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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幼目送他离开,满心都是疑惑。
玄霁王今日,着实反常,话里话外,都带着刺。
他平时虽冷,却不会这般针锋相对。
到底是谁惹了他?我吗?
时幼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却见璃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璃的声音发颤,像是还未从方才的压迫感中缓过来。
时幼伸手,将璃扶起:“你们鬼物,似乎都很怕他。”
璃看着时幼那无畏到离谱的脸,刚想脱口而出,这世间的鬼物,哪有不畏惧玄霁王的道理,可她并未说出口,因为她想起来了。
有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她一定得现在问出来,不然她将坐如针毡,寝食难安。
于是璃大声问出了这个问题:“你和王……真的一起睡过觉?还……还十指相扣了?!”
时幼认真解释道:“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不过,你也听到了,我们并不是——”
璃的眼神一点点散开了。
她看着时幼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脑中已然炸开一团粉红色的浪花。
周围
的雨声仿佛忽然轻了,耳边的喧闹全都退去,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璃脑中盘旋——
同榻而眠!十指相扣!同生共死!天啊,连王都被时幼拿下了!
真不愧是我璃的好朋友!
璃看着时幼的目光,忍不住变得柔和,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欣慰。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时幼总觉得不太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两个人,今日都吃错药了?
……
……
百鬼山的夜,很安静。
不同于天昭城的灯火通明,那里即使入夜,也总是人声鼎沸。而百鬼山不同,这里的夜,仿佛深得无边无际,只有不会言语的鬼物在风中低吟,偶尔夹杂几声孤鸟的啼鸣。
这样的夜,让鬼极殿显得格外安静。
玄霁王坐在房间正中的摇椅上,目光落在窗棂边,眼见从屋檐滴下的一滴雨水,坠落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望着落在窗棂上的雨珠,不言不语,似是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只是静静地坐着,任那窗外的冷风掠过纱帘,将屋内的寂静拉得很长。
突然,一声尖锐的笑声,从他的右腕传来。
那声音空洞刺耳,正是来自玄霁王右腕处佩戴的骨链。
“哈哈哈哈……一年了。”噬魂脊尖利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堂堂玄霁王,耗了一年的功夫,陪在她身边,护着她,纵着她,还愿意替她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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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之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是噬魂脊笑得停不下来。
“结果呢?人家倒好,开口闭口师傅师傅……哈哈哈哈,真是好极了!玄霁王,您什么时候沦落到,给人当师傅的地步了?”
它越说越兴奋:“我倒真佩服你的耐性,按理说,你该是最厌恶这些麻烦的。可瞧瞧现在,你只能围着一个木头打转。啧啧,这不是折磨自己又是什么?”
它故意停了一下,像是在等他的回应:“可话又说回来,这事啊,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五百年前……”
噬魂脊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算了算了,不说了,我知道,你最恨我提这些。”
噬魂脊是真的闭嘴了。
它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再多说一个字,玄霁王那目光里压抑的冷意,便会直接将它碾碎。
果然,下一瞬,玄霁王动了。
玄霁王伸手一扯,那条缠绕在他手腕上的骨链应声而起,骤然被甩向空中。
只见那原本沉寂的骨链,瞬间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光。
那些嵌在链节中的骨纹,一节一节在空中裂开,光影乍现间,原本的链节,已于化作一柄狭长的骨刀。
玄霁王的衣袍随风扬起。
噬魂脊根本就看不清,玄霁王是何时起身的。
只觉殿内灯火一暗,再回神时,玄霁王已出现在被甩至空中的噬魂脊旁。
他手腕一翻,五指对准刀柄。
紧接着,他用力一拽。
刺耳的嗡鸣声随之而起,一道人影被硬生生扯了出来。
那是一个男人。
男人长发披肩,半跪在地,眉眼间浮着桀骜的邪气,一袭纯白锦袍上绣着珊瑚银纹,袖口微翻时,隐隐可见他小臂上分布的微小眼睛。
“啧,”男人开口,嗓音有些沙哑,却依旧是熟悉的声音,“你还是头一回,这么急着见我呢,只是,何必这么粗鲁?”
玄霁王居高临下看着他,面无表情,像听到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噪音。
紧接着,玄霁王抬起右脚,脚落下,稳稳踩在男人的头顶。
男人刚要抬头,却被那脚狠狠碾了下去。
玄霁王脚跟微转,像是在踩一块碍眼的污渍,一点一点,将男人的头碾进冰冷的地面。
他侧着头,依旧冷眼俯视,脚底力道加重,目光漠然:“尉迟风游,本王的耐心有限。别忘了,你不过,只是本王的囚徒而已。”
尉迟风游闷哼一声,脸被压得朝侧边扭去,垂落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他透过发丝,眼角余光斜斜掠向玄霁王:
“噬魂脊‘这难听的名字,向来是你唤得最顺口的……”
“如今,倒改口唤我本名了?公玉白离,你这般失态,可不像你啊——”
听到“公玉白离”四个字,玄霁王虽面无表情,眸色却一沉,脚下的力道骤然加重。
“咣!”
第24章 他的脸,好红!坏了坏了,玄霁王分明……
在这一脚之下,噬魂脊,不,尉迟风游的头便被生生踩入了地砖之中。
那极为珍贵的金丝玉砖,被压得寸寸断裂。
靴底稍稍碾动,清晰的碎裂声再度响起,鲜血顺着裂缝缓缓流出,在玄霁王的靴底,晕开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低贱之人,也配提及本王之名。本王,最厌有人提起这个名字。”
尉迟风游笑声愈发张狂,断断续续地开口:“也是、也是,毕竟,世间还记得这个名字的人,除了我,都被你杀得干干净净了。我今日提了,难道你不该觉得久违?甚至,不该谢我么?”
他说到这里,唇角笑意更深:“不过你还真是狂妄,连高贵的尉迟家,在你口中,都成了低贱的存在——”
话音未落,玄霁王的靴底猛然一沉。
尖锐的碎屑,刺入尉迟风游的脸颊,可他却依旧笑着,喘息中还带着挑衅:“公玉白离……啊,玄霁王,自从你将那时幼,带回百鬼山之后,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你开始愤怒、犹豫,甚至会笑了。这还是那生无七情的你吗?我看,她就是一个变数,一个不该存在于你世界里的变数。而从你带她回百鬼山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输给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玄霁王看着脚下狼狈的身影,脚下碾得更深了几分。他垂下眼,漠然道:“别妄想看透本王,更别妄想以此挑衅本王。本王留你一命,不是为了容忍你放肆,而是因为,你作为最后的尉迟传人,不死不灭。”
“本王抽了你的脊骨,将其磨为利刃,只为让你时时刻刻记住——不论你曾经是谁,曾经有多骄傲,如今,你也不过是一条,只能为本王所用的狗而已。”
尉迟风游脸上血迹斑斑,笑意却愈发张扬:“既然你知道我不死不灭,那你可千万别忘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一直等着……挑准机会,等你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我会跟着你,无论你走多远,爬多高,只要有光,就会有影子。而我,就是你的影子。”
“任你再强大,也会有松懈的时候。我会看着你,看着你的每一步,看着你的破绽越来越大,直至将你吞没。到那时,我便会如毒蛇般咬住你的喉咙,吞下你的骄傲,撕碎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要小心,玄霁王。”
玄霁王低垂眼睑,冷冷看着脚下的尉迟风游。他明明这般狼狈不堪,却依旧笑着,仿佛自己带给他的所有羞辱,都不值一提。
他静默片刻,脑海中,却无端浮现出许久以前的场景。曾几何时,尉迟风游也曾是万人敬仰的天之骄子,身披无数人的期待,眉目间尽是意气风发。
而如今,尉迟风游是这般的狼狈肮脏,血污与玉砖碎石染满他的脸,早已看不出半分曾经的风采。
玄霁王声音冷淡而平静:“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尉迟风游语气里没有一丝畏惧,反倒带着几分愉悦:“那我们……走着瞧。”
鲜血从额角流进了眼里,却丝毫掩盖不住,尉迟风游那双满是嘲讽的眼睛。他艰难道:“我很期待,我期待着,有一日,那个时幼,咳咳,成为你最大的破绽。”
“我也笃定,当你从她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时,你啊,是不会舍得杀死她的。毕竟,这般古怪又有趣的女子,在这世间,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玄霁王没有回答,只是脚下稍稍用力,伴着头骨碎裂的声音,裂开的金丝玉砖便又裂开了几寸。
窗外,一群栖息在树梢的鸟,像是嗅到了血腥味,又像
是感应到了来自鬼极殿深处的杀意,仓皇飞散,再不敢回头。
玄霁王的视线穿过窗棂,落在飞鸟渐行渐远的身影上。
他望了一会,待回过神时,窗外的飞鸟已经散尽,只有浓稠的夜色笼罩着天地,而脚下的尉迟风游,早已昏死过去。
玄霁王没有立刻抬脚,也没有收回目光,只是呆呆望着那片夜色,似想起了某些久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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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九百年前,苍生怨气凝聚,他生于百鬼山脚下,最初不过是个无名的孩童。
是一个身着粗麻布衣的村妇路过,好心将他带回了家。
村妇曾听人说“公玉”是好姓,又见他皮肤白净,遂取“白”字。又因曾听人说过“离”字中有远行之意,心想他或许注定是要离家远走的孩子,最终将这几字凑作一名。
公玉白离。
玄霁王讨厌这个名字,厌恶其中暗藏的柔弱与公子气。所幸,那村妇命短福薄,没过两年便撒手人寰。
从她死去的那一刻起,公玉白离也随之埋葬。他不再是公玉白离,他是玄霁王。
是一霁玄光照万里,九州万鬼皆伏首的玄霁王。
是苍生皆惧的玄霁王。
是以杀立威,以威立道的玄霁王。
只要他想,所有人便必须臣服于他,没有例外。
尉迟风游不服,所以他抽了他的脊骨,剥了他的魂,将他的傲慢与骄狂炼成一把刀,一把永远为他所用的刀。
他一直以为,没有人能例外。
直到时幼出现。
说她忤逆吧,却也不尽然。这个女人没有直言违抗,也没有试图反抗,可她,总是用一种平等的态度在与他说话。仿佛她天生与他生而平等,因此不必俯首,也无需退让。
她定是不服的,却又藏得很好。
玄霁王抬手,尉迟风游的身躯,化作一道道银色光线,在空中盘旋片刻,重新回到他的手腕,化作那串脊骨模样的骨链。
他转身,重新坐回摇椅,目光落在那碎裂的金丝玉砖之上。
玄霁王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或者说,那是一种久违的孤独。
玄霁王靠在椅背上,阖目,耳畔,尽是时幼那句,师傅。
他在心里轻轻重复了一遍,师傅。
这个称呼让他觉得陌生,也让他觉得可笑。
他垂下眼,指尖在扶手上敲了一下,又一下,可脑海里,尽是时幼一次又一次,在千风那把短得可笑的刀下,死去的画面。
她永远没有半句抱怨,从不喊痛,也从不哭泣。
明明已经被千风的刀贯穿,她却仍然昂着头,用那双倔强得刺人的眼睛,直直望着前方。
那双眼睛真的很亮。
玄霁王自认自己活了九百年,见过这世间最好与最坏的东西,见过极致的美,见过极致的肮脏,也见过极致的丑陋。
可唯独,没见过这样的眼睛。
真的很亮。
他靠着椅背,摇椅轻轻晃着,晃到最低处时,玄霁王抬起头,望向窗外。
玄霁王忽然觉得,被叫“师傅”这件事,好像也没那么让他厌恶了。
不知为何,他忽而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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