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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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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局面那干爹想本督如何伺候?

    老祖宗发话瞬间此事便定了结果,祁聿随意处置。

    这人死活已定,就看祁聿想不想旁伸枝节牵累更多的人。

    祁聿接手案子,伏地的人哭求不止,膝行着去抱老祖宗的腿。

    她垂眸看着也没阻。

    刘栩心软叫人揽住,细瞧人抽噎战栗的后颈。

    冷腔掷地:“敢行事,就自己去担。”

    这人蹭着他腿摇头,字字泣诉。

    “奴婢指认祁秉笔,您将奴婢放他手上就是叫奴婢去死,您护着他却叫奴婢性命填奴婢冤枉。”

    “求老祖宗救命,救救奴婢。”

    哭声哽哽咽咽燥人耳朵,刘栩抖腿将人弃下出门。

    厅内所有掌事随着老祖宗步伐,去往自己该行差的地处上差。

    错身陆斜时刘栩暂停身形,眼下睥睨又不屑。

    沉声:“今日你先去御前上值。”

    陆斜胸腔气压一紧,浑身被震的刺麻,颈子垂低:“是。”

    老祖宗这是在说闫宽事没完,他昨日拿权,今日不好清算罢了。

    刘栩以陛下之面暂饶他。

    经厂走空,陆斜撑着人起身,挺阔着肩胛站好。

    身旁掌家蹲身给他拂扫膝头灰土,从后接过陛下赐的佩刀给他挂腰上。

    祁聿从厅内朝外与他遥遥对眺眼,抬手叫人押着往东厂送。

    这人一路挣扎,路过陆斜时他一掌抓住陆斜衣袖,狠狠扯着人不松。

    惊慌尖叫:“陆督主,陆督主,你救救奴婢,真的是他,是他要毒害老祖宗,不是我,不是。你救救我。”

    陆斜肩上猛地力道将他脚下扯晃,身形趔趄霎那间他瞧见祁聿在屋内勾唇笑了笑,犹如冷秋见煦阳。

    喊冤喊到他头上还真是喊错了人。

    这宫里谁都想害祁聿,唯独他捧的是一颗货真价实的真心,求爱都求不过来,怎么会叫他处半分危地。

    只是陆斜启唇:“你的证据真不真,能”

    他看着祁聿,眼底嵌分挑衅:“能将人扯下来摔死么,不能弄死我也不敢插手,祁督主本事并天,惹不起。”

    经厂余留下还未走净的人听到陆斜如此言语,登时各个怵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段话要不了两刻就能传到老祖宗耳中。

    祁聿挑眸,满意地勾唇,只是略显阴冷。

    她两步出门,“从我东厂出去做了西厂王就不认干爹了?陆斜,你真是逆子。”

    逆子?他都没逆起来,要真悖逆放肆

    脑子浑然侵了片浑思,陆斜扭脸呛口,眼下迅速染抹略微诡异颜色。

    想着昨日陆斜混账从指尖蹭到手腕、攀着衣裳的动作。

    此刻脸上这意思,祁聿狠戾一瞪:“你”

    看眼扯着陆斜不撒手的人,环看四周,“真是忘了旧日。”

    知道自己胡思惹恼了人,陆斜脚下不由自主颠退半步。

    余光瞧眼院子,众目睽睽之下他退不得。

    指腹挑开腰上配钩,带鞘的绣春刀轻轻搭上祁聿颈侧。

    寻衅道:“那‘干爹’想本督如何伺候?往日那般跪着候你回来赐些恩赏?”

    一句‘本督’好生气派,‘干爹’二字也阴阳怪气的嘲讽,听得刺耳。

    还有,几时陆斜跪着候她回来过,满嘴胡说八道,也就昨夜跪着得寸进尺。

    祁聿眉角略压。

    身

    旁掌家动作比她快,一把按住带鞘的刀。

    “放肆,还请陆督主将刀放下!”

    “是放肆。”

    祁聿抬手抓住这人胳膊狠手一扯,从陆斜身上强行扒下来,朝旁一推叫人缉住。

    “带走。”

    下颚朝陆斜微侧,“今日非陛下金口,谁都救不得,你有本事来东厂试试,看我能不能将你一并锁了。”

    抬手推掉颈侧这柄独属陆斜手上的私权。

    这案子摁进东厂,一个时辰就叫祁聿审清楚将始末摆到老祖宗案上。

    陆斜在任上听到案子落地,惊诧祁聿动作快之外,听到始末心口猛怔,如此蹩脚的理由么。

    夜半再度爬窗,祁聿一身换洗后的里衣披件水色薄氅伏案,身上镣铐私自暂褪了,搁在正屋堂中。

    拂去周身束缚人看着轻盈许多。

    听到身侧窸窣动静,她手上笔未落,轻声打趣人。

    “还请陆督主跪着候我赐你恩赏。”

    陆斜抿唇,眸色紧了紧、晕成一片煦和。

    这不是白日人前做戏说些混账言语么,怎么还作真了与他戏闹。

    他莞尔展唇凑到祁聿椅子旁,掀衣就跪,抿笑双手捧起:“那请干爹赐吧。”

    祁聿余光看眼高大身影就那么直挺挺跪下去,双掌捧呈。

    她无奈扭颈,眉心微蹙:“你真是听不出好赖话,什么身份了叫跪就跪,再跪打断你的腿,滚起来。”

    笔尖朝旁一指:“拖张凳坐过来。”

    祁聿如此端声该是有事吩咐。

    陆斜嬉笑起身,拖张杌凳紧紧靠在祁聿帽椅旁,他轻轻攀在祁聿椅子扶手上,犹如并蹭在祁聿肩上样。

    祁聿垂眸两人衣裳贴近的位置,咬牙无语。

    陆斜胳膊肘拐她一下,“写啊,你别停,我一会儿要回去的,别浪费时间。”

    腕子被力道顶出去,笔不受控朝纸上涂抹。

    陆斜这时‘恰好’握住她小臂,帮她控力停下动作。

    嗓子磨笑:“哎哟,不好意思。”

    顺着又贴着人靠近两分,衣袍之下感官相撞。

    祁聿看着他玩不尽的小动作,笔真想扔他脸上。

    真是没看出陆斜嘴中不好意思,他明明相当好意思。

    指尖笔转想悬停陆斜额前,逼人后退,不然她就直接画人脸上了。

    陆斜颈子朝后微仰,还是浅笑。

    “你再撞我一下是不是顺着还要托我的腰?今日留窗是有事要同你讲,别不正经。”

    她实在对陆斜这样得寸入尺的模样有些吃不消。

    嫌恶却又不敢直言表明,压着意思嗔怪。

    “你同阉人如此,真不觉得有失家教训诫么。入宫前你也没少读书,你家究竟请的哪位夫子将你教成这副德行的。”

    宗法、礼教、舆情陆斜真是一丝都不顾,往身后抛了个干干净净。

    简直是文士下的异类。

    陆斜下颚垫扶手上,指腹隔着衣裳蹭着她腕骨,歪头同她闲话。

    放慢声音悠悠道:“别想拿我家家教说事,断袖自古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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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我们家三个儿子,两位兄长娶过了,我行幺断一下也无妨。再说我如今断不断袖别无二致。”

    声音闷下二分调:“我要是同位姑娘要替对方考量世上诸般,不敢沾染坏了人家名声,如何都配不上。你反而不用考虑,咱们这就是被骂一句跟两句的区别。”

    祁聿落一眼:

    “原来你是权衡下选的阉人。”

    小臂一抖,将人推出椅子。

    才不是。

    他们要遭受得更多,宗法、礼教、舆情全是重不堪背的大山,比跟姑娘难多了。

    哪一座山单拎出来,都能将他们生生世世钉在不耻伦理之下千刀万剐磨魂灭魄。

    衢州四年,他花了两年确定心意,花了两年纠正自己心意,在祁聿身上生生死死了无数次,然后彻底罢了。

    他做不到,生死不顾的回宫,怎么会是权衡下才选的祁聿。

    祁聿于他心底足以比肩江河湖海、日月光华,他才是以凡人之躯不敢碰触亵渎祁聿的卑劣之人。

    如此赖皮求着眼前一幕一幕,自知是无耻的。

    陆斜张口要解释。

    祁聿对此并不在意,笔下再书最后一行搁手,将东西摆陆斜面前。

    “未改国号前,上元十五年南方修建河坝,朝廷拨银一百二十万两。工部记石坝坝身长十丈,阔五丈,高一丈五尺,可如此坚固之物三年便冲毁了。此事是刘栩过手,监察也是司礼监派下去的人,虽然最后被水患始因处死了大批,但总有知晓的还活着。”

    “诸如此类,这里记了十三道我觉得有疑的案子,件件是刘栩的死案,你愿不愿做”

    她看着人,陆斜眼底还是方才她出口后的不甘、难以纾解的色彩。

    嗓子滚滚,改口:“你愿不愿替我做。”

    陆斜看着桌面几张笔墨沁满的罪行,可叹祁聿手握如此多的罪证,可他没人手去查、没法落实。

    手上握紧一柄刃,知晓磨刀石在何处却不能开刃,也是苦了人数年。

    没道出的心意虽然梗人,但祁聿本就没心思在情爱上。

    “做,怎么不做,说了别问,你就不能直接吩咐么,你应该同我说何时想要结果,我尽力如期交给你才对。”

    他嗓子噎口气,脑袋不带情欲、不带逾矩、不带放肆,就心疼地轻轻抵在祁聿臂膀上。

    “这么多年就只有这十三道?还有没有,你写给我,我悄悄遣人去查。”

    他叹自己可算有点用处了。

    “你终于愿给自己算道活路了,真好,就这样,就这样走下去。我做什么都甘愿。”

    祁聿听着他颤动不已的声音,心底冒了一丝丝前所未有的奇异。

    世间有人盼她活着,甚至为她有这种想法而心生出无限感激在她数年抱着必死走下去的残道上,有人给她脚前填平几步。

    她实在不适应自己活在人的期盼中,可陆斜过于炽烈与纯粹,总教她想避又贪恋。

    此人终身于自己万般殊途,她此刻眼睁睁看着天真无邪的陆斜,切实的生出难过,沁体的痛苦剐杀的自己生死不能。

    总有种不想再骗他的感觉要挣开意志,却如同无数次的往日,今次再被她摁住愧疚。

    声音不自觉缓下音:“有的,我再去六部、文书房看看旧年档记,慢慢能找出来。”

    刘栩纵然做得再干净,如今有人能为她的手,将刘栩那些翻覆开来只是时间问题。

    陆斜悄悄将她衣袖扯扯:“今日毒杀刘栩之事是你么,是你想定闫宽本就该死的前因,替我清罪?”

    他直勾勾盯着人,想祁聿用答案满足他。

    因为那人喜欢闫宽,记恨他因孝敬祁聿杀了闫宽,选择毒杀刘栩嫁祸祁聿实在太扯了,没见过这么牵强的动机。

    根本谈不上合理。

    不过案情是真是假,其实只要刘栩不是真心想追究,敷衍就够了。

    刘栩真想追究,再确凿的动机都是假。

    祁聿吐口气。

    “如果不是你,他应该有机会在床上动手,杀成了皆大欢喜,没有,就是闫宽做的。闫宽对李卜山的提携之恩是真放心上数年的,对我有杀心是自然,我一早便知。”

    所以早有防范。

    再说,闫宽能上随堂之位本也是她略微促进过,不然廷内那么多能人,闫宽如何进的老祖宗眼。

    她扭颈,无责无怪,就是平述:“你常害我。”

    闫宽本就有闫宽的死法,本该合她一局。

    其实陆斜如何捣蛋都不会太影响她的计划,一环并着一环结果是一致的,中间小插曲无碍。

    甚至有时候陆斜这样,也挺好。

    她过于无聊的日复一日被陆斜鲜活的打破,叫自己死水样的苦日子生动了一二,她不恼,还有些感激。

    陆斜点头,不知可否:“我常害你。”

    指尖搓着氅衣的毛边,下颚垫在自己臂膀上。

    祁聿瞧着赤

    红衣袍兜住陆斜下颚,整张清质的脸软在衣褶里,人显得格外温煦。

    烛火下他脸上多道隐绰流光,光斑划过他的唇,点亮陆斜几分童稚。

    他眸底拂煦。

    “你怎么不信我自己也能脱罪呢,我手上有陛下赐的私权,查闫宽进司礼监前一两桩罪也算简单。加上他切实害你,刘”

    祁聿轻浅一眼,陆斜曳眉、磨着牙被迫改口。

    “老祖宗!”

    “老祖宗能容他多久,他李卜山的遗物又如何,”他阴阳怪气瞥人,携着半分怨怼,“能比的上心尖上的祁督主么。”

    他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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