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律夫人笑着点了头:“好啊,大家都坐吧,不必拘束。”
一群人散开坐了下来,还剩下两三个空位。
何衔枝行过礼正准备退下,却被律乘雾拉住了:“衔枝你也辛苦了,不如就坐下顺便吃口再走。”
“对啊。”律乘雪冷不丁开口接话,“何衔枝,坐下吧。”
何衔枝的位置被安排在宋无尽旁边。
宋无尽眸色变了变,没有提出异议,也不看被按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何衔枝,而是扭过头和律夫人聊天:“对了,怎么不见姨父?”
律夫人笑眼弯弯:“你们见过了呀。”
“哪有?”宋无尽皱起眉,“您别框我了。”
“见过了。”陈慕律忽然开口。
他抬头,一眼锁定了院中守候的那名飞鹰卫,看着那人一步步走上前,毫不客气地在孟长赢旁边的空位坐下。
飞鹰卫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丰神俊逸的脸:“家主大人,你怎么可以突然拆穿人家啊?”
桃花眼,碧水瞳。
陈慕律呆呆地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律乘霄,果然是如出一辙的碧绿色眼睛。
陈儒对他粲然一笑:“小乖,我是爹爹。”
陈慕律眨了眨眼:“爹……你这出场方式,还真别出心裁啊。”
宋无尽也呆住了:“我去?”
“看来某人的演技有所提升啊,居然把无尽骗过去了。”律夫人笑着看向陈慕律,“小乖早就发现了吧?你爹这么沉不住气。”
陈儒笑道:“嚯,我哪里沉不住气了?你少在孩子面前编排我了,我可是差点就要变成爷爷辈的人物了。”
陈慕律咬着筷子看他们斗嘴,无声地笑了笑。
“你都不知道爹多能折腾,”律乘雪叹了口气,“一大清早就爬起来在院子里瞎跑,央着二姐给他安排去赶车。”
“诶诶诶,我这不是太久没见到我们小乖了嘛。”陈儒挑挑眉,抬手直接揽住了旁边何衔枝的肩膀,“哪像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出关了都几天了也不见你把剑还给我,妹妹回来不见你有什么表示,反倒……”
律乘雪闭了闭眼:“爹,我错了爹,我明天就把剑物归原主。”
这场接风宴席以律乘雪的惨败为结尾。宴散去后,律夫人为首的律家人都还有公务在身,只剩下律乘雾和陈儒围着陈慕律,带着一群侍女浩浩荡荡地往旁边的院子走去。
陈慕律被安排在主院西侧的一间院落里。四周全是盛放的簇金牡丹,院子里还特意栽了颗两三个人高的桂花树,背后是一墙忍冬。
“你之前的东西都留着,母亲从不许旁人乱动,这次只改了改外头的花草。”律乘雾引她进了屋,将每一处都逛了逛,“你走的这几年,院子都是春帘在打理。我知道你不习惯有人近身侍候,所以已经吩咐过了,到时候她就在院子里做些杂扫的活。”
陈儒坐在院子里,没有跟进屋。陈慕律回过头时,正好看见陈儒在揪牡丹花的叶子。
律乘雾也看到了,但她只是笑着拍了拍陈慕律的肩膀:“没事,现在全家就爹最闲了,你多担待些。”
陈慕律笑了笑,欲言又止。
律乘雾无奈道:“他一出关就闹着要亲自去倾月宗接你,但他境界不稳,母亲不放心,好不容易才劝了下来。结果他写了几百条对联逼着大哥往飞舟上挂,希望你能看到。”
“我看到了。”陈慕律垂下眼,很真诚地回答,“很壮观。”
“今天也是。”律乘雾笑着摇了摇头,“他一定要扮成飞鹰卫的样子出去,说是想第一个迎接你回家。”
律乘雾的事情也很多,没一会儿便有好几拨人找过来了。但她坚持带陈慕律逛完了院子才匆匆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在院子里揪叶子的陈儒少溜出去喝酒。
陈慕律目送她带着一大群侍从浩浩荡荡地离开后,一回头便对上了陈儒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他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这双眼睛怎么熟悉了,因为他自己的眼睛和陈儒很像。
陈慕律看见陈儒用那双熟悉的眼睛看着自己,目光柔软,是和律风尽如出一辙的怀念和欣喜,多了点无措。
看他扭扭捏捏了半天,陈慕律打算开口随便说点什么活络活络气氛,但还是被陈儒抢了先。
他说:“小乖,欢迎回家。”-
简直像梦一样,陈慕律想。
回家,这就算回家吗?
他想得太入神,浑浑噩噩熬到了晚上,还是没有彻底清醒。他想不明白,想不清楚,像被摆错了位置的人偶,似乎怎么努力都无法融入这场剧情。
晚饭是去主院吃的,陈慕律懵懵地被带过去,又懵懵地被送回来。律乘霄去接他,律乘雪送的,他全程都被照顾得很妥帖。
律家特意没有给他安排仆从,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吹乱花叶的簌簌风声。屋里没有点灯,陈慕律心里有事,摸黑上台阶时又险些被绊倒。
但他没有倒下去,因为有人在守株待兔,刚好扶了他一把。
那人戏谑道:“回来第一日就摔了个大跟头,你这少主还要不要做了。”
“闭嘴。”陈慕律很不舒服,整个人被他揽在怀里动弹不得。
那人还嘴:“不要。”
陈慕律没有挣扎,只是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开口:“孟长赢,要么放手,要么闭嘴。”
窸窸窣窣一阵衣料摩擦后,那人选择松了手。
陈慕律冷哼了一声,抬脚进屋,直接把他关在了门外。但孟长赢没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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馁,反而走到窗边继续守株待兔。灰色的影子落在窗上,拉成扭曲的长长一条。
“这里是律家,守卫很森严。”
影子点了点头:“没错。”
陈慕律安静了一会儿:“你来干什么?”
“看你。”
“你有病。”
孟长赢的影子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是,确实有病。”
“……”
脑子很乱,陈慕律不想理他了。
影子问:“你不开心,为什么?”
陈慕律垂眸,他听见躲影子后面的孟长赢轻轻叹了口气。
影子又问:
“小乖,为什么不开心?”
第106章 烂柯其四 一个比月光还要轻的吻落在他……
106.
小乖, 小乖。
陈慕律又想起律夫人的笑容,想到她喊的那声小乖。他当时下意识地回应了,于是就看到律夫人对自己绽开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是很明显的欣喜,明显到从踏入这座庭院就开始晃神的陈慕律都能感知到这份情绪。
哦, 她似乎真的就是在喊自己, 陈慕律想。
很难想象华京家主也会起这种普通寻常到几乎有点烂大街的小名。毕竟整个华京仙境给人的印象就是奢华贵重, 独一无二, 但这显然和独一无二沾不上一点边。
可是无论是律风尽还是陈儒, 他们都很喜欢叫这个普通的名字。
小乖,欢迎回家。
小乖, 小乖。
他们的语调总是很柔软,像一道归家的密语,时时刻刻引诱着他这个冒牌货。
陈慕律一开始不清楚,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随随便便的一个回答,他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一个新的名字,像握住了一个烫手山芋。
那确实是独一无二的名字。
独属于“陈慕律”的称呼。
他陷入了一场由金线和浮云编织而成的美梦。无法适应的锦衣华服,从天而降的父母兄姊, 一切就像虚构的梦幻泡影。
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孟长赢又开口:“之前不是心心念念要回家吗,怎么到家了又不开心?”
“近乡情怯很正常吧。”陈慕律干笑道,“我都三……快四年没回来过了。”
孟长赢顿了顿:“是这个道理。这次回来, 你还要走吗?”
“什么?”陈慕律愣了愣。
孟长赢敲了下窗, 灰色的影子抖了抖:“师尊说, 律氏这一次把你接回华京, 是希望你长住,不回倾月宗了。”
“不回倾月宗?”陈慕律声音很轻,“可能吧。”
按照剧情,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死亡”了。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孟长赢才重新开口:“上个月,沐魂钟有异动,是怀盈长老,她的月珠碎了。”
陈慕律扯了扯嘴角:“怪不得。”
怀盈失踪了很多年,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外面追寻同心蛊解药。三年前,在陈慕律打破预言晋升金丹后,华京仙境和倾月宗都派出了大量人手尝试联络她,但都以失败告终。
三年后,月珠破碎,怀盈身死的消息终于被确认。仅剩的一线生机被彻底斩断,也难怪律氏想让他回到华京。
陈慕律认真想了想:“可能回家等死真的会好受一点。”
“别说这种话,师妹。”孟长赢声音很沉,“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们……”
陈慕律冷笑:“说什么?说你可以帮我续命,然后把你绑在华京,一辈子当我的炉鼎?”
“很正常。”孟长赢低笑着,“师尊当时收我为徒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陈慕律蹙眉,本能地觉察到了不对劲:“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可是孟长赢只是避重就轻地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想让你活。”
“那你呢?”陈慕律莫名有点烦躁,还是没有把那句‘你就活够了吗’说出口。
孟长赢好像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不必担心,我自办法。”
他以为自己会得到一声冷哼或半句挖苦,但什么都没有,窗后的人沉默着,连呼吸声都很轻。
隔着窗棂和月光,陈慕律安安静静看了孟长赢好一会儿,忽然不着边界地说:“对不起。”
孟长赢弯了弯唇,窗影落在他深邃的五官上,丝毫掩盖不住他眼底的笑意:“怎么现在忽然良心发现了?”
“因为刚刚才发现,我真的很对不住你。”陈慕律也笑了,学着他的样子弯了弯唇,“对不起,那时候把你骗进了归月剑冢,害你旷了课。”
孟长赢轻嗤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件事里你最该抱歉的应该是夺了我的元阳。”
“你别说这个!”陈慕律慌忙垂下眼,“那、那我也……也是——”是第一次。
“我没怪你。”孟长赢忽然打断他,“我没怪过你,陈慕律。相反,我很庆幸那天遇见的是你。”
他一字一顿,说得很认真:“蛊毒不能摆布我。”
陈慕律慢慢闭上眼,不愿再聊这个话题:“那你真的很厉害了。”
差点忘了,孟长赢从来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
“你好像总是把我想得很高尚了。”孟长赢笑了笑,又露出那个梨涡,“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陈慕律敷衍他:“我知道,你有病而且没吃药。”
窗上的影子又变了形状,是孟长赢低下头了:“如果我真的很想要一件东西,无论付出什么,用怎样的手段,我都会把它拿到手。”
陈慕律沉默了一小会儿:“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孟长赢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有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可能不是真的命苦,是有人故意要我受苦?”
“……”
陈慕律叹了口气。
不是怀疑也不是嘲笑,因为某位天道之子的命真的是有够苦的。
孟长赢吃过的苦太多太多了。雪埋十日之冻,同心蛊之毒,涣灵散之伤,就连他们混乱的相遇也是一场巨大的劫难。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苦尽甘来了。
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说:“没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陈慕律没有继续笑:“还有很多很多对不起,但是我可能这辈子都道不完歉了。”
“那就欠着。”孟长赢定定地望着窗中人,目光如有实质,似乎要将窗纸灼尽,“谅你也不敢欠我一辈子。”
“你想得倒美。”
“你欠我的还少吗?你之前故意把我外包出去陪路屏山练了这么久的剑,好像也没给我一句解释吧?每次发脾气冷脸都没后续……”
“别说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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