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线。
袁黎忽然拉着姜时愿,朝着江畔旁的青年靠近:“快走,快走。沈浔说今天要带我们去甜江月饱餐一顿。”
“不过,事前说好,我没有银子,该你和沈浔付。”
袁黎忽然羞涩地低下头,满脸涨红:“偷偷告诉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已经会背三字经了。”
“你不用夸我,我知道我很聪明。”
“沈浔说依我这个脑子,来年甲子,没准也能考个榜眼。”
袁黎强拉着姜时愿朝着江畔而去,青年的面容愈发清晰,迎着夕阳的余辉,眉目如画,唇角微扬,清朗霁月。
袁黎将两人凑在一起,推着姜时愿靠近谢循,绣着荷花样的绣鞋被迫揶揄几步,不小心踩上他的鞋履。
姜时愿下意识后撤,却被他反手勾着腰,轻轻拥她入怀。
手臂紧环,额间相抵,气息交缠。
她的夫君出奇的温柔:“阿愿,我来接你回家了。”
袁黎再次见此,已不避讳,却仍然觉得不好意思,用手捂着脸,从指缝之中偷看。
可是他意料之中的亲吻,并没有来临。
方才,姜时愿一靠近,她便嗅出她夫君身上极浓的香味。
她的眸光觑向他蹀躞带上悬挂的香囊。
今日,真是奇怪,她的夫君从不爱染香,更别说挂什么香囊。
她的夫君更不喜香,何况还是用味道如此浓郁的紫夙香。
他用这么浓的香,究竟是为了遮掩什么?
第114章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1】。
天牢之中,度日如年,以至于姜时愿都已算不准今日的朝夕。
直至黄昏淡去,夜放千树梨花,袁黎牵着她来到的朱雀街,见锣鼓喧天,舞狮矫健,远处戏台之上,传来婉转戏曲和连连喝彩,她才心念着,今夜是何节日?
街衢之上,高悬红灯,人烟如织。
一位手挽花篮的老妇,攒着满篮山茶花来到姜时愿的身旁,劝到姑娘可要买束花?老妇见姜时愿不为所动,袁黎又被两旁摊贩糖画泥人所吸引,只好将目光移向模样清隽的公子,又说道:“公子,为您家夫人买束花吧。”
经此一点,姜时愿这才想起来,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迎宵节。
迎宵是庆阖家团圆,岁岁今朝之节。怪不得城中百姓皆涌入朱雀街,不只是看辉煌灯彩,更是为了在满城烟花下许下花好月圆之愿景。
谢循从花篮中选了一只不艳不淡的茶花,簪到姜时愿的发髻上,五指从青丝之间一顺而下,恋恋不舍。
他望着姜时愿,眼里俱是浓情蜜意,赞到很美,又望着河畔旁的无数男女在花灯上题下对方的名字,而后目送着水流送走花灯。
谢循生来反常,与世人格格不入,不
敬神佛,也从不祝愿祈祷。
而今日他却出奇地想这么做一次,想和阿愿一起融入喜气之景。
老妇看出公子心思,介绍到:“这乃是流传百年的习俗了”
谢循细细地听着老妇讲述,“两心相悦的男女若共同在河边放下荷花灯,荷花灯飘至银河之尽头,便会得到月下老人的红线牵引。”
“红线拴两头,此生鸾凤和鸣,不会分离,恩爱白首。”
谢循闻之心念一动,却又有些羞赧,刚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姜时愿也同时在想着如何寻个不会被怀疑的理由拒绝,她捏着夫君的衣袖,声音轻如蚊呐,“明年再来也不迟,眼下还是去去甜江月吧,你都没听见袁黎的肚子都已经叫了几轮了。”
“我才没有,我看是你肚子饿了,却不好意思承认吧。”袁黎嘴里嚼着糖葫芦。
好在谢循并无觉得不妥,三人到了甜江月,袁黎轻车熟路地丢下一锭金子,要了间楼上的雅阁落座。
小厮跑来斟茶,刚想着如何介绍自己酒楼的糕点,袁黎却跟个熟客一般都尚未仔细瞧过楼下悬挂的木牌,便对甜江月的糕点了如指掌,一连报出数道菜名,就连小厮都调侃到小公子莫不是常客吧。
姜时愿闻之并无多言,而后看着小厮陆续端上来枣泥酥、一品酥、水晶糕、翠玉豆糕等摆盘满桌,袁黎更是一看刚出蒸笼的桂花糕就眼睛放光,拿着筷子当即给姜时愿夹了一块,又接着给谢循夹了一块:“快尝尝,你不是最喜欢甜江月的桂花糕了,从前总是一天三餐,顿顿不离桂花糕,非要喊我”
袁黎粗心大意,差点说漏了嘴,好在谢循最是沉稳,事不关己般呷了一口浓茶,檀木桌下腿膝暗暗碰了一下袁黎。
袁黎又急忙跟着姜时愿解释道:“对那段时间沈浔双手筋脉寸断,总是灌不进药,所以老是喊我来买桂花糕代替蜜饯用”
袁黎眨巴着大眼睛,还欲画蛇添足,又被谢循暗中提点。
姜时愿虽不知桌下玄妙,但也佯装没有察觉到袁黎话中失言之处,谢到那段时间多亏了袁黎照顾,又喊着小厮多打包了几盒桂花糕带了回去。
回去典狱的路上,袁黎见小摊繁多,贩售琳琅满目的道具数不胜数,兴奋雀跃。
谢循怕姜时愿手累,提过糕点,改而轻轻牵起她的手穿梭烟火之中,姜时愿柔顺一笑,回握着他的手,越过布满欢声的人群。
而她却不可遏制地回想起,和魏国公初见之时,他允她一烛香的时间并早就猜出她的意图是要去盛家求救,也推敲出她会路过甜江月。他当时问自己,“我猜想到姜娘子会去盛府,其途会路过甜江月,顺路正好可带一和盒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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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糕给谢某。”
忽然姜时愿斜眼觑到一家小摊绫罗摆着无数制作精巧的面具,她牵着夫君来到小摊前,谢循笑问不知阿愿还有此番兴致?
姜时愿嗓音娇软,说着你就当是陪我圆圆童趣,说着就选了一只兔儿面具戴上。
而到了给夫君选择的时候,姜时愿却起了犹豫,几息犹豫之后,她拿起一只半黑半白的恶鬼面具隔空挡在谢循脸上。
那一刻,面具盖住他的面容,她脑海中的青鬼罗刹之面和眼前之景慢慢重叠,独留给她心底最直观的恶寒。
姜时愿强忍指尖的颤抖,强忍四肢百骸乃是内心涌出的战栗苦涩,连忙放下面具,平息着双眸将要崩溃的泪意。
她几度深深呼吸,又要强撑着露出无事发生的笑意,又选了一只狐狸面具递给谢循,眉开眼笑:“阿浔,还是这个面具适合你。”
姜时愿不知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回到典狱。
只记得深夜,谢循拥她入怀,相拥而眠。
她闻着夫君身上熟悉的冷梅香,却不知自己该相信什么,又该怀疑什么?
她虽知道她的夫君满腹谎言,身份不明。
却从未有一刻把‘沈浔’与谢循联系在一起。
魏国公,谢循,和她的夫君近乎一样。
最喜欢甜江月的桂花糕。
身上有着一样的冷梅香。
还有,戴上面具之后的仪容。
可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姜时愿想到初入典狱春试之时,她的身边站着夫君沈浔,而她的眼前乃是宿敌谢循。
她相信一个人会有易容之术,但绝不相信会有分身之能。
会不会是她多疑了?
姜时愿怕着今日的多番试探会引得夫君怀疑,所以一连数日她都关在一处修整卷宗。
这也是魏国公派陆不语传来的命令。
青龙阁的卷宗年久失修、积攒已久,陆不语说魏国公早有修整之意,只不过一直未能找到最合适的人选,如今觉得姜时愿是能担此要务之人。
陆不语几度难言,又不得不开口:“魏国公还说,旧案为重,如果姜司使一日不能整理完青云阁的旧案,便一日不能离开典狱。”
旧案冗长,数量庞大,且年代久远,残页断章。
修整起来实属不易,费时,费心。
姜时愿粗略算算,最快整理完旧案也要半年。
而圣人给予大理寺重审兄长旧案的时间仅有三月
陆不语原以为姜时愿会不平,会怒火如炽,没想到她如今平静地接下命令。
不如说魏国公此举正在姜时愿的意料之中,天牢中的设计陷害没能关住她。他自是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让她能有机会接触到兄长的案子,遂又以公务为理由将她关在典狱。
姜时愿日夜埋首在青云阁之内,整理旧案,重抄卷宗。而她的夫君每日忙于公务要案,每至深夜才会返家。
姜时愿看着夫君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帮自己揉捏着白日抄写到酸胀发僵的手腕,又每夜替她誊抄卷宗至翌日的黎明。
在姜时愿看来,她的夫君总是对她怀疑愧意。
誊抄此举,半数是惜她、怜她之意,半数又似在赎罪,是在为魏国公颁下的苛责命令而自责、愧对。
梨树开花,渡来飘香,素白的花瓣顺着支摘窗飘至姜时愿的眼前。
她葱玉指尖掐着娇嫩花瓣,又看向迎宵节时夫君为她簪的那朵山茶花,纵使她已经用心放在水中浇养,妄图留住春华,却依然抵不过物是人非、天地因果。
山茶花终究慢慢地枯了。
腐败霉色慢慢啃食着仅剩不多的美好。
腐烂,是落花的结局。
只是惜花之人,不肯放手,罢了。
也是她一直困于迷境,不肯清醒,罢了。
思及此,姜时愿心念所动,撸起带着水珠儿的山茶花,看着残花随风飘走,不去理会落花入泥的结局。
姜时愿来到伏魔殿,她向左右司使以修整旧案中遇到问题为由求见魏国公开解。
不知为何左右司使皆已换成了生面孔,他们念及她的官职,自是不敢多加阻拦的,只是说着魏国公眼下仍在皇城之中,恐怕要让她在殿中久等,姜时愿轻声说道无事。”
左右司使帮姜时愿推开厚重的青铜门,殿内部更是森冷无比,入目三分的恶鬼佛像之下悬挂着残破的铜灯,蜡黄灯油已经淅淅沥沥淌在青砖之上。
分明是白日,更格外阴森,如同人间地狱,让姜时愿脚底生冰,寸步难移。明明有如此危险的信号,而她非要一探究竟,去探查这殿内的一切,寻找能将一切谜题窜来起的蛛丝马迹。
姜时愿来到黄花梨翘头案前,看见几上食盒中敞开发冷的桂花糕,又在紫檀嵌云石小几上寻到了被饮到一半的茶水。她端起茶杯轻嗅,雪山君茗,也正是她夫君最喜欢的口味。
倏然,池中的鲤鱼似有所感,鱼尾戏水,哗啦哗啦的水声潺潺。
姜时愿临近池潭,却听见水池之下传来细微低沉的呻吟。
这叫声凄惨、哀嚎,跟十八狱中被束缚的恶徒如出一辙。
她又见池潭的深度略有低微,不符合工部所建的常规。
莫非池潭之下,别有洞天?
姜时愿四处寻找机关,在推动喷水虎首之后,地面大震,斗转星移,池潭移开,露出一条通向地底黑暗无穷的隧道。
姜时愿拿出火折子,小心探下,地面暗红的血迹驳驳,一路引导着她走向深渊。
凄惨叫声愈来愈近,骇得她内心狂颤不已。
这里关着的人是谁?
恶徒,罪人,那又为何不关押在十八狱,为何魏国公又要单独关押他?
在这暗室之内,连同姜时愿的呼吸也变得沉重、压抑。
她听见远处时而传来低低啜泣,时而又传来亢奋之声,时而又成为着喃喃之声,疯魔不已。
在黑暗的尽头,她看见一个人蜷缩在暗室中央,衣不蔽体,毫无尊严。身上无一块完整的皮肉,布满新旧交错的伤口。
那名男子浑身上下唯有脸还算安好无恙,双手紧紧护着怀中的一块青铜,口中语无伦次。
“你休想,你修养夺走我的位置,我就是谢循我是谢循!我生来本就是谢循!魏国公之位是我的不是你
的”
姜时愿心神惧震,惊愕失色,连忙以袖捂住口鼻。
奈何她的讶然还是被影子听到,影子惊觉回头,大呵:“是你!姜时愿!”
影子发了疯似猛兽般冲来,冲到姜时愿的眼前,又被脖子上的锁链倏然扼住,寒铁深深嵌进他枯槁的皮肤之中。
而影子不顾痛苦,双眸殷红,叫喊到:“你怎么还没死!我会沦落至此,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为什么,你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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