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抹了两下,在帕子里长长呼了口气,对起了个大早来找他说昨日之事的莲心道,“此事水深,你一个小孩子,之后不要再涉险了。”
范如玉早起,也有些困倦,见辛弃疾呲牙咧嘴的这样,自己倒反醒过来了,不禁朝莲心笑道:“看你爹爹,现下可才算清醒了。”
辛弃疾的脸还闷在冰帕子里,瓮声瓮气:“你这什么‘去皱’法子真是邪了门了。这么些年,老子脸上的褶子也没见被冻平,倒是每每被冻僵得快说不了话。你可真是我亲娘子”
范如玉:“你自己脸上有褶子,还不兴人说了?快保养保养吧,要么出了门人家以为你是我爹呢。”
辛弃疾乐了,“哟”一声,脸从帕子里抬起来:“这么着说,我管南伯就得叫‘儿子’了?或者你叫声‘爹爹’来我听听?”
这两位一斗起嘴来停不下来就算了,怎么还说起这种话了呢!
莲心等得脚酸,叉着腰“哎哎”两声:“二位,你们干嘛呢?这还有小孩子呢!”她指着自己,“你们没忘吧?”
范如玉道:“那不怪我。你看你爹老不要脸的。”
辛弃疾也不甘示弱:“也不怪我。你阿娘先提的话头。”
莲心:“——停!”
她一手支开一个,挡在中间,像天平中间的小柱似的,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不是说今日带我去带湖新建的家开眼界,顺便在那边僻静地方说说昨日之事的内情么?”
照这两人的速度耗下去,那得耗到什么时候?
两人这才老实,哄了莲心去拿里屋的信件,待会给她讲内情时要用。
待莲心离开,两人互相看看,都抹把汗,舒了口气。
一边更衣,范如玉一边纳闷道:“怎么感觉在三郎和莲心面前,咱们两个都越来越没威严了呢”
对这个问题,辛弃疾早有想法,此时和范如玉分享:“等三郎娶了媳妇,莲心嫁了夫君,咱们和外人撒气去。”
范如玉鄙视地看了眼辛弃疾:“不要脸。”便带头要往莲心所在的里屋走。
辛弃疾愤愤“嘿”了声。
他追上去,拉住范如玉:“别走,你听我说完啊。这些天我也想了,韩淲那小子脾气也是不错,又是三郎的师兄,日后嫁过去,孩子有她三哥照拂,日子不会差。”
范如玉犹豫一下,她其实也不讨厌韩淲。
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仲止太大了些,孩子还小”
辛弃疾:“哪里小了?她生辰早,翻过年她就十四了,再到明年这时候就该十五啦。再说了,孩子喜欢么。”
范如玉还是犹豫。
最后,她只道:“我看还是先从三郎那里打听打听韩淲为人如何。再说吧。”
第74章 带湖,化学系和“放长线钓大鱼”。
韩元吉家与带湖距离不远,没过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地方。
清晨的气息凛冽,太阳尚未出来,江南西道的冬日湿漉漉的。
空气中弥漫着刚割过的草的香味,湿润的气息带着冰渣一样侵入肺部,叫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辛弃疾将缰绳下半段握在手里,慢慢和莲心讲话:“昨日与用光说话说到子时,从他那里知道不少你父亲的事。”用光是谢太守的字。
“之前你拿回了你父亲的信件,因为发现其中用了密语便将信件给我了,叫我找人帮忙,还记得这件事么?我找了可靠的人,一直没能解出来。昨日从用光那里,我又得了几封信,放到一处,方才终于解出来了——你父亲死之前,确实是受到了一个人的威胁。”
辛弃疾说,“那人威胁他,若你父亲不将武器换为他提供的一批,他就要叫军中的自己人打开城门,直接叫你父亲手下的士兵后方失守。”
莲心停住脚步。
她抬头看向辛弃疾,说不出话来,只有双眼大张着,微微颤抖,等着辛弃疾继续说完。
说到这里,辛弃疾的拳头也握紧了。
对于一个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人,任谁听到这样的威胁都得恨得双目赤红,恨不能生啖威胁者的肉。
士兵与将军同吃同住,情分非比寻常,却被人当作筹码来这样威胁!
穿着银红小袄的范如玉走过去,轻握了握辛弃疾的手。
半晌,辛弃疾才回握了下范如玉的手,朝莲心继续道:“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昨日谢太守为什么那么小心,在街上都不敢说出那人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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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从信件上,可供猜测的人只有一个,而那个人,是宗室子弟。”
辛弃疾看向远方,话锋一转,淡淡讲起了另一个人:“太宗八世孙,赵汝愚,二十六岁就擢为进士第一,是个难得才华横溢的宗室子弟。在此前从没有过这样的宗室状元,何况他还那么年轻。”
“所以刚高中没有多久,他就知信州,就是这片地界的太守了。”辛弃疾叹口气,踩踩地上的泥土,“之后循着这路子,他又去了台州两年,随即立刻调回临安府。现下,他和我一般大,已回了临安府,升作吏部侍郎了。”
好个典型的升官路线!
莲心在心里也不禁暗叹。
吏部是六部之首,侍郎又是仅次于尚书的位置。相当于这位宗室子弟不过四十岁,就已经是国家组织部副部长了。
再往上升,根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爹爹现下突然提起这个人,莫非
莲心低声问:“爹爹觉得,给我父亲写信威胁的人是他?这是真的吗?”
辛弃疾:“从信上来看是这样,但究竟真假,我也不知道。”
没有说的话是,他虽不认识赵汝愚,却也听说过此人的主张和行事风格。
听起来,他并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罢了,总归现下不能轻易行动,我已派人去跟武宁县丞了,若能跟着他找到他真正的主子,那就是最好了。”
辛弃疾按了按莲心的脑瓜顶,盯着她,“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莲心明白辛弃疾的意思。
就是不能打草惊蛇嘛。
罢了。
父亲含冤死去那样久,她经过最初的极致愤怒,也吃过了许多强硬反驳的亏,现下已经成长了许多。
报仇,需要隐忍、冷静,二者缺一不可。
就算她现在再想直接将那怀疑的人拖出来暴打一顿,但就算成功了,之后呢?
被打的人转手将她往大牢里一送,照旧做他的大官?
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此事急不得,来之前莲心也是想过这个可能,便朝辛弃疾点点头道:“我省得的。也不在这几日了等过了这个冬至,武宁县丞回来之后再抓他的行踪。”
冬至时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很难立刻辨清谁是和他真正有联系交易的人。
放长线钓大鱼,等到过了冬至再议不迟。
而今日
莲心看着布满云层的天空。
今日正是冬至呀。
也正是这特殊的日子,辛弃疾才得了空闲,带几人来到他所建的庄园游览一番。
三人走在细细石径上,身侧竹林外传来淅沥水声,一条玉带似的小溪弯曲穿过小径。
面前被溪水挡住时,辛弃疾左手臂带着范如玉,右手臂带着莲心,肌肉隆起,一使劲,将扒在他手臂上的两个人带离了地面,飞一般越过他两只脚之间的小溪。
落在对岸时,莲心和范如玉笑成了一团,都觉得很好玩。
带湖风景秀异,古木深深。
辛弃疾家底甚厚,购置了这片庄园。从进来时,莲心甚至都没意识到她已经踏足了辛弃疾购置的新居。
天气阴阴的,却只是清凉,不显寒冷。
从门口一路走进来,先是走过一条竹影重重的小径,随后再走几十步,隔着浓密竹林,便可听见水流哗哗声。
人走在石径上,都感觉地上有些打滑,皮肤也一下子滋润了许多,可见空气之湿润。
再走十步,竹林渐疏,便可见东边一道壮观的瀑布,垂下的水帘仿佛一面流动的琉璃屏风,哗哗击打在茫茫湖面上。
几人眼前一阔,都不自禁呼了口气。
这简直像是走进了绝俗的世外仙境一样。
辛弃疾叫两人随他上到瀑布后的一栋小楼去:“来。这边登高望得远。”
瀑布再东边是一座山冈,几人顺着山脚慢慢向上爬了一会,没多久就到了建在山上不太高位置的雪楼。
范如玉被辛弃疾牵着上楼,莲心不用人扶,坠在后头,噔噔噔几步上去。
登到雪楼的最高层时,远眺而去,整座庄园,几乎尽收眼底。
由楼下水雾冲天的瀑布,再向西望去,可见来时的竹林小径。
方才上山时渐下起了小雨,竹海在雨中微微摇摆抖擞,再往西又是一座小山,隔开了居住的地方和最西边的田园。
而北面的远处则仍望不到边,数十排华美的屋舍渐渐隐在云雾之中,仿佛一片世外仙境一样。
仙鹤在湖边走来走去,悠悠闲闲。
范如玉搂紧了莲心,见她终于展露笑颜,眉眼弯弯伸手去摸仙鹤的样子,捏捏她脸颊:“这么喜欢呀?”
莲心“嗯!”一声,“喜欢!”
范如玉便笑道:“那以后咱们住在这里,好不好呀?”
——什么?
莲心愣了。
她左右打量打量。
带湖确实风景优美,仿佛仙境。可这也不是现下就住进来的理由呀。
莲心思绪有点乱,一时都磕巴起来了:“可是爹爹还得去官邸,是、是太守太守怎么在这里住啊”
辛、范夫妇不由得都笑了。
“你还不知道吧?”
辛弃疾背起了手,平静道:“我猜,官家约莫是想罢免我的职务了。”
一句话,就将莲心直震成了傻子。
她愣住:“啊?”
“自打我南归之后,行事便多有放纵之时,屡屡受人弹劾,官家虽有心回护,却到底忧心之事众多,无暇顾及。”
这一番话讲完,莲心的双眼不禁紧盯在辛弃疾面上。她晓得,前面这一番话都不是重点,后面的才是真正的原因。
真要说行事放纵,昨日竟敢指使手下当街冲撞信州太守的武宁县丞不是更放纵?也没见他如何。
而临安府沉迷歌舞的高官就更不用提了,听说太上皇后母家一个姓韩的侄儿都能作出公然侮辱朝廷命官的事,甚至还任自己一个绰号叫作“满头花”的爱妾收受贿赂,不可不说一句肆意妄为。
两相对比之下,辛弃疾就算行事再粗暴,至少也是做了利国利民的好事,这怎么就至于要罢官了?
“此外么,前个月剿了米商的事,到底还是急躁了些,没占住理。官家就算想保我,也不能真的作出要保我的意思。不然人人循了这个例子,一上任就都去打着为民赈灾的旗号将米商剿了,然后再一番运作收进自己腰包,那又该怎么办?”
辛弃疾背着手,看向远处的竹林,漠然道,“我不这么做,不代表那群蛀虫不这么做。拿民脂民膏贴补自己,他们做得熟练着呢哼!”
一生气就说远了,他又拽回来:“总之,对于官家来说,此事没理由轻轻放下。这样拖延下去不是个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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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亏我是必要吃了,不如趁早自己提出来的好。升迁都在官家一念之间,若能体察好上意,这个亏吃了,也未必不行”便陷入了沉思。
见辛弃疾并非是真*的心灰意冷真的要退隐,只是在权衡,莲心才大松了口气。
方才可把她吓了一跳。
不过想想也是。
辛弃疾若这么轻松就有了退意,他也不可能以归正人的身份坐到眼下这独一份的高位。
不是真的要退就好。
莲心也跟着陷入了思考。
爹爹的意思,她也听明白了。
不就是官家觉得辛弃疾之前的行为虽有效但太张狂,不利于封建统治吗?故而他不能明面上赞赏,怕其它臣下一窝蜂地学。
那么想要破局,唯一的方法或许就得是在“成功赈灾”这件事之外,再立一大功,这才有可能求得官家谅解。
大功之首,必是战功无疑。
但如今朝廷偏安一隅,又哪里有战功来给他们立?
莲心抓耳挠腮。
范如玉见这父女二人都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好笑,也不打扰他们,兀自为莲心整理起衣裳和胳膊上的烫伤纱布来。
“昨日穿着那一件全是破洞的衣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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