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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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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摁罪的。

    她一人独坐局外自在快活,完全不沾跟西厂相关的任何事宜。

    明晓的祁聿放话不言西厂之事,还是有不少孝敬她求几句点拨的,祁聿一概视若无睹。

    即便不见,桌上礼单也渐渐拉长,就连陈诉跟赵氏合也想拉拢。闫宽也想来,但踟蹰在门外三五遭不敢进门,知晓祁聿还记恨左顺门的事。

    今日大早秋雨携风杀的倏然,一夜皇城凉。

    祁聿破天荒偷懒一回没提前去经厂,而是等着下值回来换洗的老祖宗一道去。

    两人一路轻松,到了经厂门前祁聿肃然觉得空气中紧绷,惯是见过场面的刘栩也嗅到了里头些不正常。

    刘栩沉气跨过门,只见司礼监几位、和十二间诸位掌事都聚议事厅门前。

    陆斜身旁掌家手中覆着白布的乘盘,他僵着颈子缓缓看向身旁的祁聿。

    陆斜今日是为了向文臣们投诚,以祁聿或赵氏合作为敬礼宣誓效忠么。

    祁聿进门抬眸便瞧见议事厅内外赵氏合、陈诉跟陆斜对站,几位随堂、少监被此幕堵在门前,无人敢进。

    陆斜贴身掌家手中之物她用过两次,熟悉的不能再熟。

    眼下震愕片刻便笼为沉郁,步子也重了些许。

    特在陆斜脸上看两眼,人比上次见瘦了一点点,精神尚可。

    这几日他过的日子自己清楚,但未出手帮过。

    她进门后所有目光针扎般聚过来,祁聿从胸腔深处拖声笑。

    鄙夷出口:“是在等我才能唱这出戏么。”

    余光浅环,所有人眸色都发紧,大气不敢出,她照着规矩慢老祖宗半步随在身旁慢慢往里走。

    祁聿一副泰然自若,丝毫不惊。

    “我来了,开场吧。”

    祁聿随意的腔调就如同坐戏台下点了一台戏般,分毫不觉这是杀人性命的景。且他自己的性命也悬了半截在台上,随时会被人强拉上台被迫演出。

    陈诉遥看步步往里踩的祁聿,再看向陆斜。

    知道此物与自己没干系,但他看见刹那还是会想起四年前祁聿那日,将人气息扼得好一阵难受,神经下意识生了股紧张。

    陆斜今日这封‘战帖’下的格外是时机,前朝此刻哄抬他,现在内廷都以陆斜亲文臣而聚在一起刁难、诬陷、杀他。

    ‘战帖’下了旁人不能插手,便成了一对一的局。

    再对陆斜动手的就要向对方投诚,这便成了公然在内廷站队,日后再有政变,可就难言下场。

    陆斜风头正大的头一日,有人顾及他是祁聿唯一的干儿子不敢冒然动手,次日赵氏合提点众人后就扭了局面。

    唯一缺憾的是陆斜在内廷经手事务太少,根本拿不住他太多缺攻杀。

    现在众人都将手上事务挖了坑的朝他手上递,早晚有日能给陆斜捅个窟窿。

    他内廷没基础,一个破缺就够万劫不复。

    再说也有旁的招数。

    当下祁聿也保不得他,不然他一人想握两厂的心思就瞒不住了。就祁聿那点心思,老祖宗断然不会叫祁聿如愿。

    祁聿冒出半分心思偏朝陆斜,陆斜当场便会毙命。

    老祖宗生杀不需要由头,点笔一行无罪也是定罪。

    刘栩再定睛看眼陆斜笔直的身杆。

    廷内唯二能将阉人职袍穿出官气的人,不过他与祁聿相差甚远。祁聿清流冶艳之姿,他姿容上乘却过于硬朗,文隽气比之祁聿少之又少。

    陆斜挺肩、下颚微微内敛,一双如炬眸子紧盯祁聿。

    此景刘栩缄口,细细忖度这番景象,看眼身旁祁聿抿唇。

    闫宽瞧着人进门,路过陆斜时扔一句‘大逆不道’,速速挤站到老祖宗另一旁去。

    因为陆斜近日对他冲撞的可谓厉害,眼下陆斜作死他乐不可支。

    陆斜掀了衣摆朝老祖宗跪下:“司礼监随堂陆斜,今日”

    话断在口舌下,眼眶中的人叫他往下开不了口。

    陆斜额角青筋爆裂,浑身紧绷僵硬,气息重的众人有所耳闻。

    所有人小心谨慎屏住呼吸看此幕,等着陆斜说出要战的人名。

    这又是司礼监变天的一日。

    半夜下的雨,湿透的地氲起寒气拢在每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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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聿伴同老祖宗往监里走。

    祁聿无奈又嵌着愠怒尖锐开口:“近几日前朝文官给你摇旗呐喊,几声闲言碎语撑得你有胆子在司礼监里撒泼。陆斜,你蠢成这样了么。”

    “司礼监真是每况愈下,一个两个没本事的小畜牲敢进来随意踩人。”

    小畜牲点了陆斜也点了闫宽,闫宽听出来,龇牙咧嘴要蹦脚,被老祖宗抬手摁下。

    祁聿冷哼掷地,重重砸了把陆斜心尖。

    他有些愧色的垂眉。

    刘栩抬手示意让众人进屋,祁聿跟赵氏合左右陪坐,陈诉今日也进了议事堂,支张椅子伴坐老祖宗下手。

    几位随堂落座,十二间有事要报的掌事进屋候成两旁。

    陆斜膝行到门前。

    当他掌家那张乘盘入目,她

    明显听到赵氏合气息微微偏斜重了口,然后尖锐目光刺来,意思了当。

    祁聿冷冷启唇:“赵秉笔不用如此看我,此人与我早就缴帖不是我儿子了。今日这战的未必一定是你,还能是我呢。”

    “他如今是有人撑腰,目无尊卑,今日往这一跪是连我也没放眼里。”

    赵氏合紧抿着唇,他从边疆调回来直任秉笔,靠近朝廷权力中心时他是开心的。

    但一个启复西厂的朝议,就让他知道朝廷上下云谲波诡只在瞬间。

    毫不起眼的随堂能凭借奉上一人,得了欢心叫老祖宗又片刻改了局势,内廷这等变度实在转瞬叫人不好揣测,与战场相似又不同。

    这里无人有伤有血,却处处是伤是血。

    祁聿人撑在桌面上,掠过桌上众人往外看,漫不经心闲散道。

    “你要如何,直明来意吧,陆随堂。”

    “我与”她抬眼赵氏合,“赵秉笔,你选谁。”

    这话满嵌杀意戾气跟疏离钉来,陆斜没想到再一次跪在这个门槛前是这番景象。

    第一次是遇上,第二次是相杀。

    祁聿声音如此轻松是自笃不会出事,周遭万全是吧,可他唯独没将自己放好。

    他缓缓抬头,敛眸不敢直视祁聿。

    唇齿磨蹭半响:“不敢。我就想求祁秉笔庇护,知晓您不插手西厂之事,但”

    庇护?

    祁聿登时蹙额,陆斜话说错了吧,那夜跟他说的可不是什么庇护。

    目光再看向陆斜便不自觉地发紧。

    陆斜示意个动作,他掌家将乘盘托到陆斜身边,他抬手掀开白色粗缎,一件崭新熨抚平的赤红职袍赫然入目。

    众人目光再一次聚到祁聿跟陆斜二人间来回。

    祁聿的衣裳怎么在陆斜手中,还被当众呈人面前,他们这是什么关系。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不是‘战帖’?

    隔几年看祁聿胆大包天惯了,有人如此承托东西下意识就觉得是‘战帖’。

    祁聿死死蹙眉,看见自己职袍瞬间心底噎了口气,指腹悄然抓紧自己袖口。

    陆斜到底要干什么。

    刘栩吐声笑偏头:“那日去诏狱看你,你未着的衣裳怎么在他手上。”

    他出宫的前一日是吩咐陆斜贴身照顾病重的祁聿,晓得两人处了一夜,但下人来报是一直开着门,说是陆斜在擦地。

    开着门虽无人会往里瞧,二人也不至于敢开着门在他‘眼皮子下’做些苟且吧。

    祁聿闻着耳旁提点,黑脸解释,“他擅作主张洗我衣裳给洗破了,小事晚些同您说。”

    她脑袋气呼呼拧出门外,冲着陆斜恶怒:“你到底要干什么,赶紧说了滚进门议事。一件衣服不必还我,我有的是。”

    陆斜当众虚晃一枪,她现在恨不得出门给人一脚,这到底在行什么事。

    不还也就是不庇护。

    陆斜闷了闷,不紧不慢从袖中摸出张签票,上面是祁聿的名字与他的秉笔私印,纸张成色一看便是旧物。

    “四年前我离宫时,您给的求天签能得您一诺,今日我能用么。”

    这个节骨眼,众目共睹之下陆斜要她应什么。

    祁聿:

    合着那日交代的事陆斜明白,然后再次明知故犯悖逆她的意思是吧。

    她登时气急,横眉怒瞪:“西厂之事我不插手,除此之外皆可。这个签今日你瞎求就当作废。”

    陆斜指腹夹着此签,字字千斤:“往下二十日我的事务,劳您辛苦替我接手。”

    人前他们缴帖,干爹儿子称呼就不好了。

    祁聿掐眸看过去,现在不少人在他的活计里动手脚,她接手后陆斜一身无事,再要寻他错漏便只能寻旁的

    倒是黠慧,也是死招。

    与她之前吩咐能达到的效果相差甚远。

    “你”祁聿欲言又止。

    看了眼桌面上诸位,尤其是在赵氏合跟陈诉两人面上多做停留。

    陆斜用她衣裳在大庭广众下如此作用,逼她强行拧成一伙。

    她抬手掐了把额角,“去将陆斜手中签取来叫老祖宗、陈提督跟赵秉笔看看。”

    这是证明签确实是旧签。

    祁聿诚然向两位致歉。

    “今日非我要应,实在是这个小畜陆斜胁我至此,还望二位雅量莫要记恨于我,他日你们只管对准仇冤。”

    祁聿体内淤塞,喉咙也闷,不得已咬牙怫怒:“往下二十日事务我帮你总揽。此事过后日后你我再无瓜葛。”

    她心里叫骂,怎么不让她做一辈子牛马,给他陆斜行一辈子差呢。

    陆斜看祁聿此刻火冒三丈颤了下脖子,此外他嘘嘘平口气。

    自己不回宫,西厂照样会开,主事任谁都不会妨碍祁聿行径路程。

    不能因为他打破祁聿计划回宫了,祁聿便要替他多斟酌一份前程。

    他的人生为何要靠祁聿一臂撑护,而非来日不可是与之并立之人。

    他该一步步走向祁聿身边才是,这回他非要知道祁聿自己叫什么。

    第95章 路转只可惜祁聿不懂也不珍惜。……

    祁聿看着面前自己的职袍,后背该有的洞被织补完整,看不出原本破损的位置。

    她衣裳这块锦的洞是揉搓变形成的洞,那块丝线都软了、断了,不好抽补。

    这手艺一看该出自宫中尚服局资历较长的那位姑姑,她厌恶阉人至极,短短时日陆斜是怎么叫人给她补好的。

    旁边是陆斜原本今日要看写的一盘文书,想到陆斜跪门前的话,恨不得翻手就给扔门外头。

    陆斜个坑爹玩意。

    听到身后楼梯声,祁聿缩椅子里。

    疲惫出嗓:“别问,问就是后悔四年前给他那张签,我也没料到他能用的这般混账。”

    能上这里三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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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想求答案之人,虽不知来者是谁,但能先斩了对方话语。

    “嗯。听出你当真后悔了。赵氏合已经将陆斜身为内官私谒太子殿下呈到陛下面前了,看眼下时辰,陆斜应当到了御前。”

    身后陈诉声音沉沉一响。

    祁聿循声睁眸,心底一片掀过天的浪打头上。

    她沉静开嗓:“哦,你不用担心我去救他,也别因件衣裳试我跟他有无私情,我担不起翁父一怒。”

    她将桌面自己职袍轻轻敲下,万分笃定道:“陆斜与我无关。”

    陈诉之前不用此法杀陆斜是怕得罪殿下,现在是眼见陆斜以差事上捉刀杀不了他,而陆斜整体势头不对了只好出此下招,冒着得罪殿下的风险举杀陆斜。

    赵氏合去陛下面前呈告,陈诉来是绊住自己的脚。

    但祁聿真不会在明面上与陆斜有交,她跟陆斜,明显自己更贵重。

    且陆斜不一定会死。

    他虽犯了御前贴身内官私谒太子的重罪,但他还是有条生路的。

    因为他跟内廷不亲,他跟文臣不亲,他跟整个朝廷都不亲,甚至他跟太子都‘不亲’。

    他只跟自己亲。

    陈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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