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跌入了一个久违的怀抱,又紧着听见低沉喑哑的声音划破雨幕,温柔地唤她“姜司使”。
谢循刚想仓皇退后半步,谁知姜时愿倾身,温软磬香再度撞了个满怀,浸着雨水寒意的手执拗地攥着他腰间的蹀躞带,掐至指尖通红,也不肯松手。
若说第一次是无心之失,那此刻的相拥就是她故意为之。
谢循喉间滚动,不敢相信此刻的温存,他已经太久没和阿愿如此亲密的接触过,他不顾约法三章,心之所动唤出,“阿愿”。
随后,谢循感觉到姜时愿抵在他的肩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衣襟,灼烧着他眼下澎湃不已的心跳,听着她再不可掩藏的爱意和哭音。
“怎么办啊,我救不了你阿循,你告诉我,我该如何留住你”
她责怪着自己的无能,猜出他即将选择的陌路,不再去问如何才能救他,而是充满恳求地问如何才能让谢循改变主意,为她留下
“你终于肯唤我了。”谢循终于敢悬下一颗心,放心大胆将他的阿愿拥入怀中,话音里藏不住的欣喜,揽在柳腰上的手臂逐渐收紧,“我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阿循,如果我不能更改你的决定,至少请让我陪你一同进宫。”姜时愿眼眸满是碎玉,尾音消弭在颤抖的哭音中,极为卑微地央求着,“答应我?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至少姜时愿唯一能做的,就是生死与共。
月光将两道相拥的身影投落在青砖板上。
谢循谢滚烫的呼吸纠缠着她散乱的发丝,看向她眼神荡开层层温柔,点破她的忧心,“放心吧,阿愿,我不会离你而去,也不会自寻死路。我已经找到了能证明左相就是暗河阁主的罪证。”
“当真?”姜时愿喜出望外,热泪滚下,“阿循,你当真没有骗我?你真的找到了?”
“我向你许过诺言,绝不会再欺你瞒你。”谢循的声音温柔至极。
“罪证在哪?”
“阿愿,跟我来。”
谢循的掌心覆上她早已冰冷麻木的柔荑,领着她越过官道走入寂寥无人的融雪阁,又潜入她从不知晓的另一条暗道。
姜时愿的心愈发不安跟着谢循进入深邃的暗道,不知走了多久,她的疑问接二连三地冒出来,“阿循,是什么样的罪证?为何你又要领我到这,罪证真的就在这里面吗?”
她起了犹豫,而谢循沉默难应,脚步不曾停下。看着他不曾犹豫的背影,姜时愿的犹豫又转为疑心,眉间渗出冷汗,满是防备,“停下来,你要带我去哪?”
“回答我,谢循!”姜时愿的呼吸急促,看着幽暗的地道在他眼睑上投下阴翳,叫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你又骗我,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欺我瞒我吗?而你方才又在骗我?”
典狱春试时看清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与宿敌成婚后》 120-125(第8/9页)
谢循的隐瞒,姜时愿更多的是恐惧和后怕,怕她识人不清,更对他有了防备之心。雨夜纠缠之中,她终于狠狠撕去谢循所有伪装和谎言,那时她的心被愤怒点燃到极点,更对他深恶痛绝。
如今,再次察觉他的言不由衷,姜时愿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心痛,理智崩溃,咸涩的泪漫进口中。
她再次涌入他的怀中,整个身子都在簌簌发抖,而谢循深感她此刻不绝的泪水,比谁都更清晰她身上的战栗和冰冷,却依然冷漠无情地扼住她的皓腕,迫使她慢慢松开他的衣襟。
“不要!不要不要”,姜时愿泪水如梨花落下,极为无助地看着自己被迫放开爱人,那双无力的手凝在半空,再无法挽留下去意已决的谢循,“我说过,我再不想让任何人离开我了阿循,不要再离开我了,否则,这世上我就真的孤苦无依、再无至亲了”
“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活在世上。”
娇声软弱卑微到了极致,闻着心碎。
谢循眸光不忍,眼睫微颤,试图掩饰泪意,“我接到暗报午阳关的校尉俱是左相的人,左相已下了死令,明日无人能踏出汴京半步。今夜是我最后能送走你的机会,这条密道直通京外
不用过验城关。”
“阿愿,我已经吩咐过袁黎,他会护你离开。”谢循霜寒的黑瞳中涌动着消融的春水,他微不可查地泪盈双眸,贪恋着最后的时间,说着不舍,“山水万程,泱泱大庆,希望阿愿余生,不惧不惊,平安喜乐。”
“忘了我,岁岁安,朝朝好。”
深藏爱意,以忘断念。
谢循转身的瞬间,划过寒风,月白袍飘起,他离去的瞬间太快也太过无情,甚至不留姜时愿一丝感反应的时间,她急忙伸手去抓他的衣袂,可惜衣袂如捉摸不透的鸦羽,轻轻荡下,似戏弄般地从她手心中溜走,“阿循不要!”
冷风拂面,姜时愿看着谢循远走的背影,急忙去追,哑声喊着他的名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密道,颇为书生气的手刻不容缓地移动龙头机关,四周石壁陈年的砂砾簌簌震落,一道石门缓缓移出。
姜时愿瞳孔紧缩,看着谢循的背影渐渐被石门遮蔽,她自知再留不住,崩溃大吼:“谢循你就是骗子!骗子!”
哪怕姜时愿已用尽全力却依旧阻止不了谢循的离开,而她的挽留又总是迟来一步。她眼睁睁看着石门遮去谢循最后垂落的影子,看着她的爱人不曾再回头看她一眼。
而一墙之隔的谢循亦被凄情纠缠,心中哀恸,眸光黯淡,勉强依着石墙而站。四周寂静,只听见他一声更比一声悲痛而凝滞的呼吸,悬而未坠的泪水彻底不可再控。
送走了阿愿,他才可以真正再无顾忌,生死由命。
咔嗒一声,密道陷入沉寂。
已是徒劳,无力回天。
姜时愿脚步踉跄,娇躯顺着冰冷的石壁慢慢脱力滑下,整颗心撕裂至支离破碎。也不知过了多久,等袁黎找到姜时愿的时候,她已缩成一团、脸色苍白,满目泪光。
袁黎反而先安抚起来了姜时愿,瘦小的手掌帮她拭去她的泪水,学着谢循般柔声安慰着,“别哭了,别哭了。主君一定能回来找我们的,他答应过我的,让我先带你离开京城,而后他会来找我们的”
他是如此殷切地期望姜时愿能给他一个答案,奈何她紧抿着唇,不知如何回应。袁黎心思如灰,跟着猜出谢循赴死的决心,问着,“主君是不是回不来了”,说着说着,泪流满面,放声大哭。
姜时愿紧紧抱住了袁黎,藏在袖子下的手颤颤发抖,“我一定会救他的,我也一定能找到罪证的”
她无比确信兄长手里就握住罪证,但为何她翻遍了整个姜府,就是查无所获呢?
她的兄长究竟藏在了哪里?
姜时愿抱着袁黎倏然灵光一现,想起生辰宴那日,姜淳急欲进宫,已派轿撵在府外等候。姜时愿见她要走急忙追出府外撒娇求软,问着兄长要去哪里,走了竟连生辰礼都不留下,莫非是忘了准备了?
姜淳笑着掀开帷幕,伸手摸了摸她的桃腮,宽慰承诺,“阿愿乖,乖乖在府里等着阿兄。阿兄会尽早处理要事,回府与你团聚,届时一定会亲自将准备已久的生辰礼送至你的手上。”
生辰礼?
难不成就是被兄长藏在书房的檀木箱?
她昨夜曾在姜府翻找到一个精致的檀木箱,被姜淳极为爱护和小心地藏在碧纱橱后。
时隔三年后,姜时愿才亲手打开兄长迟送的生辰礼,借着几缕清冷的月光,看清箱里装着凤冠霞帔。那喜服虽蒙了尘颜色黯褪,也并无奢华的珠宝点缀,可上面的绣案和样式皆完美贴合姜时愿的心意,足以见姜淳为了此生辰礼费了多少心思。
兄长并未在离府前交给她生辰礼,是不是因为那生辰礼有着让她不可接触的东西?
姜时愿双眸骤然紧缩,想起她曾拂过绯红的嫁衣,霞帔的做工质地不是常见的绯色鲛纱,而是厚重的缎面,这是不是因为里面藏了什么?
天色渐明,听闻今日圣人又要再下圣旨、昭告天下。
汴京城中家家户户的百姓都群聚在朱雀门前,见着朱红宫门逐渐洞开,络绎不绝的轿撵驶入宫中,青石御道上文武百官皆持着象牙笏板往金銮殿而去。
卯时三刻,金銮大殿八方庭柱上盘旋的金龙嘴中缓缓泄出龙涎香,百官皆穿朝服,闻着崔广事尖锐的嗓音,一叩三拜,恭迎着庆帝坐上龙位。
庆帝年近半百,高坐明堂,已显得力不从心。放眼看着百官俯首,山呼万岁之声依然震耳,这才安心坐稳,枯槁无力的掌心抚上九五尊位上的龙身。
只是,他恍然发现这伏跪的群臣中少了一人,便是他亲封的魏国公,谢循。
庆帝低声盘问,“魏国公可在?”
可惜百官面面相觑,皆不知谢循所踪。
倏然,殿外传来响动,群臣回首,帝王侧目。
只见朱雀宫门渐渐洞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讶然的目光中,踏入殿中。
“魏国公你来晚了?”庆帝,但并无责备。
谁料,谢循直立站在玉阶前,直视着君王。当着群臣的面前,圣人的眼下,解开玉带,褪去官服,削去玉冠,墨发披散,只剩一身犹如罪人的素白斓衫。
若不是此人的脸上还带着青面獠牙,在场谁人敢想象此人是魏国公?
群臣不解开口,“魏国公这是何意?你怎敢在圣人面前,衣冠不整,言行有失!”
群臣满是口诛笔伐,庆帝更是不解其意,“魏国公这是何意?让孤百思不得其解?”
下一瞬,谢循背脊笔直,双手高举,“臣来为姜家昭雪,为姜学士清罪。今日脱去官袍,还请陛下过目臣的文书!”
在场之人面色皆微微一变,怒斥之声接踵而来。
“魏国公,你当真是失了体统!你明知今日陛下召集群臣及万民是要亲自宣布何等大事,而你却在这为姜家请冤?”
“简直胡闹,姜家之案正在由典狱彻查,魏国公今日寓意何为?”
在一旁抱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与宿敌成婚后》 120-125(第9/9页)
笏板的左相,盯着谢循,察觉不对,眼神晦暗。
左相身旁的翰林院主事接到左相的暗示。急忙出口,“此案老臣不是记得由魏国公亲自审理的,不是判定姜淳谋害燕王,证据确凿吗?怎么,今日国公怎么转了性子,反倒替姜家开始鸣冤了?”
谢循闻言微微一笑,一双凤眸冷如枯井,又接着扬声:“臣今日不只要为姜家鸣冤,更是要上书弹劾左相。臣弹劾左相图谋不轨,三年前设计谋害燕王后嫁祸给姜淳,并始终包藏祸心,试图谋朝篡位,颠覆庆国。”
群臣皆愤懑。
“胡闹!魏国公指控左相,是疯了不成?”
“谁人左相乃是三朝元老,国公胆敢说此大逆不道之话?”
“魏国公今日举止疯疯癫癫,不成体统,更甚在大殿之上口出厥词!还请陛下法办!”
左相本还和蔼的面容瞬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谢循,回想起往事,眉眼紧压,迟疑稍许唤出,“阿循?”
在场唯有他们二人才心知肚明,这个阿循指的不是如今的魏国公,而是曾在暗河麾下效忠的阿循。
左相不甘心地确认,“阿循?真的是你?”
谢循冷冷转身,抬手解下他已戴了太久的青面獠牙,晨曦驱散他尘封的阴翳,渡来柔光,映亮他的五官。
群臣和庆帝亦跟着第一次看清魏国公的面容。
出乎意料的,不是面目可憎的罗刹,而是清隽端方的君子。
谢循抬眸,目光如刃,刺向左相,“阁主,许久不见。”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