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在扮演凡女自然不能大显身手，而谢莲生修士的身份没有掩盖，上山时却不小心装着对山间不熟需要牵手的人设，两人只能尴尬地拎着几只回去。
好在村里人平时吃这些野味少，倒也十分欢喜，看着两人的眼神都变了一些。
吃人嘴软，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村名们怯怯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互相交换着，也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大抵是十分复杂的。
几个小孩子抓着野兔的脚欢呼，“好诶，娇娇姐姐好厉害啊。”
听到声音，娇娇回头，看到小孩子脸颊红扑扑在大人身边蹦，忍不住也笑起来，原本圆润的眼睛完成好看的月牙。
拉着谢莲生连步伐都变得开心起来，“快走，我也想吃兔肉。”
“好，不知道婆婆会不会处理兔肉？”这是前世没有发生的，谢莲生也不知道，他脚步有些迟疑，云婆婆有时神志不清，能正常做饭已经是极限，他不需要进食，但娇娇明显对人类的吃食很感兴趣。
他的眼睛得尽快好，前世学了一些娇娇喜欢吃的菜，因着眼疾一直不能发挥。若是云婆婆不会处理兔肉，那岂不是要坏了娇娇的兴致。
娇娇唰的一下停下脚步，转身往身后的人群走，“那我去问问谁会处理。”云婆婆的状况她也清楚，想着反正村里有人会那就请教一下好了。
“哎，娇娇别着急，说不定婆婆会呢。”
谢莲生赶紧拉住她，说风就是雨的小鱼儿不小心真的会让她从手中溜走。
大多数村民本就恐惧他们，若是强行请人到云婆婆家，不知道会发生怎么事。
“要是婆婆不会，就让我来。”
“你可以吗？”
娇娇怀疑的眼神在他俊美的面上打转，不是她小看他，只是谢莲生的模样实在让人怀疑。
“娇娇，我以前眼睛是好的。”
语气悲伤，娇娇呆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似乎需要打道歉，“对不起莲生，我好像说错话了。”
谢莲生的脸上瞬间扬起笑容，恍如冰川融化般光风霁月，他柔声说道：“娇娇不需要抱歉，娇娇愿意问我的事情我很开心，我希望娇娇可以多问些，我不会介意的。”
“可是你刚刚似乎有点伤心。”
“嗯，一想到没有办法亲眼看到娇娇的样子就伤心极了。”
好吧，娇娇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谢莲生自然不是随便透露他眼疾不能视物的事情，因为接下来必须要进行的情节是娇娇为他去找仙药治眼睛，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在知道他不介意她的鲛人身份后向他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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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谢莲生都记得一清二楚，她是那样的赤诚且热烈，像一个懵懂的小太阳直直地撞进他的怀里。
每一步都不能错，谢莲生紧紧攥着手，掌心赫然出现几枚清晰深刻的月牙印。
谢莲生睁开眼睛，目光虚虚地看着娇娇的背影，哪怕眼前是一片黑暗，但他知道，娇娇就在他面前，鲜活热烈，处处都透着生机。
“快走啊。”
见谢莲生没有跟上，娇娇回头，发现他睁着眼睛。灰白色透着无机质的眼睛平静地望着前方，没有聚焦的点，在他的脸上居然诡异地融合出普度众生又无情世间的气质，俊美而妖异，每次谢莲生这样出现总要引得她斯哈斯哈流口水。
不过，谢莲生只有在晚上才会睁开眼睛，他说白天阳光大很容易灼伤眼睛，所以白天就只能闭眼。
娇娇抬头，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啊。
“怎么了？”
谢莲生“看”到娇娇走过来，二话不说把手盖在自己眼上，他疑惑地眨着眼，“怎么了娇娇？”
第94章 温润如玉的小仙男5呆头鲛
他长长的睫毛像羽毛一样在她掌心滑动，很痒，娇娇没忍住笑，嘴角扬起一个可爱的弧度，“你干嘛睁眼？现在太阳还很大哦，万一被晒到怎么办？”
谢莲生的心脏瞬间开始剧烈跳动，带着温暖游向四肢，他笑出声来，笑声清朗，身体都跟着抖动起来，他微微低下头，额头轻轻贴着她的手掌。
娇娇的关心总是让他猝不及防又欢天喜地，谢莲生抬手抓住她，她的手小小的，谢莲生揉捏着，顺着每一个手指抚摸，最后在娇娇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摁在自己的胸口。
娇娇的关心真让人上瘾。
谢莲生的开心足够明显，明显到娇娇似乎看见他灰白色的眼中酿着浓浓的爱意。鲛人血冷，心跳与凡人不同，可摁在谢莲生胸口的掌心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跳动，没一下都在诉说喜欢，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将她淹没。
娇娇后退一步，疑惑地低头，刚刚有一瞬间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晃了晃头没再搭理谢莲生，丢下一句“饿了”就快步离开。
谢莲生也不在意，在后头慢慢地跟着她，两人保持着不大不小的距离前后脚到家。
云婆婆又拿着布在给娇娇做衣服，年纪大了眼睛开始老花，她拿着针在对着阳光穿，愣是半天弄不进去。婆婆脾气好，也不生气，继续一板一眼地拿着线头往针眼里戳。
“我来帮你。”
娇娇随手把兔子丢下，蹲在婆婆面前准备帮她穿针，针眼看着不大，但是对她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婆婆满脸欣慰，看着她面露慈爱，粗粝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娇娇怎么不喊娘了，小丫头鬼，是不是嫌弃娘给你做的衣服不好看啊？”
“没有没有，就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是鲛人的娇娇，不是她的女儿，怎么能乱叫呢。
“不和你说了，今天有兔子吃，你会弄吗？”
云婆婆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动作娴静，把针线收拢起来，走到一直不看她的娇娇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会的，你去一边坐着吧。”
娇娇吓了一跳，嘟囔着往旁边走，看她准备去摁还在乱蹬的兔子，“谢莲生，你快来啊。你不是说可以处理吗？”
原本在背景里慢吞吞整理自己衣物的谢莲生走过来，朝云婆婆温声说道：“婆婆，我来就好。”
“哟，谢公子不方便，怎么好劳烦你，我家老头子以前也经常上山，处理兔子我也是有经验的，你们快去歇着吧。”
云婆婆把人赶过来，似乎有心想让两人多相处。
气氛有些凝滞，娇娇别扭地扯着衣袖不说话，谢莲生忽然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故作迷惑，“娇娇可有听到什么动静？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在
撕咬东西。”
娇娇捏着小块衣袖面无表情，你才是动物，水晶一般的眼睛瞪着谢莲生，语气狠狠地：“哼，没有。”
凶猛的娇娇，不，是凶萌的娇娇。
谢莲生往前走了几步，陪着小心问她是不是生气，毕竟那声“哼”还是十分明显。
“不知道我哪里惹恼了娇娇，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正可好？”
“没有没有，你不要唠叨了好不好？”
“好吧。”
谢莲生安静下来，神思不知往何处飞去。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说话，海风带着湿咸在两人的身边吹过，掀起的衣角互相交缠着。
娇娇分神去扯衣服，两只手都不够用，这抓一块那揪一块，倒是自己忙得团团转，最后有些累了望向对面。谢莲生倒是像仙人一般长身而立，不动如山，气定神闲的样子把娇娇气得够呛。
他本来就是仙人，容颜俊美，身姿飘逸，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凤眸轻合，将情绪神韵细数掩藏，高高在上的样子像天边神祗。
娇娇：这不是颜控能抵抗得住的诱惑……
“娇娇？”
“干嘛？”
她气嘟嘟的声音响起，谢莲生脸上的笑真实了许多，“怎么蹲在地上呢？”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微微弯腰，眉眼含笑，散发着诱人的芳香。娇娇好似被诱惑到一般，将自己的手放到他宽大的掌心，暖玉般的大掌牢牢地握着她。
娇娇任他牵着，看着他的脸庞陷入沉思，最近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她不知道怎么描述，可是心口老是莫名其妙地不舒服。
怀疑自己可能生病的娇娇臭着脸，甩开他的手气鼓鼓地往厨房走，像个蘑菇一样蹲在火灶前一声不吭。
“哟，这是怎么了？娇娇别在这蹲着，火星子冒身上来可不得了，快去找谢公子玩，娘给你做红烧兔肉吃。”
云婆婆一边忙碌着，一边抽空安慰娇娇。
娇娇头一偏，表示不想听话，拿着烧火棍在火灶里乱戳，眼看火星子四处飞溅，她还觉得好玩。
云婆婆看得心惊肉跳，赶紧过去把烧火棍抢了，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语气慈爱，目光温和。
“是不是和谢公子有关，小夫妻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大度些，能计较的东西多了哪能事事都计较，你不退一步，怎么过得去呢？”
娇娇眉毛一皱，立马出声反驳她，“为什么要我退一步？”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又不是夫妻，什么过日子呀？”
云婆婆又乱了，看着正常，结果一本正经地说她和谢公子已经成亲了，娇娇满脸疑惑，但也知道不能和她计较，看她越说越着急，只能胡乱答应。
“好，好，我知道啦。”
语气无奈，满腔烦闷没有排解出去，反倒是又增添了许多。
云婆婆的厨艺没有收到影响，这顿兔肉宴吃得很开怀，就连谢莲生都被感染得吃了两口。
夜里，娇娇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未能入眠。她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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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揉着自己的心口，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她很担心自己会不会是生病了。
从小孤身一鲛，她不知道生病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去哪里找大夫治病，娇娇听着海浪的声音，心里着急起来，她想回到海里去。
可是谢莲生就在门口，娇娇抬起头来看小榻上的人，他躺得板正，呼吸沉稳，好像是睡着了。娇娇悄声开口，“莲生？”
见他没有反应，又往被子里躲了一躲，再次出声“莲生，你睡了吗？”
谢莲生：……娇娇，你再喊，我就该醒了。
他本就没有睡着，现在不过是忍着装睡罢了，结果用生怕他没醒的架势试探他有没有睡着。
值得庆幸的是小榻竖着放，正好没有面对着她，不然娇娇就会发现睡着的某人睫毛一直在颤抖。
确认谢莲生睡了，娇娇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出门，她想回海里。
在她出门的下一刻，谢莲生猛地睁开眼睛，他的修为比娇娇高，自然能做到不被她察觉。鲛人族擅长隐匿气息，谢莲生也不遑多让，暗暗跟在娇娇后面，看到她褪下衣衫纵身一跃，他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
谢莲生瞬间移动到岸边，听到水花声渐渐平静，他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脚，他知道这是按照前世轨迹的发张，是正常的一件事。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睛死死地看着海面，哪怕眼前一片黑暗，他仍是固执地望着。重来一回，他既欣喜于能改变结局，又担忧无法按照上一世的发展和娇娇情投意合。
惊喜多大，恐慌就有多深，每一步他都慎之又慎。
娇娇还会像上一次那样喜欢他吗？娇娇会不会去了就不在回来？
北海深不可测，这里是娇娇最熟悉的地方，只要她扎进深海之处，那将没有人能例外找到她。
所以，“娇娇，你快回来吧。”
谢莲生嘴唇惨白，声音嘶哑，轻轻在风中呢喃，他站在岸边，守着娇娇的衣衫不敢离开，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衣服正在一点点变凉，她的气息正在一点点淡去。
他心里的恐惧就像龙卷风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他淹没。谢莲生的耳朵里空洞得听不到呼啸的海风。
好在，海面终于响起的声音拯救了他。
娇娇回来了，她摆动着有力的尾巴，掀起一阵浪花，深蓝色透着幽光的尾巴在海浪里若隐若现。
她的尾巴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颜色深了许多，蓝色浓郁到几乎有点黑的样子。娇娇明显感受到自己又长大了许多，她已经很久没有长大了，要不是今天突然想回海里，她可能都要错过这次来之不易的成长。
海水冰凉，但娇娇觉得正合适她。
刚刚在海底，她躺在巨大的贝壳上四处翻着着自己的身体看，心口那片柔软的鳞片正在变得坚硬，这片以前碰都不能碰的鳞片正试图拨开外面的鳞片探出来，怪不得心口老是不舒服，原来是又在长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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