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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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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完最后一口汤汁。他坐在自己堆成一座小山的患者记录文件中,又变成那个“很丧的、能治头痛发热的值班室医生”,仿佛监狱那场对话是梦。

    “你想听到什么回答,有还是没有,你知道有,训练营那么多Alph,在进行大体力训练时他们的汗腺会自动散发信息素。Alph之间的信息素遵循同性相斥的原则,越高等级的Alph对信息素越敏感,像他……”

    “他这种等级的Alph,难以忍受自己私人领域被这么多Alph的气味冲击。但你不可能真的不出门见人,这毫无办法。”

    瞿清雨轻轻笑了一声。

    “确认一遍。”他走出医务室的门,被窗外骤然明亮的光线晃了下眼睛,“没什么别的意思。”-

    瞿清雨擦干了头发。

    吃了晚饭睡觉,林渝请了一天假回家,宿舍空荡,剩他一个人。他拉开了阳台的窗,窗外仍然是风雪,白皑皑雪粒盖上常青松树。

    这里的季节永远是冬季,战场上春夏秋都没有大的困难。而冬天,冬天会令所有战士双手溃烂,长出冻疮。他们会面临比平时严峻一百倍的问题,寸步难行。

    刚睡了一会儿,瞿清雨不困,他站在风口吹了会儿冷风,吹得浑身冰冷后又走进来。宿舍并不温暖,他仰面躺在单人床上,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过度运动后一停下来,四肢酸痛,双腿软绵。

    唐陪圆说的话他听见了。

    右眼皮忽然跳起来,跳得太厉害,瞿清雨不得不抬起手压住,微微吐出口气。

    22:00整,楼层教官准时查房。

    “笃笃。”

    瞿清雨的心脏忽然狂跳起来,他肢体动作先于大脑行动,先一步下床,站在了门口。

    月光如丝绸流泻。

    他站在那里,门缝和阳台对流的冷空气卷过他赤裸苍白脚踝。他想要开门,又不想面对开门的后果。

    直到门外的人低沉而冷漠:“开门。”

    ——这扇门势必是拦不住对方的。

    瞿清雨静了静,他黑暗中的足尖冻得发红。他知道什么话最伤人,最有效,最无法挽回:“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或者……怎么,赫琮山,你要来和我做炮友?”

    第35章

    那句话说完门被暴力捶开,几乎是同时,瞿清雨被压着后颈半拖半抱进宿舍,门“砰”一声在眼前关上。

    Alph军官顶着一身风雪踏进来,瞿清雨被掐住脖颈,有一秒不得不窒息地咳嗽。

    耳边呼吸沉沉:“别激怒我。”

    他身上有雪粒,融化后的雪水入侵感官。薄薄一层睡衣被水汽浸湿,胸口湿了大片,瞿清雨不受控地打了个哆嗦。他被勒得骨头痛,挣扎了一秒,很快赫琮山将他放开,一把抱起他,单膝跪上床沿,双臂一使劲将他撂上了单人床。

    0.9*2m的单人床。

    灯开关就在一伸手的地方,瞿清雨翻身半跪,伸手去开。

    赫琮山踢掉鞋,一把压住他的手拉回来,折在身后。

    太黑了。

    瞿清雨不得不侧了下头。

    Alph的夜视能力极好。

    天气冷,他脸色苍白得透明,其上镶嵌着两颗琉璃球似的深蓝眼珠,直勾勾和自己对视。

    赫琮山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脊梁骨,靠近腰部,朝下一点儿的位置,他立刻在怀里软了下来。

    手被桎梏,瞿清雨提脚往上踹,被握住脚踝。这姿势太不对劲了,他另一只腿勾住赫琮山腰,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招式都是徒劳,赫琮山半跪,把他整个端了起来。

    瞿清雨胳膊获得自由,勒住他脖子朝后扭。

    赫琮山比他更快,迅速转身,甚至还伸手挡了下他头顶避免撞到上铺。一刹那,位置调转,他平躺,瞿清雨坐在了他腰上。

    赫琮山甚至低笑了一声,压着他脖子迫使他靠近自己,细听声音是纵容而愉悦的:“你用从阿尔维那儿学来的近身搏斗术和我打架?”

    ……他妈的。

    瞿清雨抵了抵后槽牙:“有什么不行?”

    赫琮山说:“他的擒拿术师从于我。”

    瞿清雨:“……”

    他穿了白色的棉质长袖,身上有似有似无薄荷的味道。领口在大幅度动作中掉下去一截,穿湿衣睡觉容易着凉。赫琮山双手从他长袖下摆往上卷,手掌握住他腰侧,手下触感如暖玉细腻。

    瞿清雨刚挣动了一秒,脊椎骨靠近后腰的地方被不轻不重按了按,赫琮山在他耳边淡淡说:“别动。”

    瞿清雨一僵,垂着眼皮:“你来干什么。”

    单人床实在狭窄,Alph不论纵向和横向面积都太大,几乎占据整个床面。平时躺他绰绰有余的地方留不下一丝空隙。赫琮山把他的床挤得乱七八糟,他双脚不得不贴在在对方腰侧,脚掌半立起。

    赫琮山左手从他后腰往上,闭眼:“睡觉。”

    瞿清雨微怔了怔。

    他唇角落下去。

    而赫琮山确实是来睡觉,他什么也没做。四周安静,他胸膛在密闭空间中一起一伏。瞿清雨正要将他踹下床,倏忽间嗅到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他表情刹时变得不对。

    三个月的伤口,以高等级Alph的恢复能力,照理说现在至少不会还在崩裂。

    瞿清雨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往他受伤的右肩放,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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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半空良久,又收回。

    借着一点零星月光,Alph眉宇间郁色挥之不去,即使他知道不该再拖下去,依然无法遏制地心软。

    他耿耿于怀对方的易感期,并不想在一年中询问三次。他想要的东西赫琮山无法给他,赫琮山需要的东西他也无法给对方。

    他想说“我们给彼此留点体面”,又无声缄默了。

    “赫琮山,这很没意思。”

    瞿清雨兴味索然地说:“我靠近你是为了军医首席的位置。”

    赫琮山闭目养神:“现在不想要了?”

    他话并不多,通常直指核心。再怎么掩饰骨子里依然是傲慢的,待人接物温和有余亲近不足,出身显赫的Alph的通病。

    “是我从前太温和了,以至于让你忘了我是Alph。”

    “你对Alph的认知太有限。”

    他和所有Alph没有任何不同,希望伴侣待在家中,不要外出,有极强掌控欲和独占欲,有过多的生理需求,无法忍受一丝一毫背叛可能,心里有恶魔洒下的火种。他愿意压抑自我来让爱情维持正常之态,这并不意味他没有逆鳞。

    瞿清雨缓缓抬起头。

    “我至今仍让你待在训练营的原因有且仅有一个,我尚且能忍得住不插手你的决定,干涉你的自由。”

    “忍耐和包容没有意义,会让你误以为我愚蠢、无知、毫无底线。”

    一股寒意窜上后脊梁骨,瞿清雨心中警铃大作。有一瞬间他喉咙是干涩的。

    赫琮山仍闭着眼,寡淡地笑了:

    “我总觉得此事应该两情相悦,后来想想,其实未必。结果殊途同归,对我来说没有差别。”

    无非是得到的手段激烈程度。

    到手的人还飞了,那不是他赫琮山的行事风格。

    他面无表情,手指却顺着自己臀尖朝下,没有任何含义地说:“你明早有课,我今夜并不想做什么,如果这场对话还继续,我无法保证你明天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队列中。或者……你想要就此退出。”

    瞿清雨心一沉。

    “你太不了解我了,医生。我见你第一面,在斯诺曼的战地医院,那时候我就想将你拖上床。宝贝,你不知道……”

    赫琮山喟叹了一声:“你穿衬衣很漂亮,当然,什么都不穿也好看。”

    瞿清雨的眼睛睁大了,他似乎受到什么冲击。

    赫琮山不无遗憾地说:“我的下一个易感期在月末,届时我会让阿尔维调整训练时间,不需要抑制剂,你会习惯。”

    “我并不想听到任何拒绝的话。”

    他慢条斯理睁眼,一瞬间深不见底黑暗将瞿清雨吞没:“也不希望你在床上发抖。”

    Alph的信息素在空中翻涌,瞿清雨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在自己后颈上,尖锐犬齿蠢蠢欲动。

    他并不敢动弹,十根指头冰凉-

    奥兰长广场东侧矗立着第二座胜利女神雕像,对方的橄榄环上落了一层白雪,所有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阿尔维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检视,不少人双腿发抖。这位中士大着嗓门咆哮:“把你们的背挺直,不过是下了点雪,当你们真正上战场的时候,不仅仅是酷暑暴雪,你们的裤子会结冰——那怎么办,把那只冻伤的腿砍下来!”

    所有人夹紧屁股,挺起肚子,不敢说话。

    瞿清雨睫毛上飘了一片雪花。

    他们很快需要戴上监听设备,红外线测温仪,还有定位器。这能帮助所有教官随时掌握他们的安全,也确认自己的安全。在未来他们会接触到手榴弹和模拟核弹,没有教官能确保其中的新生不会对自己开枪。

    总有人对这些“折磨”他们的教官心怀怨恨,打算付诸实践。

    ……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阿尔维忽然找到他,这些Alph军官总是成群结队,他坐在瞿清雨对面,于是加莎也跟着坐下,佘歇顿了顿,拉开了他斜对面的餐桌凳子。

    瞿清雨一顿。

    阿尔维指出:“你的注意力不集中。”

    “下午去领罚。”阿尔维说,“在此之前,作为你的长官,我有必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你心神不宁。”

    他说话口吻并没有斥责的意思,剩下的新兵不多,这些Alph军官记下了每一个新兵的名字,甚至会狼狈地给某个宿舍修爆炸的水管。

    一整排橡树叶领花在他们栗色军装折角上闪烁,瞿清雨忽问:“长官,你们去开了军部例会?”

    佘歇目光不动声色地滑过了他脖颈,那条银色项链孤零零地垂在外面。

    阿尔维和加莎对视一眼,这没什么不能说:“上校昨晚从北部军事基地回来,他外出近三个月,今早的例会蒋全他们汇报了禁区新发现的虫类。”

    瞿清雨微微吸了口气,空气薄凉,他脸上笑容再也难以为继:“长官,我会去勤务室领罚。”

    他提起军部例会加莎和阿尔维顿时想起自己的例会总结,他们各自内心崩溃,坐也坐不住了,身上跟有一千只虱子爬。

    他俩用餐完毕先行离开,剩下那个Alph军官留下了。瞿清雨记得他叫佘歇,眼尾有一块淡红的胎记。他目睹了自己和赫琮山接吻。

    “你项链上原本有一枚指环。”

    对方优雅地往三明治上抹巧克力酱:“不见了?”

    瞿清雨脸上流露出意外。

    佘歇头也不抬,慢慢地说:“你知道,军人看起来是人,其实不太像。这是侦察课程中最基本的东西,是任何一个士兵上战场前的必修课。我想你并不了解赫琮山,不然你会对此习以为常。我的观察力和他比起来不过小巫见大巫,毕竟我们所属的兵种不一样,课程要求也不一致。”

    “你想说什么?”

    “你有什么想问?”佘歇不答反问,“关于我的长官,我从他十八岁那年开始,和他同时期进入训练营,再进入军校,上战场,直到今天。”

    他身后是来来往往的军官,人流构筑成一场庞大的图景。这些Alph军官们太强大了,他们没有弱点,个人性格在军队高压管理之下规训成统一而面目模糊的一团。

    瞿清雨双手抱住了胳膊,很难说那一刻他在想什么,他问:“以前赫琮山是什么样的?”

    佘歇沉默了一会儿,说:“非常耀眼,你无法想象赫琮山在训练营有多大的影响力。他当时孤身来这儿,一个人将所有东西搬运上宿舍,没有和任何人开口说话。他太酷了,没有任何人能打赢他。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他不可战胜,他天生应该做指挥官。你知道,Alph骨子里都不服管教,他镇得住我们。”

    “他并不是生性沉稳,相反,在少年时代,他想要什么都一定会得到。高等级Alph信息素赋予他至高无上的能力和天赋,显赫家世令他身边簇拥者无数。他年少轻狂,桀骜不驯。这种情况持续到他的舅父战死,他被紧急推上总指挥官之位,临阵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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