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促成的改制,臣以为,这次主考官,非长公主殿下莫属。”
“一派胡言!一介女流之辈怎可担得起我大晟的主考官!”
“是啊,这女子怎可做主考官。”
裴安懿听着底下那些议论纷纷,心中暗道了句“陈词滥调”。
李飞远倚在椅子上,默然地看着眼前的光景。
短短一年,他这个外甥女倒是叫自己刮目相看。
裴怀远稳坐在龙椅之上,沉默不语,脑海中反复萦绕着昨夜裴荣辰的那一番话语。
“长公主,”良久,裴怀远终于启唇,“长公主意下如何?”
显然,若真有意让她担任主考官,又何必征询她的意见。裴安懿心中明了,这不过是帝王的一次试探。
裴安懿早已准备了一套周全的说辞,她以退为进,缓缓道:“主考官之职至关紧要,孤以为,非贤能之人莫属。”
长公主殿下所言极是,臣窃以为李相为国家两朝元老,其才学资历,举世皆知,实乃本届春闱主考官之不二人选。附和此议者,乃李氏宗族中一介文职小吏。
闻此裴怀远不禁蹙眉,略带不悦地问:“李相,您意下如何?”
李飞远端坐椅中,轻轻抚摸着髭须,和颜悦色地说:“老臣年事已高,虽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老臣尚荐一人,或许更为合适。
“此人是谁?”
“庄亦之。”
“哦?”裴怀远身体前探,“李相说的可是先帝在时那连中三甲的状元郎?”
“正是。”
昔日先帝统治之际,有一位博学鸿儒,其人未涉科场,已凭一首气势如虹的登高之作名扬四海,此后更是连夺三元,荣膺榜首。惜乎性格刚正,不阿权贵,官途多舛,终究布衣素食,隐居于长安郊外。
“老臣窃以为,若能重新起用庄亦之担任春闱主考之职,必能使天下归心,亦显陛下爱才惜才之明君风度。”
庄亦之*乃名门学府之大儒,素来不齿官场中那些趋炎附势之徒,因而屡遭贬谪,终至白衣归隐。如今朝廷重邀其出仕,于外则显圣上求贤若渴之明德,于内,庄亦之仅为孤忠之臣,即便担任主考官,亦不足动摇世家大族,实为更恰当之选……
世家无人反对,寒门亦对庄亦之的才识表示首肯。如此,这名人选便就此敲定。
裴安懿微微眯起双眸,她这位舅舅,果然是心思细腻、老谋深算。
李飞远接着提议:“春闱改革,长公主殿下功不可没。不妨请长公主亲自邀请庄亦之出仕,这可谓是以花献佛,恰到好处。”
裴安懿默然不语,观赏着‘这一出精妙绝伦的攻心离间之计。
裴怀远对裴安懿其名心存疑窦,闻言疑虑更深,心中暗忖两人定有勾连。
加之裴荣成前日夜里所言,令他面色虽不变,心中却不免波澜。于是,他缓缓开口:“此法甚善,唯独担忧路途艰辛。岂能让一介女子跋山涉水,不如令信王与长公主同行,姑侄相伴,彼此照应。”
裴安懿微微蹙眉,眼前这位九五之尊显然对她存有戒心。她在心底冷笑,所谓鸟未尽,弓已藏,眼前之人尚未得手,便急于防范她这把弓,实在是目光短浅。然而……自己这位舅舅与信王的配合……是巧合,还是裴荣辰已赢得李家的信赖?
……
裴安懿没有理由拒绝这份差事,领着圣旨,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信王在后头跟着。
裴安懿心中暗自思忖,一些文人墨客总是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要回归自然,布衣耕田,过着简朴的生活,但真正行动起来,却总是显得那么别扭。如果真的想要闲话农耕,就应该选择一个远离尘嚣、宁静安逸的地方,然而,庄亦之却偏偏选择住在长安的周边,一个虽然不算繁华,但依然与京城保持着密切联系的地方。
裴安懿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与庄亦之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长安城外的一处风景秀丽的山林之中,庄亦之正手持画笔,对着一片翠绿的竹林作画。其人衣着虽然朴素,他的言谈举止间,却透露出一种对官场的留恋和不舍。
不过这些裴安懿都没有戳破,只是恭恭敬敬的将人请回了长安。
庄亦之目睹圣旨那一刻,泪水横飞,悲痛之情溢于言表。他弯曲着身躯,面向长安的方向虔诚地三跪九叩,以示对皇恩浩荡的感激。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庄重。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波澜。在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远方的风声,那是长安城的呼唤。
听闻那日庄亦之踏入长安城的消息,天下读书人莫不振奋异常,一场又一场的诗会接连不断,盛况空前。
长安城内文人墨客云集,他们或在酒楼雅座上吟诗作对,或在湖畔亭台间挥毫泼墨,每一位参与者怀揣着对庄亦之的敬仰。他们谈论着庄亦之的才华横溢,谈论着他如何在科举中脱颖而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诗会上,有人朗诵庄亦之的诗作,那字字珠玑,句句铿锵,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有人则挥毫泼墨,将庄亦之的诗句化作一幅幅精美的画卷,展示在众人面前。
庄亦之的接风洗尘之宴,选址于风雅之苑,新帝有意彰显盛情,于是宴席铺张至长街之尽头。
人潮涌动,才子佳人纷至沓来,争相向这位大学子敬酒。恰逢喜事,精神抖擞,即便年逾花甲,庄亦之亦概不推辞,畅饮八百杯而不醉。
人群之中鱼龙混杂,裴怀远为保性命,并未出席,如此盛大的接风宴,自然是裴安懿作了东。
裴安懿高居主位,裴荣辰侧身右席,庄亦之则落座左方。
随着夜幕低垂,宴会渐入尾声。依照古礼,宴终之前,裴安懿须向庄亦之敬上一杯酒。
此举既彰显了宴会的热络之情,亦是对皇室立场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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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昭示。
裴安懿亲自斟酒,交由侍女递至庄亦之手中。
此时,庄亦之已微醺,见长公主赐酒,不等侍女趋前,便已起身,脚步踉跄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液入肚,庄亦之似乎醉意更浓,他扶着雅苑的柱子,缓缓转身,就地卧倒,沉入梦乡。
旁边的随从见状,连忙趋前相扶,意图将他平安送回卧房。
裴安懿目睹这一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却依旧保持了沉默。待随从将庄亦之慢慢搀扶离开后,她跟上前去,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鼻息。
片刻之后,裴安懿恢复了一贯的镇定,不动声色地低声命令随从,携带着她的亲笔手谕入宫,切勿喧哗,并严密封闭入口,确保无人能自这幽雅之苑中离开。
庄亦之陨命,寂寥无声。
生前,他独酌多杯,最后一口酒,是她亲手所倾。
若自己不能揭露凶手真容,那么最大的嫌疑,恐怕将落在自己身上。
裴安懿闭了闭眼,谋局之人天衣无缝,她是什么时候被算计进去呢?
……
入夜,庭院中的金银花香气缕缕。
烛光摇曳于许言锻室内,尚未归于寂静。
王阿花轻推房门,只见许言锻手执细软布,正细致地抹拭着刀锋。
这把刀色泽漆黑如墨,与许言锻惯用的刀相去无几,唯有一点细微的差异,即在刀柄的装饰上。许言锻的刀柄上刻有简约而不失雅致的莲花图案,而这把刀的柄端则是一只栩栩如生、顽皮可爱的小乌龟。
王阿花虽未目睹过许言锻的母亲,但从这刀柄上的小乌龟,她似乎能窥见一位充满活力的少女,手握利刃,神采飞扬的英姿。
王阿花给自己斟了一碗酒,落座于椅上,又为许言锻满满地斟了一碗。
“这几天在采莲阁吃你的喝你的,承蒙你的照顾,今天晚上就当我请你喝酒。”王阿花举着碗道。
“邀请我共饮此酒?”许言锻一仰头,将杯中酒尽数饮下,随即笑言,“真是新鲜,这酒莫非是从我采莲阁的厨下悄悄取来的?”
王阿花笑而不答,将手轻轻拂过刀身,道:“是把好刀。”
“确实是把好刀,不该在暗不见光的地方藏着。”许言锻眼中寒意泛起。
王阿花笑笑,明知故问道:“许兄呐许兄,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坦荡人。”
许言锻和顾端接触了这么久,又知道有一把藏刀的密室,若是真的想去取这把刀,早就取回来了。
她迟迟没有去取,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是她不想取,而是她不想亲自去取。
王阿花觉得,其中缘由约莫藏在密室里的画卷里。
想了想,王阿花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
“我听阁里的姑娘说,先夫人是逃难至此。”
王阿花看到画像的人与许言锻有七八分相像之时,就猜出来了许言锻与这画像之人的关系,加上许言锻对顾端反复无常的态度……她很难不联想到一出痴情女子负心汉生了个倒霉的娃的故事。
仅是隐于画幅之中的那封信……实在是出乎意料。
王阿花轻挑嘴角,含笑言道:“在秘室中得以一睹先夫人的风采,许兄与先夫人容貌颇为相似,至于顾家主——”
“与顾家主相较,并无半点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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