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点火光熄灭,食梦貘突然从耳坠里出来,朝着爆炸圈冲了过去。
邬识缘不明所以,收了五色令旗,只见食梦貘四蹄撒开,脚下云雾流转,它仰天长啸,有盏盏萤光从山间地下冒出来,飘向它。
“这是……”
若有心怀不甘而死去的人,魂魄会化为萤火,长驻在天地之间,守着最不舍的记忆,直到消亡。
每一盏萤光,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灵魂残存世间,唯一留下的东西。
食梦貘可使人入梦,有了这些萤光,就能在梦中重现亡者的记忆。
一盏盏萤光被推过来,邬识缘伸手一点,看到了求亲队伍,八抬大轿,看到了新郎为了保护心爱之人的本体,被活活烧死。
当年那场求娶是真心的。
是村民们受到瘴气操控,误以为伤人的是花妖。
那位秦郎,花妖一直等着的新郎挡在花前,想要保护自己的新娘,却因为村民人多势众,无法抵抗。
绮芳花遍布寻芳镇四周,花妖的本体无从辨认,毒瘴因此走了迂回路线,想出栽赃嫁祸的办法。
而新郎护花心切,暴露了花妖本体的所在。
花妖的本体藏匿在隐蔽之处,旁人找不到,因为本体重伤,花妖误会了新郎出卖她,大怒之下失去理智,于是那场烧毁绮芳花的大火也烧向了寻芳镇的村民。
被掩埋在岁月之下的真相,经由不甘的灵魂一一重现,迟了百年的恩怨终于可以诉清。
邬识缘心中唏嘘,原来这才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保护是真,泄露了花妖本体所在也是真,但若是花妖知道当年的真相,应该会很高兴吧。毕竟她最在意的秦郎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他该把这个结果告诉花妖。
当年先祖并未发现寻芳镇的灾祸源头在毒瘴,只是为了遏制瘴气,才设下封印。如果能够见到先祖留下的一缕神魂,告诉他所有真相,相信先祖也会感到欣慰。
邬识缘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封印花妖的院子,生怕晚一步,花妖会被兰轻流一剑杀死。
千万要赶上啊。
许是听到了他的期盼,邬识缘到的时候,兰轻流正和失去神智的花妖打得难解难分。
上一次兰轻流能够将花妖一剑毙命,是因为他先制伏了花妖的本相,这次没有他打下基础,兰轻流还隐隐落了下风。
邬识缘松了口气,悍然加入战局,从天而降,一剑分开兰轻流和花妖。
“她就是为祸寻芳镇的花妖!”
兰轻流还欲再攻,被邬识缘挡住了,邬识缘两指夹住梧桐子,硬生生将剑刃偏转:“她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兰轻流怔住。
花妖没有理智,又扑了过来,邬识缘一张定身符箓贴上去,然后在她眉心一点,百年前的画面被强行灌入花妖的脑海中。
小院里静谧无声,原本打斗不停的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时,一道嘹亮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嗷呜!”
邬识缘赶来的速度太快,食梦貘撒开蹄子都没追上他,被落下很远,这时候才到达战场。
只见它纵身一跃,跳过矮墙,如同神犬降世,威风凛凛。
……张嘴就冲着兰轻流的右手咬了下去。
一道更嘹亮的惨叫声响彻小院。
第24章 第 24 章 改变,情缘
众所周知, 狗咬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属狗的食梦貘同上。
邬识缘连忙薅住食梦貘,将兰轻流从它的嘴下解救出来:“抱歉,它不是故意的。”
这话说出来邬识缘自己都觉得亏心, 食梦貘就是故意的, 他看到它直奔着兰轻流而去。
兰轻流懵了:“……这狗是你的?”
“咳, 是我的。”邬识缘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他觉得主角要误会了,误会他故意放狗咬他,“这不是狗,是我的灵宠,它性格不太好,脾气比较暴躁,见人就咬。”
前咬过商会少会主,后咬过九霄观少年天才,战绩可查。
被食梦貘这么一闹, 邬识缘看兰轻流都有点愧疚了:“这是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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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储物法器中找出一包药, 递给兰轻流。
“会得狂犬病吗?”兰轻流紧张兮兮地问道。
“嗯?”邬识缘没听懂, 以为他怕中毒, 解释道, “放心好了, 它没有毒, 不会生病的。”
狗债人偿, 要是兰轻流得了病, 岂不是要他来赔?!
邬识缘深感危险, 连忙将食梦貘拉得远远的,生怕它再冲上去给兰轻流一口。
“既然是你的灵宠,那我就不追究了。”兰轻流拿着药, 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度道,“毕竟是同一个师门,你不拿我当师弟,我还是把你当成师兄的。”
他时不时“嘶”一声,捂着手腕,自个儿去一旁上药了。
邬识缘生出一点无措来,这事是他理亏,兰轻流如此轻飘飘的揭过,反而显得他很不是人。
以后他还怎么面对兰轻流?
像以前一样未免太小气。
啧。
都怪你这傻狗。
邬识缘气不顺,给了食梦貘一巴掌。
食梦貘“嗷嗷”叫了两声,很不服气的样子。
连讨厌兰轻流这一点都和顾百闻很像。
邬识缘没理它,径直走向花妖。
花妖已经看完留存的记忆了,她被定身符箓定住,无法动弹,无声无息地流了一脸泪:“秦郎,秦郎……”
一声一声,凄苦悲怆。
错杀爱人无疑是重大的打击,这百年来,花妖背负着仇恨活下来,现在告诉她恨错了人,杀错了人,想也知道她接受不了。
邬识缘解开定身符箓,花妖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倒在地上:“秦郎!秦郎!”
她捶着地,崩溃大哭,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往外掉。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秦郎,是我!”
她心肝俱碎,抓着邬识缘的衣角,不住地哀求:“道长,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求求你,道长,我该死,我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我该死……”
“是恶妖挑唆陷害,他才是罪魁祸首。”
村民被蒙骗,错信歹人,烧掉了阻隔瘴气的绮芳花。
花妖是天生地养的草木精灵,至纯至善,一直庇护着寻芳镇,却被烧毁本体,村民将她逼到绝境,她因此反抗,造下杀业。
冤冤相报,除了挑起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件事里的其他人都无辜,却也都不完全无辜。
和其他门派不同,九霄观一直倡导人与妖平等,所以在邬识缘眼里,花妖和村民并无区别,没有谁更高贵一说。
因果报应,自作孽不可活,因此先祖才会留下法阵,助花妖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化解她的仇恨,还这片土地新的生机。
“倘若心中有愧,就好好活下去吧,让绮芳花在这片土地重新盛开,给寻芳镇带来新的希望,总有一天,离开的人会再回来。”
花妖怔怔地抬起头:“真的会回来吗?”
邬识缘沉默半晌,轻声道:“有人曾对我说过,倘若信念的力量足够强大,神明就会聆听到你的声音。”
或许吧。
或许世间有奇迹会降临,即使枯荣有度,生死相离,离开的人也能循着思念的痕迹,再次归来。
萦绕在花妖本相上的黑气逐渐褪去,花朵晶莹剔透,恢复了最初的纯净模样,阵阵花香飘散开来,枯败的大地再度回春,长出寸寸绿意。
兰轻流睁大了眼睛,他看了看花妖,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邬识缘吸引。
满园芬芳,邬识缘长身玉立,反手握着桃木剑,他微微俯下身,指尖轻触迷途知返的花妖,渡化她的仇怨。玉冠长发,随风飘荡,缥缈似云端来客,仙阙神祗,高不可攀。
但不久前,邬识缘还说过看他不顺眼。
他有喜怒哀乐,分明是活生生的人,在这一刻,兰轻流眼里的邬识缘无比真实,令他不得不为造物主的强大感到震撼。
邬识缘用灵力修复了花妖的本体,被烧毁的根茎终于愈合,花妖站起身,冲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道长渡我。”
“道长,你和百年前那位道长真像,你们都想渡我出苦海。”
“他留了一件东西在这里,我把它送给你,谢谢你来送我一程。”
和上一次相同的话。
不同的是,这一次兰轻流并没有找他要花妖给的东西。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走吧。”兰轻流把梧桐子往背上一背,“如果可以的话,回去路上能跟我讲讲你给花妖看的是什么吗?寻芳镇内作乱的真凶又是何人,你是如何查清楚一切的?”
嗯?
邬识缘怀疑兰轻流被咬的不是手,而是脑子。
“你只好奇这些吗?”
不应该是对花妖给他的东西感兴趣吗?
兰轻流瞄了眼他的手:“我还好奇花妖给了你什么。”
这才对嘛。
邬识缘有种石头落地的踏实感,兰轻流要是对他没有功利心,他真要怀疑这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你别误会,我没想要抢,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兰轻流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除妖,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一开始也没查清楚凶手,差点误会了花妖……总之就是这样,你可以拒绝我。”
邬识缘:???
这是主角该说的话吗?
邬识缘上下打量着他,狐疑道:“你被夺舍了?”
“什么?”兰轻流一头雾水。
感觉你的身体里好像换了个芯子。
邬识缘默默腹诽,他犹豫了一下,摊开手。
花妖给他的东西和上次差不多,只不过上一次是她死后力量凝结而成的绮芳花,这次是一块完整的,雕刻成绮芳花形状的琉璃。
这琉璃是从花妖的本相里剥离出来的,散发着精粹的灵力气息,应当是当年花妖重伤,先祖为了稳定她的本相而赠予她的。
上一次兰轻流一剑斩碎了花妖的本相,神剑锋芒无比,琉璃也被击碎了,花妖才用妖力模仿,依葫芦画瓢,重新凝结出一朵绮芳花。
怪不得上次没有种出花,合着根本不是真的绮芳花。
“绮芳琉璃,原来是这般模样。”兰轻流喃喃低语,伸出手。
邬识缘眸色沉了沉,没有躲。
就在要碰到琉璃的时候,兰轻流突然停下动作,收回手:“多谢,我看完了,你可以收起来了。”
嗯哼?
“花妖已经渡化,对了,还得跟村民们解释一下,以免他们再误会她是凶手。”兰轻流掉头就走,速度快得像身后有狗在追。
邬识缘心中惊诧,兰轻流是吃错药了,还是真被夺舍了,竟然没有直接从他手上抢走琉璃。
从被食梦貘咬了之后,兰轻流就跟变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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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样,和之前的他截然不同。
邬识缘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食梦貘身上。
难道被傻狗咬一口,人会性情大变?
不应当啊,屈舫被咬过之后还是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贺他突破九品的礼都要从房费里出。
怀着疑惑与不解,处理好寻芳镇的事情后,两人立马启程回了九霄观。
顾及到邬识缘暂时住在后山,兰轻流主动请缨,向太明汇报寻芳镇一事的原委。邬识缘做好了要被叫去对质的心理准备,谁料一直等到傍晚,九霄观都没有消息传来。
“难道他真不想要这东西了?”
邬识缘把玩着绮芳琉璃,百思不得其解。
“嗷呜!”
食梦貘又开始每晚一闹腾了,扯着嗓子叫个不停。
邬识缘没搭理它。
过了没多久,它就换了种叫法,软绵绵地“喵”个不停。
叫声一变,连性格都变了,一边喵喵叫着,一边往邬识缘面前凑,热情地撒娇。
邬识缘视若无睹,默默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它。
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受冷落,食梦貘呆住了。
邬识缘默默在心里数数,一,二……还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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