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钱啊！
热热闹闹地到了初五，明檬随大流放了挂开门鞭迎财神，就接到了按照当地礼节，上门来拜年的菁菁和赵茹。
今天熊怀山一家出去走亲戚了，自家爸妈也一大早就出发回H市了，明檬正好有点孤单，有朋友来玩玩也不错。
只是她觉得，菁菁的脸色明显有些憔悴，虽然强撑着笑容，但显然遇上了什么难事。这大过年的，怎么了？
“怎么了？有事？”抓了把瓜子，明檬坐了下来，也没客气地烧什么糖水，都是熟人，她喜欢单刀直入。
“没事，明檬姐，”菁菁不打算在新年里给明檬添不痛快，这也不吉利，“昨晚没睡好。”
明檬看向赵茹：“你说吧，我不讲究新春里这些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喜欢快刀斩乱麻，有事说事，咱都自己人。”
赵茹看了看菁菁，正打算开口。
“不，”菁菁看着明檬，鼓起勇气，“我自己说，对不起，明檬姐，我又要麻烦你……”
这个年，菁菁家过得那是相当乱糟糟。
菁菁爸在外浪了几年，一毛钱也没带回来，还又倒欠了同乡十来万的赌债让菁菁妈妈还。算算这二十来年，菁菁妈妈都已经给菁菁爸还了近百万的赌债。
年轻时，菁菁妈妈尚且还有一丝浪子回头的恋爱脑幻想，也就没提出离婚。后来一个女人拖着两个孩子，又经历了种种，对菁菁爸彻底死了心，只是那几年菁菁爸在外也没个声，菁菁妈妈当是他死了，也就没正式提出离婚，只对外说是两人彻底不过了。
没想到眼界不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菁菁妈对着债主赌咒发誓让债主们去把那男人杀了，她都不会再还一分钱的时候，男人混不吝地笑起来：“夫妻共同债务，你不还？不还也行，闺女也到该嫁人的岁数了，彩礼我拿着没毛病吧？”
明檬皱着眉听完了。
“听他瞎说八道，”赵茹对这个姨夫很是看不上眼，“我查过了，赌博产生的债务属于非法债务，不属于夫妻共同债务，妻子无需承担偿还责任，除非用于共同生活。这几年小姨屁钱都没花过他的，他就是死皮赖脸。要我说，还是让我爸上门去给他揍一顿，揍得他满脸开花！”居然还敢打菁菁的主意！
“我去打听了几个律师，只是我们小城市，现在好多都还没开门营业，也不知道哪个靠谱些，姐，你那些律师要是知道我们本地口碑好的离婚律师，你能不能把微信推给我，其他的，我自己能解决！”菁菁一脸坚定。
“行。”明檬琢磨了一会。菁菁是她好不容易看中的扶持创业人选，时间紧迫，可不能让她折在这家长里短中。她一拍桌子：“先得把这人扔出去——你狠得下心吧？”
“我从来不觉得他是我爸，”菁菁发了狠，“回去我就让姨夫帮忙，把他扔出去，我和妈妈弟弟先躲一阵子，等办完离婚再回来。”
H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藏他们娘三个，也容易。
“对付不文明的人，就不要妄想讲道理了。”明檬叮嘱一句，见菁菁自己拿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多说，只想着尽快帮菁菁妈妈打听打听人脉。
熊怀山出去拜年回家，就见明檬兴致不高，还以为她是舍不得父母走，安慰了几句，便听明檬含糊地说了些朋友遇到赌鬼父亲的事。
熊怀山立刻坚定地保证：“要是有需要，我随时也能去锤他一顿，我这肌肉可不是白练的，而且这个我们人民教师肯定都不沾的，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
搞得跟ktv开场曲似的，明檬没好气地锤了他一拳。
她开始让律师朋友推荐合适的人选，顺便问了问人脉巨广的陈晓琪大小姐——陈晓琪一开始还困惑呢，怎么明檬还要介绍离婚律师？没听说明檬家里出事啊。等听明檬隐去菁菁姓名说了说赌狗爹的事，大概也是出于对张肆的痛恨，陈晓琪那是相当义愤填膺，直接帮明檬联系上了H市口碑最好，很会打这种类型官司的律师，也算是给菁菁帮了大忙。
菁菁他爹和张肆，还真说不清是缘还是孽，两个撞款的赌狗，就这么互相伤害了一遍。
本以为这事会很久，没想到初七，他们还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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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菁菁就高高兴兴发了地址，说是请明檬一起去看看新的厂房地址。
明檬赶到那里时，菁菁已经到了，正在门口和老板模样的人交谈着什么，看上去很是高兴。
“明檬姐，你来了？”菁菁热情招呼着，“你来看看，这里合不合适？”
明檬点点头，快步上前。
厂老板很是和善，岁数也不小了，以前也是做手工生意的，专门接外
头的生意做盘扣，不过年纪逐渐大了，家里也没人接手，利润也不算大，儿女过年轮流在家劝他休息休息，不要再做生意。他也就打算租出去，专心养老了。
这就赶巧了，他刚放出风声，那头一直在关注的菁菁，就立刻收到消息，和表姐赵茹第一个赶来。
这地方很适合菁菁她们承包下来，继续做手工生意。各种设备甚至都有，只是旧了些，但是也能用。
明檬看下来很是满意，老板也懒得再涨价折腾，他看明檬和菁菁跟看孙女似的，也想着就当给年轻人帮个忙了，便约定了明天初八，良辰吉日，就来签订租赁合同。接下来明檬他们跑完营业手续，就可以招工了。
她不放心地问菁菁：“你父……他那边，你解决了？”
这人，明檬实在没办法说是菁菁父亲。
“解决了，”菁菁点点头，“我觉得，姐姐你说得对，我们以前，就是太讲文明了。”或者说，太软弱了，不知道对付这种无赖，得狠心。
菁菁挑起眉毛，兴奋地说起当时的一幕幕。
自己一回家，就看见那个男人居然在抢妈妈的金戒指。这是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给妈妈买的第一份礼物。
当时她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自己抡起拐杖，叫弟弟举起菜刀，都不用姨夫赶过来，两个孩子硬生生把男人赶出了门。
“然后我就让妈妈赶紧收拾点东西，门锁上，让她带弟弟去隔壁县亲戚家住段时间，我在赵茹表姐那里住一段时间，正好姐姐你介绍的律师专业人士来帮我们了，我们一步步解决掉，再回来。”菁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她甚至想过，为绝后患，干脆把这里的房子后续也卖了，重新换地方买一套，让那男人想找，都找不到他们。
“感觉你成长了很多。”明檬由衷夸赞。她真没想到，半年前那个在夜市上害羞脸红的姑娘，如今竟然能勇敢到这个程度。
听着明檬姐姐的夸赞，菁菁抿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想说，这也有明檬姐的功劳。或许真的是人有钱了腰杆子就硬，她自从手里开始能攒钱，就感觉底气足了很多。比如这次律师费吧，她咬咬牙，竟然也能凑够，一下子宽心多了。
所以现在，她更要跟着姐姐，好好办厂。
初八这天，明檬的三亩地公司这才正式上班。
老规矩，明檬放了个开门鞭，又给到场的员工们发了红包，热热闹闹地开始干活。
刚飞回来的金文东看着眼红：“不公平，怎么熊怀山都有红包，我没有开门红包？”
“这是明檬给我的爱心红包，”还没开学跟过来的熊怀山纠正，“你那自己就是老板，怎么还让别的老板给你发开门红包，不讲道理。”
被熊怀山噎得没话说，金文东恨恨地瞪了这个兄弟一眼，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完全心里没有他！不过么……
“明檬，开年以后，你有一个紧急的任务——我们收到了大西瓜平台的邀请，你被评选为去年的新锐博主，要去参加全明星的晚会，我建议你去看看。”金文东出示他代表公司，收到的邀请函。
“……居然是真的？”明檬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请柬，“我后台也收到了，我还以为是骗子，根本没看……”
好吧，靠谱的明檬老板，有时候因为太靠谱，也会不靠谱。
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但是员工们都很激动。
特别小快，他竟然是个追星男孩，围着明檬就开始央求：“老板老板你去的话，能帮我要到我家天使的签名吗？你要是要到，我这个月工资都不要了！不，两个月！”
明檬挥挥手：“让开，我要去签厂房合同呢，回来再说。”
第96章 第96章圆不可貌相
方聪目送明檬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又同情地看了一眼被遗忘在角落的大个——哎，老板夫也不好当啊……
她也看出来了，明老板和熊老师关系匪浅，两人总是出双入对的，这开门红熊老师都跟过来，谈笑间也没怎么避讳，举动还挺亲密，多半两人是一对了。
熊怀山镇定自若地接受着大家的打量，顺便帮明檬收拾收拾工位。明檬这姑娘，自己的地盘乱七八糟的，还没她种的菜看起来井井有条。
金文东幸灾乐祸：“哎，这次，明檬去的庆典，那可是星光灿烂，熠熠生辉，她自己还有奖拿……”
熊怀山挑眉：“你什么意思？”
金文东意味深长：“哼，你还不赶紧讨好讨好我，不然要是有什么比你帅比你优秀的狂蜂浪蝶……”
“没关系，”熊绿茶上线，“只要她心里有我，记得回家就好。”
一句话，说得金文东像吃了个苍蝇，干呕一声。
熊怀山才不信金文东这厮的挑拨呢。不过，今晚还得加练会，至少把身材保持住……
明檬去接上菁菁，带上了证件，在门口和老板碰头，开始准备签合同。
昨天明檬走后，又有几个提前说好的人来看了工厂，只是想继续做手工方面的，一个都没有。因此他们都希望老板能降降价，给他们省点重新装修的资金。
老板本就看两个小姑娘顺眼，再加上后来的人出的价还不如明檬他们出的，干脆婉拒了想再来看的人，只等着今天来签合同了。
“这厂就跟我孩子似的，跟我也大半辈子了，”老板抬头，复杂地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工厂，“你们一定要好好对待他。要是生意上遇到麻烦事，我也算是半个同行，只管来说就是。”
“李老板，你想来看，随时来看，要是以后做成了，我都想请您当个顾问，帮我们指导指导管理，”明檬客气地递出一箱S市特产茶叶，“您老人家做生意的经验，可比我们强多了。”
礼多人不怪，嘴甜人人爱。一番话，把李老板说得眉开眼笑，再加上菁菁那真诚的眼神，李老板甚至认真地考虑，以后来这里当个小工头？
“接下来就要开始招聘了。”送走李老板，明檬回头看向菁菁。
菁菁还在痴迷地看着工厂。
她还没想过，在夜摊摆了个小小角落的自己，有一天能租下这样的大厂房！
明檬好笑地摸摸菁菁的头：“咱们这还是第一步呢，后头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菁菁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拿出笔记本，开始认真地说起她的想法。
自从有了开厂的打算，她就开始拍了这系列的视频，说明了情况，放宽了订单量，不再限制数量。有一部分老顾客，还是希望能拿到菁菁自己做的，对她找人来做，有点将信将疑，生怕质量下滑。
所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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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顾客还在观望中。
“最主要的就是还有半个多月的情人节，以及马上就到来的三八妇女节，我做了最简单最容易上手的花束，扎起来很好看，后台大概有500多份订单，如果出来第一批质量口碑都不错的话，后面大概能有不少订单，”菁菁算了算，“我打算，先招6个人？”
她还给明檬姐姐带了一束，放在家里应该会很好看。
六个人看起来人少，但是他们刚起步，厂房里开一个车间劳动刚刚好。
“可以，”明檬点点头，“你有人选吗？”
“有三个，”菁菁点点头，有些犹豫，“姐，你还记得之前你卖柿子，我找了好几个朋友一起帮忙做柿柿如意吗？我想，我可以先请她们……”
菁菁这三个朋友，很多都是夜市摊上的熟人了。虽然大家卖一样的东西，但是因为菁菁岁数小，身体又不好的缘故，大家不但没有竞争的感觉，反而都很照顾她。
这三个朋友都是丈夫在外打工，她们照顾老小没法找正经工作，只得自己做点手工活，去夜市上卖卖，多少赚点柴米油盐钱。
明檬对这三人不了解，但是她不打算过多插手。她只是“传帮带”，要是真插手太多，那就不是扶持菁菁成为乡村企业家，而是自己当老板了。到时候系统又要翻脸不认人了。
“你自己试着来，”明檬把这些事都交给了菁菁自己，“咱们也不怕吃亏，谁刚开始做生意不交点学费？你放心干。只一点，招什么人，哪怕是试用期，咱们合同都要写得明明白白，签字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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