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
古斯成嘟囔了一句，青女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她当然听出了男玩家话中若有若无的鄙夷，因此青女冷哼了一声。
她厌恶不尊重女性的男人。
何况，古斯成鄙夷的还是一个即将生育产子的母亲。
没一会儿，伦勃朗医生发现了医院的临时工，他惊讶的挥着钝化的剪子，“你们怎么还在手术室，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说罢，配合伦勃朗的小卷毛，也就是助理医师伸手驱赶两人。
“还不干活去，停尸房的尸体需要清理。”
2025年位于疗养院的库房和1803年位于医院的临时手术室，共通一扇门有些玄妙，青女自是不肯离开，说什么也要留下查探，于是她老神在在的站在门口，还伸手帮助小卷毛驱赶古斯成。
古斯成虽然嫌弃接下来要发生的画面，但他也不是傻的，里世界的每一个画面都至关重要，他走到门口大手一伸“哐当”关上了门。
或许是两人穿在身上的护工服和伦勃朗医生身上的灰色手术服有些相似，医生见他们不肯离开也懒得理论，专心致志安抚墨里夫人。
“夫人，深呼吸，注意呼吸节奏，对。”
“你们抓住她的脚，别让她乱动。”
一开始墨里夫人还能大声喊叫，后来她因为没有麻醉痛不欲生，全身气力用在腹部下方却始终不得要领生不出孩子，夫人的呼喊声逐渐变小，她的声量越变越弱，“伦勃朗医生，我肚子很痛，我没有力气了，好累。”
女人满头大汗，羊水破了孩子却不见动静。
她开始胡言乱语。
“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医生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你忘了嘛，那是我们的孩子。”
突然，墨里夫人就爆出了个大瓜。小卷毛助理和在场玩家瞳孔地震，一脸“这是能说的吗”？
青女手上动作一顿，她狐疑的望着拿着剪子却不滚热酒的伦勃朗医生，这家伙接生孩子能行嘛。
她没生育过孩子还能没见过稳婆，道听途说有时也不全是胡诌的。
被捅破身份，伦勃朗医生听后还是一脸淡定，他丢开剪子，徒手摸了摸胎位，估计是胎位不正没摸到小孩的脑袋，然后他的手小心翼翼的伸/进墨里夫人被掩着几层裙衣的下半身。
“看来得开剪了，待会儿听我指令，我剪开后你们立即按住她的手、腿。”
剪开什么？
古斯成怔愣两秒之际，就见伦勃朗医生挥着剪子就往女人下半身剪去。
下一秒，听到剪子磨破血肉发出“咔嚓咔嚓”声音的古斯成，脸色大变，他脑海中关于女人生孩子的构建轰然倒塌。
女人居然是这样生孩子的？
开剪下半身？
“呕”…古斯成目光停留在染红的衣裙上，同一时间，墨里夫人再度发出惨叫声，她的舌头差点被自己咬断。
青女眼疾手快，将手指插在对方嘴里，免得墨里夫人咬舌自尽。
大概是头一次看这么不正规的接生手术，青女脸上古怪极了，她恨不得抢过伦勃朗手上的医用剪子反手锤他两下。
会不会接生孩子？
不会就滚开。
很快，青女手上的痛感消失，墨里夫人松口，她带着歉意的眼眸扫过临时工小姐。
“好痛…痛。”
原本到这一步，孩子怎么得也得露出脑袋了，可两人的孩子就像卡在产道里一样死拽不出来。伦勃朗医生脸色苍白，着急道：“这一胎难了。”
墨里夫人生了这么久都没大掉眼泪，忽然听到情人溃败的话，她眼眶迅速积起泪水，哭得动人。
“安德尔，你必须救救我们的孩子，哪怕我因为生孩子死了，你也必须得救下他，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墨里夫人盯着医生，她红了眼。
伦勃朗自然也不舍得情人和孩子双双离世，关键还死于他手，是他接的生。
这所圣地亚戈医院近年来已经死了太多孕妇了，再出一例，恐怕医院都要关门了。
“你别哭，我再试一试，我想想办法。”
伦勃朗极力安慰情人。
青女本想插手，可她只要接近墨里夫人的腹部，眼前便出现了一道黑雾故意萦绕着遮挡视线。
她心下惊疑不定。
一旁的古斯成注意到她的视线动态，吐得迷迷糊糊的他也试着伸手触碰墨里夫人的肚子，但他注定和青女一样，只能观看里世界已经发生过的一切，作为旁观者，无法更改过去。
“怎么回事？”
“你傻啊，没玩过游戏吗？这是过场动画，cg你看过没？一种东西，反正你只能看不能更改剧情主线。”
古斯成知道无法更改过去，他干脆的退后两步，并向老古董青女做出解释。
青女慢吞吞的点了点头，也没道谢。
气得古斯成翻了个白眼，他不就不想看女人生产嘛，至于斜眼待人吗？
片刻后，想破脑袋也想生出孩子的墨里夫人，她在病床上竭力道：“反正孩子死在我的肚子里，你也是要挖出来葬的，不如现在就挖出来，对…你现在剪开我的肚子，快——”。
墨里夫人提出的办法在医生耳畔无疑是晴天霹雳。
怎么能够生剖孩子？
还是在情人没断气的时候剖。
这一下，伦勃朗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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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站不稳了，墨里夫人仍忍着痛呼喊情人的名字，“安德尔，你必须这么做。”
“救救我们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凝望着情人眼眸中繁杂的情绪，伦勃朗医生终是挺过了自己心理那关，提着剪子就对着女人的肚子剪。
“啊——”，墨里夫人痛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这大概就是圣地亚戈医院第一例剖宫产的由来。
半小时后，伦勃朗医生成功接生自己的孩子，母子平安。
伦勃朗医生擦擦汗正要感谢临时工配合帮忙时，他抬头，身旁两人不见踪影。
“哎，人呢？”
小卷毛接
过孩子要去清理，他摇了摇头。
伦勃朗医生便低头，继续检查缝合伤口状况。
……
从里世界出来，古斯成绝望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女人生产怎么能这么恐怖！
还好，他是个男人，不用生孩子。
青女斜睨了他一眼，无事人一般继续翻找库房里的线索。她运气不错，库房里堆积了不止上一个世纪残留的垃圾，还有200多年前那时还没改建为疗养院的圣地亚戈医院…的纸质诊疗卡。
诊疗卡背后贴着的纸质材料，是她需要的线索。
她用指腹轻轻擦拭灰尘，发黄泛白的材料里，找见了墨里夫人的诊疗记录。
病人姓名：帕萨拉墨里
诊疗记录：曾育有1女，入院后成功生育1子。
出院半个月后，死亡。
“墨里夫人死了？”青女觉得哪儿怪怪的。
明明他们是看着伦勃朗缝合成功后才偷偷离开的，关上那扇门再打开，便回到了2025年。
古斯成那边也翻找到了其他病人病历，大概里世界经手的第一个病人是孕妇的缘故，他格外注意孕妇的病例。不多久，古斯成发现诊疗卡背后贴着的回访记录里，无一例外都写着孕妇在3-15天内接连离奇死亡。
古斯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生孩子真能生死？
就连大男子主义的古斯成，见过生育惨状后，潜意识里都认为孕妇大概率是生孩子生死的。生育极其危险，古斯成第一反应是产后并发症，孕妇才接连死亡，至于回访记录里的“离奇”
二字，怕是那时候的医疗技术实在不咋地，就更别说即要上手术台又要下停尸房的医生，那帮医生糊里糊涂的。
“咚”——
几秒后，两人收到门外的警告，拍门声一响起两人迅速跳到窗外，爬到老式的救生梯上。
杜晓燕则在门外和新来的林护士打哈哈，“没什么，就是吃饱了撑得…来散散步。”
林护士听到库房里面有疑似老鼠发出的动静，她皱眉道：“葛护士也是真懒，我让她闲着无事就收拾库房免得有老鼠跑出来偷吃，她倒好保持原样什么都没动，懒死她算了。”
说罢，林护士就向杜晓燕发布了新任务。
“这两天，你们闲着无事就收拾收拾库房，不过…最好别晚上来。”
林护士神秘一笑，摆摆手离开了库房。
徒留杜晓燕疑惑，为什么晚上不能来库房查探？
要是真有老鼠，晚上遇到了杀了不是刚好。
回到病房后，玩家们神情各异。
由于小周又回到了护理室，青女只能先互通情报给夏瑾瑜，告知她进入库房以后的里世界经历。
“……”。
夏瑾瑜听到库房里能触发1803年圣地亚戈医院的内景，她无比震惊。
再听到他们遇到伦勃朗医生接生自己情人腹中的孩子，成功了一半，她糊涂了。
“青姐，什么叫成功了一半。”
青女声音低低道，“孩子生出来了，她的母亲在半个月后死亡。”
死因不明，诊疗卡背后贴着的发黄材料略写得太过分，似乎在有意掩藏什么。
青女以前也不是没接触过人殉，但像圣地亚戈这类只抓走孕妇的，真挺少见。
她说出自己大胆的想法，先入为主的认为1803年的圣地亚戈背地里可能在做什么违法的献祭勾当。
夏瑾瑜茫然无措。
为什么孕妇死了能联想到献祭？
怎么不说是医生手术水平不行！
“医生水平不行？你怎么说也有道理。”
青女脑海中闪过伦勃朗医生进行手术的任一环节，她眉头紧锁，“稳婆都知道滚热水烧酒热刀子接生，他倒好，从停尸房赶来就上台手术，啧。”
青女不禁鄙夷起伦勃朗医生的无能。
远在1803年的伦勃朗医生：……
冤枉啊！他们那个时代是四无时代。
一无系统解剖经历二无麻醉技术，三无有效止血技术、输血技术，四无有效消毒、杀菌意识！
天杀的，他能保住孩子就不错了。
……
两点时间到，林院长准时来查房。
第36章 圣地亚戈疗养院4查房
林院长查房的顺序和距离有关，哪间病房离他的休息室近，他就先查哪间。因此，林院长查的第一间房，是302室。
一进入302室，林院长瞥见毕恭毕敬的夏瑾瑜与背对着自己的青女，他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回来得这么准时。”
他的语气很肯定，让青女心下不由得烦躁。
比起上一个副本从标题中直接泄露的通关线索，疗养院现今发现的线索十分少，她们几乎找不到能触发死亡条件的规则。
这一刻，林院长言之凿凿，好似时时刻刻在监视着她们，青女心中就此生起一股无名火没处发，她几乎是立刻转身，对上了林院长幽深的目光。
青女上下打量了风尘仆仆前来的林院长，他穿着现代制式的白大褂，身前挂着一副黑色胶管听诊器，沿着听诊器往一侧方向看去可以看见兜袋里夹着的两支圆珠笔，看帽管颜色可能是一黑一红。
院长的衣角有些乱，交叠在了一起，上衣的领口也不成形的立着，有些奇怪。
最后，青女的注意力回到了林院长本人身上，他长着一副端正的国字脸，双眉粗/长有一定修饰修剪，眼睛不大不小略微下垂，脸颊右侧有一黑痣较明显。同时他的皮肤不黑，在灯光照射下显得白腻，且看不出什么胡茬，皮肤质地甚至比普通的女玩家都好一些，估计不怎么受熬夜困扰。
审视完毕，青女毕竟对疗养院的定位还没找清，她狐疑的望着林院长接下来的动作。
林院长略过这道炙热的想要探寻到底的目光，然后他亲切的慰问了住在病房里的老太和老爷爷，“今天身上不长湿疹了吧？卫生情况怎么样？”
前一句是问病人的，后一句则是问护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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