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星已经完全适应了在洛京的生活,不需要谁带着了。
骆星不懂江家显突如其来的沉默,以为他耍脾气,顺着他刚才的话问:“打算去哪儿,你有想法吗?”
“阜母岛。”
阜母岛是座旅游资源丰富的南洋小岛,骆星跟着章连溪去过。
她不是个扫兴的人,闲着也是闲着,“去呗。”
江家显喝完绿豆汤,把粗瓷碗塞回她手里,刚才那丁点不知名的低落情绪烟消云散,“那算你一个。”
骆星点头,她打了会儿盹,不知道江家显什么时候走的。
阿婆喊她吃西瓜,自己种的,个头虽小,内瓤鲜红,被井水湃过以后清甜解暑。
骆星咬着西瓜,听到木窗外闹闹嚷嚷,有人一惊一乍,发现了什么。
走近看,众人围在矮坡上。
灌木丛旁有一具小狗尸体,棕麻色,断尾。从体型判断应该出生没多久,还是个幼崽。
大家讨论要把小狗埋了,开玩笑说要阿婆替小狗算一卦,选个风水宝地。
但阿婆说今天是戊日,不宜动土。
打算要挖坑埋狗的人一下犯难,虽然不懂什么戊日,也没再动手,怕犯忌讳。
人群稀稀拉拉从矮坡上散开,热闹转移去别处,没多久,便无人再关注灌木丛旁被日光曝晒的小小一团棕麻。
骆星问阿婆不宜动土,小狗尸体该怎么办。
“那块地太晒了,我先替它挪到阴凉地,这样
行吗?”
阿婆沥干瓷碗里的水,说:“不用担心,待会儿找个树洞放着就好了。”
骆星心里拧的结松了下,阿婆笑盈盈地指着窗外:“这不是还有人管吗。”
骆星朝敞开的窗户看去,灌木丛旁多了个瘦瘦高高的背影,拎起小狗沿窄路往山里走。
枯枝落叶发出窸窣碎响。
江云宪在一个树洞前停住脚步,扒开缠绕的爬藤野草,将小狗放进去,往它身上盖了片绿油油的荷叶。
骆星跟上前,弯下腰往树洞里瞧,狗崽像在绿荫窝里酣眠好睡。
江云宪在旁边的小溪里洗手,摘掉的手套别在窄瘦的腰间,手肘抵着大腿,他半蹲着扭头看骆星:“有事?”
骆星没事,“随便转转。”
说着就要走。
“等会儿。”江云宪掏出手机给她,直白地说:“加个联系方式。”
树上的知了声嘶力竭,阵阵音浪与林子外的日光碰撞,仿佛有了形状。
骆星耳朵里吵得烦,视线低垂,“哪来的新手机?”
“买的。”
“……”
就当她白问。
骆星还是没接,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斑驳光影里的男生,“我们两清了,不代表要做朋友。”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人就是个麻烦。
别挨太近。
男生的手看上去修长,指骨坚硬,手掌宽而薄,长着茧,偏执地维持着递手机的动作。
一如既往的倔。
“只是加好友,不代表做朋友,你在心虚什么?”见她不敢接,江云宪的声音里多了分揶揄。
“我没有。”
“那就加。”
骆星接过他的手机,摁着数字键,空荡荡的联系人列表里立即多了个新保存的号码。
她输完号码转头就走,江云宪在身后提醒:“好友申请记得通过——”
声音不算大,却惊得骆星脚下一崴,被苔藓覆盖的石头本就容易打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一只手迅速上前拉住她,在她身后挡了下。
骆星借力站稳,有惊无险。
视线瞥过小径上几棵火麻草,她刚才差点跌进火麻堆里,随即看向江云宪挽着棉麻衣袖露出的小臂,被草扎到,已经红了大片。
斋堂外。
两条祥云纹蜡染布被风掀开一角,江云宪伸着手臂在水龙头下反复冲洗。
火麻草又叫艾麻,叶子边缘有许多粗大锯齿,茎叶上长满了刺毛,碰到会让人觉得又痒又痛,可能会造成皮肤红肿,起疙瘩。
骆星坐在竹织板凳上,看阿婆拿来了碘酒,帮江云宪处理。
阿婆给他们科普了一番火麻草,又问江云宪:“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唷,火麻火麻,碰上了就让你又火又麻……”
骆星托腮没啃声,心虚望向地面,听江云宪说:“不小心。”
她无声抬眸,看了他一眼。
阿婆反复地说:“走路要看路,特别是在山里。”
江云宪没不耐烦,都点头应了。
“我去把那几棵砍了,给你们煮着吃。”阿婆拿上剪刀和钳子,剪了一盆火麻叶回来,全是刺。
“炖耙了就好了,不扎嘴。”
骆星第一次听说火麻草能吃,用长筷子夹着叶子,帮忙清洗。
过了三次水,大致弄干净,等待下锅。
锅里炖着骨头汤,乳白汤汁咕咕冒泡。阿婆夹着火麻扔进汤里,一边念着火麻的好处,能通经活络,治风湿,消水肿。
骨头汤香味四溢,吸引了不少人围过来。
一揭锅盖,又被里面的东西劝退。深绿色的一团,软趴趴浸在汤里,把骨头汤变成魔法药水。
“阿婆,这是野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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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摘星星的人》 14-20(第9/17页)
“火麻。”
“火麻是什么?”
阿婆扬了扬手里的火钳,夹起几片掉落在地上的长满粗齿和毛刺的叶子,众人直呼阿婆做黑暗料理,更加不敢吃。
阿婆给骆星舀了碗汤,又夹了筷子火麻,“你吃,他们不识货。”
骆星先喝汤,有股淡淡清香,炖软了的叶子嚼起来像南瓜藤。
“还不错。”
离她最近的裘柯和江家显压根不信,只当她想诓人。
大多数人不吃,骆星吃了两碗。
同样吃到撑的还有江云宪。
两人留到最后,用竹炊帚扫净了锅,擦灶台,扫地。干完活,西边落日挂山头,云层烧成橘色玻璃海。
晚上是宣告暑假班结束的结课仪式。
活动办得隆重,有大人物出场,江家的江子茵也来了。
骆星与这位江家长姐见面的次数不多,一只手能数过来。
每次见,只觉得她身上有股凛然盛气,配上江家人卓越出众的骨相,叫人肃然,不敢多看。
江子茵来这一趟,没见江家显,找的是江云宪。
馆长在台上致辞时,她将人从后门叫出去,两人不知在檐廊下说什么。
骆星瞥见江家显写满不爽的侧脸,若无其事收回目光,缩小存在感,不去触霉头。
仪式开场不到二十分钟,江子茵就坐车离开了。
江云宪回到人群中的空位,他经过骆星左侧过道,小臂上被火麻扎到的红疙瘩还未完全消退。
那片红痕让骆星觉得碍眼。
许是出于愧疚,她睡前通过了手机里的那条好友申请。
顺手打开他的朋友圈。
仅有一条内容,“旺铺出租”,地址在述洲市喜糖街12号。
骆星再点开头像,像素很低,拍得模糊不清,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支棱着两只耳朵。
后来等两人更熟了点,骆星才问:
“你微信头像是什么?”
“小狼。”江云宪说。
“小狼?到底狼还是狗?”
“黑背串柴,取的名字叫小狼。”
一只不曾被圈养过的流浪狗,被江云宪喂了一段时间,又走丢了,没再出现过。老鞋匠说它老了,死在外面了,让江云宪别再找。
他找了,没找到,头像却一直是那只丑丑的小狗。
*
八月二十,众人下山。
骆星回家就躺,没少听章连溪聊八卦,多半是江家的事。
江云宪的到来如预料中掀起风暴,私生子认祖归宗,电视剧里烂大街的桥段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大家还是津津乐道。
这几天江家显没动静,跟人间蒸发似的。
直到出发去阜母岛的前一晚,裘柯在群里发视频,西七街出名的MintBr,镭射灯炫目,一片灯红酒绿中,镜头对准台上玩贝斯的江家显。
音乐乍消,又突然骤起。
拨片快速拨弦,金属音浪贯穿全场,冲破屏幕,在手机里炸开。
太放纵的结果是第二天骆星在机场看见一群要死不活的人。
出行队伍很庞大,夏榆和裘柯各自带了闺蜜和朋友,还有江家显所在的乐队成员。加上姗姗来迟的文思,以及不知何故出现的江云宪,粗略一看,有十来个人。
“他怎么在这儿?”登机前,裘柯朝江家显使了个眼色,纳闷江云宪为什么也在。
江家显也不清楚情况。
不想被影响好心情,只能眼不见为净。
飞机落地平河泰州,已在深夜,他们提前预定了一栋兰纳式别墅。
骆星要了个单间,拿着房卡上楼,关门睡到天光大亮,被院墙外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吵醒。
按原计划,他们应该在当地时间11:00之前赶到伦梅莎码头,再搭乘轮渡到阜母岛。
但总有意外发生。
一行人在码头出发厅的柜台取到船票后,即将办理行李托运,才发现有东西遗落在昨晚落脚的别墅里。
比如乐队吉他手的相机包、夏榆闺蜜的墨镜,以及文思的手表。
其中要属手表最贵重。
关于那块芝柏表的来源,在场好几个人都有印象。去年年底江家显组的局,文思通过一场游戏,从他手里赢的。
不知道是因为人还是因为表,她一直戴着。
“早上
洗澡摘的,放浴室里了,现在怎么办?”
“先别急,我让老板派人送来。”裘柯说着打电话联系别墅老板。
打爆了对面也无人接听。
文思说:“别墅离码头不远,能不能回去拿?”
他们打车过来花了十几分钟,返回的时间成本不高,离开船还早,确实来得及。
派个人跑一趟就行。
至于派谁去,是个问题。外头烈日炎炎,谁都不乐意奔波,哪有坐室内玩手机吹空调来得舒服。
原本最合理的安排,是谁忘了东西谁自己回去拿。
“阿星。”
江家显作为团队主心骨,习惯了发号施令,他几乎没犹豫,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坐在角落的江云宪比名字主人先抬头,帽檐遮蔽了眉眼,神色不明。
王宁甫敲手机屏的手指顿住,刚尝试寻找周边跑腿服务的人,暂时无人接单。
裘柯则一脸稀疏平常,不觉得诧异。
夏榆逛购物网站,她旁边丢了墨镜的闺蜜面露庆幸和感激。
文思双手抱胸靠着大理石圆台,视线漫过骆星,又投向江家显,无聊地抬手摸圆台后的香水柠檬树,长指甲掐进黄澄澄的果皮。
……
一圈人的反应精彩纷呈。
骆星含了颗酸溜溜的乌梅,手机屏幕上反复出现单机游戏结束后的“GmeOver”,她站起来无所谓地朝江家显点头。
没其他多余的话,她明白江家显的意思。
也早就适应了这种跑腿的活计。
她快步离开出发厅,打车往回赶,到别墅拿上东西,老板亲自送她回码头。
不过情况并不顺利。
他们遇到象队游行,队伍庞大,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改换路线,又遇到修路。最终剩下八百多米的直线距离,只能步行。
一下车,骆星拎着东西狂奔。
蓬勃的阳光均匀涂抹在毫无遮蔽的道路上,她在人群中穿梭奔跑,好像一场夏日逃亡。
再次赶到伦梅莎码头,还是迟到一步。
开船前半小时,闸门关闭。
骆星累极了,靠着圆台席地而坐。手机里有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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