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亨利一世摔开了酒杯,正在急剧抽气。“怎么回事!”乌戈利诺主教大吼道,在场的贵族们接二连三地围上去,医生似乎想要为他顺气,但亨利一世的抽搐越来越严重,当他看到玛蒂尔达时,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神志,“陛下”他露出一个微笑,他甚至想要伸出手。
到此为止了,下一刻,他的呼吸停止,高大的身躯彻底倒下,在他妻子怀里。玛蒂尔达感到头脑眩晕,有什么她从未见过却始终伴生于她灵魂之间的记忆复苏了,这样的记忆撕扯着她,像是树木的根须掀翻土地,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感到手下一冰,她低下头,她看到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陛下。”玛利亚皇后对她说,她的声音能够让周围所有人听见,“我的丈夫好像更在意您呢。”
第105章 和局(上)不需要保加利亚人或者希腊……
“陛下,我的丈夫好像更在意您呢。”
玛利亚的声音幽冷而薄凉,玛蒂尔达回过神,她看到自己的泪水无意识地簌簌落下,滴落在亨利一世还带着温度和血色的脸上。“起来!”她听到耳边一声低喝,她的视线突兀地被腓特烈的脸孔占据,他掰着她的肩膀,掩住她的脸,几乎像是把她护在怀中一般,他紧紧盯着她,“别在这个时候哭,别让他们看到你在为他哭。”
是的,不论亨利一世的死因是什么,是谋杀还是意外,她都得先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降低自己可能的嫌疑。没有拒绝腓特烈,她任他将她从人群里扶起来,那样子确实像一个温柔的丈夫在安慰受惊的妻子,而亨利一世的亲属们也将他的尸首从玛利亚怀中抢夺过来:“怎么回事?”约兰达夫人高声道,她两眼瞪向玛利亚,“你,你下了毒”
她的后半句话明显底气不足,毕竟玛利亚也喝了酒,这个下毒的指控并不那么有力,而听到她的话,玛利亚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瘫倒在地,泫然欲泣道:“我没有,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毒死我的丈夫?”
仿佛是为了消除嫌疑,玛利亚迅速抓起被亨利一世丢弃在地上的金杯,杯中还有残留的酒,她仰起头,似乎想要一饮而尽:“别喝!”她欲饮酒的动作被另一个人阻止了,菲利普抓住了她的手腕,强力遏制了她饮酒的动作,“你已经喝过了酒,如果第二杯酒有问题,那也不应该是你来试毒!”
玛利亚一共为亨利一世斟过两杯酒,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同一个酒桶里倒出来的,某种意义上,酒杯里的酒液也是证据,毕竟玛利亚已经以相当决绝的态度证明了自己的“忠贞”,她身上的嫌疑不说完全洗清,至少也不会再被理所当然地视为是凶手。“那酒到底有没有毒?”乌戈利诺主教尖叫道,“如果酒没有
毒,陛下为什么会突然死去,难道——”
难道是亨利一世犯下了什么罪行吗?他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但他不能说出来,因此他只能含恨瞪向腓特烈:“你最好保证你弄来的那什么阿拉伯酒没有问题。”他随后安排修士上前收敛亨利一世的尸体并仔细保管作为证物的酒桶和酒杯,难得的,面对乌戈利诺主教的责难,腓特烈一语不发,直到他随着人潮离开并遇到了前来找他的赫尔曼,他才紧紧抓着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道,“给我找个死刑犯,越快越好,然后,把他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
“阿拉伯酒是你给她的吗?”
离开宴会厅后,他们回到房间,一进门,菲利普便听到玛蒂尔达问他,她没有看他,而是锁紧了眉头盯着自己的手,这个表现让菲利普心中一沉,他同样低下头:“是,她找我要阿拉伯酒,我不了解这是什么东西,因此我找西西里国王要了一些,他不知道我是替她要的。”
“你为什么答应了她?”
“我俘虏了她。”更深层的原因他难以启齿,因为他确实对玛利亚存在一种微妙的同情,对她和玛蒂尔达相似的部分,对她和他自己相似的部分,这份同情被她察觉,进而利用,因此酿成了现在的局面,“她的婚事是我和西西里国王促成的,她说她想要一些阿拉伯酒来讨好她的丈夫,我认为我应该帮助她。”他清了清嗓子,仍然试图向玛蒂尔达解释,“玛蒂尔达,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相信她”
“亨利一世的死未必和阿拉伯酒有关,而且事实已经如此,再纠结你的动机已经没有意义了。”玛蒂尔达说,她现在已经从亨利一世死后的短暂怔忪和复杂情绪中清醒过来,重新恢复了理智和冷静,“现在重要的是查清亨利一世的死因,以及如何处理他的死亡,如果他是正常死亡,那扶持他的妹妹或者外甥接替他的地位或许可行,但如果真的是他的妻子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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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同时陷入沉默,如果亨利一世被证实是死于保加利亚的玛利亚的谋杀,那原本已成定局的保加利亚局势将再生变动,有一个非常无奈的事实是,哪怕真的是保加利亚的玛利亚杀死了亨利一世,她所代表和象征的科穆宁继承权和以及三分之一的保加利亚土地也会令他们没办法对她进行贸然处置。
“还有另一个问题。”菲利普说,对于玛蒂尔达来说,这件事或许更加重要,“亨利一世死了,他没有孩子,谁接替他戴上他的皇冠,他的妹妹,妹夫,还是他的外甥们,他们都没有亨利一世的才能,我们很可能不得不再陷入巴尔干的局势中。”
如果继续陷在巴尔干的局势中,那他们将无法动身前往耶路撒冷,更何况菲利普和腓特烈都参与了准备酒水,为了洗清他们的嫌疑,他们在处置玛利亚和维护十字军帝国的态度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让和怀柔,否则不需要保加利亚人或者希腊人动手,来自十字军内部的不满就会将他们淹没。
何况他们内部也不是没有分歧,某种意义上,他们现在和腓特烈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但虽然从保加利亚回来后她和腓特烈暂时可以和平共处,但腓特烈是否会配合他们继续在巴尔干奋战可是未知之数。“那位保加利亚公主不能是凶手。”玛蒂尔达很快下定了决心,但她的心绪并没有立刻平静下来,在没有确信亨利一世的真实死因之前,她不能贸然维护玛利亚,否则她无异于给自己平白制造一个把柄,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敲门声,是威廉马歇尔,“西西里国王让您和您的哥哥立刻去他的房间。”威廉马歇尔道,他的声音也压得很低,但他的目光集中在菲利普身上,“他说,你们的行动隐蔽一些,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第106章 和局(中)“如果不能将责任全部推到……
针对如何处置玛利亚公主和后续一系列问题,他们确实需要和腓特烈商量,至少要试探一下他现在还有没有和他们保持同一立场的意愿,因此当腓特烈提出这个邀约时,玛蒂尔达算是欣然赴约,这个时候,腓特烈也有想要交流的态度至少是个积极信号。
只是当他们来到腓特烈的房间后,里面的场景着实有些令他们沉默乃至不适,一进去,他们便闻到一股混杂着腐臭和甜腻的古怪味道,有些熟悉,但玛蒂尔达想不出是哪里闻到过。
“你们来了。”听到动静,腓特烈对他们说,由于是从窗台来到他的房间,他正背对着他们,除了他,他那位亲信的大团长也在房间里,由于他们身影的阻隔,玛蒂尔达没有第一时间看清他们现在的举动,只看到腓特烈似乎正用笔记着什么,“你在干什么?”
“计算那个保加利亚公主端给亨利一世的饮料的配方,她索要的蜂蜜、黄油、烈酒都是定量的,根据酒桶的体积,我能算出她到底加了多少阿拉伯酒,现在,这个比例应该接近了。”腓特烈说,他指向房间内的一个巨大的木桶,“是这个,对吗?”
液体的色泽和气味确实和亨利一世所饮用的非常相似。“如果想要复原这种饮料,你可以直接去问帮她调配饮料的厨师,重点在于她有没有往里面加其他东西,他们首先怀疑的是阿拉伯酒。”
“阿拉伯酒并没有毒,我和你哥哥也都没有下毒的动机,而且她自己也喝了酒,如果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她大可不必在亨利一世死后还为自己的‘清白’辩解。”腓特烈说,“也许问题并不是出在饮料本身,而是饮用饮料的方式,在西西里,撒拉森人会同时饮用烈酒和阿拉伯酒,但他们所饮用的剂量远远比不上亨利一世,也很难像他一样添加大量的黄油和蜂蜜,或许那位公主没有说谎,酒里确实没有毒,她心知肚明,因此也不害怕以身尝试。”
“有这种可能,但你打算如何证明呢?”
“很简单,复制一遍那位公主的行为,我已经找到做实验的对象了。”腓特烈拿来一只和玛利亚在宴会上所用的金杯大小相若的杯子,从酒桶里将酒斟满,“为了确保你们相信我的猜想,我最好邀请你们一起见证,能请您哥哥过来帮下忙吗,只有赫尔曼一个人或许不够在他拼死挣扎时按住他。”
他走向房间的暗处,这个时候他们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一个强壮的、被绳子紧紧捆绑的成年男子,他似乎在挣扎,但在赫尔曼的钳制下无济于事,玛蒂尔达很快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她难以遏制心头的震惊和惊愕:“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这是一个死刑犯,对他罪恶的生命而言,为知识献身是他仅有的价值。”
“他做了什么?”
“奸/杀一个八岁女孩。”腓特烈抬起头,“所有的罪行中,向弱小者施暴是最罪恶的一种,任何国家的法律与任何宗教的教义都无法赦免他,不论这个饮料到底能不能杀死他,实验结束后,我都会杀了他。”
玛蒂尔达没有再说话,她示意菲利普配合,然后一眨不眨地看着腓特烈接下来的行动。在确保菲利普和赫尔曼能保证他的安分后,他撬开那个死刑犯的嘴,将金杯中的液体迅速灌入他喉管,灌完第一杯后,他立刻又斟满第二杯重复同样的动作,强硬利落不容那个死刑犯有半分挣扎的余地,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个死刑犯开始倒气,抽搐,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和亨利一世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好一会儿,当死刑犯的身体不再抽动时,他们终于可以观察最后的结果。“他死了。”腓特烈平静地宣布道,他低下头,盯着那个死刑犯的脸,似乎带了一丝感慨和嘲弄,“当这杯饮料滚入他们咽喉时,皇帝和死刑犯没有不同。”
是的,这个死刑犯和亨利一世的死状一模一样,就连嘴角的白沫都如出一辙。“那个保加利亚公主确实是凶手。”玛蒂尔达缓了口气,说,她没有再看那个死刑犯的脸,这个时候,看着腓特烈反而能让她镇定和轻松一些,“她一直在劝酒,为了满足她的恭维和期待,亨利一世陛下必须快速喝下烈酒。”
“是的,这个女人比我们想象得更危险,也许把她带回来是一个错误,我犯下的错误。”腓特烈擦了擦手,这时候,他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些犹豫不定了,“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呢,你认为她应该为亨利一世偿命吗?”
“你怎么看?”
“我没有意见。”腓特烈说 ,他看向她,“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所以不管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我都赞同你的决定,并听从你的安排。”
玛利亚和亨利一世的婚约本就是腓特烈一手策划,尽管亨利一世的死同样打乱了他的计划,但这件事毕竟已经发生了。“你提出了这个计划,但我也没有反对,如果要承担责任的话,我们都应该承担,你大可不必认为这是你一个人的过错。”短暂的沉默后,玛蒂尔达轻声道,“我不会复仇,我也不会再掀起和保加利亚的战争,天亮之后,我去见一下那位公主,我会尽快处理好十字军帝国的继承问题。”
“如果是想要见那位公主的话,有个东西或许可以帮到你,除此之外,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你也可以告诉我,但现在你们最好还是马上回你们的房间,我得先忙完手头的事。”
“你要忙什么?”
“我得想办法处理一下尸体,动作得快些,这个实验结果最好只有我们知道。”腓特烈说,他甚至还朝玛蒂尔达笑了笑,“虽然您现在应该不介意帮我一点小忙,但搬运尸体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
在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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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一世死后,玛利亚便被软禁在她的房间中,尽管有一部分人愿意相信她并非谋杀亨利一世的凶手,可她毕竟是来自保加利亚的公主,在失去了皇后的身份后,她也很难像安娜皇后一样获得尊重。
当玛蒂尔达来到玛利亚的房间时,玛利亚正在精心擦拭着一副盔甲,听到动静,她动作一顿,但没有停手,玛蒂尔达也任她继续动作:“我听我哥哥说,这是您父亲的盔甲。”当她终于擦拭完盔甲后,玛蒂尔达才开口,“还有一把剑,您父亲的剑,当王宫被攻破时,您并没有躲在地窖或者塔楼里,您选择拼死一搏。”
“这改变不了结果。”玛利亚说,她转过身,同玛蒂尔达四目相对,她们年龄相仿,神态也有一些相似,如此面对面交谈时像是投在不同镜面上的两个影子,“结局是我成为俘虏,战利品,和平的象征,而我现在还失去了丈夫。”
“这对您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或者未必是一件您不愿接受的事,因为我们总要拥立一位新的君主,这位君主大概率不如亨利一世勇武英明,但仍然有同您结婚的必要,这么想来,您是有杀害亨利一世的动机的,他曾是您父亲的敌人,并且不会容许您拥有权力和自由。”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我也喝了酒,或许亨利一世的死只是一个戏剧性的巧合和意外,没有毒药,没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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