看见这个老人感觉眼熟,想起来他从前在她这儿买过东西,看她抱着很多物件在赶路,他就搭了把手帮她搬桌子回家,没曾想这个老人是她家的。
“快进来快进来,”许兰君热情招呼道,“下着雨呢,进来坐会儿吧。”
祁砚寒一脸懵的被老太太拉着进了屋,裴知悯回神,关上门,把伞放在屋檐下走进客厅。
隔壁家的小孩子贪玩淋了一身雨,一回家就被阿婆给收拾了,一通操作后,哭喊声总算小了些。
许兰君给他倒了杯热茶,笑呵呵道:“今天谢谢你啊,小伙子。”
祁砚寒恭敬地接过水:“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噢,忘了介绍,”许兰君招手喊她过来,“这是我外孙女,裴知悯。”
祁砚寒看向她,眉梢微挑,嘴角带笑:“你好。”
或许是淋了雨,他整个人的气场收敛了许多,看起来居然有点狼狈。
裴知悯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还没彻底缓过神来,嘴唇微张,哑着声音道了句:“你好。”
雨声不大,淅淅沥沥地落在院子里,壁炉的火滋滋作响,燃得正旺,衬得家里温暖又寂静。
许兰君敏锐地从他们这表情中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你们认识?”
祁砚寒不置可否,看向裴知悯。
裴知悯沉吟半晌,说:“嗯,他是我……朋友。”
许兰君微愣,没想到会这么巧。
“认识就好办了,小祁啊,那你再帮我个忙,”她指了指摆摊的那一堆东西,“把这些都搬到后院里去行吗?”
裴知悯几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赶紧拉着老太太背过身去,低语道:“外婆,他是我导师的外甥,你对人客气点。”
许兰君微微吃了一惊,随即转过身换上了对待客人的神情:“小祁啊,你先别动了,我只是这么一说。”
祁砚寒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老太太旁边那个局促的女孩子。
“没事,”他说着就把那张桌子搬了起来,“您带路吧,我送过去。”
许兰君轻微顿了顿。
“那好吧,”她没再客气,对裴知悯说,“你去拿一条干净毛巾出来,小祁淋了雨,别等会感冒了。”
裴知悯迟钝地一应,慢吞吞地往卫生间走。
雨声不绝,墙外好像有猫咪跑过,窸窸窣窣的。
外边的客厅里,祁砚寒在和外婆说话,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裴知悯只听见了外婆的笑声。
后来把毛巾拿了出去,祁砚寒擦了擦身上的雨水,许兰君看了眼墙上的钟,提议道:“我看天色
不早了,小祁啊,你帮了我,又是知悯的朋友,不如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裴知悯听完一愣。
外婆,你要不要这么热情啊?
祁砚寒悄悄瞄了下裴知悯的神色,见她难为情不太自在,他客气道:“不用了,就是个小忙,您别放在心上。”
许兰君笑了一下,没有勉强。
喝完一盏茶,祁砚寒坐了会儿就打算离开了,彼时雨已经小了许多,裴知悯本来只送他到了门口,谁知外婆让她多送他一段路,礼数不能丢。
隆冬时节,又下着雨,街上只有三两行人,做生意的店铺开着灯,偶尔有几句你推我扯的砍价声,不知哪户人家在看《情深深雨濛濛》,电视开头曲慢慢响了起来,“啊情深深雨濛濛,世界只在你眼中,相逢不晚为何匆匆,山山水水几万重——”,温柔舒缓的歌声飘荡在宁静的夜空里,这夜色好像变得浪漫了几分。
路灯昏黄,照得潮湿的青石板上泛起了亮光,映着一高一低徐徐向前的人影。
祁砚寒撑着伞,裴知悯站在伞下和他并肩而走,走出这条街巷,她忍不住问:“你怎么来了?”
祁砚寒笑:“我说路过你信不信?”
裴知悯:“不太信。”
他目光平静,转头看向她,慢声道:“想来见你一面。”
傍晚六点有过的时刻,他的声音和这夜色一样,平缓温和,不急不躁,一览无余地闯进她的耳朵,晃动她的心神,裴知悯垂眸看着脚下的路,步子慢慢放慢了。
“不曾想是以这样的方式,”祁砚寒低头一笑,感觉真是奇妙。
五个小时前——
祁砚寒走出山庄,眺望着远处岑静的山川和淡薄的云雾,反应过来他现在好像也不在市里,问了下工作人员这里离栖梧有多远,那人说不近不远,快的话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后来他一半冲动一半理智地开车过来了,惊喜地发现了一段不可思议的缘分。
“从前我在这里给芷宜买了一个企鹅小玩偶,”祁砚寒说,“你知道是从谁那儿买的吗?”
那天捡到挂件裴知悯就认出来了,此刻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配合他道:“是谁啊?”
祁砚寒:“你外婆。”
裴知悯恍然地“哦”了声,偏开头偷摸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祁砚寒短促一笑:“你还说她是黑心商家。”
裴知悯这时就不知道了,他原来听到了她说的话?!
小镇静寂,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响了一下,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送走他,裴知悯踩着雨水回家。
家里灯火通明,厨房炖着汤,咕嘟咕嘟的冒着声响,许兰君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懒洋洋地喝茶。
先前她就感觉这个男生眼熟,得亏自己还耳聪目明,方才仔细想了一通就记起来了。
走进来收了伞,裴知悯顺势坐在了外婆身旁的小板凳上。
“他走了?”许兰君问。
裴知悯:“嗯。”
“你之前的绘本上,最后一页画了一个男生,”许兰君没有拐弯抹角,悠悠问,“画的就是他吧?”
裴知悯惊讶,嗔道:“外婆!你怎么看我画本啊?”
许兰君放下杯子,望着深蓝色的夜空:“我可没有偷看,是你的画本被风吹掉了,我帮你捡起来时无意间看到的。”
裴知悯哑口无言。
祖孙俩靠在一起,静静地等着星星出现,屋外下着零星小雨,房梁上偶尔响起两声猫咪的叫声,一切都平稳安详,一阵风拂过院落,草木摇晃,有很轻很轻的沙沙声,她听见外婆问:“是他吗?”
裴知悯咬紧唇,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第45章 第45章“我在等你的回答。”
这个问题好像别有深意,裴知悯始终没能给出回答,外婆似乎也不急着要她的答案,悠闲地听着雨品着茶。
房梁上的小猫沿着木椽爬了下来,在屋檐下踱着步子视察她们,走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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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来回,又没什么收获地跑远了。
裴知悯忽地问:“外婆,你说人的心思怎么百转千回的啊,怎么都绕不明白。”
许兰君:“人都这样。”
放下了这么久的人,再一遇见,她好像还是会为他心动,想起那天晚上他灼热深沉的眼,沉重的低喃,凛冽的气息,裴知悯有些心乱。
外婆给她倒了杯茶,话里有话:“想得太多不一定是好事,当然,也不一定是坏事,慢慢看吧,随心而行。”
老人家的话总是能轻易抚平内心的烦躁,裴知悯望着蓝黑色的天幕,笑着“嗯”了一声。
厨房里传来了一点水声,应该是锅里的汤沸腾了,外婆赶忙起身去了屋里忙活,她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看夜空,今晚的云层很厚,星星一直没有出来。
窗外雨声渐小,屋子里灯火温暖,吃过饭,裴知悯回到房间,躺在被子里和给喻书打了个电话,两个女生说说笑笑聊着天。
外面的雨好像停了,风也没了踪迹,万籁俱寂。
裴知悯缩在温暖的被窝里,闭着眼睛听喻书讲着些有的没的,时不时回应两句,夜色渐深,她的眼皮逐渐变沉,后面不知何时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意识朦胧之际,她好像听到喻书狐疑问了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只是她当时太困了,不自觉地“嗯”了一声就睡了。
隔天意外的是个风和日丽的晴天。
外婆昨天淋了雨,有点咳嗽,裴知悯不敢让她再去外面吹风,自己去了集市守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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