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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怔了怔。
姜池抿着唇,舌尖抵着糖块,却仿佛含了一口热汤,不知道往哪摆好。
夏云鲤抽回手,拇指和中指一起捏着食指指尖,却不敢碰最外的那一节,看似放松地把糖纸收起来,收完胳膊却一直垂着,僵硬地做出放松的姿态。
她反复清了清嗓,在一阵仿佛感冒咳嗽的前置过后,开了口,“我以前是一个很恐高的人,你有去上山顶摘野菜吗?好像没和你说过,我老家是在乡下。”
她笑着比划,“夏天的时候我们要去山上采野菜,那个山有那么高!野菜长在石崖上,我就拎另一个塑料袋子,往山尖上爬。”
“大山真陡,走不上去,扶着树也上不去,我几乎是四脚着地爬上去的,下来的时候衣服也刮破了,裤子也弄脏了,但是野菜却没采多少,只采回了一小盆。回家的路上还不小心踩到泥坑,把鞋也弄湿了,还被说了一通。”
夏云鲤勾了下唇,语气中充满怀念,“大山真高啊,我很怕高,可真正站在山尖上时候,发现世界很广阔,大地无边无际,天空也看不到尽头,我忘记了自己站在山尖上,完全被景色震撼住了。”
“正在那里壮志豪情的时候,突然又被鸟屎砸中了。”
一想到这事,她就乐不可支,摇头笑个不停,“你说巧不巧?正好就砸在我的手背上,真是倒霉。”
“哎呀,好像说跑题了,所以我成绩不好,都是有原因的,说话根本找不到重点嘛。”
夏云鲤又笑了几声,眼眸微弯,细碎的笑意从中逸散开。
她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就想,做一只鸟多好呀,到处飞来飞去去见,从没有见过的风景,鸟怎么会恐高呢?我就再也不怕高了。”
“如果下次你还想要玩这些项目,要不要试着把注意力放到其它地方?把它想成一个巨大的秋千,飞起来的时候就会离天空更近一点。”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姜池却抓住了自己最在意的重点,“被说了一通?”
她抬眸,声音还带着哑,有种无力的柔,眼底话过一丝不可置信,“你恐高还去爬山崖,又遇到这些意外,费尽心力采回野菜,却反被说了?”
夏云鲤目瞪口呆,不知道江大博士是怎么在她一堆废话中提炼出如此精准的关键字。
片刻后她晃了晃脑袋,“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呀!”
“我是想说,你可能只是突然玩这些项目,不太习惯,没准多试几次,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好了呢,骤然接触的新事物,人总是要不适应的。”
“我知道了。”姜池点头,看似是同意了她的说法。正在夏云鲤以为事情揭过时,她话音一转,放轻了声音,再次小心地问道,“是因为什么被说了?你不想说也可以,我就是……”
她怕揭开夏云鲤旧伤疤,可心里实在不能放下,想知道更多。
她今年才二十二而已,能用很久之前这样的字眼来描述,当时会是多大年纪?十五十六,还是十二十三?
眼看着这个话题是躲不过去了,夏云鲤在心里打了自己手心几下,只得避重就轻地解释道:“嗯……因为当时家里很穷嘛,衣服裤子都很珍贵,一年也得不到一件新的。”
“所以你是自己上山。”姜池说,眸色转深,像是无光夜晚的海面,暗沉幽邃,瞧不出心思。
“你怎么知道的?”夏云鲤惊奇地扬眉。
“只是猜的。”姜池低声说。
她的心慢慢沉下去,仿佛泡进辣椒坛子,又痛又麻。
毕竟能把衣物看得比人还重要,这样的家长怎么会等到回家的时候才出言教训。
骂她也不单因为衣服,恐怕还有收获太少的缘故吧。
小鱼在成长过程中,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轻轻吸了一口气,她站起身,压抑着心中突然涌起来的酸涩,声音经过刻意控制还是有点僵硬。
“去坐过山车。”
“哎?”夏云鲤还在愣神,跟不上姜池跳跃的思维。
微凉的手掌扣住腕骨,她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走了两步。
姜池走了没几步,身后拽着的人忽然变成了千斤重,竟然怎么都拉不动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夏云鲤双腿一前一后站着,单手叉着腰,抹胸的流苏正随着动作晃动,像是撒了碎钻,光芒闪烁,格外诱人视线。
姜池又拽了下。
没拉动。
那股气倏地就泄了。
她回到人身边,憋憋闷闷地低声说:“我想坐过山车。”
“不行。”夏云鲤委婉地说,“你会受不了的。”
“你刚刚不是还说,要我多试一试吗?”姜池反过来用她的话堵嘴,试图说服她。
“那也不能坐过山车,太刺激了。”夏云鲤绝不松口。
姜池就默默看着她。
没过两秒,她就叹气,“真受不了你了,那就旋转飞椅。”
不等姜池开口,她就竖起一根手指,板着脸,故作严肃地说:“不许坐过山车,没得商量。”
姜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飞椅是由一个个被绳子吊起来的座椅拼成的,单从外表上看,比过山车更像秋千。
也能离天空更近一点吧。
姜池这样想着,便点了下头。
不知道小鱼会不会喜欢跳伞……她思索着,反被夏云鲤牵住手腕,乖乖拉去排队。
自从鬼屋出来,两个人松手的时间远不如牵上的长。
不是你拽我,就是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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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偏偏谁也没注意到。
夏云鲤个人觉得,飞椅和大摆锤的刺激程度差不多。
而且这里的飞椅只有上下移动加水平旋转,她已经观察过了,速度并不算快,比较平稳。
姜池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还很有精神,她就认为这人已经休息好了,不知道对方是气得血液上涌,这才面色红润。
飞椅不比大摆锤,每个人一个座位,是分开的。她俩一前一后坐着,夏云鲤不太放心,回过头去看。
姜池垂着眸,任由工作人员为她固定好安全措施,每当这个时候,她看起来都很乖巧,就是那种乖学生的感觉,文文静静的。
等工作人员忙完,还会轻声说一句谢谢。
不像教导主任,像个乖兔子。
姜池长兔耳会什么样?白色的柔软的,轻轻抖动,摸上去会不会颤?
她那么白,和兔子也没什么区别。
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限制级,布料也越来越少,夏云鲤急忙把脑袋转过去,可口干舌燥的感觉仍旧。
事到如今,她已经懒得念直女清心咒了,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等工作人员检查完,担忧的心思又占据上风,她再次扭过身子,对姜池露出鼓励的笑容,“记得看天。”
“好。”姜池认真说,“我会的。”
机器启动,座椅逐渐升高,缓缓转动。
夏云鲤向后靠着,微微仰起头,失重感与风环绕着她的衣角,触目所及的一切皆模糊成线,只有天空澄澈如镜,一如既往悬在头顶,永远不变。
游客各有各的姿态,有的大叫,有的笑,还有大张着嘴惊讶,亦有恨不得把腿缩起来的。
只有夏云鲤,真像在坐秋千,握住两边的绳索,悠闲自在。
姜池安静凝望着她的背影,想着她不经意透露出来的话,疼惜和气愤一起啃噬着她的心尖。
难怪几个月以来,她从未见小鱼联系过家里人一次。
耳边的尖叫忽然提高分贝,椅子转动的速度也骤然加快,姜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只是在起步阶段。
她很快就分不出心神想别的了。
几分钟后,姜池松开夏云鲤搀扶的手,冲进卫生间。
禁闭门板后,传来干呕的声音。
夏云鲤担忧地站在外面,“姜姜,你还好吗?我这儿有水,喝一点漱漱口吧。”
“我没事。”姜池说,捂着要造反的胃,一点也不后悔。
她收拾好自己,又漱了口,唇色泛白,视线反而专注,微哑着嗓问:“你喜欢坐飞椅吗?”
夏云鲤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喜欢啦。”
“那就好。”姜池唇边溢出极淡的笑,虚弱无力地说,“我们再坐一次吧。”
第29章 概率学直女
夏云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姜池的请求。
开什么玩笑?再来一次,恐怕姜博士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了。
“就算要脱敏,也要慢慢来呀。”夏云鲤拧着眉,见她还要张口,便不由分说地用更大的分贝盖过去,“不不不不不!”
“不行,不可以,没得商量,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
“哎哟我的好闺蜜,你说她想什么,可能是想给你两杵子吧。”
梅子又想扶额,又想翻白眼,甚至想把手伸出屏幕抓住她的肩膀摇个三百圈。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我的亲娘嘞,她当然是心疼你,想哄你高兴了!”
“是,是吗?”夏云鲤打了个磕巴,呆得像被炸雷吓住的山雀,被野牛示威的小猫,毛都开了。
“不能吧,没凭没据的,你不要乱猜嘛。”
“你真是个呆子,没救了。”梅子无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明是你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往爱情上面猜,姜池是直女,我们还是好朋友,她才不是这个意思。”
夏云鲤嘴上振振有词,眼神却飘忽,不敢和闺蜜对视,只盯着对方衣领上的花纹猛瞧,好似从未见过似的。
“而且她自尊心那么强,也可能是想多锻炼一下呢。”
“你说她是直女,有证据吗?”梅子哈了一声,不跟她争没意义的事。
“我这是概率学。”夏云鲤狡辩地说,“好了好了,汤要炖好了,不和你聊了。”
“等等你……!”
梅子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掐断了,给她气个倒仰。
电话挂断,夏云鲤无意识地咬着唇肉,喃喃道:“哪有那么好问啊……”
被两个人同时念叨的、远在西餐厅的姜池,忽然觉得鼻子发痒,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她是来和姨妈姜雪兰女士聚餐的。
自从她搬出来以后,两家人在一起吃饭的频率比之前要低太多,姜雪兰三天两头就要说上一回,或者是让她周末回家小住,或者是一起出门聚聚。
姜池不能总是推脱。
这家餐厅还算高档,以鹅肝出名。
她提前点好了餐,没等太久,姜雪兰就到了。
她还不到40,但看起来不算很年轻,高中的教书生涯让她耗费了许多心力,眼角细纹明显,但书卷气十足。
“小姨。”姜池打招呼。
“路上有点堵车,没等太久吧?”姜雪兰问,语气亲昵。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近况,姜雪兰微微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家里的邻居?就是后来出国的那家。”
“冯阿姨她家吗?”姜池说。
“对,她最近回国了。”姜雪兰回答。
她们两家在以前还是很熟识的,冯雅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她和自己的丈夫从初中就在一起,大学毕业后结婚生子,自己做服装生意,一个人跑加工厂,又找各种渠道,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困难,才把品牌做起来。
妻子争气,家里存款越来越多,丈夫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难免觉得底气不足,爱多思多想。
冯雅为了生意出去应酬,时常喝得大醉,硬生生把酒量锻炼出来,可她是生意人,需要交际,别的老板朋友把人送上车,叮嘱几句路上小心,丈夫心里就不得劲起来。
两人时常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吵架,丈夫疑神疑鬼,冯雅委屈心酸。
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都不被信任。
她的儿子许斌和姜池是同一个学校的,比她小了好几届,两家又是邻居,一吵架,姜雪兰就叫许斌过来,不让他看父母大闹的场面。
冯阿姨对姜池很好,还以她为模特设计了很多衣服,又送她好些。
许斌来家里,姜池自然就接过了辅导作业的任务。
再后来,冯雅离婚,带着许斌出国,把生意做到了国外,丈夫也从小区搬走,再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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