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止。
秦知意试探着问：“花篮？”
刘姐：“你也知道了？”
秦知意扶额无奈，“你刚才去剧院大厅了？情况怎么样，闹得大不大？”
刘姐摆手，“还好，剧院已经散场了，大厅现在人不多。”
可是这事儿干得确实招人恨。
刘姐犹豫着说，“小秦，你回家劝劝宋总吧。顾临舟和那位男演员说白了都是同事，同事之间互相捧个场，送送花篮是很正常的。”
“况且等以后你事业越来越好了，互相往来捧场的男演员只会更多，到时候总不能一个一个都把人家撵走吧。”
刘姐也是听后援会吐槽了才去大厅看了一眼，两位男明星送的花篮全都被清走了，虽然送的不多，也不显眼，但是各家粉丝都鬼精鬼精的，自家偶像送的花篮消失了当然立刻就能察觉。
秦知意万分无奈，气极反笑。
把别人送的花篮清走，只留下他自己送的，这是什么魔鬼操作。
原本打算明天回帝都，这事儿一出，秦知意当即改了主意，决定今晚就回去。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宋沅觉得，父子可能也差不多。
但他看着秦知意那暗藏杀气的眼神，最终还是没留下跟钱多多他们在眉市多玩两天，而是硬着头皮上了回帝都的飞机。
毕竟是亲爹，要是他当儿子的再不管，那可就真没人管了。
*
眉市离帝都不远，坐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
到家时刚过零点，宋邺不在家，应该是在公司加班。
秦知意没上楼，在沙发上坐下来。
宋沅犹豫了一下，“要不，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秦知意眯了眯眼睛，“嗯”了一声，宋沅如蒙大赦，赶紧去一边打电话。
电话接通，宋邺的声音很低沉，“有事？”
“爸，你赶紧回家！”
宋邺显得很不耐烦，“我在加班。”
宋沅急道：“秦知意在家里等你！”
“我马上回去。”
话音未落，宋沅隔着听筒就能听到电话那头，椅子在地面上拖动时发出的刺耳声响。
过了十来分钟，前院响起汽车驶入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大门开启。
宋沅看过去，愣了一瞬，猝不及防惊呼出声，“爸？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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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知意听宋沅语气不对，下意识抬眸，忽而一看，惊诧不已。
宋邺虽然总是沉着脸，但面部轮廓分明，剑眉星目，肤色偏白，完全可以称得上英俊清朗。
然而今天却不太对。
秦知意一眼就看出他这几天必定是连轴转，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唇色发白，人也瘦了一点，面颊微微凹陷，显得五官像是刀凿斧刻一样，浑身阴沉的气息更加凛冽。
秦知意眉心一跳，“你这是多久没睡觉了？”
宋邺沉默，过了会儿，答非所问道：“睡了。”
“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秦知意追问。
宋邺显而易见地犹豫了一下，不语。
秦知意也不继续逼问，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是有气无力的高总助。
“太太，有事吗……”
秦知意直言道：“把你们总裁这五天的行程给我报一下。”
秦知意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高总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太太，您可算是问了，那我这次得好好说道说道。”
“打从您去翼州那天，总裁就没歇过，您晚上八点的演出，他就掐着点从帝都赶过去，看完了演出再分秒不停地赶回帝都加班。”
“路上奔波加看演出一来一回少说耽误六七个小时，那怎么办呢，嘿，人家再加班工作补回来。”
“连续五天，每天都是这样。以前再忙，还能见缝插针地吃顿饭，睡四个小时。这五天满打满算加起来，我估计总共也就睡了十来个小时，吃饭
那就不用说了，压根吃不了几口。”
高总助像是发泄一般，语速飞快，“太太，我是没辙了，我一个小助理说话也不做数。您赶紧给劝劝吧，哪怕总裁他体格再好，精力再旺盛，他也是人不是神。就他这种使唤自己的狠劲，地里的老黄牛也受不住啊。”
挂断通话，秦知意抱着臂看向宋邺，也不跟他啰嗦，直言道：“你是先吃饭还是先睡觉。”
宋邺张了张嘴，辩解，“我真没事。”
“行，那就先睡觉。”
秦知意出言打断，直接拽着他上楼去。
宋沅围观了全程，在客厅里看着两人拉拉扯扯上楼的背影，有些错愕。
原本以为他爸要大祸临头了，结果并没有发生，宋沅一个人喃喃自语，“这一波，难不成是卖惨？”
第73章 73【2】一肚子心眼
秦知意拉着宋邺去了他房间，把人按在床上。
宋邺却不躺下。
秦知意气笑了，“怎么着，还想继续工作？”
宋邺默默吐出几个字，“还没洗澡。”
秦知意揉着眉心，努力忍耐，“行，你去洗，我等着。”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所幸宋邺速度够快，没让秦知意在暴躁的边缘等太久。
洗完澡，宋邺躺进被子里。
秦知意：“快睡，我看着你睡。”
过了几分钟，宋邺睁开眼睛。
秦知意拧眉，“怎么？睡不着？”
宋邺无奈地点点头，“困过劲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数据。”
“……”
秦知意叹了口气，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进去。
她伸手捂住宋邺的眼睛，“闭眼，睡觉。”
手心被颤抖的睫毛刮蹭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
两三分钟后，枕边人的呼吸变得绵长，秦知意移开覆在宋邺眼睛上的手掌，看着他棱角清晰的侧脸，小声地嘟囔，“真不知道我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
由于常年高强度的工作，宋邺的生物钟已经固定了，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天刚蒙蒙亮他就自动醒来。
不同于平常醒来后立即起床，宋邺静静地看着秦知意，然后慢慢把人抱紧。
秦知意对这一切都无知无觉，她的意识已经逐渐下沉，沉浸在深黑的梦中。
梦中的世界里除了开头的那么一丁点笔墨之外，“秦知意”这个名字没有再出现过。
而宋邺真的像原剧情描述的那样冷厉无情，像个只会工作的冷血机器，没有一丝一毫的人味。
宋邺不眠不休，以令人惧怕的速度将宋氏集团扩张至耸人听闻的地步，集团市值相当于排名第二的数倍。
但这是以他耗干自己的生机为代价。
当完成了作者为他定好的事业目标之后，宋邺在一个凌晨伏案而死。
宋邺死后，这本书也到了结局。
作者以赞叹的笔触写下尾声：所有人都会记得宋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的缔造者，这份以死亡为代价换来的成就，使他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不伤不灭，不死不休。
……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知意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她骤然睁开眼，对上了宋邺那双黑沉沉的眼眸。
对方正靠在床头用笔记本电脑工作。
“几点了？”秦知意哑声问。
“七点。”
“你几点醒的？”
“五点。”
秦知意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概能睡四个小时对他来说已经是习惯了。
但是这样下去会死掉的啊喂！！！
秦知意伸出手试图将他的电脑合上，宋邺用手掌撑着屏幕，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吵到你了？那我去书房？”
秦知意眼神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说“你知不知道再这么熬下去你只能活到43岁”？
秦知意叹了口气，换了种说法，语重心长道：“老宋，按你的年龄——”
秦知意卡了一下，“你是四十岁吧？”
宋邺面无表情，“三十九。”
原来前段时间是三十九岁生日啊？也就是说还有四年好活，惨。
秦知意继续劝道，“大多数人一般只能活七八十岁，你现在三十九，都黄土埋半截了还那么拼命做什么，前半辈子够努力了，后半辈子好好享受人生才是正道啊！”
宋邺不说话，眼睛依旧看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秦知意坐起身，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的电脑扒拉到一边。
“宋邺，你喜不喜欢工作？”
宋邺直视着她，干脆利落毫不犹豫道：“喜欢工作。”
脱口而出的速度像是条件反射。
“哦，这样啊？”秦知意眯了眯眼睛，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宋邺的眼神像被烫到了一样，迅速移开目光，抿唇不答。
秦知意：“好吧，看来你不喜欢我，那挑个良辰吉日去离婚。”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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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一震，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不行。”
“你又不喜欢我，咱俩没感情，为什么不离婚？”
宋邺艰难地开口，“我没说不喜欢。”
“那你说喜欢啊。”
宋邺张了张嘴，却死活都说不出来。
秦知意：“那你就是不喜欢工作。”
“错了。”宋邺斩钉截铁用力道，“我喜欢工作。”
“那就奇怪了，如果你确确实实喜欢我，但是死活都说不出口。可是对于工作就能将喜欢说得轻而易举？”
“所以，到底什么才是你真正喜欢的？”
秦知意现在已经弄明白了，剧情的影响真的无比强大。
为了将宋邺打造成一个工作机器，完成事业流男主的终极目标，剧情无视人的天性，从小就灌输给宋邺为工作而活的意识。
如果当年的宋老夫人再狠心一点，考100分会被打骂，幼时的宋邺也会下意识选择100分，而不是可以受到奖励的90分。
因为他其实没有别的选择。
事业流男主最怕的就是“玩物丧志”，所以他对真正喜欢的事物，比如儿童时期那些礼物和玩具，都开不了口，说不出想要。
日日夜夜放在眼前看着，是他表达喜欢和留住这些东西的唯一方式。
宋邺为工作而生，但当他完成了既定的事业目标，唯一等待他的结局就是死亡。
这是生而为死的一生。
这人确实够倒霉的，秦知意可怜了他一会儿，但有些事还是得说。
“昨天花篮怎么回事？”
宋邺从屏幕中抬起头，沉声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碍眼。”
秦知意：“大家都是同事，人家客客气气送花篮祝我演出成功，你直接给扔了，到时候谁还敢跟我交朋友？”
宋邺抿唇，心想着你最好不交朋友。
“我没扔。”宋邺看她一眼，正色道，“让人放休息室了。”
“哪个休息室，我怎么没看见？”
宋邺：“2号出口，走廊尽头右手边那个。”
秦知意嘴角抽搐，那间休息室早就废用了，跟杂物间也差不了多少。
秦知意瞪他，“你故意的。”
宋邺波澜不惊，大大方方承认，“是，我故意的。”
杂物间怎么了，上次她在国家大剧院演出，让他待的那个休息室不也跟杂物间差不多。
他这个大活人都能待，几个花篮而已，没扔掉已经算他大度。
“算了。”秦知意万分无奈，“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下次不能这样，听到没？”
宋邺没吭声，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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