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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日夜,都让我恶心至极。”谢贵妃的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
“为什么?”赵桓脸上血色尽褪,“朕有了你之后,后宫形同虚设,给你无上荣宠,你为何......”
“这些能抵消你害我谢家满门的罪孽吗?”
赵桓如遭雷击。
“我爹和大哥忠君爱国,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还有执锐,也是因你而死!”
谢执缨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是你设计玷污我,又下药废我武功,让我从沙场女将变成你的禁脔。”
“就连行舟也......”想到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她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
赵桓顿时暴怒,歇斯底里地吼道:“这么多年,你还在想着他?!”
“从未忘记。”谢执缨一字一顿。
赵桓面容扭曲,正要发作,就见她举起了手中枪杆。他怔忡地望着那抹熟悉的红缨,仿佛穿越时光,又看见数十年前那个守在峡谷要塞、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倔强少女。
“我和他一样,等你山河破碎,遗臭万年!”
话音未落,红缨枪已如闪电般刺出。“噗嗤”一声,枪尖贯穿了赵桓的咽喉。
赵桓瞪大双眼。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最后触碰她的衣袖,却在半空中颓然垂下。
景深望着眼前这个传闻中的祸国妖妃,心头不由一震。困居深宫的柔弱模样,不过是一场筹谋已久的复仇。
慕容英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谢执缨在忠勇侯府一事上并不清白,可偏偏她所做的一切,竟与自己殊途同归。
恨意之外,竟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微妙感受,让他一时无言。
“我知道自己欠了忠勇侯府满门的命。”谢执缨抬手拭去脸上溅到的血迹,抬眸望向慕容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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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我还欠了很多条人命。”
慕容英沉默地盯着她,握剑的手紧了又松。
镇国将军谢秉钧一生忠君爱国,到头来自己女儿却亲手覆灭了他多年守卫的山河。
谢执缨转向景深,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消散:“能否再答应我一件事?”
“请讲。”景深沉声道。
“我死后,把我送回边关。”她低头抚摸着染血的红缨枪,“但不要葬在谢家祖坟。”
景深眉心微动。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终究是辱没了谢家的罪人。”谢执缨喃喃自语,“赵桓遗臭万年,我又何尝不是?”
她将红缨枪贴在脸颊,汲取最后一丝温暖:“能有这杆枪陪伴,我......已经很知足了。”
话音未落,她调转枪尖,毫不犹豫地划过自己咽喉。
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久。
鲜血喷涌而出,谢执缨恍惚间回到了多年前的书院。那是她第一次遇见傅行舟,彼时她经验尚浅,被四个霸凌之徒围攻得狼狈不堪。就在她力竭将败之际,一个白衣少年从树上翩然跃下,拉着她的手在竹林中奔逃。
甩开追兵后,她气喘吁吁地道谢。少年转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谢姑娘?”
就是那惊鸿一瞥,让她记了一辈子。
嘴角挂着笑意,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生命最后一刻,终于又做回了谢执缨。
慕容英望着枪缨上凝结的血珠。这抹红色,与二十年前忠勇侯府门前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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