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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法会法会
荣茵看看琴心抱着的佛经,迟疑地道:“是为哥哥抄的,希望他事事如意……”父亲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那是她与母亲之间的伤疤,不揭还能心平气和,揭了只怕又是万丈深渊。
“你哥哥的事不用你操心。”罗氏有些不高兴,叫琴心把佛经拿回去。琴心为难地看着荣茵,没有动。
“母亲是怕我害了哥哥是吗?”荣茵唰地白了脸色,眼神怔怔地灰暗下去,罗氏跟王氏一样,信了慧能的话,觉得她会克哥哥。
罗氏移开视线,态度坚决:“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荣茵难受地点点头,对着琴心艰难地开口:“拿回去吧,用不上了。”
马车停在垂花门,丫鬟婆子捧了不少做法事要用的香烛和灯油,还有换洗的衣裳和用具。今年捐的银子多,法事也比以往要大,需要连做三天,王氏一早就和郑杨两家商量好了住在寺庙里,直到法事结束。
徐婉莹从垂花门出来,笑着道:“婉莹也抄了不少佛经,一些是为大表哥抄的,盼望大表哥在春闱中能取得头筹,也为祖母和大舅母抄了一些!”
罗氏一听就很高兴,忍不住夸赞:“还是莹姐儿懂事,你祖母没白疼你,待你大表哥中了举,也有你的功劳。”
收拾妥当,一行人就上了马车。
荣茵依然跟荣荨坐一辆,里面虽然烧了炭盆,琴心怕她冷,还是准备了汤婆子。
荣荨也是好久没有见到荣茵了,她被罗氏禁足,任何人都不能去看望,进进出出的只有大夫,今日一见,没想到人瘦了这么多,担忧地问:“三姐姐好些了吗?”
荣茵抱着汤婆子,还有些咳嗽,苍白着脸笑了笑:“已经无碍了,四妹妹不必担忧。
“又看向荣荨脚边的箱笼,里面装的都是佛经:“四妹妹打算求什么,抄了这么多?”
荣荨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掩饰般笑着道:“没什么,就是求华哥儿平安长大,还有大哥中举之类的,贪心抄多了些。”
开元寺在定安门外,坐落于宛平和大兴的远郊,是京畿最大的寺庙,香火旺盛。下了好几天的大雪,虽然通了官道,但路还是不好走,泥泞不堪,等到了开元寺,已近午时,山门前挤满了马车,临近过年,大都是前来做法事的。
知客师父得了消息,早早地等在山门前,安顿好车马,却不急着领众人去上香。
杨家和郑家来的人也不少,冷风一吹便站不住了,派了随行的管家问道:“师父,这是等什么呢?天寒地冻的,还是早些上了香回居士林才好,不然夫人小姐们都要冻坏了。”
知客师父念了一声佛号,指着官道远处行驶而来的马车说:“陆阁老今日来点长明灯,等他进了山门我们再走,大家稍安勿躁。”
徐婉莹和郑玉屏、杨素素共乘一辆马车来的,下了车也聚在一块儿说话,听了知客师父的话,感到疑惑:“什么陆阁老?我记得本朝阁老里没有姓陆的呀?”
“啧!”郑玉屏嫌弃的看了眼,觉得徐婉莹真不愧是小地方来的,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整天尽梳妆打扮去了,陆阁老就是镇国公府的陆七爷陆听澜,他巡按有功,七月回来就被皇上提拔进内阁了。”
杨素素站在一旁,眼里只有缓缓而来的马车,幽幽一叹:“他从前不是阁老的时候,不少人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如今只怕是数不胜数了,就是排队,只怕也轮不到咱们。”
徐婉莹是第一次听说陆听澜的大名,她在安庆长大,对京城的很多事都不熟悉,不以意然地道:“他都是阁老了,还没娶亲吗?”
杨素素回道:“娶了,不过三年前就病逝了,他还守制了三年。”徐婉莹听到这话都惊住了,男子为妻子守制本就少见,而且还是三年,难怪不少人都想嫁给他,位高权重还重情重义。
郑玉屏却不赞同,她才听说了传闻,觉得天下男子都一个样:“不过是个贪图美色的人,听说他要纳杨太傅的女儿为妾,都不惜闹到皇上面前了,真是色令智昏。”
杨太傅问斩,府中女眷都是要进教坊司为奴为婢的,陆听澜却在当日就救走了杨莺时,还被皇上罚了三个月的俸禄。世人都道陆听澜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与严党的人对上,她却觉得是个好色之徒。
杨素素似乎看不惯别人贬低陆听澜,话里话外都是对杨莺时的不满:“什么色令智昏,你怎么不说杨莺时得偿所愿,她二十了一直不肯婚配,谁不知道她在等陆大人守制结束。”
荣茵站在三人的后面,把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是她回京后第一次听到陆听澜的事,原来他夫人三年前就死了。现在想来,也难怪在驿站那晚提到他的夫人,他会是那样的神情。
此时马车也停了下来,周围人都知道来的是陆阁老,恭敬地等着。
一行的有三辆马车,荣茵认出了先下马车的陆随,他放好脚凳,才上前打开车门。陆听澜下了车,里头穿了件宝蓝色缂丝襕衫,外面则披了同色的缠枝花纹灰鼠皮大氅。脸上笑意淡淡,身形高大挺拔气度风雅。
被陆听澜扶下车的女子穿了身白色的立领大袖长衫,外面同样披着白色的兔毛披风,胸口缝了一块小小的麻布,不甚起眼。虽然兜帽盖住了脸,但是素手纤纤,风姿绰约,一看就是个美人,与陆听澜站在一起十分相配。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朝人群的方向看过来,定了定神。
杨大人是陆府的姻亲,拉着郑大人上前拱手笑道:“开元寺香火鼎盛名不虚传,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陆大人,陆大人也是来做法事的?”
陆听澜淡笑,松开了搀扶杨莺时的手,虚手一指:“携府中女眷来点长明灯而已。两位大人来了先走便是,等我做什么,耽误了做法事的吉时可不好。”
话虽这么说,但这里他的官职最大,连寺庙的师父都不敢先于他走,众人就更不敢了。
“哎,杨小姐家中遭逢巨变,但也算命好,陆阁老为了她连名声都不要了,今日还明目张胆地带她来寺庙给杨太傅点灯,可见是真心待她的,以后也有着落了。”
荣茵侧身躲在杨素素身后,听着人群中发出的不少感叹,眼神黯然,不愧是名满京城的杨莺时,仅一个背影就让人眼睛都看直了,也让人自惭形秽,连陆听澜这种运筹帷幄的人,都会为了她不管不顾。
第二辆马车下来的是陆府的二夫人陈氏和她的小女儿,第三辆则是陆五夫人张氏和张昂。杨夫人看到自己的姐姐和弟弟,上前寒暄:“阿姐从宛平过来一路可好走,累坏了吧?”
张昂今日一身常服,少了公服的威严,整个人看起来更放荡不羁了。他看到荣府的马车,巡视了一圈,荣茵被人群遮住了,没有看见,还想走近了看看,却被五夫人拉住了。他此前当街拦车的事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可不能再当众与荣府有攀扯。
徐婉莹看到张昂,不由想起上次及笄礼的事,那次事闹到了王氏的耳朵里,她还被责骂了一通,恨恨地瞪了荣茵一眼,眼神一转心中有了想法。这次不仅张昂在,陆五夫人和槐树胡同的太太小姐们都在,她定要叫荣茵的真面目被大家看见。
“姑娘,走了。”荣茵被琴心的叫声拉回神,发现众人已经跟着知客师父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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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茵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戴上了披风的兜帽,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尤其是陆听澜身边的人,她现在这副样子,连她自己都不喜欢。
上过香,知客师父领着她们到了居士林就走了,素斋在斋堂,可派丫鬟去取也可自行去用。开元寺不仅香客频繁,素斋也做得好,能把一般的瓜果蔬菜、三菇六耳及豆制品做出既有荤菜的外形,也有荤菜鲜美的素斋,仿味仿形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在京畿一带也颇负盛名。
王氏奔波了一上午,已经疲惫不堪,让她们自己做主,就先去歇晌了,法事要傍晚才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得先把精神养足。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晚上去吧。”彩莲拿着佛经跟着荣荨出了居士林,“要是老夫人找你怎么办?”
“现在正是吃斋饭的时候,人少,不会被人看见。再说祖母已经睡下了,你别怕,她不会找我的。”荣荨顾不上那么多,她一个庶女能出门的机会本就不多,李氏当家后更是寥寥无几。荣茵还有田庄做借口,她却只能盼着王氏发善心,这次要不是父亲发了话,她也是没资格出来的。而且她不是第一次来开元寺,她知道路,不会耽搁太久。
大雄宝殿是开元寺的正殿,正中供奉释迦牟尼佛祖像,两旁分侍着释迦牟尼的两大弟子迦叶尊者和阿难尊者,后殿则塑了阿弥陀佛像,是专管消灾赐福的佛祖。
荣荨此行的目的就是阿弥陀佛,她把佛经奉上,点燃了香烛,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虔诚的脸上,她闭上眼睛跪在莲花蒲团上祈祷:求佛祖保佑小将军去病消灾,公务顺利,平平安安,信女愿倾尽所有,阿弥陀佛。然后恭敬地磕头,起身,再磕头,起身,直至三次礼毕。
第32章 旧识旧识
大殿寂静无声,彩莲跪在法器旁烧着佛经,这些原本是做法事时才烧的,可是荣荨的心事注定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她连祈祷都不能发出声音,只有她自己知道。荣荨看着手心里的杭绸荷包,缓慢地摸索,这是她从荣茵那儿悄悄拿走的。
“你是荣荨吧?”身后陡然响起了男子的询问,荣荨慌忙把荷包收进袖子里,回头看去。张昂逆着阳光站在大殿门口,脸藏在阴影里,荣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张昂踱步上前,低头看着她:“问你话呢?”
荣荨抬头,阳光在张昂的
身后绽放,刺得她眼睛生疼却不肯退缩,他还记得她,轻声反问道:“小将军记得我?”
张昂嗯了一声:“之前在杨府听荣茵说的,你那次不是跟她一起去的小花园么。”
原来是这个记得。荣荨低下头,脸上闪过失落,从始至终只有她还记得罢了。佛经已经烧到最后一卷,她站起身让开蒲团:“小将军公务危险,也拜拜阿弥陀佛吧。”
彩莲过来扶住荣荨,二人一起向门外走去,没有留意袖子里的荷包已经掉在了蒲团上。
张昂默然,他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从来就不信所谓神佛。面前的阿弥陀佛像左手下垂,接引众生,右手当胸,掌托莲台,眼神怜悯,他嘴角轻轻一勾,若真有神灵,又岂会有战场上的生灵涂炭。
他收回眼神就要走,忽然蒲团上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捡起来仔细一看,是他给荣茵的那个荷包!他三两步冲向门口一把拉住了荣荨,质问道:“你偷东西?”
荣荨被吓了一跳,疑惑不已,看到张昂递到眼前的荷包顿住了。彩莲在一旁急得不行,让人看见可不得了:“小将军快松手,会有人看见的。”
张昂置若罔闻,只看着荣荨,逼问道:“说话!这荷包怎么会从你的身上掉下来,这可是我给荣茵的。”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荣荨避无可避,她看着张昂眼里的怒火,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碎掉了,开口为自己辩解,却苍白无力:“……我捡到的,许是三姐姐不小心掉了,我在园子里看见就……不知道是小将军的,你拿回去好了。”
“哼!”张昂嗤笑出声,眼里的鄙夷弥漫出来,“书香门第的荣家真是好家风,偷别人的东西还能大言不惭。”说完用力推开荣荨,拿着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你没事吧?”
荣荨一言不发地垂着头,角落里晒不到太阳又冷又暗。彩莲陪伴了她那么多年,知道荣荨对张昂的情谊,被张昂辱骂,她该有多难过:“小姐,你别伤心,小将军不是成心的,他只是太生气了。”
“不是的,彩莲,他之前只是不记得我,现在是不是就讨厌我了呢?”荣荨闭上眼睛,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新皇登基那年,京城举办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灯会,那时兰姨娘正得宠,她觉得自己能和荣蕴平起平坐,不知天高地厚地非要融入名门小姐的圈子,吵着闹着要一起去。在灯会上,她被众人挤兑,说她母亲是勾栏出身,说她跟母亲一样小小年纪就长了张勾人的脸,长大定会给荣府蒙羞。
“荣蕴,你怎么带着她来,我们都是正经嫡出的,跟她在一起,是自贬身份。”
“你们看们她那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一看就不像个好的。”
荣蕴陪着笑犹豫半晌,似有难言之隐:“你们别说了,都是兄弟姐妹不该有嫡庶之分,父亲待四妹妹也很看重的。这不,我生辰那天父亲送我一副宝石头面,怕四妹妹多心,也给了她一副。”
荣蕴表面上劝阻众人,说出的话实则是暗指她身为庶女却不知礼数,众人听完对她更是冷嘲热讽起来。
她难堪极了,不知道平日里对她言语亲和的人私底下压根就看不起她,眼泪就要憋不住,是张昂出现斥责了众人:“你们自诩名门闺秀,如今却穿着名贵华服贬低她人,言行举止甚至还不如勾栏女子,不过是有幸披了一层身份的遮羞布。”
那时候她才九岁,长得矮小,跟七八岁的小孩差不多高。张昂拉着她走出酒楼,带她在街头乱蹿,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两个小孩手拉着手,最后在桥头附近找到一个卖糖人的小摊。
张昂叫摊主照着她的身形捏了一个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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