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你这问题问得好。不瞒你说,我已经快十年没和魔打过交道啦。但我只知道一件事,”
他望着她,一字一顿:“伤害我的芸儿的,不是魔。”
姜小满微微一震,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
随后,裘万里带她出了那间密室。
出来后,他再次按下墙上的红云机关。
“轰隆——”
沉闷的响动回荡于石壁之间,密室石门重新阖上。
目光落回那张熟悉的冰床。
裘万里走了过去,俯身检查冰阵边沿的术纹。
姜小满静静望着他的背影。
那背影有些佝偻,带着一层肉眼难见的疲惫感。
再看冰床之上,荆芸静静躺着。
那样安然,却也那样寂静,似将所有真相一并带入沉眠。
可她想象中,在小姨丈的描述里,女子曾爱笑,活泼,生机勃勃。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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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更久以前的画面……
脑海深处,有一帧影像,忽地浮起。
那是初生婴儿的视角。
模糊,晃动,但她记得那张笑脸。那张比日光还温暖的笑脸,弯起眼眸的时候,有几缕柔顺的长发垂落,轻扫在她脸颊上,痒酥酥的。
——“小满,来给小姨笑一个,哎呀,乖~”
那声音温柔极了,像水流过心湖。
姜小满陡然睁大双眼。
那段记忆……她本该不记得的。
可霖光心魄残留的片段,就这么浮了出来,那般真实,那般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定住,透着久违的坚定。
“交给我吧,姨父。”
少女忽而开口,“我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小姨醒来。”
裘万里转过身来,怔了片刻。
鼻子一抽,眼眶竟开始红了,
他赶忙抬手,大袖子里伸出大拇指点了两下内眼角,语气微哑:“干嘛呀这是,忽然这么认真……我这老骨头都要给你说得发麻了……”
说不完了,改成一笑,顺手挥了下衣袖:“走吧,出去罢。外头那两人还在等你。”
*
他们出来时,天色已晚。
庭前梨花下,裘万里和姜清竹商量了下,索性留他们一同用饭,说是正好还有几坛陈年老酒,心头轻快了,便也想借这酒气松一松筋骨。
姜清竹也久未碰杯,便点头应了。
饭设在后院偏亭。
热锅上桌,酒亦温好。
姜小满坐定时,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响,便也顾不得矜持,埋头吃得飞快。
肉香热气腾起,亭中气氛也渐热络,酒过三巡,旧事新谈。自姜淮鹤还在之时说起,一路谈到如今宗门局势风声变幻。
说到后来,裘万里冷不丁出声问:“小满,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姜清竹与莫廉皆望了过来。
姜小满正嚼着肉,听这话嘴角一顿,含着肉答道:“我想去一趟大漠。……去找找以前的线索。”
语气模糊,含混过去。毕竟有些事爹爹和大师兄皆不知,不宜明言。
莫廉听了只点点头,低下眼去。他心中明白,小满终究是不会回宗门了。
姜清竹也不言语,只缓缓抿了一口酒。
谁知裘万里却皱起眉头,神色较方才认真许多:“我是说,你……不打算去找那位凌二公子吗?”
姜小满一顿,猛地抬头,嘴角尚鼓着半口未嚼完的肉,眼睛怔怔地望了过去。
姜清竹、莫廉又同时看向裘万里。
姜清竹那瞪眼的意思似是:不才和你提了岳山那点事,你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裘万里却不当回事,偏偏回头盯着姜清竹,理直气壮道:“我知道啊。可以小满如今的能力,这些都不算难事了吧?她若真想去哪、要做什么,不是更该和心里那个人一起去吗?”
他举起筷子,点了点碟边,又转头看姜小满:“是吧?你去年来雅舍时,不就很喜欢那凌二公子嘛。那时候他还有婚约,你爹还让我——”
“咳咳咳咳!”姜清竹一口酒呛得咳了个不停。
莫廉冷嘶一声,赶紧起身给师父拍背。
姜小满目光扫过他们,低下头去,把那块肉艰难咽下。
咽得慢,甚至未曾细嚼。她垂眸片刻,指尖轻轻握住衣角,静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我……是想去找他的。但……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太好。我……不知道……”
还得是莫廉,一眼就看出来姜小满心中的结,忙道:“现在岳山有些动荡,小满如今的身份其实不适合——”
可他还没说完就被裘万里狠狠打断了:“小廉啊,你自己那摊子桃花落得乱七八糟还没捋清呢,你做什么狗头军师啊?”
他一句话就把青年脸噎得涨红,说不出话来了。
裘万里才又转过脸,对姜小满语重心长:
“其实小满啊,我之前,有个事没跟你说实话。”
他面色有点红,看着是兴致高,酒真的喝了很多。还端着酒盏呢,打了个嗝,继续说:
“我之前说,你小姨出事那日,没告诉我她要去干嘛……其实不是她没说,是我,那几天一直在避着她。”
这话一落,姜清竹刚咳完,手才举筷,却顿了下。片刻后,他将筷子缓缓搁回碗边,未出一语,只抬盏饮酒。
莫廉也停住了夹菜的动作,投去视线。
姜小满则更好奇了,眼睛一眨不眨,往前靠了靠身子,听得很认真。
“那阵子,我背上被魔物抓了道伤,那伤极阴极寒,古典上说,若不及时清除,寒毒便会留在骨缝中,一辈子都得泡药泉,连夜里睡觉都不能离炉火半寸。”
裘万里握着酒盏,语声放缓了几分,“但其实啊,治法倒也简单。只需有人贴身相助,以阳气驱寒,我再辅以琴音引疗,自可化解。可我那时,想着芸儿正在修毁绝音法……”
他一边说,一边自嘲似的抿嘴笑了下,“你们也知道那术的,最怕情绪扰动。我不愿她为我分神,也不想她知我带伤,便装作无事,自个儿想了个法子:一手扣在背后取暖,一手弹琴引疗,虽慢些,却也凑合。”
“她来问,我便说闭关,让她自己出去玩玩。”
裘万里低下头,轻轻抿了口酒,“谁知……她那一走,便去找了凌蝶衣。”
“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早与凌蝶衣通信多时。其实那段日子,她常有心事,可我却全然未觉。直到她出门去……那天,她究竟有没有来找我,我竟一点都记不清了。”
说到最后,他苦笑着抬头,眼角似泛起微红。
像是压了太久的情绪终究藏不住,透过酒意与夜色,一点点浮上眼底。
“喀拉——”有凳子被推响的声音。
枣红长袍的男人霍然起身。
姜清竹听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眸光避着谁也不看,只是喉头一动,低声丢下一句:“……我去趟茅厕。”
走出几步,背影颤了颤。
是被尘封的旧忆击中。
——
【
那个冬夜,涂州十年一度的漫天飞雪。
姜清竹一路急奔至清音院时,门前的灯笼翻倒在雪地中,火焰已熄,只剩支架在风中发出细碎碰撞声。
院中积雪深没脚踝,他几乎是埋着步子进去的。
一脚踏入中庭,正看到男人跪在地上,抱着女人的身子,哭得撕心裂肺。
“芸儿,醒醒啊,醒醒……”
女人一动不动。
只有后脑勺那道伤痕,似染满金色,血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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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目惊心。
接下来的几日,裘万里几乎未合眼。
他什么都不肯听,什么也不肯说,只日日在火阵边弹琴。
琴音断续,分明是疗愈之曲,却每一个音节都刺得人肝肠寸断。
火阵以符文围成,火势不炽,却能维系温度,勉强护住荆芸的血脉不绝。那红火在雪地中犹如一盏长明灯,孤独、悲怆,连夜色都显得冷了几分。
再一次赶来时,姜清竹见到的,是裘万里趴伏在琴上,早已没有了力气。
琴弦上覆着一层寒霜,已然冻成冰丝。
他的手指还搭在上面,颤颤地动着,却已无法再奏出哪怕一声。
姜清竹冲上前,将他撑起,解开外袍,才见那背部的旧伤早已崩裂,血与冻痕交错,像是被雪啃噬过的烙印。
原本就已渐愈的伤,此刻却尽数裂开。
功亏一篑。
这一身,再也无法痊愈了。
男人却没有一声哀痛,只是攥着姜清竹的手臂,气息紊乱,一遍又一遍地喃喃:
“芸儿……”
“芸儿……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可躺着的女子再也无法回应。
】
亭中的夜风吹得厉害。
灯火抖动,酒意渐散,不知是风吹皱了脸上表情,还是岁月真将人耗老了。
只知道放下酒盏的时候,裘万里睁开的眼中情绪万千,却终在风声中化作低缓的言语:
“我一直,一直都在想……若是那时,我没那般自以为是地避着她,哪怕只是多陪她说说话,或许她就会把那些不安、那些计划,都说给我听。那样……我们也许就能一起去面对。”
“至少……至少那时候,如果我能问一句,或者陪她一起去,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他喃喃着,眼皮微眯,醉意沉沉。
姜小满听得鼻尖酸涩,指间紧紧捻着酒杯边沿。
过了好一会儿,她轻声:“若真是猜测的那样,便是您去了,也不会改变结果,甚至您也会有危险。”
试图以理性分析相劝,带去一丝宽慰。
但裘万里却摇了摇头,笑了,笑意淡淡,
“或许吧……但至少,我不会后悔整整十八年。”
他说着,手在鼻下飞快拂了一下,那一下,好像把眼底涌起的情绪一并扫掉。再抬头时,眸中只剩温柔慈色,
“我说这个的意思是,你啊,若是真心喜欢凌家那公子,就别学我这般,以为是理解,以为是呵护,就通通自己藏着。……人最珍贵的感情,就不该搁置太久。若是心里认定了,就不要轻易分离。”
“真要相爱啊,不是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他,是把你最软的一面也交出去,让他陪着你承担。哪怕有苦难有挑战,也能一起走过去,这才是相爱。”
说到这处,他又把酒盏抬了起来,朝姜小满举了举,笑容温柔,
“不要像我一样……留下遗憾。嗯?”
说罢便仰头饮尽,酒水落喉如线。
咕咚咕咚。
姜小满却怔在那里,一时不语,眼光闪烁着。
裘万里放下杯盏,笑着砸了砸嘴,又转头对莫廉:“你也是,你那些事我都不想再说了。喜不喜欢的,别吊着人家姑娘太久啊。”
莫廉一直没说话,听此话才抬起头。目光微沉,却郑重其事:“诶,谨遵前辈告诫。”
他站起来,也自执酒盏,仰头饮下,算是赔敬一杯。
——
月色已浓。等到姜清竹回来的时候,亭中只余残灯昏昏,和两人歪坐其间。
都喝得酩酊大醉,一个趴桌上,一个仰头靠椅背上,桌上没吃完的菜都凉了。
不是吧,就解了个手而已。
老宗主蹙眉上前,摇醒裘万里,
“满儿呢?”
那仰头的中年男子慢悠悠睁眼,醉意涣散,眼里却映着漫天星斗。眨了眨,他忽地抬手,拍了拍姜清竹搭在他肩上的手背,咧嘴一笑,
“她呀……”
“……去寻她的星光去了。”
第273章 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不容你折损这道光
“嗤——”
风钺落下之际,杀意腾腾,连四下空气都被压得绷紧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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