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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富江第一次从对方脸上看到这麽明显的情绪,阴翳笼罩在对方脸上,在伊尔迷的额头,在眼下,在半边脸直至下颌。
“这个不清楚。”
“但只有一点,它不会要了你的命。”
富江面对着伊尔迷,他的身后,浸泡在液体中的缝合脸起起伏伏,这让他看起来就像引人堕落的魅魔,透着诱惑和神秘。
“我亲爱的男友先生。”
富江张开双臂。
“不是对许愿很感兴趣吗?那要不要亲自试试呢?”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第126章 许愿X力量X反转
执事走进房间。
她想到房门合拢前,少爷交代的任务。
房间密不透风,昏黑的环境平添几分压抑,就像在逼仄狭小的电梯。
但这里明明很宽敞。
张望的执事后退了一步,脚下却踩到了柔软的东西,她低下头,发现了摆放整齐的垫子。
应该是瑜伽或者冥想教室。
执事认出那些长垫的作用,她上前几步,望见了玻璃外站立的男人。
男人双手自然垂放身体两侧,俊逸绝伦,气质超群,但就是这样淡然的存在,连家里最年长的管家,都为之忌惮。
执事还记得,三年前这位少爷为了检验念针在普通人和念能力者间分别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进行的多次以人命为单位的测试。
执事隔着玻璃望见了少爷的眼,那双眼是迷雾海岸关闭的灯塔,静看着深夜迷路的轮渡,即便撞翻上岸依旧袖手旁观。
几乎是撞进那双眼的刹那,执事便弯下腰,用鞠躬掩饰眼底的慌乱。
直到,不慌不忙敲打玻璃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少爷的手,指向了教室的一角。
首先离开墙壁的是发光的蓝色虚影,随后是扭曲又分裂成多张脸孔的头。他像是发现了房间的不速之客,或恨或怨的脸孔渐渐朝向房间唯一的人。
执事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直到古铜色的铜铃从怪物口中吐出,执事充满恐惧的内心,忽然想起进门前少爷的指令。
她的下唇抖动着,直视怪物产生的精神错乱与窗外少爷如有实质的目光给予她内心沉重的压力,但最后,执事依然谨遵指示许了愿。
因为不听话的执事……都无声地消失了。
“请……请给予伊尔迷少爷,更加强大的力量。”
怪物的目光紧锁执事,两米多高的脸孔像食人的妖魔。昏黑的教室逐渐被铃铛亮起的红光侵占,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直到玻璃外站立的人通身涌现更加精纯的紫色念气。
“成功了吗?”
教室外,无所事事注视掌心的富江抬起头。
“嗯——怎麽说呢。”
伊尔迷抬起手,翻涌的紫色念气包裹着手臂,不详的光晕在那双沉积着深潭的双眼留下燃烧的痕迹。
富江第一次在伊尔迷的脸上看见这麽明显的笑,明明眼神还是一潭死水,不断上扬的嘴角遮盖不住牙齿,这状态比裂口女还要诡异。
“怎麽说?”他下意识的追问。
翻涌着紫色念气的圆头针霎时脱手,玻璃发出短促的破裂,蛛网般的裂痕还未蔓延,房间中的执事却像受到重击,重重跌倒在地。
咣!!
地板发出巨响。
“还是这样看比较直观吧。”
伊尔迷缓缓收回手,云淡风轻的语气,与上次告知他并不饿,让他一个人下面条时别无二致。
“你杀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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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器的那只手,指尖挑起富江耳畔的发。那只手干净、漂亮,如精美的白玉,细看也没有薄茧,不像是沾染过血腥气。
可也是这样的手,丝毫不带犹豫的结束了别人的生命,又在他耳畔的发上转了几圈,玩弄般将发丝缠在指上。
“这会让你感到不适吗?”
伊尔迷耐心地询问,放下发丝的手摩挲上。他的脸。伊尔迷已经无声来到他身后。身体紧紧相贴,他强势地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玻璃,仔细地看。
“我以为富江已经改变了很多。”
“说实话。这麽明显的改变虽然反常,但现在的富江确实让我感到满意。”
玻璃的倒影,伊尔迷弯下腰,两张脸一上一下交叠。
“不可以不变回去哦。”
“这样,你就会是我最可爱的新娘。”
冷如冰的手托起富江的下巴,交叠的两张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教室。
克苏鲁多张面孔一齐垂视眉心被穿透的女人。她还没死。圆头针涌动的紫火将女人流出的血液照成了诡异的黑色。
嘻嘻嘻……
哈哈哈……
呜——呜——
那些脸凑近了女人,冰蓝色的光晕逐渐映在女人眼底。
“……”
女人注视着克苏鲁,哀求与挣扎之色出现在她的脸上,她的眼角溢出泪水,口中正断断续续、艰难的重复着什麽。
巨大的脸孔此时又压低了一些,这样的动作就像妖魔进食的前奏,而地面则是献祭的女孩。
“救……救我……”
克苏鲁听到了她的话。
“我想……”活……
但许愿铃对同一人的第二个愿望,并给予不回应。
“求……求……你……”
更多的泪水涌出执事的眼眶。
执事的身体从来没有这麽痛过。
明明山上的每一次极限训练,都让执事感到痛不欲生,肌肉纤维被拉伤的痛,被同班人从背后从腹部袭击的痛,但执事依然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痛过。
她的头就像被冰锥一次一次的凿开,尖锐的异物在里面搅动,疼痛传到四肢百骸,渐渐燃烧每一个细胞。执事的身体剧烈的颤抖,撕裂又重组的痛苦让她终于尖叫出声。
“好痛啊啊啊啊好痛啊啊啊!!!”
一只冰冷带倒鈎的五指骤然抓上克苏鲁的水母般的外壳。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
另一只带着倒鈎的五指骤然扎穿外壳,刺入脸孔的眼睛。
“——!!”
扭曲缝合的面孔发出痛苦的尖叫,他向后拉扯身体,可带着倒鈎的两只手已经撕扯开水母外壳,大量的蓝色液体倾倒而出,流了满地。面部已被鳄鱼皮覆盖的执事,张开双排牙齿的口腔,重重朝着缝合的面孔咬了上去。
怨恨的富江脸被扯下皮肉,哭泣的富江脸被掰下下颌,所有面孔被重新站起的3米怪物扯得四分五裂,渐渐地,咀嚼声盖过了神明的惨叫。
富江注视着玻璃内,自己那些被扯碎的脸:“你故意的?”
“是富江想看结果的吧。”
“撒谎。”
“嗯。被你发现了。”
伊尔迷依旧气定神闲。
“算是一个测试吧。”
“如果富江的执事们都死不了,那麽被吃掉,被分解到这种程度,又能复活麽?”
“这里突然少了一位上课的老师,你让我很难办。”
富江叹了口气,抬手抓住伊尔迷耳畔的发,这次他使了力,正常人会疼到喊出来的力道,伊尔迷只是垂眸看向他,无动于衷的目光,纵容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不懂事家人的目光,却不拂开他的手。
“富江是生气了吗?”
平淡的询问,最后一个字尾音满含情感的翘起。
“如果只是缺少一位老师的话,你可以放心哦。明天就会有人过来填补这份空缺,一个太少的话,十个也没问题。”
富江依旧没松手,他保持扯着对方头发的姿势,两人互相对视。
富江想通般笑了:“在测试新能力时,你不光打着我的执事能否复活的主意,也打了鸠占鹊巢的心思吧?”
伊尔迷没有被戳穿心思的羞愧,反而理所当然:“毕竟富江早晚都是我一个人的,帮忙管理也是应该的吧。”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伊尔迷的全名是什麽呢。”富江突然问了不想干的问题。
棒读般的笑声从伊尔迷口中发出,几声之后,他凑近富江的耳朵,将冰冷的呼吸灌进去。
“告诉你也没关系,早晚你都要冠上这个姓氏。”
“我的名字:伊尔迷·揍敌客。”
勾起的薄唇在富江的耳畔一开一合。
“你依然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叫我男友先生,毕竟这样的称呼我还是蛮喜欢的。”
拽着发丝的手渐渐松开,富江眯着眼睛,突然露出邪异的笑,那张脸倒映在影子上,就像是蛊惑人心的魔镜。
就像伊尔迷在测试,富江其实也在测试。
通过克苏鲁的许愿铃,他终于清楚的看到了伊尔迷的野心。
触手可及的野心。
“揍敌客一族啊……那可真是个大家族。”
富江说。
“既然被称之为少爷,那麽上面势必还有爸爸和其他长辈。”
“伊尔迷想得到家里的绝对话语权吗?”
他弯起的眉眼可比伊尔迷人偶般空洞的脸孔精致许多。
漆黑的眼眸一如既往折射不进光,面对着突然不语、透出淡淡审视的伊尔迷,富江开口。
“既然要做揍敌客的【新娘】,那我希望我的男人能够在家族中拥有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利。”
他仰着头,双手插入对方脸侧的长发,捧着那张脸,轻轻咬在对方的下巴。
“需要我的全力支持吗?”
“阿、娜、达。”
那一瞬间,富江清楚的感受到,伊尔迷的气息——
变了。
面前的教室内部,随着玻璃蔓延出更多蛛网样的痕迹,进食完的妖魔针人缓缓支起狼腿,披散着灰色长发,将头转向他们。
富江仰着头从下颌舔上伊尔迷的唇,一只手却调出系统面板,在执事页选择召唤已被激活的——
克苏鲁。
伊尔迷的眉头刹那间搅死了,他轻飘飘的跳离,瓷白的面容不含情绪的注视富江那张脸。
那张脸上,此时已分裂出另外一张脸孔,此时的富江看起来就像生有两个头的畸形人。
两张富江脸撑起同样魅惑的笑:“看。我不是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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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执事是不会死的。”
伴随羊。水坠地般的声音,全新的克苏鲁通身亮起蓝色的光晕。它撞破了玻璃,一口将针人吞噬。
第127章 揍敌客X大哥房间X谈判
揍敌客一族世代栖身之所,建在枯枯戮山临近山顶的位置。
这是富江第一次来到这。
外观与外界绝大多数豪宅别无二致的主宅,内部却如地堡般粗犷,却也坚不可摧。
进入地堡,长长的甬道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如果不是身边的人、伊尔迷近在咫尺,富江都要错以为,自己是独自在废弃的城堡里探险。
“伊尔迷的房间在哪里?”
“不在这一层哦。”
壁灯的光源自成圆心向外扩散,但只给极小的范围染上暖意,整个甬道依旧充斥肃穆阴冷的气息,基调一直沉到底。
在这里出生成长,会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的。
怪物的……
怪物的……
心底有一道声音在长廊内扩散,回声不断传回来,成了堆积在心头的压抑,那份压抑关注的久了,好像内心深处都滋生出扭曲的鬼怪。
普通人是没办法进入这座宅邸的。不。应该说,普通人光是进入这座长长的甬道,心理防线就会全面的崩溃。
这里就像一个全新的、充斥着整个世界黑暗面的另一个世界。
富江这时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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