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睫。
“闭眼。”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谢忱呆滞在原地,眼泪瞬间决堤,哗啦啦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是沈玉衡,沈玉衡回来了。
他还是睁开眼,一把抹掉眼泪,看向身前雪白的衣诀。
沈玉衡背对着他,谢忱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看到凛冽剑尖下,安静躺着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脖颈整齐的剑痕不难看出他死得有多么轻易。
封霄临死之前恐怕都没有想到,他妄图杀掉的两个人是沈玉衡的妻儿,也没有想到沈玉衡与他的差距,就像天边高悬的灼日与井底嗡鸣的蛆虫。
“沈、沈玉衡,你怎么会在这!”剩余的两个魔修顿时大失方寸,仓惶无措地想要逃跑,却被沈玉衡干脆利落地两剑腰斩。
谢忱看傻了眼,抱着小崽连话都说不出来,满地的鲜血从树屋上流淌下去,好似一条小小的瀑布般,而沈玉衡的剑上甚至没有沾染上一丝血。
“你……”你白刀子进白刀子出啊。
谢忱还没说出口,便见沈玉衡缓慢转身看向他,喉咙里的话顿时又说不出来了,满腔的委屈好像都在此刻翻涌上来,他咬紧下唇,故作坚强地把襁褓里的宝宝翻开给他看,“沈玉衡,你看宝宝……”
沈玉衡深深看了他一眼,良久,伸出手在他发顶抚过,而后轻轻把人揽进怀里。
“我听唐春安说了,”沈玉衡声音缓慢,隐隐夹杂着一丝颤意,“你借了回元果给他们吃,阿忱,谢谢。”
谢忱撇了撇嘴,努力想忍住眼泪,最后还是没憋住在他怀里哭出了声,“没事啊,反正我也吃不完,留着都白瞎了。”
他的每一颗泪落在沈玉衡的掌心,皆烙印下永远无法抹去的灼烫痕迹。
沈玉衡捧住他的脸,忍下心头的酸疼,轻声问,“伤到没有?”
谢忱哽咽着点点头,“嗯,他打我来着,你杀得也太快了,我还没打回去呢。”
这下好了,脑袋都掉下来了,他就算打一巴掌也永远打不疼那人了。
沈玉衡深吸一口气,浑身的威压更加可怖,“打哪了?”
谢忱指了指自己的脸,“这儿!”
话音落下,沈玉衡脸色黑沉,起身提着剑朝封霄的尸首走去,被谢忱赶紧抱住他的胳膊,拦下来,“哎呀他都死透了,没事的,我随口说说而已,现在已经不疼了。”
沈玉衡没回应,只是掌心凝聚一股灵焰,把封霄的尸首烧成了一缕烟灰,冷眼望着那缕烟灰被风吹散,他眯了眯眼,沉声道,“挫骨扬灰也便宜他了。”
谢忱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一面,没想到沈玉衡比他还记仇。
“外面的魔修都解决了?”谢忱把他拉回来,低声问,“春安没事吧?”
沈玉衡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将长剑搁在桌上,“多亏了你的回元果,否则避免不了要死更多人。”
看来还是有弟子被魔修毒害了,谢忱不免有些失落,要是他早点把回元果分给大家就好了。
“可惜,没留下活口,否则便能逼问出楚思佞派来的卧底究竟是谁。”沈玉衡眸光沉郁,盯着那两个魔修的尸体。
怎会如此巧合,他前脚刚走,后脚魔修便闯了进来。
谢忱抱着小宝宝,凑上前来道,“我刚刚听到他们提起什么真君,他们好像不是和楚思佞一伙的。”
闻言,沈玉衡神色微滞,“还有呢?”
“他们就说了这些,一直嘲笑我,还顺便嘲笑楚思佞来着。”谢忱挠了挠脸,总觉得自己好像无形之中给楚思佞丢了点脸面,“要不然我们去问问玄卿?”
听他提起玄卿,沈玉衡这才想起宗门里好像还有这么个人,淡声道,“好,改日再问。”
其实他心中已有了怀疑的人,只是现在不急于一时。
他回眸看向谢忱怀里满脸泪痕的宝宝,心口软下去几分,故作嫌弃地道,“哭都哭得跟你一模一样,给我抱吧。”
谢忱把宝宝递给他,不服气地说,“哪里跟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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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明明长得跟你那么像。”
听到他的话,沈玉衡唇角微勾,垂眸看向怀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小崽,脑海里倏忽回想起方才踏入宗门时看到的那一幕。
魔雾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天空,暴雨如注,云鹤道服被鲜血和雨水浸透,蜿蜒的血水沿着山路流淌至脚下,天地间一片死寂,没有惨叫,没有恸哭,安静得如同人间炼狱。
沈玉衡提着剑,一步步走进宗门,忽地顿住脚步,垂眸看去,镌刻着千字门规的开山石旁,一个小女孩被魔刀穿胸而过,钉死在石上,怀里仍紧紧抱着盛满梨子的果篮。
耳边忽地嗡鸣一声,呼吸在此刻停滞,再抬起头,眼眸已然猩红一片。这样的场面,曾五年如一日反复折磨着他,甚至成了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心魔。
他难以想象,倘若他晚来一步,看到的是谢忱和孩子倒在血泊中,他该如何是好。
绝不能发生第二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了。
沈玉衡俯身下来,轻吻在小崽的额头上,抬眼看向脸上血迹斑斑的谢忱,声音颤抖,“阿忱,谢谢你还活着。”
谢忱眨了眨眼,已经从方才的阴影中脱离出来,叉着腰挺胸道,“我当然死不了啦,我不是有你罩着吗?”
小说惯例,主角攻罩着的小炮灰自动加入主角团阵营,他很难死的好不好。
沈玉衡抿紧唇,一言不发地将他也抱进怀中。
谢忱怔了怔,任由他抱紧自己。他忽然觉得,其实沈玉衡是个比他要敏感脆弱得多的人。
诚然他法力高强,是宗门所有师兄弟的倚仗,是他们心目中战无不胜的冷血剑仙。可事实上,沈玉衡也有害怕的事情,他害怕自己保护不了所有珍视之人,害怕自己的强大无用武之地。
就像秋天树桠上最后一片泛黄脆弱的梧桐叶,风儿一吹过来,他便要竭尽全力用最后的力气将自己攀附在树桠上,否则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泥潭。
所以他拼尽全力地拯救大家,其实是在拯救他自己。
谢忱奇特地感受到了沈玉衡心底的恐惧,就好像真的听到那张冷冽沉默的面容下,痛苦挣扎的声音。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沈玉衡的后背,“沈玉衡,别怕,有我呢。”
虽然有些许大言不惭——
他想成为沈玉衡的剑鞘,好好守护他。
第35章
魔宫寝殿, 时隔十个月,玄卿第一次重新拿起剑来,久违地在剑身上渡入自己的灵气。
法力, 终于恢复了!
这十个月的战战兢兢忍辱负重, 让玄卿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是大乘期修士,有法力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玄卿阖上双眼,潇洒地耍了一套剑招,长剑破空,身形如电, 轻而易举地把大殿里的花瓶扫了个粉碎。
楚思佞进殿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他抱着怀里的小崽, 踩过满地的碎片,抬眼看向玄卿, “夫人, 法力恢复了?”
玄卿立在桌子上, 干脆利落地收起剑,高傲地瞥他一眼,从桌上跳下来,“自然。”
楚思佞下意识伸手去接他, 却被玄卿一把推开。
“一边去,用不着。”
闻言,楚思佞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低声道,“是我多虑, 夫人现在用不上我了。”
什么话, 本来也用不上他。
玄卿垂眸看向他怀中的小崽,勾了勾手, “给我抱吧,今天哭闹过了没有?”
“芽芽很乖。”楚思佞把小崽小心翼翼递给他,语气隐隐有一丝骄傲之意,“我探察了他的修为,一出生便体内蕴着金丹,和夫人一样是天纵奇才。”
“那当然了。”玄卿被他夸得飘飘然起来,抱着小崽逗弄两下,越看越得意,“也不看看是谁生出来的,大乘期生个小金丹不是很正常么。”
楚思佞笑而不语,这个孩子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他早猜到有龙族混血,体质定然要异于常人,只是他没想到芽芽会是千年难遇的绝世天才。
“对了。”
楚思佞倏忽敛起笑意,思酌良久,轻声道,“今早元禄宗似乎出了些事。”
话音落下,玄卿瞬间抬起头来,“什么事?”
消息一早就传到了魔宫,楚思佞本不打算告诉玄卿,可又觉得若是不说,这桩破事估计又会被栽赃到他头上,思来想去,还是告诉玄卿为妙。
“有几个魔修闯进了元禄宗,此事并非我指使。”
听到这话,玄卿脸色稍松,毫不在意地抱着小崽亲了亲,随口道,“那有什么,元禄宗有护山大阵,就算大阵被破还有沈玉衡呢。”
听他提起沈玉衡,楚思佞脸色稍沉了沉,淡淡道,“沈玉衡不在元禄宗。”
话音落下,玄卿神色骤然一变,猛然抬眼看向他,“你说什么?”
“护山大阵失灵,沈玉衡正巧不在元禄宗。”楚思佞倒也觉得奇怪,偏偏元禄宗出事时沈玉衡不在,好像挑准了时机似的,他压低声音,循循善诱道,“夫人,我早便说过你这位师兄不值得信赖,说不定此事就是他……”
“不可能。”玄卿冷冷打断他,毫不犹豫地把孩子塞进他怀里,将长剑系在腰间,“我要回去,把魔宫的阵法打开。”
楚思佞眉宇稍蹙,一把攥住他的腕子,“你就这般信任沈玉衡?”
玄卿眯了眯眼,他从未如此正色过,抓住楚思佞的手,一点点扯离自己的腕子,“我还要问你,这件事当真不是你做的?”
他的话如同一根针精准扎进楚思佞的心口,楚思佞缓缓蜷起指尖,低低道,“不是,我与元禄宗无冤无仇,向来是元禄宗招惹我在先,这段日子我一直与夫人朝夕共处,夫人如此揣测,实在伤我的心。”
“整个魔域的魔修都听你的,我自然会怀疑到你身上。”玄卿轻轻扳过他的脸,软下声音来哄了哄,“行了,委屈什么,若真不是你做的,你把阵法破开让我回去便是。”
楚思佞抿了抿唇,握住他的手,“夫人在魔宫这段时日,元禄宗弟子从未关心过你,为何执意要回去?”
在魔宫过得不好么,他扪心自问没有让玄卿受过半分委屈。
玄卿深吸了一口气,拔出腰间长剑,沉声道,“我只问你一句话,放不放我走?”
见他当真铁了心要走,楚思佞眉心骤跳,伸手搭在他的剑上,“夫人这是做什么,我自然会护送你到元禄宗,正好可以铲除那几个在外抹黑我名声的叛徒。”
“你不许去,此乃我的家事,我自己能解决。”玄卿眼底一片冷然,将长剑送回剑鞘。
五年前他刚入元禄宗不久,是先宗主看中他的天份,一手提拔他入了内门。
新弟子入门三日可以回家探望亲人,没成想等他探亲回来,元禄宗突生变故,死伤惨重。
这五年来,他在元禄宗没干过什么好事,整天招猫逗狗吃喝玩乐。
宗门里的师兄弟们却个个无比信赖他,哪怕他借了钱没还,还是会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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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再借给他。
每每出了任务回来,身上受一点小伤,他们便会紧张无措,争抢着送来最好的药材。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品也差劲,但绝不是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畜生,怎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师兄弟横死?
楚思佞见他去意已决,还想再说什么,怀里的小崽却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襟。
他神色忽顿,忽地改了口,“好,那为夫和芽芽在魔宫等夫人回来。”
玄卿离开魔宫,他若要下手,这是最好的时机。
“行,你记得给他喂些奶喝,这孩子总容易饿。”玄卿俯身下来,在芽芽的头顶亲了亲,稍顿,又在楚思佞的脸侧轻吻一下,“好好照顾芽芽,别给我饿死了。”
脸侧的柔软双唇一触即分,楚思佞眼睫微颤,轻轻“嗯”了一声,“有我在,你放心。”
玄卿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原地掐了个遁地决,身形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这么轻易走了。
楚思佞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以及怀中甜甜酣睡的小崽,良久,他将小崽轻轻搁在软榻上。
“芽芽,”他声音很轻,指背在小崽肉乎乎的脸蛋上缓慢抚过,“成全爹爹,好么。”
小崽被他弄得不舒服,艰难地扭了扭脸,忽地嚎啕大哭起来。
楚思佞安静听着他的哭声,掌心逐渐凝聚出一股浓郁的黑色魔雾,将小崽的身体缓慢吞没。
没什么好心疼的。
他千方百计不就为了此刻?从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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