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还是多分一点好运给你吧,就当为我家安安积福。”
温敬恺不明白他打的哑谜,好在陆聿哲大发慈悲当场为他解密:“您知道我和江书久是留学时期认识的吧?”
“当然。”
“我们一群人去她公寓喝过几次酒,席间有人打翻一个高架上的纸盒,她珍藏的盒子里有一台旧手机,是很老的按键款式。那时候的手机并没有NTP或GPS自动校准时间的功能,格林尼治天文台发送来的实时数据对那台手机不起半点作用。江书久每隔三天将它拿出来充一次电,而它的时间永远停留在许多年前夏至的十六点十五分,很奇怪吧。
“说到这里已经是多嘴,不过我还是要逾越一下——你怎么就知道她那天下午并没有赴约呢?”
温敬恺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对面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那个悲惨夏至的记忆即使他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可陆聿哲的跳跃式快退还是令温敬恺懵然。
十六点十五分是多么常见的时间点,何识会在这个点给他换咖啡,人事部的总监习惯在这个时间点给他传送新人资料,同时这也是A大下午第一节 大课结束的时刻,而温敬恺需要将脑子拨回很多年才联想得到自己年轻气盛之时在教室门口拦住江书久而趁势发送出去的那条短信。
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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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手机旧时间旧短信是温敬恺不善于做的行为,起因是他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柯谨辰就向他展示过自己收藏的百来张从此地往返于西北的机票,温敬恺曾对其表示过浓重的迷惑,而对方告诉他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价值都有意义,机票是温度是气味是天气是心意,是与阳春时节商院远处草坪上屹立着的彰显“温度:25% 湿度:40%”的电子屏同样重要的存在。
“那她来赴约了又为什么不来见我?”温敬恺问。
“这不是我应该回答的问题,要是你还想倾听一些更具体的澄明,我觉得这个机会应该以及只应该属于江书久本人,其他任何人的陈述或者让渡都是耍流氓。”
陆聿哲说完这段话后就起身,表示自己过几天会来签合同,今日他必须先走,理由是要陪妻子看场内地重映的爱情电影。
温敬恺没什么反应,他隐约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可无涯的乱麻淹没了他,他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厘清。
此时已经迈出包间半步的陆聿哲忽然折返,扬声补充说:“我纠正一点啊,江书久不算完全诚实,不过她只在与你有关的事情上撒谎,我就被她骗过很多年。”
他抿了抿唇,看样子是实在受不了面前人的蠢笨,于是叫了声温敬恺,说:“婚姻美满帅气多金的成功男士给你一个忠告,”
温敬恺回头看他,陆聿哲收起脸上的不正经,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是谁的错、到底有没有到天崩地裂的程度,我也会耐心地听妻子把话讲完。”
温敬恺一顿。
他猛地想起来有次他出差回来,那时候他们的婚姻在他眼里已经几近尾声,而江书久并没有上楼睡觉,她坐在客厅加班工作等他,路过他时她温柔而有力地攥了攥他的手。
她说她想和他好好聊一聊。
第52章
温敬恺是顾不得害怕的。九月份包间里依然开空调, 是最适合人体温度的二十四摄氏度,他却直条条地打了个冷颤。
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温敬恺突然间觉得喘不过气, 他此刻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二十岁出头的江书久为什么对一条短信珍爱有加,只是脑海中忽然蹦出来她母亲的一段话。
明亮温馨的餐桌上,他此生难得幸福的一个晚间, 吕阿姨用好笑的语气告诉他,在异国他乡求学数年的江书久,偏要让在国内的父母把每个节气当天的报纸统统寄给她, 毕业了还要自珍自重不远万里地带回国。
温敬恺完全不以为意。报纸而已, 他见识过更多比江书久收集癖还要古怪的人, 不过以机械木浆为原料生产的新闻纸根本不适合久放,发黄发脆不抗水的纸张不值得任何人去保存,他从心底并不认可江书久费尽心思保存此物的做法。
可如果是移情呢?
是移情吗?跟他一样的移情。因为一个夏至就对二十四节气一齐惦念,就像他闻过小苍兰就毫无缘由钟爱往后任何一个春天。
只是江书久不像他傲慢自得,他将自己沉浸于叙述的过程中还要贩卖苦情, 而她永远都是不争不抢温吞淡然, 潇洒到在爱情里都不愿多花一分力气去争取。
不对, 江书久有违背本能过, 她曾经鼓起勇气在暮春的凌晨主动拉他的手,也许从那时起她便盘算着坦白。但他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离婚, 于无形中斩杀她的期待。
何识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看了眼时间后不合时宜地打断他的怔愣, “您等会儿还去公司吗?”
他看温敬恺没有反应,琢磨了一会儿还是主动提醒:“今天是江小姐带学生去公司参观的日子。”
“回公司吧。”
车辆驶上公路时温敬恺心无旁骛地出神, 所以没有意识到何识并未跟他一起上车。
再到未终时太阳逐渐西沉,温敬恺想确认江书久一行人是否还在未终, 他来不及走到办公室,于是从电梯出来后就给统筹此次参观活动的负责人拨打了两个电话,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他明明可以直接拨给江书久的,但他无比清楚自己需要冷静和缓冲,慌乱之下的潦草感性告白配不上江书久这么多年的缄默。
那天大约也是与当下同样的时刻,他在车厢里从夕阳西下陈述自我讲到暮色四合,其间江书久拥有无数个机会打断他。但是她没有,她宁愿自己心事被永远误读错怪也不想他的青春被伤害半寸。
温敬恺感到前所未有的失力,紧接着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看到一个人。
上次何识教训过路求索之后他便再没有擅闯过总裁办公室,但两天前他下班碰巧跟何助理遇见,对方告诉他坚决不要再受那部电影的影响而消极怠工,温总对他很器重,甚至将今日温敬恺与陆聿哲要见面谈合作的事情透露给他。
路求索在临近下班的时间点来找温敬恺其实是有意为之。刚才他在咖啡馆与学姐聊到陆聿哲,于是话题自然而地流转到他手头这份项目与折页映画公司的不解之缘。
路求索向江书久诉苦说自己哪怕多年前与陆聿哲有过一点小摩擦,对方也绝对不至于在公事上卡他的门。
江书久听到他说这话后反应了一会儿,接之而来的笑有些哀哀:“陆聿哲不一定是在故意针对你,”她转过头诚恳地安慰他,“据我所知温敬恺已经在勉力找办法帮你,你不用担心。”
身为这栋大厦里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算法工程师,路求索明白自己能受到温敬恺这么多优待已经很不错,所以他送完江书久之后再次上到顶层,决定向温总道谢。
不过出外差回来的温敬恺脸色并不是很好,联系何识所说的话,路求索主观臆断地以为他与陆聿哲谈判并不顺利,但事到如今他不再有很多不甘心,因此他跟着温敬恺进办公室,对老板说的第一句话是感激与致歉:“温总,十分感谢您为我操劳,至于陆总那边,我想也许…”
温敬恺忽然站定,他回头盯着路求索,是很疑惑的表情:“你撒过谎吗?”
路求索“啊”一声,下意识又要挠后脑勺:“肯定撒过啊,我…”
“为什么?”温敬恺非常不礼貌地打断他,再问了一遍,“你为什么撒谎?”
“有时候就迫不得已啊,为了避免尴尬或者免遭拒绝,还有时是为了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只好欺骗他们。”
秘密,江书久为什么总在与他相关的事情上撒谎呢?她是否有怀揣着什么样的秘密?答案呼之欲出可温敬恺不敢去深想。
他更早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性取向正常且对爱情抱有美丽幻想的人不会好端端糟蹋最灿烂最风光的年岁,何识、赵思雯或是柯谨辰,他们都愿意在二十来岁去试错去恋爱,去给予一个男孩或女孩最深刻的亲吻,无论这个人最后能否成为陪伴他们余生的伴侣。
就连温敬恺自己在青龙寺被弃置之后都没有守身的打算,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越来越警惕遗忘。
温敬恺直觉江书久独身这么多年的出发点与他绝对不同,他面朝那面落地窗,背对着路求索开口,嗓音因为长时间未喝水而有些沙哑:“你今天见到你学姐了吗?”
“见到了,我刚送她离开,”路求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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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补充道,“她说她本来想请我吃个饭,因为我大学时帮过她很多忙,不过她等会儿有个约会,我俩的饭局只得约在没有具体日期的下次。”
他说完后看了眼温敬恺,因为还操心着老板对自己项目的上心与奔波,所以主动说:“老板您去吗?您去的话我来买单。”
温敬恺很快抓到他话里的漏洞,扭头问:“你能帮到她什么忙?”
问完的下一秒温敬恺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在背后过多打听显得他很小气,读mngement science的人并非不需要用到建模和数据分析软件,但凡江书久在课业或科研上出现问题,去求助就读于计科专业的路求索也是合理。
可是路求索的回答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您不知道?学姐没告诉您?不是,我以为您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帮她弄过那个网站呢。”
看到温敬恺脸上依然密布着问号,路求索轻微后退一步,“我靠!我以为您知道的,”他出声笑了一下,“不是吧,She这么能藏事的?我帮她维修那个个人域名的网站没十次也有八次了,她到现在都没告诉你那个网站是为你而建吗?”
“什么网站?”温敬恺提问。
路求索“啧”一声,他跑去办公桌抓了一张纸,唰唰地写下一串字母和数字,然后随意撕下一角,过来把它递给温敬恺:“cookie point Wen,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绝对指的是你。She不是爱吃曲奇嘛,她就在这个网站里给自己尝过的曲奇编号存档,我们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些,她说因为她喜欢的人小时候第一次来她家带的就是这个,后来她读大学也是这人的曲奇使她平和度过一个春天。到底是不是这样啊?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恋爱故事,She平时很少提及的。”
说完他又仿佛是怕温敬恺不相信他的陈述,紧接着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找到浏览器噼里啪啦输入网址。
手机屏幕上很快弹出崭新页面,路求索将手机往温敬恺面前一支:“网站是有密码的,我写给你看了,不出意外是你生日吧。我擅自进入学姐在后台应该看得到我的访问记录,不过她应该不会怪我,大不了下次见面解释一下,反正是给你看,你又不是外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算是这个网站的主人呢。”
“我上次见编号只到二百多,这次居然有三百一十七种了。”路求索收回手机,点开其中一个界面后一下子拉到最底,这样感慨道。
温敬恺在路求索话音未落的时候就串联起了所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是曲奇了。在他家帮佣多年的阿姨擅长做甜品,他以为自己害小学生江书久摔伤膝盖,又有恻隐地想感谢她的心地清明,因而带着食盒走过两百米跑去江家,江叔叔摸他头的时候小江书久回头清清浅浅地看了他一眼。
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被记住了吗?三十岁的温敬恺却觉得自己在江书久那里像是一个过时的人,他低估自己的每一次出现,只会对自己的求爱行为印象深刻。
就在前不久,在问过江书久为什么喜欢吃曲奇后他说了什么呢,他劝她不要再继续,衷心劝告道这种坏牙齿的食物并不适合二十来岁的大人。
温敬恺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无悲无喜地建立新公司、决定不再打算为一个女孩困顿、在商业领域玩得尽兴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江书久会为如何找到下一枚更加美味或更加特别的曲奇饼干这样无厘头的事情兴趣盎然。
这是一种可爱的、不打扰对方的游戏,她用后退一步、远走高飞以及一年两百块的云服务器域名费用为自己获得入场券,并且心甘情愿地把余生都浪费在这件看似无聊的小事上。
温敬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遗憾过后是更加沉重的愤懑,他达不成与自己的和解,深知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去找江书久,他需要恳切地询问她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以至于这么多年都被糟蹋。
这么多年。数字庞大到触目惊心,连后悔的情绪在它面前都显得轻浮。
今早醒来看到架子上江书久用到一半的牙膏时温敬恺不会想到就在这样一个平静无波的日子里,他会被告知自己长达二十多年的注视并不是单向的。
可是他们的婚姻实在过于短暂,江书久在那栋房子里连一管牙膏都没有用完。
直到今天温敬恺才发现之前在经历一些荒谬时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去听取妻子的释疑,而是大胆地将离婚二字轻轻松松讲出口——明明上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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