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便一定不稳定,太子寿命不长,若登基后不久又去世,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又是一场动荡。
更何况太子有一个叛乱的外家,他又心软,如果他登基,王家说不定还有喘息的机会。
倒不如扶持皇孙,至少皇孙和王家关系不深,孙家是纯臣,只会一心支持皇孙。
夏文宣抬眼看着陈恕,目光中有微微的惊愕,他没有料到,陈恕原来早已有了这样的心思。
颜之介却是早有预料,但并非未卜先知,他知道陈恕的性格,一旦他知道姜和的事,就很难再忠于太子。
明熙帝脸上神色淡然,并没有说什么。
他吃力地道:“朕已留下一道圣旨,就在清凉殿正大光明匾后,待朕去后,你们将其取出,朕命你们四人为顾命大臣,日后尽心辅佐新君。”
四人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面露悲痛,明熙帝又交代了几句,便合眼让他们退出去。
四人沉默着离开乾清宫,正值春日,一路上随处可见嫩绿枝叶,夏文宣叹息了一声,回过头看着陈恕道:“如今这样,是你想看到的吧?”
他不得不承认,陈恕天生就适合官场,看似处于弱势,却数次扭转局面。
从前是他低估了陈恕。
陈恕微微一笑,“夏大人说笑了,微臣只是听从陛下的安排。”
颜之介面露戏谑,“陈大人,事到如今还与我们打什么哑谜呢?殿下的事,难道你没有参与?那程叙是你的人吧?”
陈恕镇定自若道:“颜大人这是何意?我不过是将一个有冤情的百姓,带到殿下面前罢了,这是为官之人应该做的而已。”
颜之介哼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几人在宫门处分开,陈恕正要离宫,一个小太监匆忙地追上来,道明熙帝让他回去。
陈恕一愣,快步回到乾清宫,发现明熙帝只叫回了他一人。
明熙帝依旧保持着靠坐的姿势,不过手里握着一封奏折,正看得认真,听见脚步声,才抬眼看过来。
陈恕近前拜见,明熙帝却没有叫起,陈恕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天子阴郁的目光凝滞在他身上。
“陈恕,你是何时起的心思?”明熙帝冷声问道,哪里还有方才的半点和煦。
陈恕恭敬地俯首,他们外面明熙帝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心中也并不慌张,他猜到明熙帝恐怕已经放弃了太子。
“陛下,臣回到盛京之后,查清楚了一桩旧事。”陈恕没有直接回答,低声道:“臣的岳父,二十年前任原武县县令,被奸人所害,臣的妻子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查真相,直到最近,我们才知道凶手是谁。”
明熙帝一愣,只听陈恕冷声道:“就是当今的首辅大人,姜大人掌握了胡善泓贪污和草菅人命的证据,他们联手将姜大人害死。”
陈恕面色沉重,“臣幼时,便蒙太爷爷教导,知道这世间的太平,都是如姜大人那样的清正之人以命换来,臣不才,却也曾立志要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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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因此臣不能违背祖上教诲。”
明熙帝抿紧了唇,良久让陈恕到床前来,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他。
陈恕接过来一看,眉头紧蹙,上面记录着当年太子庙之事的真相,十分详实,甚至将这件事中牵扯到的所有人的姓名以及罪名都记录了下来。
这明显是大理寺或者刑部的一份卷宗。
他惊讶道:“陛下,原来您当年查过此事。”
明熙帝道:“你以为朕完全不知此事吗?姜和是难得的治水能人,他的死让朕也很痛心,只不过当时朕不能处置王启恒。”
陈恕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很快明白,当时明熙帝登基时日不长,不能失去王家。
可这么多年,姜家的后人也没有得到优待,陈恕不能接受明熙帝所谓的蛰伏。
明熙帝也看出他的委屈,叹息了一声道:“陈恕,高处不胜寒,朕这么多年时刻如履薄冰,如果走错了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必要时也只能牺牲一些人。”
他幽幽地道:“你如今已经将朝廷搅得天翻地覆了,还不够吗?”
陈恕笑了一声,“陛下,甚至是做让自己问心无愧的事罢了。”
明熙帝暗恨他的刚直,但他此时不得不低头,陈恕这人,除去这臭石头一样的性格,倒是比其他几个臣子道心坚定。
他并不追随任何人,只一心追随自己心中的道义。
有他在皇孙至少不会长成太子那样庸碌之人。
明熙帝内心复杂地道:“陈恕,姜和的事是朕有愧,但这天下,还是望你尽心,这是朕的心愿,祖宗基业,不能毁在朕手里。”
陈恕沉默不语,在明熙帝几番催促之下,才轻轻点了点头。
明熙帝疲倦道:“朕会将王启恒交给你处置。”
陈恕这才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句谢。
明熙帝心灰意冷地挥手让陈恕出去,望着他的背影,劳累地合上了眼。
佛说因果循环,当初他一时的犹豫,造成今日的局面,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几日后,明熙帝下旨让孙恪带兵,前往何家庄活捉王启恒。
王启恒率领思兵顽强抵抗,但孙恪打了几十年的仗,仗着何家庄易守难攻的地势,将王启恒困在山谷中七日。
王启恒粮草不足,先是派儿子王五爷出去探路,被孙恪斩杀,而后自己想在夜里偷偷潜逃,正好被孙恪手下的一个千户发现,一箭射在他腿上,将王启恒活活逮捕,剩下的残兵听说王启恒被捉,几乎没有怎么抵抗就尽数投降。
陈恕和姜贞在刑部大牢中,再次见到了奄奄一息的王启恒。
这时候他再也不是什么身着红袍人生得意的首辅大人,而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尤珍的夫君是刑部官员,在他的授意下,王启恒进来先挨了一顿痛打,接着又饿了三天,只给他喝一点潲水续命,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老首辅,求生的欲望很强,为了活下去,能面不改色地喝下恶臭的潲水。
姜贞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启恒,脱离了华衣锦服,他不过是个有些干瘦的老人,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长得慈眉善目的老者,竟做出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
陈恕将一把匕首交给姜贞,自己退到一旁等候。
姜贞缓缓朝王启恒走过去,晃动的影子让王启恒掀开眼皮看了过来,见是个陌生的女子,蹙眉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何人?来做什么的?”。
姜贞每靠近一步,都能闻到王启恒身上恶心的气味,不知是来自于他的身体,还是他的灵魂。
“你可还记得姜和?”姜
贞怨恨地紧盯着他。
王启恒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是姜和的女儿?”
姜贞冷声道:“对,我是姜和之女,也是来送你上路之人。”
王启恒见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不由哈哈大笑,“你想杀我?我可是首辅!皇后是我的女儿,太子是我的外孙,你有什么胆子敢动我?”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姜贞狠狠甩了王启恒一巴掌,“你不过是个叛臣贼子罢了,我今日就要为我爹报仇,你这一辈子害了多少人,死了也无人为你收尸!”
她凑近王启恒,一字一句如蛇一般紧紧缠绕,“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皇后已经被幽禁在宫中,你的几个儿子已经尽数被处死,王家完了,你也要完了。”
“你说什么?”王启恒不可置信,他并没有听说太子倒下的消息,明熙帝怎么会如此果决地处置王家?
除非……
想到了什么,他脸色陡然一变。
姜贞冷笑了一声,“王大人,你忘了,太子在天坛被小郡王刺伤,重病难愈,陛下已经决定将皇位传给皇孙,你这叛变的太子外家,自然是早点处置了好。”
“胡说!”王启恒咆哮道,在架子上奋力挣扎起来。
姜贞用力握紧匕首,在王启恒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噗嗤”一下直接扎进了他的胸膛。
鲜血喷射而出,姜贞的脸上和脖颈处都沾上了他腥热的血液,陈恕走过来,用自己的衣袖帮姜贞细细擦拭着。
姜贞浑身都在颤抖,看着王启恒慢慢消散的瞳孔,眼中漫上热泪,她抬起眼,仿佛又看见了爹的身影,顿时泪如雨下。
她终于手刃了仇人,帮爹报了仇。
王启恒在不甘和震惊中死不瞑目,他这一辈子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女人杀死,陈恕厌恶地看了一眼他的尸首,扶着姜贞转身。
“走吧,贞贞,我们回家。”陈恕握着她的手,拥着她往回走。
出了刑部大牢,和煦的春日暖阳便洒在了身上,姜贞浑身的阴冷都被驱散,陈恕牵着她缓缓而行,微风将二人的衣袍吹起,
四月初三,明熙帝薨,取匾后圣旨,立皇孙为新君,以颜之介为首辅,夏文宣为次辅,孙恪为辅国大将军,陈恕任吏部左侍郎,四人皆为顾命大臣,可自由行走于御前。自此,陈恕成为建朝以来最年轻的阁老。
后二月,旧太子病逝。
新君年号景胤,有这四位顾命大臣的辅佐,小皇帝与其父不同,年幼聪慧,知人善任,天下再次迎来海晏河清。
景胤十一年,颜之介与夏文宣内斗,双双出局,年仅三十岁的陈恕在这场夺权中夺得最后的胜利,成为首辅。
他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上了一封折子,陈明当年太子庙之事,小皇帝下旨,推掉太子庙,改为书院,并加封姜和,赐其女姜贞一品诰命。
运河上,太子庙再也不复存在,人们在山下修建了一尊姜和雕像,说也奇怪,自有这雕像,运河几十年再未出过事故,姜和因此得名“河神”。
人间春风几度,万事如琉璃,只丹心不改,静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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