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分开得很艰难,需要小心翼翼的揭开粘合的纸张。
血腥味令人作呕。
沾满血迹的纸张上,一个个人在实验台上摊开胸膛与头颅,内脏被小心地分开。
“我们企图知道,污染来源于哪里,污染首先在人体的哪个部位起决定作用,通过向未被污染的正常人注射不同浓度污染的血液,在相同时间间隔内对人体受污染程度进行观察,对于各个脏器与人体关键部位污染扩散的研究中,在心脏和脑部均未发现污染痕迹……”
“异能者的异能从何而来,又发源自何处,综合前人研究,非人能承受和授予的能力可以分为两个经典假说,一为生物进化假说,二为神授假说,两个假说均声称有据可求,然而对于异能真正的来源仍难以有合理解释,通过对上百名不同异能强度的异能者机体研究,我们发现了以下可以考据的点,异能者身体强度/肌肉密度/体内细胞活性/激素分泌水平均高于常人,与之对应,在对不同年龄异能者进行研究后发现,异能者衰老速度高于常人,在身体机能达到顶峰后,便会开始迅速下跌,并且伴随着迅速衰老,这仿佛是某种预兆,关于异能者的使命,或许他/她们的诞生只为了清理污染。”
一张张血淋淋的照片被摆在眼前,一侧记载着他/她们的名字、性别、年龄等信息,详细程度从幼年直到躺在实验台那一刻。
这样直白的被剖开的泯灭人性的照片与事实让江凛作呕,如果这就是神谕让他寻找的真实,那他宁愿这是一场睁眼就能苏醒的噩梦。
他拿着报告的手在颤抖,惨白月光下被血污的字迹变模糊了,模糊到需要凑到眼前,细嗅着其中腐朽的带着罪恶的血腥味,才能去一一品读薄薄纸张背后令人沉重窒息的痛苦。
最后一项报告。
Noh 计划。
实验对象,代号 S。
第114章 Chpter 114 天色将亮未亮……
江凛是在一个寂静的夜晚离开的。
那天的风很安静, 月光与老树的影在窗台上摇晃,陆辞言长大了许多,已经长成了少年人的模样, 即使是见了许多少年人该有的模样,在江凛的纵容下, 黏人的本事有增不减。
从两次对于N195污染区的清理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年, 陆辞言始终不能流畅的说话。
这恰好印证神谕的谏言,江凛又想, 是不是自己不该给他取这个名字, 辞言,辞言,辞别,把能好好说话的能力从他身上剥夺, 再慈悲又怜悯,宛如纵容一般把陆辞言划到自己的领地, 看似宠溺,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pp……水, ”陆辞言声音已经过了少年人的清亮,在变声期他更不愿意说话,所有的言语全部浓缩成一声撒娇的pp,和一个字。
陆辞言身体状况一直不算好,原因江凛心知肚明。
方蔷委婉地提过, 江凛是不是太宠小孩了。
江凛抱着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年, 非常违心地反问:“有吗?他还是个孩子, 怕打针很正常!”
他还是个孩子……
离开那晚,江凛摩挲着孩子光洁的脸庞,他不得不承认, 这个孩子长得实在太好了,面容细腻白皙,眉眼沉黑,五官面颌清晰流畅,还带着少年人的柔软,漆黑浓密的长睫静静地栖在眼下,即使是在现在熟睡中看不到那双深蓝的眸子,也丝毫不损他的美丽。
像江凛亲手给自己捏的漂亮玩偶。
但现在他要把玩偶丢掉了。
江凛揉揉他的头发,睡梦中的人即使是熟睡也不忘下意识地蹭蹭江凛的手心做为回应,嘟嘟囔囔地叫pp。
要把他带走吗?
江凛看了陆辞言许久许久,久到仿佛变成一尊沉默的雕像,在时间长河中失去生气,化为冰冷的惨白的石像,半身跌在沼泽里,剩下一半,还因为短暂的阳光而光明。
可他这么纯洁,小小的脑袋瓜里每天想的都是什么时候能见到自己,什么时候可以黏在江凛身边。
他不应该和自己一样被毁掉。
江凛从胸腔中长长吐出一口气。
俯下身亲了亲陆辞言柔软的脸庞,低语道:“pp爱你。”
“再见。”
*
一夜之后。
人人陷入恐慌之中。
未署名的告示贴满街头,所有人的终端上都收到一份无比详细的文件。
联盟安全局当局私底下联系过江凛,告诉他污染的秘密,尽管这个秘密早在五年前清理N195基地时就已经被送到他手中,在解剖污染物时,最先探查到污染的地方的心脏和头脑。
人类的罪恶、执念、痛苦、不甘、绝望……才是污染的来源。
人类正在毁灭他们自己。
自己一直以来同情的,保护的人类,人类的罪恶,才是这场灭世浩劫的起因。
底层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贫困、歧视、死亡、面对污染恐惧愤怒、对世界不公的愤恨和无论怎么抵抗也无法逃脱的宿命成为污染滋生的温床,在生与灭中达成噩梦般的循环,献祭的是一个又一个怀揣着理想,相信未来总会降临的异能者。
但他们就是罪恶的吗?不,他们是被命运压迫的可怜人。
明明是施虐者给予的伤害,痛苦却要受害者来偿还,这样不公平。
这也太不公平了……
异能署利用未被污染的正常人与异能者进行实验的秘辛传遍大街小巷,传到每一个活着的幸存者耳中。
彼时精神力测试尚不完善,在实验中成功研发出精神力检测装置与利用精神力对抗污染物的武器宛若救世主一般降临,然而这一切都是踩在无辜的同胞血肉之上。
太过残酷,太过残忍,更为令人不耻的是,不得不承认,残酷的实验确实让人在困境中获得与污染物抗战的力量。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异能署瞬间陷入暴乱。
没有人注意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一个失去最爱的人的孩子,蜷缩成一团无声痛哭。
方蔷在动乱中找到陆辞言,所有安慰的言语在看到那双哭到淋漓的蓝眸时消失殆尽。
她以为陆辞言会问她江凛呢?那样她就可以编造出一个江凛去平息动乱的谎言,尽管人人都知道这场惊天动乱的源头来自突然消失的黎明之星,多少人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多少人期待着他能继承父母的遗志,带领幸存者走到新世界中。
可惜事实恰好相反,命运总是爱捉弄人。
他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自保之力都没有的孩子。
陆辞言哽咽着开口:“他丢下我走了,我没有pp了。”
如同神谕所言,江凛离开的那一天,陆辞言学会了流利地说话。
身披长袍的人走上街头,抛洒着食物与希望,每一块食物上都刻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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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福音。
人类必将走向灭亡。
无数人在泣泪的土地中跪地高呼:神啊,请垂怜您的造物,降福于末世。
另一道声音响起:神啊,乞求您洗去世间切污浊,我将在虚无中获得永生。
这是神的惩罚,只有通过考验的人可以在神罚中存活,抵达新的世界。
可为什么?神创造了我们,连同创造了污秽与不堪,人性的恶贪婪也由神创造,造物主却因为自己创造的罪恶而惩罚造物。
异能署分裂为两派,一派表示异能者的存在是救世星火,一派表示人类的罪恶是灾难的源头,主张清理人类。
异能署如同飘在洪水中岌岌可危的诺亚方舟,在一场浩劫中彻底湮灭在洪水中。
*
江凛在销毁终端时,看了一眼里面的消息,他知道异能署,不,现在应该叫安全局,可以通过这个终端定位他的位置,但江凛出于某种隐秘的考量,选择在做完一切后才开始销毁这枚小小的终端。
终端上是一张照片,整洁白净的诊疗室里,陆辞言穿着竖条纹病号服蹲坐在地上,双手把膝盖抱得很紧,下巴支在手臂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像朵自闭的蘑菇。
“JLin,回来吧,他很想你。”
江凛摩挲着冰冷的屏幕,好似透过屏幕摩挲着陆辞言泛红的眼尾与瘦弱的身躯,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坚定地把他抱在自己怀中。
但江凛做不到。
陆辞言太纯洁了,纯洁到,江凛总想这样污秽的时代怎么能诞生这样一个晶莹剔透的人,体内还流淌着能吞噬一切污染的鲜血。
江凛坐在山顶望着远处微茫的灯光,不知道哪一盏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陆辞言。
离开我会过得好一些吧,他这样告诉自己,别怪pp啊,言言。
辽阔的天地中下起一场足以吞噬一切的大雪,无数人在寒冷中丧生,僵硬的身躯停留在死亡的前一秒,化作惨白的雕像,铭刻的是难以忘怀的,人类的苦难。
整个世界都在下雪。
大雪下了三年零6个月,整个世界重回混沌,天与地混杂到肉眼难以分辨,苍茫的白笼罩在大地中,又将天与地连成一片。
“江凛。”
有个声音在耳边恨恨开口,他又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带着无尽的恨意,被他踩在脚下的人不甘地抬眸,通红一片的眸子中,血与泪一同滑落,混合在那张青紫交杂的脸上,说不出的狼狈!
江凛点点头,沉寂眸子中无波无澜。
他哇地吐出口黑血,气息微弱,却是嘲笑:“这样的滋味好受吗?这样你就能快乐吗?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江凛收回脚,目光冷冷望着他爬起身:“好受,快乐,得到了。”
江凛目光落向门外惨白的天,满地荒芜,他眼中悲悯,说:“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祁文柏不顾形象地坐在地面,咧开嘴笑,露出满口带血白牙,他仰头哈哈哈大笑,笑到呛得自己不停咳嗽。
“那陆辞言呢?你怎么忍心丢下他,你要他也死吗?”
江凛罕见地沉默,祁文柏撑着断剑起身,望着江凛露出残忍而释然的笑,随后,缓缓将剑刺入自己胸口:“算了,江队,其实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如果我当时选择和你一起叛逃……现在恐怕不会那么纠结那么矛盾。”
血液从他身下流淌,蔓延。
江凛沉默良久,极其轻地从唇缝中吐出几个字:“再见吧。”
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他与黑暗融为一体。
曾经的黎明之星坠入黑暗中,成为不折不扣的污染物。
这是江凛利用污染毁灭世界的第五年,五年来,安全局与教廷相继垮台,传教士不再举着神谕向世界昭告:神啊,乞求您洗去世间切污浊,我将在虚无中获得永生。
他们的神已然降临。
而他们得偿所愿,在虚无中获得永生。
这是江凛离开陆辞言的第五年。
此前从未有过这么长久分离的日子,自己捡到的小孩,脆弱又敏感,哪怕自己一个眼睛都能让他默默掉眼泪,偏偏在研究所待了十几年,连人话也不怎么会说,只会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深蓝眸子不断溢满泪水。
江凛很无奈,数次矫正,企图让他学会正确表达自己的需求,然无果,干脆给孩子取了个名字。
陆辞言。
不会说话没关系,不愿意说话也没关系,只要陆辞言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江凛没有理由不答应他的任何请求。
只要你用那双眼睛看着我,我就知道,你要我来爱你。
这孩子很黏人,却只黏江凛,每次江凛出任务回来,看到的都是一朵自闭的蘑菇,又生气又委屈,生气委屈江凛离开自己这么久,又舍不得真的冲江凛闹脾气。
这是江凛灭世的第五年,在一切的罪恶在大雪中消弭后,最后一个需要消弭的,是他本人。
江凛已经做好了这辈子不会再见的准备。
没想到是自己养大的小孩来送自己最后一程。
江凛看人来了眼皮都没抬,“言言,不要把脏东西带进家门。”
五年前在自己怀里撒娇,离了自己会焦虑到自闭的小孩变了样,深蓝眸子中满是刺骨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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