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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绿线在素帕上慢慢游走,先勾勒出梅枝的轮廓,枝干要虬劲,却不能失了风骨,像极了宝玉画里的笔意。黛玉的指尖在帕上游动,针脚时而细密如鳞,时而疏朗如星,倒比写诗时更用心。
绣到花苞时,她忽然停了手。烛火映着帕子上的半成品,梅枝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起白日里在沁芳闸,宝玉鬓边沾着的那片绿萼梅瓣,她忽然有了主意,换了支玉色丝线,在梅枝下绣了只半展翅膀的蝴蝶——翅尖沾着点梅粉,像是刚从花蕊里钻出来。
这帕子绣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黛玉才将最后一针收线,指尖已被针扎出好几个小血点,渗在帕子的边角,像极了雪地里不小心滴落的胭脂。她把帕子叠成小小的方块,用细麻绳系好,藏在袖袋里,才肯躺下歇息。
梦里全是梅枝和蝴蝶。宝玉拿着她绣的帕子,在梅树下笑得眉眼弯弯,忽然一阵风吹来,帕子上的蝴蝶竟活了过来,绕着两人飞了三圈,化作漫天的梅花雨。黛玉想伸手去接,却怎么也够不着,急得醒了过来,额角全是汗。
“姑娘做噩梦了?”紫鹃端着洗脸水进来,见她脸色发白,忙递过杯温水,“刚听见老太太那边传话,说张道士今儿一早就到,让姑娘们都去荣庆堂见见。”黛玉点点头,对着镜子梳头时,才发现鬓角的发丝都熬得有些散乱,像帕子上未绣完的梅枝。
去荣庆堂的路上,远远就看见宝玉和探春走在前面。宝玉穿着件石青袄子,腰间系着的玉佩叮咚作响,听见脚步声回头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黛玉下意识地攥紧袖袋里的帕子,指尖触到那方温热的绫罗,心竟比往日跳得更急了。
“林妹妹。”宝玉放慢脚步等她,眼角的余光总往她袖袋瞟,“昨儿那画……你觉得还好?”黛玉抿着唇笑,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布包递过去:“原想回赠你幅字,偏生手笨,绣了个玩意儿,别嫌弃。”
布包刚递过去,就见贾母的丫鬟琥珀远远走来,笑着喊:“老太太正等你们呢!”两人慌忙收起帕子,并肩往荣庆堂去。宝玉的手揣在袖袋里,紧紧攥着那方布包,能清晰地摸到帕子上凸起的梅枝和蝴蝶,像摸到了谁的心跳,烫得指尖发颤。
荣庆堂的炭盆烧得正旺,张道士穿着件紫色道袍,手里捻着串念珠,见宝玉进来,眼睛笑得眯成条缝:“宝二爷近来气色越发好了,想来是有喜事将近。”宝玉的脸腾地红了,偷偷去看黛玉,见她正低头喝茶,耳尖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倒比帕子上的胭脂梅更动人。
第三折 道观玄机泄天机
词曰:
鹤氅飘萧入府来,念珠转动玄机埋。言辞隐晦藏深意,眉眼分明露喜怀。
一卦姻缘牵玉帛,三言谶语点情骸。荣国府内春风动,暗把红绳系两钗。
张道士在荣庆堂的紫檀木椅上坐定,鹤氅上的白绒毛沾着点雪粒——今早来时路上下了阵微雪,落在梅枝上,倒添了几分仙气。他接过贾母递来的茶,目光在宝玉和黛玉身上转了圈,忽然抚着胡须笑:“贫道今儿来,一是为老太太和姑娘们祈福,二是给宝二爷带了件好东西。”
说罢,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个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块通灵玉,色泽竟与宝玉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的字不同,写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的对偶句:“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这是前年在玄真观挖到的,原是块古玉,贫道瞧着与宝二爷的玉有缘,特意带来相赠。”张道士将玉递到宝玉面前,指尖似不经意地在玉上划了个圈,“两块玉凑在一起,倒像天生的一对。”
贾母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接过玉仔细瞧:“果然是好物件,瞧这水头,比宝丫头那块金锁还亮。”这话一出,宝钗的脸微微一红,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而黛玉的目光落在那玉上,又悄悄移开,像是被什么刺了眼。
宝玉把玉揣进袖袋,正碰到黛玉送的那方帕子,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抬头时,正对上张道士的目光,老道冲他挤了挤眼,那眼神里的深意,倒比这满屋子的炭火气还要热。
“贫道还给姑娘们算了几卦。”张道士取出三枚铜钱,在龟甲里摇了摇,“林姑娘的卦象最是奇特,上上签,却带了点波折,像极了寒冬里的梅,要熬过风雪才能开到最盛。”
黛玉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帕子上的蝴蝶仿佛要被她攥碎了。“那宝丫头呢?”贾母最疼宝钗,忙追问。张道士又摇了摇龟甲:“薛姑娘是牡丹命,富贵安稳,只是……”他故意顿了顿,“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得看天意。”
宝钗脸上的笑淡了些,却依旧端庄:“多谢道长吉言,缘分自有天定,强求无益。”她说这话时,目光往宝玉身上瞟了瞟,见他正低头把玩那方新得的玉,像是没听见,眼底掠过一丝黯然。
宝玉忽然抬头:“道长能给我和林妹妹合个卦吗?”这话一出,满屋子都静了,连炭盆里的火星都像是屏住了呼吸。贾母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这孩子,胡说什么。”嘴上责备着,眼里却满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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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士乐得合不拢嘴,取出六枚铜钱,让宝玉和黛玉各握三枚。黛玉的指尖刚碰到铜钱,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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