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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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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因而夏理心安理得地对徐知竞说谎。

    屋顶的吊灯将玻璃窗上的雨珠映得璨亮。

    夏理说完,转头看见自己的倒影。

    藏在无休无止从屋檐坠落的夜雨之后,动物一样趴在昂贵的沙发上。

    那件Loro Pin的衬衣被揉皱了,胡乱丢在徐知竞脚边,柔软漂亮得像一小湾水蓝色的海。

    夏理又想起自己可笑的,说要还给徐知竞的‘房租’。甚至还抵不上几件由对方随手挑选的衬衫。

    家养动物怎么能逃跑呢,无非就是更早迎来死亡。

    即便没有药物的支撑,夏理此刻的精神也并没有低落,他反而不知饕足地想要更多,要用爱情填满贫瘠的心脏。

    ——

    漫长夜晚以一个吻作为前序,再由荒诞放纵的快乐转场。

    两人玩过午夜,夏理从卧室出来,徐知竞正坐在银幕前的地毯上,抬头不断地切换选项。

    夏理早前说了他还不困,缠着徐知竞继续,最好能一直到遗忘所有不美好的回忆为止。

    可他的身体实际并没有多少回馈,被药物尚未褪去的效力压抑着,让大脑中的愉悦与痛苦一同隐匿。

    徐知竞哄人似的轻吻他的眉心,又黏糊糊吻过眼泪与鼻尖。

    夏理自然地闭上眼,耳畔便传来对方爱欲未散的嗓音,“太黏人了。”

    在此期间,徐知竞的发梢就似有似无地擦过夏理的耳廓,零碎地散落在皮肤上,勾起一阵纯粹的,从心底诞生的痒。

    夏理不知该怎样回答,含糊不清地发出呢喃,一双手攀着徐知竞的肩背不肯松,愈发让潮红爬遍脸颊。

    “困了吗?”

    夏理摇头,继而缓慢地睁开眼,回看进徐知竞眼中。

    后者笑得仿佛时光真的能够回溯,装满了都是遗落在夏理十六岁回忆里的热忱与宠爱。

    徐知竞深秀的眉眼天生引人失衡,只是寂静地对视,夏理都为之开始感到时光倒错的迷茫。

    “那去洗个澡,我们看电影吧。”徐知竞温声提议。

    夏理忘了自己有没有答应,总之等他彻底清醒,徐知竞早已将他抱到了浴室。

    温热的流水带来雾气,很快在两人之间弥散,朦朦胧胧看不清更抓不住,好像梦中,一伸手就会将世界戳破。

    “徐知竞。”

    夏理越过水雾去看徐知竞,白茫茫像隔着层薄纱,在无风的室内拂动。

    “怎么了?”

    对方一边回问,一边带着他迈入浴池。

    热水一瞬环抱住虚浮的躯壳,也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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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攥紧了飘游的思绪。

    夏理莫名将搁在徐知竞掌心的手抽了出来,半开玩笑地没入了池中。

    人类自母亲温暖的羊水中孕育,天生在试图逃避时想到最初的诞生之地。

    夏理浸在水里,没有倒数屏息的紧迫,只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不想睁开眼睛,少有地接纳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甚至认为也许就这么消失,又或被吞噬也并不是件坏事。

    温热的池水在此刻成为了最安宁的怀抱,拥着夏理,像母亲拥着她的孩子一样,要带他去往最幸福的地方。

    然而永远都是不可违抗的时间。

    过了限定的时刻,溺毙的危机感很快便驱动了身体,本能地带夏理脱离他实际并不认为危险的境地。

    他倏地浮出水面,不可控制地吸气与咳嗽,狼狈得像只不小心掉进水坑的流浪猫。

    徐知竞还当他是在玩什么游戏,捧起夏理的脸替他将挂在睫毛上的水珠抹掉,好纯真好可爱地朝绯红的脸颊献上一个吻。

    “我想再待一会儿。”夏理歪着头,等徐知竞的亲吻结束才转回去,一味地顺从,任人把玩。

    徐知竞没有即刻回答,托起夏理浸在水面下的手送到唇边轻轻碰了碰。

    “不要待太久,泡久了会头晕。”

    夏理心想,或许是索伦托有特殊的魔力,否则怎么能够真的把徐知竞变回到他喜欢的样子。

    他看着徐知竞离开,水珠从对方线条优美的背脊哗啦啦坠落。

    那上面遍布夏理留下的抓痕,杂乱地泛着红,早已不知是因为欢愉还是仅仅为了发泄。

    夏理的爱不像爱,恨又算不上彻骨。

    一切都是浅薄的,稍一偏离就会成为另一种情绪。

    ——

    “看电影吗?”

    “随便。”

    夏理的头发还没干,徐知竞把遥控递到对方手上,起身回到浴室,拿了个吹风机出来。

    夜晚好安静,雨声被隔绝在窗外,屋里就只有电器发出的细微白噪音。

    两人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便是夏理面前的屏幕。

    他坐到徐知竞先前坐过的位置上,拿了个抱枕懒怠地躺下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夏理问道。

    徐知竞跟着话音坐下,将夏理揽起来,打开吹风机,轻缓地用指尖去梳夏理的头发。

    他不确定夏理指的‘小时候’是多久以前,因此摇了摇头,笑着问:“要说什么?”

    “小时候,在你的书房里。”夏理回头看了徐知竞一眼,“有一次阿姨罚你摹字帖,我到阁楼去看了电影。”

    “嗯。”徐知竞示意夏理继续。

    “明明在你家主机里,但你好像没有看过,花了好长时间才下载完。”

    “这样吗。”

    夏理的头发有些干了,不再有水珠往下滴,带着残余的潮气从徐知竞的指缝间滑过。

    后者关了吹风机,世界便骤然在夏理耳边寂静下来,连冷气与投影运作时细小的声响都消失了,留下一阵恒久的虚无。

    “嗯。”

    属于夏理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徘徊在脑海,将对回忆的叙述化作更清晰的重演。

    “《Murice》.”他说。

    “You cre for me  little bit, I do think. But I cn’t hng ll my life on  little bit.”(注1)

    莫里斯在离开前对克莱夫说的话自此蛰伏在夏理的脑海之中。

    直至他们的少年时代彻底逝去,徐知竞剖开伪饰,成为陌生而残忍的成年人。

    夏理在无数个夜晚不断回想起电影中的对白。

    然而莫里斯在说出这些话时已经有了新的未来与期盼,可夏理却根本无法摆脱既定的人生。

    这部在童年时无意间看到的电影就像是诅咒,挥不开散不去地纠缠着越过十八岁的夏理。

    ——有一天徐知竞也会为了世俗的眼光想要甩开夏理这个包袱吗?

    ——夏理猜不透。

    高贵的,自私的,永远不懂共情的克莱夫。

    高贵的,自私的,永远不懂夏理的徐知竞。

    第34章

    凌晨四点,电影结束。

    天将亮未亮,从远处遥遥地透出青蓝。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在黎明到来前停了,屋檐上时不时还有水珠滴落,‘噼啪’砸在浸湿的石砖上。

    夏理的房间外有一株柠檬树,若是此时开门,定是满院青涩的柠檬香以及小雨过后浮动的草腥味。

    只可惜电影还没过半,夏理就窝在徐知竞怀里睡着了。

    他枕着对方腿,像小时候一样牵住了徐知竞主动递来的手。

    屋里的冷气正好是适合盖毯子的温度。

    两人没有离开沙发,裹着条柔软的薄毯,随影片结束后‘沙沙’的白噪音依偎在幽弱的光源下。

    徐知竞起初迷迷蒙蒙地轻抚着夏理,就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半梦半醒间退回到了小时候的模样。

    他耐心地哄夏理入睡,眼帘时不时跟着脑袋一起往下点,倦怠地积攒困意,直到梦境降临。

    也许是因为在最后看了眼窗外的夜雨,徐知竞梦里的北山街便也淅淅沥沥氤满了潮气。

    蒙蒙白雾浮在平静的湖面上,没有游人也没有太阳,整片湖区都是沉寂的灰白。

    徐知竞站在岸边发呆,时间一久,湖水与岸堤就好像沿反方向开始旋转。

    他不免感到晕眩,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入湖底。

    夏理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你怎么这么早跑出来呀?”

    徐知竞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很快又因为夏理熟悉的嗓音安定下来。

    他转身回看,站在梧桐树下的夏理浅浅弯起眼梢,俏皮又可爱地对他笑了。

    时光倒错的混沌愈发加剧徐知竞心底的失衡。他茫茫然就要后退,夏理却上前一步,即时牵住了他的手。

    “你好笨啊,会掉下去的。”

    徐知竞怔怔看着,夏理还在和他说话。

    “为什么感觉你好像长大了?”

    “徐知竞,你怎么比我高那么多!”

    夏理用嗔怪的语气表达不满,神色却惊喜,真心实意为徐知竞的变化感到高兴。

    他继续问:“长大好玩吗?”

    “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这些问题徐知竞一个也答不出来,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看十五岁的夏理好奇地围着他打转。

    北山街的风吹动树叶婆娑地摇晃,湖面皱起来,游船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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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理牵着徐知竞的手轻快地去追一片落叶。

    两人从码头途经岸边的报刊亭,跑过少年宫老旧的围栏,再绕回去,见到路旁那一座座旧居。

    早该消失的院门仍伫立在宝石山脚下,连着通往小洋楼的主路,宁静却巍然地存在于林木的掩映之间。

    夏理迎着雾不断往前走,迫使徐知竞将手臂伸得笔直。

    两人相牵的手没能松开,只是从交握渐渐变成了食指相勾。

    夏理就在这时回过头,笼着铺天盖地望不见尽头的浓雾,好认真地说道:“徐知竞,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会讨厌你的。”

    “我……”

    徐知竞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相触的指尖便倏地分离,再没有半点实感。

    他不舍地想要留下些什么,再抬眼却发现就连夏理都消失在了早已走过千百遍的林道上。

    梦境仿佛开始崩塌。

    古树纷纷枯败,由葱郁一瞬变得枯黄。

    飘零的叶片砸在砖石上,整座宝石山都在不断陷落。

    湖面掀起潮涌,旋即成为滔天巨浪,席卷覆盖整片湖区的雾,化作暴雨瓢泼向大地倾泻。

    徐知竞无法从梦中逃脱,即便大脑已经清晰地分辨出这只是梦境。

    “徐知竞。”

    “徐知竞。”

    依旧是夏理的声音。

    只是比先前更为飘忽,像是困极了,每一道尾音都如同绵延的叹息。

    徐知竞骤然从梦境脱离,一瞬回温,后知后觉感受到,梦里那点消失的重量似乎又一次回到了手中。

    他垂眸去看,夏理细白修长的指尖就搁在他的掌心,伴随对方的轻絮的嗓音,玩闹似的微微挪动。

    “……做恶梦了吗?”

    夏理将这句话问得有些犹豫,好像不确定究竟是否该开口。

    可他最后还是问了出来,甚至学着徐知竞,安抚似的梳过了后者的发梢。

    徐知竞或许仍在神游,不做声地注视着夏理,眉心稍蹙,说不清是留恋又或审视。

    “你刚刚……在叫我的名字。”

    事实上,夏理踌躇许久才终于决定叫醒徐知竞。

    对方把他的手握痛了,用力到他根本无法挣开。

    他猜不出徐知竞梦见了什么,只知道自他醒来,徐知竞就一直在重复‘夏理’两个字。

    ——夏理。

    在夏理的认知中,这样的排列组合就只代表他自己,再没有多余的可能。

    他不明白徐知竞为什么要这样,一面无所顾忌地施加伤害,一面又貌似深爱地连梦境都要共享。

    夏理等过最后一阵雨,等到天色渐明,窗外葱茏的庭院铺上一层小雨过后的薄雾,这才下定决心呼唤徐知竞,要救对方从恶梦中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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