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罪于沈家。”
他将沈家撇得干干净净,话里话外都在维护沈家。
司马烨道:“夫子怕我怪罪沈家?我不会,我怎么可能会。”
得到满意的答案,魏朝清颔首,“好生歇息,我便不打扰你了。”
待魏朝清离去,屋子里安静下来。司马烨抱着被子,想起之前沈秀毫不犹豫的离开,整个人又落寞下来。
“来人。”
“殿下?”
他吩咐侍从取来一紫色锦盒。
“打开。”
侍从从命。这锦盒镶金嵌玉,侍从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坏了盒子,于是小心翼翼,动作极其谨慎。也不知盒子里装的的是什么?能装进这样的盒子里,里面的东西必定也是珍贵的珍宝。
然而盒子一打开,侍从傻眼了。盒子里,并未有什么能闪瞎他的珍宝。
只有一朵牵牛花。一朵被做成书签的牵牛花。
就这么一朵牵牛花,还得用这样的盒子来装?侍从暗地里咋舌。
司马烨将牵牛花放进掌心里。
这朵花,是沈秀之前在桃花村丢掉的牵牛花。他轻轻触碰牵牛花,难受地蜷缩起了身体。
沈秀回屋后,见小桃忧心忡忡。她道:“不是说了,司马烨不会怪罪我们家,不会怪罪于你,你不会有事。”
“姑娘,多谢您。”
“谢我做什么,倒是我对不起你,这件事对你来说本就是无妄之灾。”
小桃摇摇头,她想,若不是沈秀,她恐怕难逃一死。毕竟她是下毒的“始作俑者”。
她没去曼陀罗教之前,也伺候过别人。但没伺候过像沈秀这样对她好的主子。
来燕州时,谢扶光已经将小桃的卖身契交与了沈秀。现在她是沈秀的丫鬟。沈秀从不苛待她,打骂她,有什么好吃的也会与她分享,她待她极好。
恐怕没有几个丫鬟能像她这样,这样好的运气,能遇到这样好的主子。她心怀感激,泪腺湿润起来。
内院里,沈秀打完沙袋,停歇下来。她靠在躺椅上,不自觉地又想到了司马烨。
司马烨能毫不犹豫吃下毒馒头,疯狂又极端,从某种程度来讲,司马烨与谢扶光倒是有些相似,如出一辙的疯狂极端。
只是司马烨是暴躁易怒,喜怒形于色的疯狂极端,谢扶光是那种,笑眯眯的,温柔平和到恐怖的疯狂极端。
一个个的,都喜欢发疯发癫。她不禁拧眉。
微凉的指尖带着一阵花香抵在她眉心,谢扶光的食指抵着她的眉,道:“为何皱眉?”
还未等她说话,他接着道:“因为司马烨,你在为他担心?”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说的毫不在意,但她能听出他话语里的酸气。
“不是。”她站起来,“有个招式我没弄明白,你再教教我。”
彼时,京城皇宫里,司马朗拿到飞鸽传书,得知司马烨已经抵达燕州,他气地摔了药碗。
他也想快些去燕州,快些见到沈秀,可他的身体不允许。思及此,他开始咒骂起来。都怪那些刺客!
前段时间,他久寻沈秀而不得,着急地快疯了的时候,有人传信给他,说沈秀在他们手上,若要救她,便亲自去见他们。他那时已经急得理智全无,急吼吼地带着一众侍卫去赴约。
然后就落入了陷阱,受了伤。好在伤势不是特别严重。但养伤也要养一两个月。
故而,他现在没办法去燕州。之前他不顾伤势,欲偷偷前往燕州,被他母妃发现,母妃将他扣下来,以至于他明知沈秀在燕州,也没法去见她。
“该死的刺客!”他恨不能生啖其肉。若不是他们,他现在也能见到沈秀了。
“殿下,周侧妃与姜侧妃求见。”
“不见。”
殿外,周侧妃与姜侧妃听到宫人说,司马朗拒见她们,两人对视,一时悲从心来。
“周姐姐,恐怕我们姐妹也要如其他那些姬妾一样被殿下遣散了。”
司马朗将其他所有姬妾都已遣散。至于她们俩,估计也要落得如此下场。
“不会的,殿下若真想抛弃我们,之前遣散其他人时,为何要留下我们。”姜侧妃摇摇头。
“那他为何拒见我们?姐姐,你怎的还不明白,他还没遣散我们,只是有碍于我俩的家世,有些麻烦而已。”
“不是的。”周侧妃其实也心知肚明,但她嘴硬着摇头,如此这般,心里还能好受些。
司马烨不遣散周姜两位侧妃,的确是因为她们的家世。之前他直接要遣散房里的所有女人,母妃阻止了他。其他人都可以遣散,周侧妃与姜侧妃不行。
司马朗暂时妥协,但之后他总会想办法将周姜两人休掉。
想到自己暂时只能妥协,他怒火中烧。终究还是自己不够强大,若自己足够强大,若自己就是父皇,是皇帝,何至于连休个妃都要受到束缚。
他从前并不想争皇位,只愿做个闲散皇子,闲散王爷,如今却不满足于现状,不满足于现在的位置了。
他想当皇帝。这样他便能无所束缚,无所畏惧。
“殿下,太子殿下来看您了。”宫人禀报。
太子入殿,坐到他床边,满目关切,“二弟,你可好些了?”
司马朗注视太子,久久不言。他若要争皇位,就是要与大哥争,要抢走大哥的位子。
他要做太子,那么大哥就得被废,或者是,死。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生出了各种算计,例如如何让大哥被废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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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不掉,又如何让他死掉。
“二弟?”
司马朗回魂。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想什么,他心跳漏了几拍。
对上太子关切的视线,司马朗别开脸,不敢与之对视。大哥素来待他极好,两人情谊深厚,可他方才居然想算计他,想杀他。
“啪!”他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太子忙按住他。
司马朗被扇得头脑清醒了许多。他是想当万人之上的皇帝,但他不一定就要算计废掉太子,不一定废不掉就要杀掉他。
他可以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让父皇青睐,得父皇宠爱,堂堂正正地,让父皇传位于他。虽然这也是抢了大哥的位子,但这是堂堂正正地抢。纵然是有些对不起大哥,但他也是堂堂正正的。
他方才会生出那些阴暗的想法,属实是操之过急,一着急便想歪了。
他吐气,“没事,大哥,我才睡醒,脑壳有些发昏,想让自己清醒些。”
翌日。当谢扶光与月楼迦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沈秀吃惊。她的视线扫拂过月楼迦。
月楼迦满身冰寒,浑身透着与人喘不过气的,唯我独尊的威压感。他胸前有一道血痕,流出的鲜血浸染在纤尘不染的深蓝色袍子上。
她又去看谢扶光。谢扶光肩上也有血痕,鲜艳的血融进朱衣里,与衣裳的颜色融为一体。
“你们打架了?都受了伤?”
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他们的确都受了伤。沈秀略微诧异。上次月楼迦没打过谢扶光,这次他居然伤了谢扶光,他俩身上都挂了彩,都受了伤。
所以他们的功力,其实还是不分伯仲的罢?
沈秀问谢扶光:“你的伤严不严重?”
她倒不是真的关心谢扶光的伤势,只是怕谢扶光受伤了,会耽误她练功的进程。
谢扶光还未回话,月楼迦道:“沈秀,之前他掳走你,你曾求助于我。说明你与他并不对付。你现在为何对别人说他是你恩人,又为何若无其事与他相处?”
“呃,这个……”
当初谢扶光掳走她,月楼迦来救她时,她求月楼迦帮她来着。以月楼迦的视角来看,她现在说谢扶光是她恩人,并与他和平相处,是十分诡异且不可理解的事。
“他威胁你说谎?”月楼迦道,“不必怕任何人,有我护你。”
“他没威胁我。”谢扶光确实没有威胁她说谎。他并不惧说出实情,是她想息事宁人,是她想安安生生的,所以才选择最妥当的方法,编出了一个谎言,而谢扶光,都依了她。
她摆摆手,“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她告诉月楼迦,谢扶光的确是她恩人,她之前被人贩子掳走,被谢扶光救下。后来与他发生争执,两人分开后,她不小心失忆。谢扶光找到她后,他们又吵了架,她想一个人离开,谢扶光不准。她怒气冲天,所以在月楼迦找到她时,她才向月楼迦求救。
“我和他之前就是有些争执而已。”
月楼迦凝眉,“你所言全部属实?他并未威胁你说谎?”
“他没有威胁我。”沈秀语罢,想起之前月楼迦掳走她,说她对他下蛊的事。
当时她只觉莫名其妙,觉得他抓错了人。如今想来,他并未抓错人。她抿嘴,手背在背后,再次对老天竖中指。
月楼迦对她道:“你先离开。”
沈秀道:“你们又要打架?别打架了。”
月楼迦重复,“你先离开。”
他说完,方觉自己的口吻有些冷硬。习惯性的冰冷口吻,直而硬,听起来像是在下命令。
他正要缓下声音里的冰冷,重新说一遍,这时,谢扶光轻笑一声。
谢扶光的眼里透着无机质,非人感的恐怖,“别在我面前,对她下命令。”
闻言,月楼迦额心蓝月凛然,杀气排山倒海而来,“你也配威胁吾。”
第96章
他俩剑拔弩张, 战火一触即发,沈秀赶忙站到他们之间,道:“有话好好说, 别打架。”
沈秀还指望着谢扶光教她武功,能让她也成为武功高手,所以她很怕他和月楼迦打架一个不小心一命呜呼。虽然他是男主, 她直觉他有男主光环不会死,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就算没死, 受个伤什么的,也很耽误她练功的进程。她现在恐怕是最不希望谢扶光受伤, 最不希望他死, 最希望他能平安的人。
至于月楼迦,她也并不希望他死。她从前对他有恨意,是觉得他之前抓错了人, 杀掉了无辜的守卫,可现在她知道他没抓错人, 以他的立场来看, 他当时中了她的“蛊”, 他来抓走她的做法并没有问题。是以,她对他的恨意转移到了可恶的老天上。
若不是这可恶的老天, 月楼迦何至于抓走她, 那些保护她的守卫何至于丢命。
“咳!”她清嗓,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你们便不要再动手了。”
默然片刻, 月楼迦道:“谢扶光在教你武功?你若想学武, 我可以教你,不必求他。”
“砰!”一阵罡风冲向月楼迦, 月楼迦往后飞。
谢扶光收掌,“手下败将,也可为人师?”
月楼迦拂袖,长袖上的织金蓝月图腾翻滚,寒冰一样的掌风朝着谢扶光呼啸而去。
长剑雪光闪烁,谢扶光游刃有余,一剑击碎迎面而来的冰寒之风。
“住手!”沈秀一边往后躲,一边大喊,“住手,别打了!”
这俩打起来,天崩地裂的,恐怕整个沈宅都要给他们陪葬。
听到沈秀的吼声,谢扶光与月楼迦停将下来。
他们停手后,沈秀忙不迭道:“我都说了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手!”她瞪了一下谢扶光,又对月楼迦道:“楼兰王陛下,您……”她转换称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拜谢扶光为师,我已有师父了。”
谢扶光:“我不是你师父。”
沈秀:“虽然是没正式拜师,但你也是算是我师父。”她又继续对月楼迦道:“我已经有了师父,就不多烦扰你了,我……等一下。”
她眼珠一转,曼陀煞乃谢扶光自创之功,这功夫与他本人一样,委实是强势霸道,专制蛮横得很,学了它,便不能学别的武功。
但,也说不一定啊。说不定月楼迦的功夫,可以和曼陀煞一起学呢?
技多不压身,功夫多也不压身,若是他俩人的功夫不相斥,她就可以学到两个绝顶高手的绝世武功。沈秀难免不心潮澎湃起来。“楼兰王陛下,你学的是什么功夫?”
“寒冥神功。”
“寒冥神功?”这功夫名儿很是有些王霸之气的bking感,很是符合楼兰王的气质,“你这功夫,和曼陀煞可相斥?能不能同时学?”
“你想同时学?”
“是极是极。”
月楼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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