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腕凑近男人的唇齿,殷红的血顺着划开的伤口渗出。
“喝吧。”
凌北风起先拒绝,紧抿双唇,直到终于忍受不住肩侧蔓延的疼痛,便抓过那手腕,拼命吮吸起来。他贪婪地吞咽着,冰冷的血液直涌入喉,甚至顺着嘴角滑落,滴在床褥上。
羽霜任他吮吸,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发。恬然的面色从头到尾没任何变化,甚至眉头都没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凌北风终于松开了她,原本苍白的唇已被染得嫣红。前几次他都不予理睬,缓过了疼痛就迅速翻脸躺下,偏过头一句话也不多说。但这次却不同,他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在床上大口喘息着。
羽霜也便没像先前那样转身离去,而是驻留了一会儿。
凌北风的神智渐渐清明,眼角余光扫过那站在床边的女子,声音低沉而虚弱:“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羽霜收回手臂,揩去血迹,那纤腕上再度印下一圈清晰的牙印,与其余的重重叠叠在一起。
她不紧不慢:“丹羽的毒已经深入你的骨髓,我虽替你清除了血肉中的毒素,但骨髓中的余毒仍在,时不时会侵蚀血脉,引来剧痛。不过,你毋须担心,虽痛如刀割,却不至致命。”
凌北风喘息稍定,“那为何喝了你的血便不疼了?”
羽霜目光微垂,悄悄拉过衣袖遮住所有牙印,“我的血带有霜寒,正好克制丹羽之毒。我与刺鸮一脉同生,且长他两个时辰,他的烈气自是比不过我的霜力。”
说罢,她取出一方洁白帕子,去拭凌北风额间的汗水。
两人离得很近,他的目光锁在她身上,忽地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动作很轻,却足以让她身形微倾,坐到了床畔上来。
他不由分说,掀开她方才遮掩的衣袖,露出那一道道割痕和深深的牙印。
触目惊心。
让男人那颗从未有过任何波动的心竟然跳了一下。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伤口,“疼吗?”
羽霜并未答话。
凌北风低下头,抬起她的手腕,将唇轻轻贴在最新的那道伤痕上,抬起的目光深邃如剑锋,“魔族也会感到疼痛吗?”
羽霜答得淡然:“当然会,我们的感官与你们,实则并无差别。”
“别说‘我们’。”他却打断了她,“你和它们不一样。”
青鸾那双如碧海般的眼珠动了动,唇角勾起一抹几乎不可察的弧度。她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将柔软身姿悄悄跨坐到他覆着被絮的腿上。
“哦,哪里不一样?”她的声音低柔,指尖轻推在他缠满绷带的胸膛上,顺着肌肉的线条缓缓滑下。
凌北风顺势躺下,胸口微微起伏,那带着些许粗茧的大手抬起,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魔物不会救人,更不会为救人……毫不犹豫地伤害自己。”
羽霜一瞬只觉得好笑。
但她并却不想笑,只因此时正是她最好的机会,绝不能错失。
她柔软的身体整个贴了上去,将凌北风直接推倒在床板上。此刻,她也不打算再多言,俯身下去,抱住他的头,将唇瓣紧紧覆上。
吻绵长而急切,彼此的呼吸交织在空气中,愈发灼热。凌北风逐渐按捺不住,手指滑下她的衣裳,低头吻上她的肩胛与锁骨,带着一丝热络的眷恋。
羽霜不动声色,任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她顺势弯下去,无声地贴近他的耳侧,低声呢喃:“告诉我,你的心盾口诀。”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停下动作,微微喘息着。
手却依旧揽在她的腰间,没有松开。
羽霜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廓,声音缱绻:“自然是为了注入气息,帮你缓解疼痛……尊殿难道不想吗?”
底下的人扯起嘴角,一个翻身把女子压到了身下,“等我尽兴了,便告诉你。”
第136章 对无心之人动心,才是人生最不幸的吧
快五更了。
寒素岛上,一身明黄袄裙的姑娘头着毡帽,正缓步向昆仑结界入口而去。
“咵嚓——!”
闪电过空,把少女帽下的面庞照得雪亮。
她口中含了变形蛊,加上羽霜给她的面纱,便是她亲爹来了也认不出她来——当然,她那亲爹正服罪呢,也不可能来。
倒要感谢她那亲爹,当年见她年纪小便不把她当一回事,随口一问便告诉了她昆仑结界的口诀,才让她能顺利把青鸾带进来。
至于这番乔装打扮,倒显得多余了些。玉清门弟子本就大多娇生惯养,懒惰成性,加上如今又忙仪典之事,寒素岛上清冷寂寞,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文梦语行至结界边缘,轻声念动口诀,手中蛊虫灵力一动,那结界便乖乖开了个口子出来。她踏步而入,片刻后,已到了断桥。
“还没到啊,看来是来早了。”她低声嘟哝,便依约定之时耐心等待。
夜色渐渐褪去,她的心里却泛起了丝丝波澜。
【
犹记得她先前还与羽霜起过一次争执。
“我还是觉得不妥,你可以打他,骗他,但你不能骗他感情!”
但鸾鸟却不懂,神情依旧冷漠,“骗他和骗他感情,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一样了!大公子他从没喜欢过谁,连对任何女子都没多看过一眼。你知不知道,那天他看你的时间,比看其他所有女子加起来都长!”
“那又如何?”
那双漂亮的桃花眸若盈盈秋水,却没有一丝温度,透出的尽是刺骨的凉薄。
但却无法怪她——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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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那又如何”问得尤是真挚而纯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茫然与疑惑。
文梦语一时怔住,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长叹一声:“算了,解释了你也不懂……你这是引火焚身,别怪我没提醒你。”
】
回到现实,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对无心之人动心,才是人生最不幸的吧。诛了一辈子魔物,真是够讽刺的。”
少女独自站在桥边,又过了许久,才见远处一道赤红的鸟影缓缓飞来,如焰火映着夜幕,翩然降临。
她吐出蛊虫,摘了面纱,静候其至。
火鸾落于桥边,化了人形,身披华彩袆衣,烟罗绣满牡丹,头戴五凤朝阳挂珠钗,风姿绰约,云髻高高耸立,眸中似有星火跳跃。
文梦语还是依照人间规矩,向她行了三拜大礼。
“事情都办妥了?”灾凤话不多说,见面便直入正题。她抬手,火红的长指甲划过袖间,捋了捋那好生繁复的华丽衣裳。
短发姑娘恢复肃然,点了点头,“她让我带话,明日酉时,天劫之前见。”
灾凤唇角扬起满意的笑容。
上下打量了这天外“叛贼”少女一眼,自是记得青鸾的嘱托。
“走吧,先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她言罢,却见袄裙少女眉间隐有忧色,便关心道:“怎么了?”
“没事。”文梦语回过神来。
“莫骗本宫了,小丫头。”火鸾笑道,“二妹把你交付于本宫,本宫自要护你周全。你心中有何忧虑,不妨与本宫说说?”
她灾凤行于天外五百载,于皇都逢源二百载,见过的人、事何止万千?都不用使术,看对方一眼便知心意。
文梦语思索一番才问:“瀚渊人,当真毫无感情吗?”
“感情有千种万般,你说的是哪种?”
“男女之爱。”
听得此言,灾凤沉默了片刻。就在沉吟之间,眼底星火一亮,她终究忍不住,还是去读了少女的心事。
她轻阖双眼,似是在回忆过往不堪。
“瀚渊人心魄残缺,不识天外之情爱。然我等四鸾不同,并非天生残缺,而是神山为了让我等适应瀚渊而拟造的残心,要说绝无可能也太过断然。譬如我那三弟,动情时填心化丹,一旦心魄丹化,便再也无法/轮回,也再不受祝福庇佑……”
她语调轻缓带着哀思,再睁眼时,眸中却有一股冷意,“至于羽霜,她知晓利害,和本宫一样,绝无填心之可能。”
言辞凿凿,不容置喙。文梦语自是不想与这压迫感十足的火鸾理辩,再者,羽霜也说过,她那大姐善读人心,没人辩得过她。
便默然点头,不再言语。
随之,前方火焰升腾,明丽的华贵女子再度化回赤红巨鸟,展翅一振,驮着袄裙少女,径直驰翔天际而去。
*
一人一鸟离去后没多久,南边低处猛然射来一道光,直冲向瑶光山巅,与那已立的三道光柱相合。那金柱顶端麒麟的双眼倏然亮起,原本黯淡无光的铜色明如星辉。
打了一天一夜的干雷,这会儿终于消停了。
天色渐明,来自东方的日辉照射而出,洒在金柱顶上,照得柱子通体也被激活一般光芒流转,柱身所雕符文接连而明。
接着,一道无比强劲的结界自柱顶缓缓展开,像巨大的光球般,将整座瑶光山笼罩其间,密不透风,符印流动。
此刻,山下已有一人静静伫立,银甲在初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银发战神眉如霜雪,神情肃穆,端立如松,指尖微微发亮,正探查着前方的结界力量。
他是最早到的。
抬眼看向山顶亮起的金麟柱,又瞄了一眼远处的日晷,云海暗自点头:五百年过去,原为五大仙们已经破落不堪,却不曾想这立柱仪典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延时,甚是满意。
不多时,四个长老领着百来弟子鱼贯而至。
这些弟子都是主岛中地位稍高之修士,他们依令速速排成左右两列,手中掐诀作术,掌心紫黄光芒交错,紫光象征万象,黄光象征人世,此乃最高贵之仪仗。术光连绵,贯成一线,直从结界延至山口伸展百里,修士们卑躬屈膝,迎仙礼仪隆重,气象非凡。
云海战神只恍惚一眼扫过,便见少了几个长老,心中暗道:估摸着是睡过头了。罢了,玉清门的人向来如此,毫无作息,骄矜傲慢,比不得凌家半点。
然而这倒不打紧,他也不以为意。
修士们早已摆好了仪仗队列,他也端一副正襟而立的架势,静候那位飞升之人的到来。
可奇怪,等了许久,却迟迟未见那该到的人影。且不说众修士术光久握不散,早已疲惫不堪,连他一直摆个端庄姿势都站得有些乏了。
又过了一阵。
忽然听得远处传来几声钟响,声声回荡,连响了好几下。
那是月离岛的晌午之钟。
众修士依旧俯着身,一个个汗水沿着脸颊淌下,却不敢出声抱怨,只能互相使个眼色。
云海眉头深锁,拳头渐渐攥紧,面色则越发阴沉难看。
几乎在他即将爆发之际,终于,前方远远浮现出一道身影。
黑衣修士披着烈日而来,光线在那高大魁梧的轮廓上勾勒出一圈金边。
云海终是心中一松。
*
脚步声如风过松林,凌北风缓步行来,虽来得稍迟,却不见慌乱。
他只淡然一瞥两列跪拜之影,似已稀松平常,便径直向银发战神踏步而去。
“北风,你上哪儿去了?”云海战神蹙眉,面上不悦之色难掩,“我不是早就说过,辰时你就该到此吗?”
黑衣青年走得近了,那一袭墨色衣袍随风鼓动。
“抱歉,忘了。”
“忘了?”银甲男子面色更沉,见他面色不太对,又低声询问:“发生了何事,没事吧?”
“没事,稍做了休顿,不觉睡过了头。”凌北风波澜不惊地答。
云海不可理喻般地瞪他一眼,但见他如此坦诚,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罢了,还不算太迟。”
他目光一转,指向那山巅的方向,淡声道:“按我说的,一路往上。如今四柱之力已然汇合,金麟柱的力量已聚成。自此刻起,龙骨大殿将为你封闭。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之内,你需与龙骨共鸣、共沐,期间不能受任何打扰,明白了吗?”
凌北风点头,“明白了。”
云海挥了挥手,算是让他继续前行。
跪拜的修士们即刻起身作法,术光如潮,吟诵声嘈嘈不绝,迎仙之仪宛若闹市。
凌北风不发一言,转身便踏上台阶,刚走出一步。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低喝。
修士们的仪式声随之戛然而止,黑衣青年霎时止步,却维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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