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忱再度接过,他把猫放在肩膀上,打开匣子。
匣子只有手掌大小,里头是半块墨锭,从墨锭上的金色文字来看,正是皇帝当年献给先帝的寿礼。
谢应忱从前只知有这样一方墨锭在,晋王用它威胁过皇帝,从来也没有亲眼见过。
他默默关上匣子,轻叹道:“这份礼,着实有些重了。”
“多谢督主。”
沈旭爱搭不理地从鼻腔里发出哼声。
含璋宫就在前头了,谢应忱说了本打算和他商议的最后一件事:“督主,青州的时疫蔓延的相当厉害,有三四个省受到波及。”
谢应忱监国后,并未揽权,地方上来的折子依然会先经过司礼监。所以,沈旭也是知道的。
这次的时疫从五江府而起,五江府附近的村镇波及的最为严重,而随着四散的流民,青州的其他几省都没能幸免。
“夭夭制的那些药丸,都分批送去了青州,只是,如今青州少了人主持大局,乱象横生,底下人阳奉阴违的厉害。”谢应忱说起正事的时候,相当的认真,“不知道督主愿不愿意走一趟?”
这是在让权。
沈旭手中是有权,但也仅限于在京城。
他若是接了这个差事,相当于是谢应忱把青州交在了他的手里。
这个人还真不怕他揽权坐大?沈旭若有所思。
谢应忱意有所指地说道:“督主,这个差事是可以对人言的。”
沈旭目光锋利如刃,很快在谢应忱的微笑中化为了烦躁。
他不敢让姐姐知道他是那个人人畏极,厌极,恨极的东厂沈旭。
他也不敢跟姐姐说,这些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青州的差事多少算是个正经的差事,还是一个可以对姐姐说的差事。
踏进了含璋宫,谢应忱也不催他,说道:“等会儿,我出来后,我们细谈。”
谢应忱捏了捏袖袋中的乌木匣子,让内侍通传后,大步往内室走去。
沈旭没有跟去。
他坐在了靠窗的圈椅上,小内侍很快端来了他惯用的茶。
他漫不经心地噙着茶,仔细考虑着谢应忱的提议。
谢应忱是真的放权,还是想把自己支开,趁机收拾掉东厂?
“谢应忱,你放肆!”
咆哮声从里头传出来,“你竟敢……威胁朕!”
紧跟着又是一些重物扫落的声音,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朕会怕你?!”
沈旭噙了一口茶,充耳不闻。
他摩挲着茶盅,否定了后者。
谢应忱不至于蠢到在尘埃还未落定前,就先撇开自己。
“青州?”
沈旭呢喃着。
要是跟姐姐说,他是钦差,要去青州负责赈灾,姐姐会放心吧?
“谢应忱!”
咚!
又有什么重物掉下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去一趟青州,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
只要能让姐姐安心……
“滚!”
猫吓得跳了起来,把头埋进了沈旭的怀里。
沈旭眉头直皱,烦躁地把茶盅丢回到桌上,一旁伺候的小内侍们静若寒蝉。
“谢应忱,你居心叵测!”
又过了一会儿,谢应忱终于出来了,他叫了一个内侍道:“去叫太医来,皇上身子不爽。”
“再传礼亲王和内阁,皇上要见。”
沈旭眼尾轻挑地看了过去:“办妥了?”
“妥了。”
谢应忱往沈旭旁边的圈椅坐下,说道:“皇上的眼睛看不见了。”
额?!
“也许是病重。”
“也许是反噬。”
沈旭轻笑出声,烦躁的桃花眼中露出了几分愉悦。
谢应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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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面前的茶盅,向他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
沈旭迟疑了一瞬,端茶回敬,一口气饮了半杯。
“谢应忱!”
谢璟从里头冲了出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人已经走了,一出来就直奔殿门,结果发现谢应忱竟悠哉地坐在圈椅上饮茶。他的脚步一收,走向谢应忱。
他站着,谢应忱坐着。
然而,谢璟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反而在对上他的目光时,不由地回避了。
谢应忱含笑:“什么事?”
想起方才他在皇帝面前,威逼胁迫,讨要储位。谢璟怒火攻心,心里有无数的质问,才匆匆忙忙地追出来。
追上了,也叫住了。
他怯了,谢璟的嘴唇呢嚅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你胁迫父皇得来的储位,说到底,不过是忤逆犯上,乱臣贼子……”
谢应忱淡淡地打断了他:“璟堂弟,长风死前的诅咒你可还记得?”
“你当日亲手杀了长风,你说,皇上是认为你在护驾,还是,在灭口?”
“倘若,皇上发现,季氏是你的安排,他会继续把你当作宝贝儿子,还是生怕会应了长风的诅咒,先舍了你这个宝贝儿子?”
谢璟所有想要质问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张了张嘴。
谢应忱笑得更加温和,就如同一个堂兄,在指导堂弟。
“你呀,自身难保,还多管闲事,难怪好好的中宫嫡子,连东宫的边都摸不到。”
“我离京六年,你都进不了东宫,如今我回来了,你也别妄想了。”
谢璟:“……”
在谢璟的眼中,谢应忱仿佛是撕开了许久的伪装,露出了带血的獠牙。
“璟儿!”
“你在哪儿,璟儿!”
里头传来了皇帝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谢璟打了个激灵。
印辛走出来:“三皇子殿下,皇上叫您。”
谢应忱垂眸饮茶,没有了那双目光盯着,谢璟紧绷着的后背陡然一松,脚步踉跄地跑了进去。
喝完了茶,谢应忱放下茶盅道:“督主若是得闲,与我回一趟文渊阁?”
沈旭甩袖起身: “走。”
沈旭以为他是要给自己去青州的调令。
没想到,除了调令外,还有一道诏书,一道为殷家平反的诏书。
沈旭拿着诏书,久久不语,头也不回地出了文渊殿。
沈旭在马车上换下了这身极尽张扬的红色麒麟袍,直奔天熹楼。
殷惜颜依然住在天熹楼小跨院的厢房里,她暂时起不了身,也不能挪动,顾知灼开的药日日吃着,气色上好了许多。
她是能闲得下来的性子,沈旭让人给她打了一个可以放榻上用的小桌案,她就靠在迎枕上修复着残谱。
桌案上是笔墨曲谱,手边是她的琵琶。
每修复完一段,她就会试试音。
时不时响起的琵琶音,有如最轻缓的风,抚平着沈旭心中的烦躁。
听到脚步声,殷惜颜仰首一笑:“羡哥儿,你来了。”
她放下琵琶,向他招了招手。
沈旭把诏书递了过去,在榻边的圆凳坐了下来,双手紧绷,掌心不禁有些湿润,他又想拿出白巾擦手,手指屈了又屈,好不容易才忍住。
殷惜颜打开诏书,先是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呼吸陡然一滞。
紧跟着,她迫不及待地看了第二遍,第三遍,泪水终于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浸湿了白皙的脸庞。
终于。
让她等到了。
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双手掩面,呜咽出声。
殷家被冠上马匪的罪名,满门皆诛。
从黑水堡城逃出来时,她最初的目的只是有一个,活下去,为殷家平反。
她不想让爹娘在地下都背着这不堪的罪名。
她不想她和弟弟,这一生都躲躲藏藏,隐姓埋名,跟地沟里的老鼠似的,见不得阳光。
“殷家的家产也会还给我们的。”
其实那些家产,早就被人刮分完了。
不过,无所谓,在谁的口袋里,就剁了谁的手,他沈旭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殷惜颜从诏书中抬起脸,眼尾嫣红,带着血丝。
泪水还在不住地往下流,止都止不住,她把诏书紧紧地贴在胸口。
沈旭学着顾知灼哄人时的样子,桃花眼清澄,不带一丝阴霾:“姐姐以后可把殷家的马场重新打理起来。对了,姐姐可以恢复户籍了,我一会儿就去办。”
他略带羞涩地笑笑,纯良而又无辜:“你放心,办起来很快的。”
京兆尹敢拖延,就剁了他!
殷惜颜:“……”
目光落在了他绷紧的尾指上。
他打小就在她眼皮底下长大,他有什么小动作是她看不懂的?
他又有什么秘密是能瞒得住她的?
第174章
“好。”
殷惜颜双眸含泪, 轻声道。
一别十年,谁活下来都不容易。
他不愿意说,殷惜颜也不问。
无论怎样, 他都是她的弟弟,这就足够了。
她闭了闭眼, 努力收回泪水, 珍惜地把诏书放在了床边,愉悦道:“我们一块儿打理。”
沈旭的嘴角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他已经想不起来,从前还在黑水堡城时,那个天真无知的自己是什么样了,只能继续学着顾知灼花言巧语,哄人卖乖时的模样。
他长睫轻颤, 笑得乖巧纯良:“姐姐,我要去一趟青州,是正经差事。”
沈旭在最后四个字上落了重音,把调令也递了过去:“九月初十过后走, 很快就回来。”
那些敢捣乱的, 阳奉阴违的,中饱私囊的,统统剁了就是。反正明年就春闱了, 多点几个进士,同进士什么的,也能补上缺。
来回一趟, 花不了多少时间。
谢应忱这个人, 别的还凑和,就是手段不够狠,不愿大开杀戒。
其实, 别管有罪无罪的,拖出来杀上一批,只要血流得足够多,保管没有人再敢随意冒头。
沈旭眼尾轻挑,露出一抹戾色,下一瞬,他想起姐姐还在,立马垂下长睫,温言道:“姐姐,你暂时先在这儿住着,等我回来后,咱们也买个宅子。”
殷惜颜看着他的尾指,莞尔一笑:“好。”
“归娘。”
听怜在外头轻敲了几下窗户,又熟练的拉开半扇,轻快地说道:“我做了些糖饼,带给你尝尝……”
话说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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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怜惊觉屋里还有别人在,她吓了一跳。
是归娘的弟弟,她见过一次也还认得。
归娘在养病,兴许不知道,她弟弟上回来的时候,前呼后拥着全是人,还个个手持武器,目光凛厉,一看就不简单。
就像现在,归娘弟弟抬眼看向她的时候,听怜仿若被毒蛇紧盯着,后背汗毛直立,毛骨悚然,不敢拿正眼看他。
自己怎么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听怜懊恼极了,还没说完的话,也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羡哥儿,帮我削个苹果。”
归娘子恰如其份地开口,沈旭乖乖起身去拿苹果。
没有了这道目光盯着,听怜松了一口大气,表情也自然了许多,把一个竹篮子递了去。
“糖饼。”
竹篮子的底下铺了一层油纸,上面摆了六个炸得黄灿灿的糖油饼。
两人住的近,听怜得了什么吃食,都会给她送一些。
殷惜颜在病倒前也一样。
无论对方在不在屋里,推开窗,摆在窗边的小桌子上就行。
听怜放下了竹篮子,说道:“是豆沙馅的。 ”
“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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