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约人谈事的话，保持清醒是基本礼仪吧。”
秦从青看着他，眼睛雾蒙蒙的，含笑道：“你现在就很像学弟了，他也不喜欢酒味。只是学弟不会像你这样直接说出来。”
把一杯酒推了过去：“尝尝吗？这是本店的招牌，名字叫‘September’。”
乔夏：“婉拒了哈。”
秦从青就笑：“还真是在备孕啊。”
乔夏：“我靠，都说了你别用这个词，你特意膈应我吗。再这么说话我马上摇人来打你信不信，现在就有个拳击手等外面呢。”
秦从青：“信了。那位拳击手，该不会是身家几千亿那位吧。”
乔夏：“你怎么这么多话。秦老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现在也知道我双重人格这件事了？我的另一个人格都和你说了什么呢？”
秦从青伸手将面前的一盅烈酒一饮而尽。他说：“你真的是双重人格吗？”
乔夏：“不然呢？”
秦从青：“我没和任何人说过他的事。乔先生，我憋了太久，你陪我聊两句吧。我其实……我喜欢他很久了。”
乔夏：“哈？这居然是个谈心局吗？”
秦从青微低着头，晃着已经空了的杯子：“我喜欢他的。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上他了。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就觉得，我的喜欢会对他造成困扰，我最好离他远一点。
“我就离得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去图书馆、自习室、食堂，看着他在上课的时候发呆，走神，在本子上乱写乱画。我毕业之后，也常常回母校，其实只是想看看他。”
乔夏：“……你是一个法制咖变态。”
秦从青对这话充耳不闻：“我一直对自己说，默默地喜欢他就可以了，我对他别无所求，我不能去打扰他。我甚至——”
他有点说不下去，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知道他回江家，知道他在江家经历的一切。我想护着他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可我那时候就是什么都没做。就像我的脑子被魇住了一样，有什么东西困住了我，禁锢着我，让我就待在那儿，看着那一切发生。
“你懂那种感觉吗？我意识到不对，我意识到我怎么能让学弟过这样的生活。我想挣脱的，可是不管我怎么用力、怎么尝试，我仍然什么做不了。好像在面对学弟这件事的时候，我丧失了所有的自主能力。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乔夏眼神深了深。秦从青……他在之前就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秦从青：“直到我收到了学弟的短信，他跟我说，‘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那一瞬间，我就好像一个梦魇中的浑浑噩噩的人，突然清醒。我发现，那些禁锢不再困扰着我，我能插手到学弟的生活里去了。这一次，我可以不再只做一个旁观者。”
乔夏内心已如明镜：意识觉醒。
原主觉醒得更彻底一些，他看透了这是一本书，最后甚至做到了脱离整个世界；秦从青一直在挣扎，他的觉醒则是因为原主给他的信息。他没有看透这个世界本质的能力，只是从那之后，他做回了自己。
秦从青看着他，说：“我清醒得太晚了一点，不是吗——学弟他已经离开。”
“乔先生，你说，他去哪儿了呢？”
他脸上带笑，声音温柔，眼神却不是。他盯着乔夏，那目光炙热滚烫到似乎要把他吞下去，令人毛骨悚然。
乔夏仍然淡定，道：“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了。我只能说，你要找的人，如今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怪只怪你醒来得太晚。”
秦从青：“是啊，我醒得太晚……乔先生，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如果你的灵魂离开的话，他或许就会回来了吧。我想让他回来，我想再见一见他，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他的语气愈发激烈起来：“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但总要让我尝试一次，你懂吗，我现在明明已经挣脱了，可是我仍然什么都做不了！这让我怎么甘心！？”
乔夏叹了口气：“秦施主，你魔障了啊。”
秦从青凝视着他：“乔大师，我的头骨里有一枚钉子，折磨得我夜不能寐，痛不欲生。你慈悲为怀，渡我一渡。”
乔夏：“要说渡人，我还真有一计，主要就是，物理超度。但过程可能会有点晕，不知道秦施主你能承受不。”
秦从青：“我愿意一试。但……乔大师，如果你的方式不管用，可以试试我的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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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夏：“你什么方法啊？”
秦从青：“我认识了一位闻师父，专业招魂，她说有希望祝我达成所愿。”
乔夏：“……跳大神的？你该不是找了一个跳大神的，想把我的灵魂驱逐出去，把你学弟召回来吧？”
秦从青：“那位闻师父非常厉害，能通阴阳，介入轮回，别说‘跳大神的’这么难听。”
乔夏：“靠，还真被晏云西说中了，神经病啊你——行了，不用那个闻师父了，本乔大师亲自出手。那我就开始物理超度了啊。”
秦从青：“乔大师请。”
乔夏直接站了起来，摆了个pose，念道：“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般若巴嘛轰！”
随后，他一把抓住秦从青，挥舞了起来。
就，抓住，然后挥舞。
秦从青身高一米八七，在他手里，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条棍。
没错，又一个人类在乔夏手里被棍化了！！
他挥舞来，挥舞去，胡乱地耍了一通单截棍，又玩了几个花样，把棍子抛来抛去，丢去丢来，甚至像是金箍棒一样，疯狂转圈。
但因为学艺不精，棍法一般，数次金箍棒都在转圈途中被掉落了，乔夏就装作失误没有发生的样子，捡起来重新耍。
挥舞，挥舞！挥舞起来吧，金箍棒！
最后直接把秦从青当成兵器，对着面前的空气一通乱杀。
嘴里还叫道：“长矛粘屎，戳谁谁死！杀杀杀杀杀！”
502跟着：【杀杀杀杀杀！】
秦从青开始还有一点声音，后来就……
完全没声了。
酒吧里所有的服务生都已经惊呆。舞台上的乐队都停止了演唱。所有人全部石化。
门口，晏云西单手插袋，冷眼看着这一切，冷笑两声。
他原本担心乔夏吃亏，还是想进来看看，结果看到了这一幕。
心里不禁想到：呵，姓秦的，你也想把命都给乔夏吗。
那就给吧。
只是你给命的方式还有点奇特呢。
旁边的服务生突然觉得冷，打了个寒颤，才终于从惊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扭头看到了晏云西，吓了一跳：“我们这里被包场了，先生！”
晏云西抬了抬下巴：“那不就是你们老板秦从棍吗。我认识他。”
服务生：“……我们老板叫秦从青。”
晏云西：“棍总现在可以改名了。”
第34章
耍了一通棍法，乔夏很是过瘾，只觉得“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甩棍体验”，随手把秦从青放了下来，丢在他那椅子上。
秦从青气若游丝，瘫在那里，眼睛里的高光都消失不见。
乔夏对着舞台上呆若木鸡的乐队，道：“接着奏乐接着舞啊，愣着干什么呢。”
乐队主唱：“哦，哦！”
赶紧随便交代了后面乐手两声，胡乱地唱了起来。
结果莫名唱了首《双节棍》，“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唱着唱着主唱都无语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心想真是哪壶不开唱哪壶。但已经开始，只能硬着头皮唱完。
乔夏听着这歌，忍不住有点手痒，左看看又看看，目光又落到了秦从青身上。
秦从青简直是瞬间被吓到清醒：“大师，我是单截棍！只是单截！”
现在这“大师”两字叫的，完全真情实感。
乔夏：“行吧。施主，我这物理超度，效用如何？”
秦从青惨然一笑：“大师，我悟了。你是想说，想要找到他，必须上天入地，忍常人所不能忍，成常人所不能成，经历七七四十九道痛苦关卡，被极限旋转九九八十一圈，脑浆都要被甩出来了才有可能，是这样吗？”
乔夏：“不是，我主要是想说，以后你再有脑子不清醒，想找我麻烦的时候，就想想当棍子的感受。现在，脑子清醒了吗？”
秦从青喃喃道：“清不清醒又如何。大师，弟子真的有所求。弟子只想见他一面，一面就够了，那之后哪怕让我当100年棍子，天天被旋转，我都无所谓。”
乔夏：“哈？真的假的？你就想见一面吗？一面就够了？”
秦从青自己都愣了愣，几秒钟后不禁失笑：“大师说的是。见一面不够，我还想看着他，还想和他说话，还想触碰到他，还想能和他有以后。”
乔夏：“你想得倒是挺好。”
秦从青听而不闻：“我是死也要爬到他面前，哪怕成了一滩烂泥也要赖在他脚上——我是这种人啊。”
他瘫在椅子上，整个人仿如魂魄出窍：“大师，弟子对这世界已经看淡，就请乔大师为我剃度吧，弟子愿意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乔夏：“什么玩意，本大师又不信佛。我是太奶召唤师，两个路数哈。”
秦从青：“太奶召唤师？”
乔夏挠挠头：“我有一种方法，可以召唤太奶——说是太奶，但其实也可能是太姥，或者你其他的去世已久，但是你很想见他一面的亲人。”
秦从青来精神了，马上支棱起来，追问道：“只是亲人吗？可能……可能让我看到学弟吗？”
乔夏：“我也说不准啊，就没这种先例。”
秦从青毫不犹豫：“大师，求您出手！太奶也好，太姥也好，或者真的是学弟也好，不管怎样，有一丝可能我都想尝试一下！”
乔夏：“先说好啊，这个过程会很痛苦，秦老板，你确定吗？”
秦从青：“比刚刚当棍子还痛苦吗？”
乔夏：“呃，个人觉得，应该是比刚刚当棍子还痛苦个1000倍的样子。”
秦从青犹豫了三秒钟，就一咬牙，道：“那我也要一试！我现在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里面了，又有什么区别。大师，您出手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您出手。”
乔夏：“也不用什么代价，那之后你把视频的事跟我说说吧。”
秦从青：“好的，大师。”
乔夏：“行吧，给我准备个厨房。”
秦从青：“厨房？……大师作法的环境要求还很特别。您这边请。”
他酒吧里就有个厨房，会炸点薯条、鸡块这些，他就把乔夏带过去了。
他也决定在旁围观乔大师的作法过程，结果发现，这位太奶召唤师的作法，居然就是在——做饭？
看起来就是在做饭啊？
然后一分钟之后，厨房烟太大，他差点把肺咳出来。
两分钟之后，他眼睛被熏红了，拼命流眼泪，自晏云西之后，又诞生了一个晋家红眼人士。
三分钟之后，整个厨房都要起飞了，所有的锅碗瓢盆都在疯狂震动，到处都是惨叫之声。
秦从青嘴唇颤抖：“原来太奶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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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的作法方式，就是毁灭这个世界啊。学弟，学弟，学弟你在吗！？”
学弟并不在，反而是锅在大叫：“我就是你学弟，救救我，救救我！！”
秦从青：“休想迷惑我，我学弟没有你这么圆。”
他探头想去看乔夏锅里到底在烧啥，结果引火上身，锅里的火烧到了他身上。
乔夏不得不把锅扔下，帮他把火扑灭，抱怨道：“你在这儿实在是耽误事儿啊，你看我帮你扑火，搞得我锅都糊了。”
秦从青：“不是啊大师，不是因为帮我扑火所以锅糊了，你那锅第一秒就是糊的啊！第二秒都开始冒黑烟了！”
乔夏：“你在质疑本大师？”
秦从青果断闭嘴，然后灰头土脸地被乔夏赶了出去。
厨房外面，他的员工们已经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世界要毁灭了吧，完全就是世界要毁灭了吧！
小舞台上，乐队开始倾情演唱《世界末日》。
总之，十分钟之后，秦从青收获了一个完蛋了的厨房，一堆心灵遭遇重创的员工，以及一碗马赛克。
乔夏指着那马赛克：“吃了它，后面的事就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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