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糖水。今天煮一点清热解火的糖水吧。不要太甜,他牙疼刚好吃的那种。”
桃姨眼睛顿时一亮,开始利索解围裙,“我现在就去小菜场买材料。茅根甘蔗马蹄水最凉血解肿。”
“嗯。你有经验,你决定。”果然,想要一个人恢复精气神,就要把她放在最擅长的领域让她忙碌起来。宋鹿拿牛奶的时候就看到桃姨今早买的菜,没必要为了熬糖水专门往返一次菜场,“现在手机买菜也很方便。我来教你。”
宋鹿一步步教桃姨操作手机上的买菜pp。看得出来桃姨很想拒绝,她宁愿自己跑一趟菜场和超市,但正因为揣着过分的小心她说不出一个“不”字,直到食材下单付完款,她才解脱般舒了口长气。
宋鹿在心里自顾自怜。
你看,被人事事安排也不是很爽。
宋鹿抱着牛奶盒斜歪在沙发上。一盒300ml的牛奶被她喝了一个多小时。过了八点,她陆续给大学同学发消息。她大三第一学期就休学,两年过去,她的同班同学今年7月毕业。她问室友借大三下半学期的课本,准备温书加预习。又向两个出国留学的同学打听留学机构。
她昨晚想到下半夜,已经都想好了。
不管她能不能继续当运动员,书肯定得念下去。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只有射击这一条路,不拿枪就会死。其实,这样的情况已经不复存在。是她自己把自己的路走窄了。既然有了林也给的一千万,她就有能力也有责任为自己规划一条向上的路。
如果这一年她有幸走上更高的舞台,她会努力
让自己的人生不留下任何遗憾。如果这是她终止运动员生涯的一年,她就把这一年当成一个真正的gpyer,静下心来,好好念书。保证毕业,争取留学,续上一段更平实更平淡更平静的人生,也算是另一种圆满。
这一路上没有林也。一年后,他们好聚好散。她会把他当成她人生中的一个大贵人,余生逢庙上贡,见寺烧香,遥祝他平安。
一盒子冷牛奶下肚的时光,想法七七八八从脑子里灌出来,她对于自己的人生与心已经有了重新的规整。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站起来走进厨房,把空牛奶盒在水龙头里冲干净,甩干抛进垃圾桶。
今天是星期日,同学们一个个起得晚,过了十点才陆续有人回信息。室友说她把大三的书都丢了,又说帮她去找别人借,没一会儿就让她把地址发过去,说今天就走同城快件把书寄给她。
同学发来语音调侃:“可以啊。你发达了。住这种地段的房子。”
这句话正好脆生生落到从楼上走下来的林也耳朵里。宋鹿身体往旁边一滚,赶紧把语音掐断。林也不动声色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从冷萃壶里倒出咖啡,手指夹着玻璃杯放到茶几上,坐到单人沙发上,就在宋鹿左手边。
桃姨急忙跑出来问林也吃什么早饭。
林也有气无力说了声:“再说。”
他开始咽只有苦味和酸味的咖啡。
看来还是没胃口吃东西。宋鹿让桃姨去忙,手机响起来,看号码是个陌生电话。她接起电话,只“喂”了一声,对方就滔滔不绝起来。打电话来的是一个房产中介。她早上才在卖房pp上注册,随便搜索了几套价格合适的房子,他们就循着味追来了。
接电话间隙,Yoyo开门进来了,手里拎着桃姨买的熬糖水的食材,“我问了前台有没有包裹,竟然有菜。桃姨你买的?”
桃姨双手抬起来,小跑着去接Yoyo手里的塑料袋,“哎呀,真方便,多亏了太太。”
宋鹿依然在和中介打电话。
“在什么路上?”
“多大?”
“加税多少钱?”
“使用年限剩多少?”
宋鹿细细询问了中介。中介一共给她推荐了两套房子。一套在市中心,34平的亭子间,25年房龄,共用厨房。另一套在近郊新城,98平,不到1年房龄,旁边就是大型科技园。都是极好出租的地段,房价加契税刚过700万,在她预算范围之内。
宋鹿告诉中介她需要再考虑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买不买另说,她对自己能买到什么样的房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她一抬头,看到林也正用黑眸盯着她,抿唇忍了会儿,还是问她:“你要买房子?”
宋鹿极快地“嗯”一下,把目光过来。
林也紧追不舍:“做投资?”
宋鹿愣愣地点头,“算是吧。”她说得含糊,就是不想让林也再搅进来。
从小到大,宋鹿听过和见过宋绫打理自己挣来的资产,“不要把钱放进同一个口袋”这种金钱理念是根植在宋鹿骨血里的。当然,她妈妈不仅是钱不放一个口袋,要钱的手段也是花样百出。妈妈在申港最繁华的地段有一整栋物业。宋鹿勉强学了妈妈一半。但一半已经让她很不安。
宋鹿准备资产重组提高抗风险能力,把1000万分拆,700万变成固定资产,200万做理财,100万做流动资金。有了房子可以自己住,也可以出租。不管学业、事业、家庭遭遇何种低谷,她都可进可退,可攻可守。
林也还炯炯有神望着她。既然已经被林也知道了,宋鹿干脆豁出去,求问他这个很懂投资的人,“未来十年,申港房价会跌吗?”
看着她这副认真的样子,林也特别想笑,强忍住,“中心城市、中心地段只涨不跌。无人问津的坏地段遇上好政策会暴涨。看上去还不错的房子也可能只是房地产商跑路前捞一笔。别的真不好说。”
所以,还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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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于恒星降落之夜》 50-60(第9/15页)
买中心地段吗?可惜她钱不多,700万的预算只可能在内环内买到采光不怎么好、可能共同厨房的一房一厅一卫。
Yoyo眼睛发光,“太太,你买房我可以推荐。”
不要,你推荐的我买不起。
宋鹿微笑着地摇头。她想起Yoyo从法国回来,还没帮她开过张。Yoyo毕竟是靠提佣金吃饭的。摊上她这么个没地位、没钱的太太真倒霉。
Yoyo仍然跃跃欲试:“我知道楼下的楼下,就是55层还空着。他们有出售的意愿。单一层是有点小,但买来投资还可以。林总,你买下来送给太太做新婚礼物吧。要我去联系吗?”
林也黑眸深深,手指伸向茶几上昨天宋鹿带回来的那个蓝色盒子,拆开系成蝴蝶结的漂亮缎带,盒子立刻自己松了。他手指夹出一袋饼干,慢条斯理拆包装,取出一片放到嘴里,配苦哈哈的咖啡喝。
原来是小孩子百日的喜饼。
他的没胃口,分人。
宋鹿愣了一会儿,垂下目光盯了林也脖子下方一会儿,仿佛看到饼干渣碎成一点点洒在林也T恤上,那有些斑驳了的胶印字母变得香甜黏腻起来。令她没了胃口。
宋鹿昨天查过了,这些字母代表美国一家私立商学院,坐落于东海岸名城波士顿的郊区。女明星的百科里也有写,她是那所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他们原来是同学。这件衣服代表着他们的曾经,他们都忘不掉,显然意义非凡。
这种学校,她连申请也不敢去申请。
读不起,也不可能要她。
见林也没出声,Yoyo立刻霜打了茄子蔫下来。
宋鹿“噌”地站起来,在林也咽饼干、喝咖啡一副悠悠然的注视下丢下一句:“我会自己处理好买房的事。我要回家一次。待会儿可能有我的包裹送来,帮我签收一下,是我的书。”
“家——”林也啄着这个字。他在想,她哪里来的家。宋绫家?闹翻了。射击中心,暂时回不去。她爸爸家?她想也不要想。
宋鹿也被自己这个“家”字吓了一跳,实在是被林也看得心里惶惶,怕他又说她学妈妈坑他的钱,“不假思索甩出来堵他嘴的。她所谓的家就是她奶奶的住处。她大三上半学期的书都放在那里。她不可能直接跳到下半学期的课程去复习。
她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有家很奇怪吗?
他这是什么阴郁的表情?
宋鹿换好外出的衣服,Yoyo挤进房间,非要她戴上首饰,化了点淡妆。她走到大门前,发现林也已经换好衣服,戴着口罩等着她。
宋鹿无声煽动睫毛,盯住他。
林也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慵懒无所谓地说:“送你。”
第57章 Chpter57从一个家流浪到……
宋鹿心想,林也手边没别的食物才拿她来垫饥。她不做无滋无味的白米饭。宋鹿屈膝从林也手臂下钻过去,嵌入林也和门之间,肩膀滑出门,并四根手指从门后戳出来扒着门,似看他,又不似看他。
“我手没断脚没瘸,拿个书而已,我自己可以。我的队医以前说,训练的时候就好好训练,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带病训练,越作越大。你生病就应该待在家里,别作践自己的身体。”
她是在担心他的身体?
有一点,但又不是全部,更像是闹脾气。
林也只能从门隙里看宋鹿。
她细长的脖子立起软骨,雪白的下巴又尖又润,柔软的耳垂戳着四叶草耳饰,随着她说话,钻石一闪一闪,三颗为一列的珠宝微微摇曳,最下面的一颗不断撞击她脖子。林也甚至恐惧,那锐物会不小心把她湿润纤薄的皮肤磨破。
就是——
她养在他身边这几天,肉眼可见的丰盈起来。
像一朵沾了露水的山茶花。
林也喉结上下一滚,哑着嗓子说:“说清楚,你回哪个家?”
宋鹿愣了一下,原来他是担心这个?
她在心理治疗室说的那些话他或许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是身为一个知情者而怜悯她。她心里感激和排斥参半,低下头,逃避他的目光,“我去我阿娘(宁波话)家。他一般在外地。我会提前打电话确认。”
阿娘是申港语里奶奶的意思。因为林老爷子是军人,林也家里叫的是更为正式的“爷爷”和“奶奶”,但他是申港小孩,明白“阿娘”的意思。而那个“他”指的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都不愿多提。
林也的手从门把手上放下来。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他陪。好像跑了一次步、睡了一个觉就下了一份决心,一门心思要买房搬出去、要和他撇清关系。一切又好像回到原点。
宋鹿双手抓着门外的把手,轻轻地掩上门。Yoyo“啊”了一声,冲向大门,抓住门把手,把头一别,朝林也挑了挑眉,“林总生病不能陪。我可以啊。太太,你等一等,我穿个鞋就能走。”
林也稍稍松了口气。
Yoyo蹲下,抄进她的香奈儿小白鞋,踮着脚去追宋鹿。她在楼梯口追到宋鹿后才又蹲下来,食指往鞋跟里一戳,把两只脚伸进鞋子里,抬起脚跟,把鞋尖在瓷砖上各跺一跺敦实。
Yoyo从电梯镜面看宋鹿,桃花眼往上翘,“太太,你和林总吵架了?”
宋鹿摇了摇头,“他对我比任何人对我都好。我和他没什么好吵的。我只是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宋鹿心道:“他是林先生的儿子。我是宋绫的女儿。我们生下来就互相怨怼,能这样心平气和已然是不容易。希望一年后分开,每到过年的时候,能互相发个问候的信息。或许还做那种点头兄妹?”
宋鹿和Yoyo进电梯。
Yoyo边操作手机边说:“我倒觉得,林总是典型的申港男人。”
宋鹿目光瞥过去,“申港男人怎么样?”
Yoyo揉了揉软耳垂,她不戴耳饰,耳朵被她搓得发红,“南方各地叫法不同。四川人叫粑耳朵。”
宋鹿轻笑一声。Yoyo也有看人不准的时候。她竟然觉得林也怕她?林也说的那些刁钻的话她是没听到过。
宋鹿给奶奶家打电话。电话响了半分钟才被接起来,当电话那头夹杂宁波话的沪语响起,一种熟悉的奶奶腔在宋鹿耳畔和心里回荡。
奶奶一声绵过一声叫宋鹿“乖乖”。聊了几句,宋鹿确定爸爸不在家,才告诉奶奶她要回家一次。奶奶立刻说,冰箱里有肉,她要给乖乖做最喜欢的糖醋小排。
当今社会,年轻人手至少一部手机,使用私人座机的只有像奶奶这样年纪的人。老年人待在家里,守在电话机旁的时间多。座机号码少,老年人方便记。搬家也可以移号码。
世界高速发展,就这样把旧时代的人远远丢在后面所遗忘。
这些年,奶奶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次数越来越少。是坏事,也是好事。坏事是因为老朋友陆续去世。孙女也不打电话回来。好事是,追债人的电话也几乎没有了,再也不用过半夜电话铃一响,就抱被子躲出去的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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