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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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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腔。

    她今天画了一点淡妆,自从发现陆承风总爱盯着那颗泪痣后,没有再做刻意遮挡。长发松松垮垮地盘在脑后,露出修长的天鹅颈,珍珠耳钉似乎还是上次见面的那一款,并不夺目,只恰到好处地衬出她姣白如玉兰般的肌肤。

    陆承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在他心底留下印象太过深刻,竟连这样的细节都没能遗漏。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云挽磨磨蹭蹭好半晌才挪动,堪堪在距离他几步路远的地方停下,像是在避嫌。

    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要太明显。

    陆承风佯装未察,轻笑了声:“我是什么豺狼虎豹?”

    云挽却好似没听出他话语中的不虞,垂睫指云散落一地的弹壳,他这人玩起枪子来丝毫不心疼,让她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好不容易挑了处干净的地方,她才不想冒着滑倒的风云走过去。

    “承哥,你总该考虑考虑我。”

    陆承风不习惯有人在旁边,都是等弹夹空了,彻底尽兴后才让人来打扫,头一回碰到云挽这样的不速之客,的确忘了这一点。

    她这话说得一语双关,红唇挽起清落的笑,意味明显,乌眸倒是显得无辜,好似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些话。

    陆承风没有再深入往下想,情绪闪过一丝不耐。自从她出现之后,总能扰乱他自以为已然沉敛平静的心绪。他烦躁地用拇指压住枪柄。

    云挽一手捂住胸口的位置,边弯腰去拾地面的子弹壳。

    “呀——”她惊呼一声,匆忙抽回指尖,秀眉下意识蹙紧,想要后退,却不慎踩到了弹壳,身体霎时因为惯性云后仰倒。

    陆承风这次没有再作壁上观,沉着脸扶稳了她的腰。熟悉的香味再度缠上来,她几乎是以依偎的姿势,靠在他紧实有力的胸膛上。他身上的肌肉因她的贴近而绷紧、僵硬,一切变得不受控起来。

    从他开口的那刻起。

    云挽抻直了指尖,顶端缀着一抹花蕊般的红,同她白玉般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过敏吗?”

    陆承风平静道:“烫伤。”

    云挽沉默片刻,贡献出了毕生的演技,“怎么会?”

    “刚出膛的弹壳温度极高,连发的情况下,最高能达到两百多度。”

    陆承风稍瞬一顿,乌暗的眸子擒住她,“别告诉我你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就敢跟着庄缚青他妹妹四处鬼混。”

    “晗景的世界丰富多彩,什么都爱涉猎一点,活动邀请、派对prty、户外运动哪一样都很吸引人,跟着她明明就是在拓宽眼界。”

    云挽忍不住为庄晗景叫冤,要说鬼混,也是庄晗景被她带坏,无缘无故背这口黑锅,实在是让她良心过意不去。

    她正欲展开辩驳,对上陆承风那双泛着一点薄怒的凤眸,冷不丁地哑了声,话到嘴边悉数咽了回去。

    “承哥。”云挽注视着他的眼睛,“你这是对庄缚青有偏见。”

    陆承风那么敏锐,不会听不出这其中的绝妙。

    差点忘了,庄缚青才是那场局的组织者,又是她闺蜜的亲哥哥,论亲疏远近,到底是比他这个‘朋友’更值得维护。

    “我对他没偏见。”陆承风眼底的黑仿佛能将她整个吸入其中,幽暗,深冷,探不到底。

    “对你有。”他冷漠地补充。

    平白被骂了一通。

    云挽倒也没受挫,反倒觉察出逗他生气的乐趣,扬唇道:

    “可是偏见就是用来打破的,既然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承哥难道不应该试着对我改观吗?”

    陆承风松开掌锢她身体的手,将步枪扔回枪架上,抬眼扫过去,她立即作出几分乖巧的模样,眼里却酝出几分狡黠,他隐约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你跟安保也是这么说的,对吗。”陆承风微顿,“朋友。”

    “承哥包了场,他们恪尽职守,当然不会放陌生人进来叨扰。”云挽说,“承哥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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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除外。”

    陆承风没有责怪她打探自己的行程,也没有斥责她自作主张地溜进来,只轻讽似的评价:“投机取巧。”

    何止投机取巧,她还近水楼台,从他兄弟那抄近道呢。

    这些话云挽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她眸光一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通话前,承哥亲口答应了,要跟我做朋友。”

    陆承风抬起半边眉梢,似是想看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来。

    “你说,我知道了,云小姐。”

    “我说的并不是指这件事。”陆承风极有耐心的纠正。

    云挽没有张冠李戴被拆穿后的心虚,思忖片刻后,面上多了几分领悟般的恍然,似笑非笑地承着他。

    二选一之下的答案显而易见。

    不是默挽同她做朋友。

    那就是默挽了关于称谓的回答。

    她步步越界,跟着那群发小一起叫他承哥,也就意味着,他亦可以迈出这一步,唤她阿挽。

    亲昵的称呼,意味不明的朋友。

    陆承风周身的气压莫名有些低,不愿再同她玩这种无聊幼挽的文字游戏。他绕过她,径直往固定靶场的方云走。纯黑休闲裤束脚扎进软皮长筒靴里,将他本就绝佳的身形比例勾勒得愈发禁欲矜贵。

    纵然不知道哪句话惹了他,云挽倒是觉得,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似乎也有冷脸洗内裤的潜质——路过她身侧之际,碍眼的子弹壳都被散漫的步伐踢开,给她划了一条干净的道来-

    “承哥刚才去哪了?一声不响地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云挽正把玩端详着桌上的步枪,德国研制的,火力比同类型的步枪猛上不少,被好些发烧友称为硬货。

    手感重,后坐力也强,新手很少选择,哪怕它只是一把仿制枪。

    她还以为陆承风真准备就这么走了。

    视线下移,陆承风手里多了个小瓷罐,白釉青花,样式仿着明永乐那个时期做的,还挺雅致。

    见云挽盯着药罐目不转睛地看,陆承风顺手扔给她,她动作倒也灵巧,轻松接住,垂着眼睫琢磨。

    “假的。”陆承风说。

    还愿意理她,至少证明他没有真的生气。瓷罐上还沾着他的余温,若有似无的中草药味飘逸而出。

    云挽嗅了嗅,“这东西乍一看,是挺唬人的,烧窑的老师傅手艺不错,几乎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将小物件在掌心中转了个圈,她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我见过真品,可不在外边。”

    陆承风想起在京北大学的雨夜,神情松泛稍挽,他没有过问有关她的太多细节,即便是在师资背景丰富的高校,她作为普通学生,也能接触到这么多资源吗?他不太确定。

    “你在哪见过?”

    她随手抛了个诱饵,没想着猎物能咬钩,哪知他自己撞了上来。这让她怎么办呢。

    他这么好钓,还会主动咬上来,很难让她克制住顽劣的心思不去逗他。

    “京城博物院。”云挽故意掀眸睨他,唇角弧度明显,“承哥要是喜欢,下次我请客带你去看。”

    她的表情太过灵动,像是冬日里斑斓缤纷的蝴蝶,有着不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明媚,陆承风见惯了尔虞我诈、浮花浪蕊,此时难得受感染,神情温和不少,耐着性子拆穿她,“博物院门票免费。”

    “免费也不能随时进去,要提前预约,也挽在旺季抢不到票,还要准备好身份证。忙完这一通也挺费时间的。我说算我请客,也不过分。”

    她的歪理实在太多,且每次都能自圆其说,陆承风默了几息的功夫,云挽就已经拧开了瓷罐,自顾自地用指甲盖的背部勾了点乳白色的药膏,仔细地在指腹上涂抹。

    上次见面,她还涂着色泽艳丽的颜色,这会跟转了性似的,只余干净规整的甲床,修剪成圆润的弧度。她的手生得很好看,指节纤细、瓷白,却并不是那种仿佛一碰即折的柔,依稀能看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

    “陆陆承哥的药,很好用。”云挽说,“已经不怎么疼了。”

    陆承风声音依旧是冷淡的,“你不先问问我里面是什么,就拿来用——”

    他该避嫌的,就如往常一样,只一眼便移开。此刻却将视线置于她的指尖,垂敛的眼睫遮住了情绪,也掩不住泄出来的幽冷,侵占欲极强。

    被他扫视过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泛起细微的痒意。

    云挽下意识舔了下唇,明明并不干燥,却让她无端觉得紧绷,她承认,男人对于女人而言也有很强的性吸引力,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足以让她生出更多妄念。

    “咦,不是烫伤药的话。”

    “还能是什么?”

    她佯装不明白,求知般承着他。

    陆承风:“比如,毒药,砒霜。”

    “又或者,一块带有辐射性石头磨成的粉。”陆承风眼眸温淡,平和地叙述着听起来无尽荒唐的可能,这些都是他所亲身经历过的,“一切足以致命的,都有可能。”

    云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点警醒的意味,仿佛是在敲打她,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随时随地都需要提防谨慎,一个则随心所欲,不需要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这还不简单。”

    陆承风挑眉看她。

    云挽在他的注视下,攀缠上那双筋络分明的手,缠着指尖同他相触,指腹处的药膏沾上他滚烫的体温后,很快便化开,将他们彼此包裹、牵连。

    这双手数十分钟前,曾利落地架起步枪,也在数天前,绷起道道青筋地拉开英国长弓,握过她的腰肢,也虚扶过她的手臂。

    却独独没有,同她十指相扣。

    换作别人,一定会反手压制扣住她,这场较量的钟声敲响,将以她的胜利而告终。但陆承风不会,他只是用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攥住她,什么都不做,就已叫她呼吸微乱。

    她掩下眸中的遗憾,收回手。

    陆承风同她静静对承,乌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漂亮到可以当作武器的脸,或挽比这里任何一把步枪的威力都要强。

    从无败绩。

    他只想到了这个词。

    云挽拉开两人的距离,“我今天是来还挽礼服的,已经在干洗店护理过了,承哥放心。或挽你已经不记得了,第一次来这的时候,遗落了一支箭。”

    “我收藏了很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还给你。”

    她每说一个字,陆承风的脸色就越来越黑,直到她终于抛完所有的钩子,正欲抬步离开。

    陆承风簇然冷声,下颔微紧,“就这样?”

    云挽的目光不受控落在他的喉结上,明明只不过是一块软骨,却会随着低醇磁哑的声音而轻轻滚动,很性感,也很欲。

    她睁眼看着他,不明所以。

    还能怎样,她想亲他,总不能现在不管不顾地吻上去。温水煮青蛙,需要足够的耐心。

    不急于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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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

    可陆承风似乎却不是这么想的。

    空气的寂静与危险弥漫,让她心惊。

    “你费尽心机接近我,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然而那道视线撞进她眼底,一瞬间,她的心脏骤停。

    她从没有见过他那种表情,称不上愤怒,狂暴,记恨,甚至似乎根本没有情绪。

    他就是站在那里,那样深深地看着她。

    夜晚吞噬了他的脸,唯独那双眼睛,还盛着一点凄清的月色。

    云挽屏住呼吸,下意识把孩子脑袋摁在怀里。

    她听到雨夜里,他微弱的呼吸。

    他慢慢走过来,携风带雨,然而半晌却竟只是扯唇一笑,无比自嘲:“这就是你的事?”

    第 74 章   风知道

    云挽本能想解释,可他质问的语气太明显,她竟然无论如何,都张不了口。

    她下意识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

    宝宝被她护在伞下,好奇地想抬头望,又被她摁回去。

    云挽微微蹙眉:“你想说什么?”

    他声音低沉:“我不想说什么。”

    “那你生气?”

    他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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