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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0-15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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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确信,自己所代表的原主必然经历着长时间的暴力,至于为什么时间停在了初三,要么是暴力源消失了,要么是他这个人消失了。

    第二种可能性尤其大,毕竟一般情况下,九郎身边这位置都不是给活人坐的,委托一是赵衡的双人格,委托二是钱柏的理想化身,委托三是孙煜惨死的故友达伦,委托四则是李策早死的表兄周宣。

    所以他这回如若不是个虚无缥缈的精神体,就是个同周宣关系紧密的死人。

    那么对孩子施暴的人会是谁呢?

    戚檐第一个怀疑对象当然是隐约有暴力倾向的周宣。

    可毕竟没有明确线索指向周宣,且周四爷、黄复、平大厨等人也没那么容易排除,因此戚檐并不着急得出结论,只将房间仔仔细细翻了一通后才从房中钻出去。

    外头邪|教一般的流民以及柱边窥伺的周四爷都已消失不见了,地上单骨碌碌滚着个婴儿脑袋,那脑袋碰着个拦路的卷发小子才终于停下来。

    戚檐面不改色地走过去将文侪抱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掂了掂文侪的重量,觉着那人又轻了不少后将鼻尖贴在他发间嗅了嗅,熟悉的香气叫他心底躁念消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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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动作也叫他将已蔓延至文侪颈上的红疹看得很清楚,他蹭了蹭文侪的软发,稳稳当当地往楼上走,边走边嘟嘟囔囔地念——

    “总是这般对我,就不知道我的心也会疼么……”

    ***

    当天边露出一点光时,顾大姨又摸着门发出了尖叫。

    “瘟、瘟疫!”她喊着,似乎要将嗓子眼吊着扯烂才好。

    文侪没有因为她的尖声放弃向前,只缓步挨近了说:“大姨,没事儿的啊。”

    那女人将手上水甩了甩,却甩不去那些个粘稠的脓液与血,唯有哆嗦着任由文侪将她的手攥住。

    “戚檐,毛巾。”文侪回头,身后那人便将干巾搭上他的手。

    文侪点头道谢,便将大姨的手仔细裹住,不待她说,先答道:“大姨,没事的啊,我们俩小的身体好得很,不会叫那瘟疫鬼缠上的!”

    “鬼要缠你们,那是鬼的主意,这哪里是你能决定的?!”

    戚檐抬手揽住文侪的肩,压身上前:“既然是鬼的主意……那么鬼有几只呢?”

    那顾大姨双手叫文侪握着,个头本就生得不高,这会儿叫那二人阴恻恻地盯着,话答得更是结结巴巴:“两只,有两只……”

    “对上了呢。”戚檐侧头贴在文侪的耳朵说话,“我当时在俞均房里瞧见的鬼也恰有两只……现在鬼已锁定确有实物,用排除法吧,这宅子里就这么些个人,用不了多久的。”

    文侪闻言松了顾大姨的手,说:“没事的啊,大姨,很快、很快全都能结束。”

    谁料这话一点不得她心,她只含着眼泪斥骂起来:“哪里很快就能结束呢?!你根本……根本就不听我的!”

    “不如您同我再说一回,我考虑考虑?”

    那对血手于是又握上了周宣的,她说:“宣啊,走吧,你跟大姨走吧。”

    又是要他走?

    怎么大姨要,周四爷要,后来孟老板也要带他走……

    离开这宅子?

    为何要离开?

    这里不是他的家吗?

    文侪又想到上一轮黄复骂他拒绝大姨是“失心疯了”,所以——眼下这宅子里从未评价过大姨举动,且没有想叫他离开的只有平大厨、俞均和李策。

    可是后来第六日,俞均在治疗顾大姨和周四爷时,分明是在责备文侪认为那二人有病的看法,说明他实际上也是支持那二人的……

    如此排下去,不就只剩下李策和平大厨了么?

    可是平大厨在雪中也几度声称要救他,李策分明是受害者一个……

    所以,那二鬼究竟能是七人当中的谁呢?

    文侪叫顾大姨的红眼作弄得心慌,不由得后退一步,谁料竟会直直撞进戚檐怀里。那人体温高,裹得人很舒服,他稍微心安了点儿,才说:

    “大姨,我不能走!”

    “你怎么就不能走?!!”顾大姨歇斯底里起来,“你只要有心,怎么不能走啊……”

    走?怎么走?

    再过三天,她和四爷便会为了一“走”字付出惨痛代价!

    文侪见她近乎伏地而哭,又顺着她身后那条一线门缝看向外头的茫茫雪天,只觉得迷茫。

    “走吧。”戚檐忽而勾指挠了挠他的掌心,在他肩头轻轻叹着气,“愣在这儿有什么好处,咱们不是在赶时间吗?”

    锐利的狐狸眼半敛着看向地上跪下的人儿,戚檐说:“大姨,您让让,李策来了。”

    话音方落,那欢泼孩子便推门跑了进来。

    “宣哥檐哥!!!”他嚷嚷着,那行李箱哐当停在瓷砖之上。

    戚檐眼底有了笑意,不待那李策歇口气,便问:“阿策啊,顾大姨要带你宣哥他离开这宅子,你怎么想?”

    “当真?”李策面上流露出了明显的喜悦,“爸妈应该也会高兴的!”

    然而他方笑完,忽而垂下脑袋,说:“可……宣哥他走了……檐哥你要怎么办呢?你不走吗?”

    戚檐耸肩,似乎很是无奈:“我为什么要走呢?我从没长过疹子啊。”

    “你、你……”李策的那双黑眼睛在文侪与戚檐之间流转半晌,终于说,“哎呀……檐哥……我也不知道了!”

    戚檐见那孩子急得满头大汗,知道再问下去只怕便要触着阴梦的底,于是笑着将他往屋里更推了些:“进去吧,把行李搬去我屋里头便行。”

    然而戚檐放将那李策往他房间那个方向带了带,忽而听见大姨的尖喊一声。

    “文侪——!”戚檐不知那头什么状况,却还是心急如焚地喊出了那声。

    ***

    文侪循着那股冲动,拨开大门不停地向外奔跑,朝着天与雪相接的那条直线跑去。

    沿途没有感染者,只有严寒将他给反覆折磨。

    他跑得忘记了时间,半晌只见两个面容扭曲的怪物立在视野中央,他们狞笑着拥上来。

    ***

    文侪像是从水中探出脑袋一般,猛地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弹了起来。

    彼时俞均站在他床边,四爷和李策在抹眼泪,平大厨、黄复和戚檐只是沉默地站着。

    文侪不想体会吐花的感觉,因而不愿见俞均,只将眼眯着尽量不同他撞上,却只听那人叹了好长一声,说:“少爷节哀罢。”

    “……节哀?”

    文侪怅惘地看向周围的人。

    “顾大姨她啊,没了!”

    第143章 【周】EP19 我真恨死你了。

    “大姨……死了?”文侪飘忽的视线掠过众人,停在了戚檐脸上。

    那双常带笑的狐狸眼又浮现出了空洞牵强的笑意,他看到戚檐张嘴,很轻很轻地吐气。分明他就算将耳贴着戚檐的嘴也未必能听清其言语的,可是光凭嘴唇轻微的张合,他却好似听见了戚檐的清晰的一声——

    “我恨你。文侪。”

    因为说的是文侪,不是周宣,所以文侪知道不是戚檐原身在操控着他发话,而是戚檐他自个儿。

    戚檐在怪他不计后果地跑出门去。

    于是文侪笑了笑,脑子里竟不由自主地组织起了安抚那狐狸的话语。

    文侪装着悲伤的模样,将自个儿蒙进了被子里头,只闷声说:“大家夥都出去吧,我自个儿想一想,消化消化——戚檐留下。”

    这屋子里的窗帘都给人拉上了,电灯关着,适才燃着的一盏油灯又给俞均提出去了,这会儿房间里头暗得很。

    文侪听到他人出去时合门的声音,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来戚檐发话,便将毛绒绒的脑袋从厚被缛里探出来。

    碎发有些淩乱地搭在他额前,他眯眼看向角落里那团黑影,说:“我现在眼睛还不大适应,你过来,靠近些。”

    那团黑东西听话,只慢吞吞地挪动步子,文侪觉得他闹别扭的模样莫名有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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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差些笑起来,谁料那人甫挨近床边便踢去鞋猛然压上床来。

    文侪方抬起一点的脑袋再度贴回了枕上,他终于得以看清那双狐狸眼。

    戚檐沉默地盯着他,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连虚情假意地扯起唇角笑笑都不乐意了。

    “干嘛?”文侪问他,“要打我吗?”

    戚檐仍旧不说话,只是捧住他的脸,向下俯首,可是文侪抬手拦住了那人突然的亲吻,沉声说:“趁我没发火,快些滚开。”

    戚檐不听话,拧着眉亲他的掌心,目光正落在文侪的眉目间。

    文侪见那人瞳子都有些迷离了,只深吸一口气,隔着被子一脚踹去他腹上:“特么的,你还不如打老子一拳,这样老子还比较能理解!”

    他说罢赤脚下床,猛地掀开紧闭的窗帘,叫月光尽数漏进来。

    他回首,那人却仅仅弓着腰颓靡地坐在床上,双手捂腹。

    “我收着劲了,你甭想装可怜讹我。”文侪说着,挪步去把灯开了。

    “我真恨死你了。”戚檐语气低沉。

    “大姨怎么死的?”文侪点头领下那人一声嗔骂,随即快速回归正题,“仔细说说?”

    “不知道。”戚檐的嘴角向下撇着,“我和她一道追着你出去的,可是她跑得太快,我赶到时,你倒在她怀里,可她已断了气。”

    “她身上有疹子吗?”

    戚檐摇头:“没有。我也问过俞均,他说顾大姨不是因瘟疫而死的。”

    “那可真怪了,当初平大厨死外头,也不是因瘟疫而死,难不成这瘟疫只会对我产生影响么……”

    “先前不是已经分析出瘟疫不是寻常生理亦或心理疾病了么?”戚檐瞧上去还是没什么精气神,“我倾向于将他看作一类能够多次发生的事件。”

    文侪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好久,待回到窗前才说:“我好像知道那两只鬼是谁了。”

    戚檐没有问,只是看向他。

    “这宅子里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为了周宣考虑,他们显露出明显厌恶的,只有那两只鬼……而目前对他人做出明显的伤害举动的,除了那企图救我的平大厨,还有四爷和孟老板。”

    戚檐平静地审视着他:“你说的是那两颗头颅?”

    文侪点头:“若想带周宣离开的周四爷与孟老板属于正义方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周宣他爸妈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为了能让戚檐听得清楚,文侪将语速刻意放缓了些:“我们先前一直盯着这宅中人,可几乎人人都想要周宣离开这宅子。你还记得四爷同我们确切说过吧——这宅子是周宣他爸的。若困住周宣的是这宅子以及那两只鬼,那么掀起这场瘟疫的只可能是他的父母。”

    戚檐敛下眼睫,笑起来:“既知始作俑者是何人,一号展览柜中的酒瓶子估摸着就是父母不理智行为的暗示……周宣他爸书房里,那本驯人手册也有了指向性,那么瘟疫……”

    戚檐下床摸上文侪有些苍白的面庞:“是家暴。李策口中说瘟疫分明就是【某某】害的,那小孩当时还提过一嘴,说觉得瘟疫极好解决,只要找【那人】来就行。他说他自个儿从前也受过那个【他】的帮助,他说【那人】就像个神仙……可是李策受到过多少人的帮助呢?那几句话在阴梦中作为固定台词出现,必定有其用处。只不过在周宣的阴梦里,我们对李策的了解应当局限于电视上的新闻报道。你还记得你同我描述的么——【警方目前已将绑架犯捉拿归案】,李策口中的那神仙,指的恐怕便是【警察】。若一个恶性事件的涉及对象为父母与孩子,且是需得报警解决的高频率行为,最有可能的便是家暴了吧。”

    文侪侧过脸躲开他的手,点头说:“是家暴没错。月亮是青紫色的,那夜恰好是圆月,常被拿来像征团圆的意象却叫你说是青紫色的,估摸着暗示的也是‘家庭暴力’……上轮我揍了李策,他却说没关系,说那是爱,估摸着就是受此影响。”

    “既然已经确定瘟疫代指家庭暴力了,我的身份就很明显了吧?——我可有一堆沾血的童装。”戚檐手中未经冲洗的胶卷在他二人得出分析结果的同时显了影,可戚檐瞧都没瞧便递去了文侪手中,“你是周宣,我也是。”

    他顿了顿,接着说:“昨日我在流民房中翻到几张姓名牌,只是写有我名字的东西停在了【初三】,再没有之后的了。我原身的生命大概就停滞于此,即我是初三以及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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