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优秀的猎人,围猎场之下没有漏网之鱼。
他根本也不在乎莱特恩如何。
没有爱,不会方寸大乱-
烟、酒、性、宝石、稀有矿场、行星,堆起浮华名利场。
“布昂先生近况如何”、“萨索洛市长这是您的千金吧真是美丽大方”、“久仰久仰安德鲁监察长”……
瞿清雨偶尔待在高处,冷眼俯瞰形形色色监察长、大法官,出生显赫的贵族。
所有Alph在他眼中过了,一张张面容模糊的脸,有用与无用,可利用与不可利用。
医生,没有人会不生病,他治了一些长久得不到解决的小病小痛,做了四五台手术。履历太强悍,背景又不容挑战和质疑,很快获得表面尊重。有人找他敬酒,他不在这种场合入口任何酒水,莱特恩比其他人更觉可惜,晃着不明液体问:“执政官的Omeg患有严重抑郁,你能治吗?”
别说内外科了,这头蠢猪分不清心理医生和外科医生的区别。亮片和香氛落在Bet青年薄薄眼皮上,有两秒莱特恩错觉他笑了,心痒痒地靠近。
“不能。”
Bet医生掸走了肩膀上的亮片,漫不经心:“治不了。”
莱特恩凑得更近了:“这要是治好了大功一件,我让你当执政官夫人,你想想办法。”
瞿清雨伸手抵住他额头,压远:“我是医生,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莱特恩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开。
“不治那你喝一杯?”他摸了摸下巴,“今天的酒度数不高。”
“你要是喝醉了……”
Alph充满暗示意味地说:“我送你回家。”
那这酒十成十的可能有问题了。
瞿清雨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谁敬你酒你都不喝?”
莱特恩双肘抵在栏杆上,他这人一三五政客脑袋二四六脑袋装美人,标准花花公子。这两个月倒是真收了心,成天围着一个Bet转。
礼物照单全收,手还没牵到,说不上来,莱特恩嫉妒道:“我敬你也不喝?怎么,我还不够身份?你非要等执政官敬你?”
瞿清雨冲他举杯:“来了再说。”
太带劲了。
“你要是个Omeg……”莱特恩神情莫名。
这地方在二楼,正对辉煌大厅门,两侧镶嵌的粉水晶晶莹剔透。瞿清雨一心二用听他说话,偏过头,睫毛连成一条乌黑浓线:“带我来干什么?”
“撑场子。”
莱特恩伸了个懒腰:“军部某位长官今晚回来,执政官给他接风洗尘,听说他有个Bet情人,这我可不能被比下去,我估摸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拿的出手的Bet……准备替政治部压压军队的势头。”
瞿清雨没有任何反应机会。
莱特恩话音落地瞬间,正对一楼大厅的门涌进一批腰间别枪Alph军官。整齐划一军靴踢打在地面,美轮美奂宫殿染上血腥沉色。
嬉闹大厅落针可闻。
正中央Alph军官抬头,冷沉目光越过衣香鬓影与重重人头,穿透空气,准确无误落在他身上。
第44章
金碧辉煌,大回环蛇形楼梯缠绕而上。城堡挑高太高,层楼之间距离远,酒液染红富丽堂皇大厅。
遥遥一眼。
Bet医生表情有微妙变化。
白廉取酒寒暄:“上校,祝贺凯旋。”
军队有严格管制,所有Alph军官在外一律军服加身,沉黑长靴反光。银鹰利爪栩栩如生,皮质手套包裹修长指骨。赫琮山侧过头,副官秦荔低喊了声“长官”。
白廉谨慎:“中校。”
秦荔微笑接过他手中琥珀色酒液:“白监察长,好久不见。”
“地下勘测组找到的虫巢痕迹属实,不过虫母已经转移。”他温文尔雅地说,“取了两份血液样本回来检测,还请监察长递交研究所。”
白廉接过他手中装液体的试管,上面似乎还残留血腥气,他慎之重之:“好的,中校。”
“二位上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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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一杯?”
秦荔刚要婉拒,余光瞥见他的长官褪下了冰冷的黑色皮手套。动作很慢,有种剥皮剔骨的从容。
“有劳。”
秦荔一愣-
“中校秦荔,上尉西扎,一级准尉克劳伦斯。”
莱特恩张开双臂,大步走下楼梯:“我亲爱的上校,你们这么大架势,是要炸了我的城堡?”
高等级Alph的信息素隐隐在空中交锋。
“咔哒。”枪支上膛。
莱特恩急停。
黑洞洞枪口直抵头顶。
赫琮山毫无废话:“带走。”
秦荔上前一步,沉重手铐从他袖中滑出,他客气道:“莱特恩先生,您涉嫌妨碍军务,请跟我们走一趟。”
莱特恩无辜地举起双手:“我什么时候妨碍过军务?长官,我老老实实待在我的住所,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他卡住。
秦荔在他面前展开一张纸,白纸黑字。鲜红军部联合拓印、执政官及政治部部长钢戳出现在同一张书面委任书上,证书左上角军团标识银鹰振翅欲飞,百合花缠绕红十字架。
——第一军团军队医生的图案。
军部挑选医生有严格苛刻要求,积分前一百进入背调,背调过程漫长。高等级Alph军官的军医受政治部和执政官约束,十名高官联合投票,无自主权。
除一种情况。
有一种情况,以上规定不成立。
这一条按理说针对Omeg医生,Omeg对Alph先天具有强镇定作用,一旦他在订婚或已婚状态下通过背调,且能力与Alph处同一水平,他无理由和自己的Alph配对。
赫琮山竟然为一个Bet递交结婚申请。
一个Bet!
秦荔卷起任命通知书,文质彬彬:“破坏军婚十年起,莱特恩先生。”
莱特恩猛然转身回头,二楼阳台欧式大门敞开,深夜巨大苍穹倒扣,Bet青年低头,唇畔笑意轻而散。
莱特恩和他待了这么多天,根本没从他那儿得到个笑脸。他耸了耸肩,不以为然说:“我们打个赌,”
秦荔正要开口,赫琮山伸手阻拦他,淡淡:“说。”
“一杯酒。”
莱特恩摸了摸下巴,眼底闪过浓重兴味:“他手里那杯酒。”
“没有人能让他敬酒,赫琮山,你要是能做到,我去牢子里蹲两天,这事儿算翻页。”-
瞿清雨下楼梯,他没有任何异状,但他忘了放下手中深色酒液。
至近前这氛围太吊诡,他还算冷静:“长官。”
赫琮山:“你要的东西。”
文书扔至怀中时瞿清雨动作几近凝滞,白花花纸张散落一地,他反应迟缓低头,四次驳回和七行“已审核”映入眼帘。
他神情空白了一瞬间。
赫琮山收枪,栗色衬衣扣子扣至最高。Alph身上有杀伐和血腥的味道。地面反光太强烈,有一秒瞿清雨大脑嗡鸣,深觉眩晕。
巨大失控感涌上心头,他用力闭眼,笑扯出一半。
他手中一空。
莱特恩看好戏的表情消失:“……咳……赫琮山……你!咳咳!”
赫琮山懒得动,单手掰开他下颔另一只手将酒液往他大张的口中灌,辛辣酒水呛得莱特恩脸色涨红如猪肝:“执政——”
赫琮山面无表情将剩下半杯酒抽进他喉管。
瞿清雨和他对上视线。
“不到三个月。”
赫琮山眉眼没有丝毫温情,居高临下,堪称玩味吐字:“欠操?”
密密麻麻尖刺从皮肉中生长出来,穿透心脏,瞿清雨手脚有片刻发麻,很短几息,他无声笑了:“是啊……长官。”-
南部军事基地指挥室闭客。
浴室,水流极大,赫琮山做了外出前没做完的事。花洒冷水兜头而下。
“他碰了你什么地方。”
瞿清雨眼睫毛剧烈一抖,他缓缓仰起头,笑容几乎艳丽了:“长官,你真的想知道?”
“至今为止我没有对你做你承受范围之外的事。”
Alph弯下腰,掐住他脖子,平静:“我再问一遍,他碰了你什么地方?”
寂静。
在寂静中Bet医生蓝眼睛蓝得如同一片海域。他这样美丽,无法真正令人放心。
瞿清雨定定看他,不说一句话。很快他浑身一僵,Alph手掀开他上衣从他尾椎骨往上移,冰冷针管抵在某根血管处:“10ml的K-II会令Bet进入假性发情期。”
他耳后有一片细小绒毛。
赫琮山说话没什么情绪,瞿清雨蓦然一抬眼,Alph另一只手抚摸了他的头发,用毛骨悚然的平静语气道:“直到你开口。”
瞿清雨瞳仁惊缩。
寒意渗透四肢百骸,他嗓子一瞬沙哑:“赫琮山。”
针尖刺透皮肤。
“安特纳镇一条著名的黄昏街。”
水汽蒸腾,赫琮山平铺直叙。
Bet医生出生在一条黄昏贫瘠的街道,高楼拦住夕阳。Alph不常见,他走在那条小道上,路过的Bet问他要不要住一晚,房屋逼仄,有上了年纪的瞎子妇人自觉退出去,Bet身体单薄,伸手要解伶仃胸骨上第一颗扣子。
“你的母亲。”
瞿清雨神经末梢颤抖起来,药物令他口干舌燥。头顶太亮,他想要蜷缩。
赫琮山面无表情扔掉了空置针管。
瞿清雨头顶出了层虚汗,他笑起来:“你想说什么?我和她一样,婊子生婊子?”
——赫琮山是想体谅他,人和人的生长环境不相同,对一段关系的定义也不近相似。他深知不能过分苛责,他绝大部分时候都在忍耐天性、克制本能、体谅伴侣。
他给他尽可能的自由,给他尽可能多宽容。他知道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但他没有获得申诉的机会,就被判处死刑。
爱和性对眼前的Bet来说太轻易,他太善变,能将真心交给任何一个路人。
赫琮山弯腰,虹膜无光,不起波澜:“你们有区别?”
利刃搅进了胸口。
瞿清雨脸色苍白到透明,他跪坐在浴缸中,直起上半身,10mlK-II在他血管中流淌,他开始寒战,他浑身软得厉害,他断断续续喘息,又咳嗽,他一会儿冷得厉害,一会儿又热得干渴。假性发情的状态仅仅是开始,他知道过量药剂的后果在于性瘾,他会随时随地发青。药物令他心跳速率变得异常快,他明白他要为任何事付出代价,他五指用力到泛白:“赫琮山……你最好、让我……再,再也离不开,咳咳,离不开你。”
他会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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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折磨得全无体面。他是要拒绝,而他做不到了。
他做不到哪怕推拒的动作。
……
太难熬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无限拉长。
他们彼此紧密相连,再亲密不过,却犹如站在地球最远距离的南北极。
床单布料深黑。
每过七小时体内情潮退去,五到六小时后又卷土重来,往往还在睡梦中无法控制的渴望再度涌起,身边Alph的体温越来越凉,瞿清雨忍不住往他身上靠。他在尚且清醒时意识到不是对方体温在下降,是他的体温在持续上升。他无法离开对方一分一秒,有几次睁眼Alph不在卧室,难以忍受的焦躁和不安立刻潮水一样淹没他。
灯亮了也不行,暗了也不行。
他立刻下床,坐起来时倒抽冷气,仍跌跌撞撞要去找人。Alph赤裸上半身,腰腹精壮有力。他和人通话的口吻平静,对方在和他争执,他薄唇里咬着烟,听一两句说他畜生的话,不反驳。
他非常英俊。
瞿清雨坐上桌面夺走他手中的烟,还没抿上一口被夺走。Alph五指扣住他后脑勺弯腰和他接吻,烟味浓烈呛人。
通讯器砸落地面,陷入柔软地毯。
太久了。
瞿清雨又很后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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