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暖意,从窗外吹拂进来,轻轻拂过柳重月的面庞, 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柳重月觉得有些晕,魂体上似乎还残存着痛意, 但一个恍神, 那股痛意又像是离自己很远很远,分不清楚究竟是真的, 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蜷了蜷身体,又躺了片刻,等头脑清醒许多才睁开眼,茫然地望向周围。
在亭松院里。
柳重月睫羽颤了颤。
亭松院不是已经被封存了吗?
还是他又入了魇阵?
常年累月的梦魇已经让他再难区分真实与梦境,那些幸福快乐的梦魇与他而言是难能可贵的、可以回到过去的机会。
也便只有在梦中时,才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因纵容太多, 魇阵才会趁虚而入。
柳重月慢慢坐起身,穿上鞋,离开了屋子。
屋外阳光明媚,没有大雪。
也没有明钰的屋子。
柳重月怔了一瞬,脑子一团乱, 忽然匆匆往外跑去。
整个亭松院里,原本属于明钰的那间屋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柳重月茫然地站在日光里, “这是梦境还是真的?”
他垂下眼, 抬起手。
掌心手指肌肤细嫩, 并没有用剑的痕迹,也感知不到自己身体里有没有灵力。
他心觉奇怪,返回屋中找镜子, 果然是明月那张脸。
他不是已经将身体给柳默了么?为何为带着身体回到亭松院?
柳重月忙起了身,打算先下山。
刚出了院子,一穿着渡业宗门服的弟子提着篮子上山而来,见了柳重月,神色有些惊讶:“明少爷?你要下山吗?”
“明少爷?”柳重月茫然道,“我……谁把我送上来的?”
“常少爷将你送来的,”渡业宗弟子抬了抬手中仙娥篮子,说,“常少爷还叫厨子做了饭菜,想着等明少爷醒了便送上来,还热着呢。”
柳重月皱了皱眉:“北部魔域的事情都解决了?”
“什么魔域啊?”小弟子神色迷茫,上前来拉住了柳重月的衣袖,“你烧了好多天呢,常少爷把你送来的时候说你已经昏迷半月有余了。”
他拽着柳重月往回走,柳重月只觉得事情怪异,忙挣扎道:“等等,先松手。”
他抓着对方的手指,将其拨开一瞬,脚下却踩空,向着台阶下跌去。
小弟子惊呼了一声,紧接着,一股灵流缠上来,将柳重月的身体从中拦住,没叫他摔下去。
柳重月心跳还有些快,抬眼一瞧,一人自半空落下,匆匆追寻而来。
柳重月喃喃喊他:“景星……”
“怎么忽然摔了?”景星将他搀扶起来,上下检查了一圈,没见伤到,这才松了口气,“幸亏来得及时。”
他呵斥着身后的小弟子,道:“你怎么做事的?让你上来送午膳,险些惹出麻烦。”
小弟子忙低下头:“师兄息怒。”
“怎么回事?”柳重月拽拽景星的衣袖,问,“我们不是在北部魔域?瓷妖已经解决了么?”
“什么瓷妖?”景星面露茫然,“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见柳重月脸色奇怪,他又继续道:“你成亲前投湖自尽,被人捞起来之后便高烧不退,昏了许多日,常成天让人去给你治病也治不好,于是才将你送到这里来。”
成亲?
他和常成天成亲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柳重月怔了一瞬,忽然转身往山下走。
景星见状,心下一惊,忙将他拦下:“你去何处?”
他挡在柳重月面前,道:“这两日山下魔修捉人修炼,让你放在渡业宗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便不要乱跑了。”
柳重月猛地站住了脚。
先前脑子凌乱,他都不曾注意,景星看他的视线里似乎只是烦躁和陌生,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始没认出自己时的状态。
莫非他现在又入了魇阵?
离开的魇阵的方式是自行了断,柳重月想了想,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景星的剑,将其抽了出来。
剑鸣直刺云霄,柳重月毫不犹豫,抬剑便往自己颈间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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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星吓了一跳,顾不上手伤,周日那抓住了剑剑刃:“你做什么呢!”
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柳重月颈项上已经多了一道伤痕,汩汩留着血。
这具凡人扥身体失血过多又怎么活得了,转眼便白了脸色,软了身体往下摔去。
景星匆匆将他抱起来,捂着他脖颈上的伤口,抱着他往亭松院走。
柳重月意识迷糊了一段时间,再清醒时他还在亭松院,并未离开。
颈上伤口很是疼痛,不像是身在幻阵或魇阵之中。
柳重月觉得迷茫,他躺在榻上,看着景星替他疗伤,心中却空落落的,像是丢掉了很多东西。
既觉得异常,却又找不到何处异常。
“我……”柳重月艰难开了口,问,“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景星语气有些冷,“烧得不省人事,什么时候被魇了也不知道,若非常成天想着将你送到渡业宗来,只怕魂魄早被魇阵吞吃了。”
魇阵……
柳重月心中奇怪。
先前发生的那些事情,竟都是魇阵凝结而成的幻阵?
师尊,程玉鸣,也都是他大梦一场的幻觉么?
柳重月忽然觉得心中堵得难受,像是快要喘不上气。
景星不知晓他在想什么,道:“别再寻死了,总是要救你,真的很麻烦。”
他像是情绪复杂,说了这句,便起身离开了亭松院。
***
柳重月又在渡业宗待了几日,分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这里竟然真的不是梦境。
柳重月恍恍惚惚站在院子里,这两日他已经打探清楚了,明月与常成天成亲前一夜投湖自尽,后被人救起来,便一直昏迷不醒。
柳重月便是这个时候附身在明月身上的,时间也正好能对上。
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出着神,还是觉得奇怪。
也或许是不想承认,自己后来见到的明钰,只是他自己逻辑自洽做的一场梦。
柳重月闷闷不乐,晃了会儿秋千,他又离开亭松院,去了剑场。
渡业宗的弟子正在场上练剑,如今宗门宗主闭关,宗门中已经没有管事的长辈,近段时日一直是景星带着门中弟子修炼。
柳重月远远看见景星在与弟子比试,他往角落里走了走,忽然听见几个弟子八卦道:“听说了没有,常家少爷将他的未婚道侣送到渡业宗来养病了。”
“似乎是个凡人,叫明月。”
“我听闻这个明月长得很像那个人,恐怕景星师兄也是这么觉得的,竟然让明月住在那个人的院子里。”
“说什么这么兴奋,”景星站在不远处骂道,“滚过来挥剑。”
几个弟子讪讪地去了。
柳重月躲在角落里,又往亭松院走。
没走几步,他听见景星在身后喊他:“喂,你都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柳重月现在心情有些复杂,也没什么想解释的,只觉得混乱,“走着走着就过来了,有些累。”
景星将他看了一会儿,半晌,他道:“我送你回去。”
他陪着柳重月回了亭松院,景星忽然道:“这是我师兄从前住的院子,他喜欢凡人的生活,东西比较齐全,比门中弟子的居所要更适合凡人暂住,所以让你住在这里。”
柳重月不知晓他为何要和自己说这些,点点头道:“我知晓了。”
他进了院子,没关注身后景星的神色。
晚些时候,宗门外似乎又出了事,有人在门外闹事,景星赶了过去,和对方大打出手。
外门弟子来给柳重月送饭时提起来,柳重月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
因为总是在各种幻阵中穿梭,他已经有些区分不了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了。
因而情绪有些低落,反应也有些迟钝。
外门弟子见他这样,也没有什么交谈的念头,放了东西便走了,留着柳重月一个人在院中。
柳重月心不在焉用着晚膳,忽然听到屋外传来巨大的轰鸣。
下一瞬,屋门被人自外面踹开,一人沐浴着月色转进屋中来,与柳重月对视了一瞬。
柳重月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唇瓣上下一碰,却没说出话来。
程玉鸣冷着脸站在门外,见了柳重月,脸上浮现出一道并不友善的冷笑:“我道是谁住阿月的屋子,原来是个东施效颦的赝品。”
柳重月闻言便皱了皱眉,道:“是景星把我放在这里的。”
话音刚落,程玉鸣骤然从门外瞬移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提了起来。
柳重月觉得手腕被拽得生疼,像是要被捏断了一般。
他咬咬牙,面上血色尽失,却还是冷静道:“如果你不想让我住在这里,我可以走,原本我也和这里没什么关系。”
程玉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并未松手。
柳重月疼得厉害,挣扎道:“放开我!”
下一瞬,他被程玉鸣拽着,跌跌撞撞离开了屋子。
柳重月眼前一花,被程玉鸣扔到地上,不过片刻,自己的衣物被褥统统被程玉鸣扔了出来。
柳重月慢慢自地上爬起,见程玉鸣又往屋中去,他却目光冷冽,转眼,手中忽地凝出一道剑意,向着对方身后直刺而去。
“轰隆——”
天际雷鸣电闪,转瞬瓢泼大雨落下。
剑意自程玉鸣身后穿过,他的身形顿时碎成一片,自眼前消失不见了。
柳重月抬手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水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先前散去的灵流又再度凝聚,直到重新恢复成程玉鸣的模样。
第45章 第 45 章 直到柳重月忘记所有往事……
柳重月的眼睫被雨水打湿, 他盯着面前从透明缓缓变得正常的身形,转身便往外跑。
这里似乎确实是什么阵法,大概是幻阵, 他没接触这样的幻阵,因而一开始没认出来。
他见到的景星, 和后来见到的程玉鸣, 他们都是虚无幻化的幻形,只有自己是唯一的活人。
也难怪那时候自己自尽竟然无用。
柳重月在雨中奔跑着, 遇上撑伞寻上的景星,他也不曾停留,只顿了顿脚步便往另一条路跑下去。
魂魄中残留着明钰给他的仙根,藤蔓混着脚步,他听见景星在身后叫他的名字,柳重月却不曾回头。
他匆匆下了山, 又往前跑了几步,渡业宗的宗门出现在眼前,几个守门弟子见他匆匆而来,忙出手想挡。
柳重月脚下一蹬,自围墙上跃出去。
他落到地上, 前行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往前走了。
眼前是苍茫的一片虚无,并不是烟山脚下的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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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 连边界似乎都没有。
柳重月怔怔站了一会儿, 眼前一切都在扭曲旋转, 直到崩塌重组。
他又回到了亭松院,院外阳光明媚,驼铃叮叮当当响着。
他躺在榻上, 像是被困在了永远无法前行的时间里。
柳重月当真是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还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他擅长阵道,这样的阵法他从未见过,这是第一次,压根找不到出去的方式。
柳重月从床榻上坐起来,之前给他送饭的弟子进了院子,将饭菜放在他桌上,说着之前已经说过的话。
柳重月忽然打断道:“隔壁没有别的院子了吗?”
那弟子脸上僵硬了一会儿,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半晌他才道:“我也不清楚呢,我刚入门不久。要不是景星师兄让我过来照顾你,我还从来没上来过呢。”
柳重月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明钰的院子消失或许是打破幻阵的关键节点,毕竟在柳重月往常的梦境中,哪怕自己的屋子不存在,也绝不可能会忘记明钰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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