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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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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没有说话,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盛心一时间惊讶住。

    “您见过她的,是白似锦,五年前在医院里。”

    怕盛心记不清楚,他耐心向她解释。

    盛心很喜欢白似锦,说人家姑娘长得好,还愿意去医院看望她,让盛心觉得很幸福。

    后来,她向孟繁泽提过好几次,旁敲侧击寻问两人的状况,都被孟繁泽以转移话题的方式搪塞了过去。盛心不傻,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之后,便再没有在孟繁泽跟前提过白似锦的名字。

    “你这臭小子!这是又去找人家姑娘了?关键是人家姑娘还愿不愿意啊,不能再辜负人家,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要好好珍惜!”

    盛心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根本不明白当年二人分手的具体情况,下意识觉得是自己这个外甥不会做人,辜负了白似锦。

    “小姨,我们又在一起了。”

    他没有兴趣再将当年的事解释清楚,更不愿两人之间一定要分个输赢对错。毕竟当年他和她都没有现在这样成熟,感情上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小姨为你高兴,希望你们在一起能幸福、长久。”盛心欣慰地笑了。

    “小姨,如果有人要伤害她,伤害我们”

    停顿了几秒,他眸色一暗。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不容置喙的语气,商量的意味已不复存在,更像是再直接不过的告知。

    盛心沉默了,这是孟繁泽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曾经无数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曾叮嘱过他,没必要和孟繁晨起正面冲突,遇事忍让散步,海阔天空。

    当时,孟繁泽还是业界不知名的小喽啰。那天,他参加应酬喝酒,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根本拒绝不了。

    酒桌上,总有一些大腹便便的老板,要将自己发家的光辉事迹说一遍又一遍,以“想当年”开头,“一切都过去了”结尾,同时,一定要有人捧场。

    对于像孟繁泽这样没背景的职场新人,要想将提案递给他们,不喝上几轮是不行的。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喝多了,但在对面又为他酌上一杯后,他又不得不应,生怕得罪了人。

    视线逐渐重影,他甚至看不见给他灌酒的人是谁。

    那天酒桌上,孟繁晨也在。

    只不过与其他人截然不同,他不是业内新贵,但身为颇具影响力的企业家,也没有如身侧的几位“老油条”般不修边幅。

    他西装革履,浑身上下都是些牌子货,精致完美,如一尊雕塑。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孟繁泽,两个人名字相似、长相相似,在场的人都不傻,能大概猜出其中微妙的联系。

    他们敬畏孟繁晨,起初对孟繁泽劝酒只是轻微的试探。

    但见孟繁晨根本不阻拦,甚至饶有兴趣地观看。这群人也来了兴致,开始肆无忌惮地说些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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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杯又一杯,笑着给孟繁泽倒满。

    孟繁晨自己也不是很理解那一刻的心理,从出生到现在,他拥有的东西太多,能令他感到快乐和满足的东西真的很少。

    那些他得不到的东西,于他而言的吸引力和诱惑力就随之加倍,如果强求之后还是得不到甚至被他看不起的人得到,他会恼羞成怒,但不会明面上表现出来。

    他的愤怒,永远是寂静无声的。

    看孟繁泽醉得那样难受,但又不敢真的吐出来驳众人面子,只能强忍着,他心中顿升一股小人得志的快意。

    中途孟繁泽还去了趟洗手间,应该是去吐了吧?可吐完了又怎么样?再怎么可怜不还得继续喝?

    这就是人的命,即使他孟繁泽得到了原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那也只是短暂的一段时间,听白绍霆说,妹妹现在在巴黎。

    这样想着,孟繁晨内心躁动不安的异样好像得到了满足。

    有些人啊,一出生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母亲言传身教,在他还没有见过他这个“弟弟”之前,他就学会了憎恨,一种骨子里的,本能的厌恶。

    ——父母争端的源头,占据了父亲心中的某个位置,即便微不足道。

    那天还是孟繁泽的生日,最终实在是狼狈。盛心接到电话,赶忙来接他,在偌大的餐厅门口,遇到了孟繁晨。

    “他喝醉了,在里面。”

    面前的这个女人,孟繁晨当然认识。

    看着女人着急忙慌冲进去的样子,他满意地笑了,神差鬼使地跟了进去,带着报复的快意。

    孟繁泽趴在桌子上,醉到不省人事,迟迟直不起身子。

    钝痛从心底传来,盛心焦急上前。

    孟繁晨在不远处轻咳一声,意有所指:“这顿饭刚吃完,我手上的这块腕表就不见了。”

    迷迷糊糊的,孟繁泽疲惫地抬眼。

    “我没有看到。”

    孟繁晨笑了,“哦?那倒是奇了怪了,方才我没有中途离席,一直在饭桌前,在座的其他人见多识广,倒不像是会贪图这点小便宜。”

    阴阳怪气间,羞辱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孟繁泽剧烈地咳嗽着,难受到没什么力气跟他争论。

    逆来顺受了半辈子的盛心,此刻被逼出了逆反。

    “孟繁晨,他好歹也是你弟弟,你为什么一定要苦苦相逼呢?”

    “闭嘴。”孟繁晨不耐烦地皱了下眉,看向盛心的眼神,如看垃圾一般。

    真是什么人都能直呼自己的名字了。

    “你要是想让你这个外甥以后在生意场上混的下去,就给我态度好点。”

    那晚,孟繁泽胃出血进医院,差点做手术。有史以来,最“难忘”的生日。

    看着病床上的孟繁泽,盛心难受地直掉眼泪。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她教育给孟繁泽的行为准则,是否是对的。

    社会上遍布着形形色色的人,大多以金钱和地位为衡量标准,见风使舵是常态。弱肉强食,这种现象在生意场上最是常见。

    她教给他的善良、宽容,到头来,很可能成为别人拿捏他伤害他的利剑

    万千思绪一齐涌上心头,此刻,听到电话那头的孟繁泽说出这样的话,盛心再度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她从小看着他长大,知道这孩子虽然皮,但友善、有人情味,能让他这般斩钉截铁地说要让一个人付出代价,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想必那人恶劣至极,他忍无可忍,不愿再忍下去。

    伤害是切实的。如果一味地忍让只会让伤害他们的人愈发猖狂,那确实应该以牙还牙。

    沉默许久,盛心语重心长地开口:“小泽,我不会反对,但是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中,也不要让人家姑娘受到伤害。”

    这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和小姨的通话结束后,孟繁泽又拨打了一通电话。

    他低沉着声音:“你帮我查一下巴黎的关呈公司。”

    夜深了,孟繁泽放轻脚步进了卧室,从身后将白似锦抱住。

    睡梦中,她像有感知似的,哼哼了几声,转身回抱住他。

    “孟繁泽”她迷迷糊糊唤着他的名字,浓浓的鼻音。

    他的心猛地一颤,低着声音:“宝宝,我在。”

    她闷哼一声,又是一句听不清的呓语。

    好可爱。

    孟繁泽不自觉地吻上了她的额头。

    许久,他眼底似水的温柔一点点地消失,漆黑的瞳仁宛若千尺深渊,与黑暗融为一体。

    第二天,沈确说到做到,又寄来了一枚U盘。

    拿到文件袋的那一刻,孟繁泽的呼吸不可避免地错乱了一瞬。

    他明明可以扔掉,可不知怎么的,偏要插入电脑完整看完,似是一种不可抗力。

    以纯粹旁观者的形式。

    在经年累月的压抑下,他也早已不是最初的自己,而是疯得不成样子。

    视频储存的时间,是白似锦来巴黎的第一年。随着进度条推进,陈旧的回忆徐徐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他从昨天的视频里看到的熟悉房间。房间不是很大,但足够两个人居住,各种各样的书籍、雕塑作品零零散散地放着,错落有致,还有一台偌大的钢琴。

    “吃蛋糕吗?”他问她,她正趴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在雕刻着一块小木头。

    见她不搭理他,他自顾自地走进,看见她正在雕刻的东西,十分不要脸地说:“这个木雕小狗是送我的吗?”

    她微微抬头,无奈又专注地注视着他。

    “送给你了,生日快乐。”

    沈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兴奋而异样的光芒。

    “你还记得?”

    她点头,“嗯。”

    看到这里,孟繁泽攥起拳头,醋意从心底蔓延。明明他才是白白的狗狗,那个木雕小狗,大概率是给他的。

    这样想着,他愈发生气。

    沈确将木雕小狗放于手心,开心又满足。

    可白似锦却不想再给他了,又夺了过来。

    “其实这个没想送你。”她低沉着声音,突然又反悔了,方才只是一时冲动。

    孟繁泽被这句话牵动,心猛地一颤。

    “你要是想要,过几天我再给你做一个,但这个”

    “你还给我吧。”

    “可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把这个送给我,我才会快乐。”沈确言辞恳切,看似是请求,却不容反驳。

    经历漫长的沉默,她还是依依不舍地给了他,有些失落。

    别给他,别给他

    屏幕外,孟繁泽在心里不断默念,下意识较劲。然而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那只可爱的木雕小狗最终还是落入了沈确手中。

    他触摸着视频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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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似锦,像是在摸一团空气,一片空白,五年里没有彼此陪伴的空白。

    冷冰冰的屏幕再度提醒他,他无力改变既定的事实,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沈确笑了,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白白,忘记他吧。”

    下一段视频,是白似锦被关起来,不见丝毫光亮的那段时间。

    剜心的疼痛不断传来,孟繁泽不敢相信沈确会这样对她,心疼、愤怒,两种浓烈的情感一齐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看着他的白白在阴暗的房间里被锁链捆住手脚蒙住双眼,不停地发疯、嘶吼、精神崩溃

    怪不得她会这么怕黑,一时间,孟繁泽心如刀绞。

    他根本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关闭了这条视频,对沈确的恨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接下来的视频,紧闭的门终于打开,黑暗中,光透了进来。

    “是我,白白。”沈确终于出现,身上透着寒气。

    白似锦不知所措地胡乱挣扎,似是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与声音又是自己的幻觉。

    他抚上她的脸颊,声音异常温柔:“白白,我来了,别怕。”

    当白似锦回过神来,主动唤沈确的名字,紧紧抱住他的那一刻,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孟繁泽心底传来。

    原来,他就是这样狭隘的人,妒意不合时宜,汹涌难息。

    看着他的白白在别的男人怀里懵懵的,红着眼睛,不知所措的神态,他恨得牙痒痒,默默骂了一句小骗子。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关系密切,她形影不离地缠着他,有一种下意识地求救与依赖。

    很多时候,注视他时,她圆圆的眼睛矛盾又复杂。她认真注视一个人时的样子,实在是动人。

    沈确很喜欢从身后抱住她,将她揽入怀中,埋头在她后颈处轻轻蹭着,贪婪地闻着味道,攫取片刻橙香。

    他对她朦胧的喜欢在上学的那段时间里变成了朦胧的恨,可这恨意也并不纯粹,他还是喜欢她。

    藏匿于时光里的喜欢,滋生于缅北的那间小屋子内,经年累月,发酵成夹杂着恨意的爱。

    他心满意足,“白白,你是我一个人的。”

    面对这样过于炽热直接的告白,她浑身一颤,倒也没有反驳。

    她轻轻将他推开,白皙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很不好意思的可爱模样。

    “沈确,你别闹我了。”

    她喃喃自语。

    他抚弄着她的头发,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

    白似锦有些恍惚,光怪陆离的画面突兀地在眼前闪过,那是她曾看过的夕阳。

    ——在缅北的那间小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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