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什么不对,看到自己的战友无恙,心里那是无比的乐呵,一乐呵连带着嘴也开始贱起来:“睡多少天了你,再睡两天,小心老头子扣你工资,喏,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总不能是脑白金吧。”
“咔嚓”一口,四分之一的苹果没了,萧挽笑的有些散漫。
向来流光溢彩的一双大眼睛里的光与火,仿佛尽数被熄灭了一般,灰暗无神。
“不愧是萧副队,恭喜你,猜对了。”方衍之把手里提的东西往柜子上一搁,嘲笑道:“礼尚往来我还是懂的,这脑白金留着自己喝吧,多喝点,补补脑。”
萧挽粲然一笑:“滚。”
他们这厢斗着嘴,顾连绵刚才那只是微蹙的眉毛却拧得越来越紧,到了现在,已拧成了个“八”字。
此时方衍之正背对着她跟萧挽说话,想了想,她试着伸出手在萧挽眼前挥了挥……毫无反应。
……她判断的没错,真的是这样。
顾连绵一怔,看向默默削着苹果的陆曦衡,视线相对,只见男人微微颔首,清寒的眸里划过一缕压制不下去的悲怆,他迅速低下头,手里的苹果被旋得越来越小,皮,其实已经削完了的……
这般反应,算是确认了一件事实。
挽姐她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了。
那个实力强悍到骇人的女孩,却偏生生了副可爱娇美的面庞,下巴尖尖,总是带着三分矜傲地微微扬起,纵使眼中只剩一片漆黑,却依旧笑的从容。
虽无七尺之躯,但为心中坚守,百炼成钢,脊骨骄傲。
犹胜这世间大半男儿。
到底,刑警的敏锐力再高兴忘形也差不到哪去,互怼了半天,方衍之总算亦是发现不对劲了,于是,他犹豫着做了与顾连绵刚才一样的动作。
……依旧还是毫无反应。
“老萧……你眼睛?”
“哦,这个啊。”
萧挽摆摆手,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反正看起来挺潇洒:“瞎了而已,那医生叽里咕噜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把脑子里哪一块撞坏了,我得谢天谢地,幸好没给我整成痴呆,哎你们说我这算几级伤残,能不能给个抚恤金啥的。”
她手里圆润酸甜的苹果啃完了,只留着个干巴巴的果核在手里,正思索该怎么处置它这个严肃的问题间,一只有些寒凉的手伸过去,接过果核,准确无误地投进了她身侧的垃圾桶。
一声闷响。
“别说了。”
陆曦衡那维持的极好的清寒面上似微微皲裂了道口子,不大,却极深,无尽痛意翻涌其中,那样浓烈,并无当场失态撕心裂肺,却早已在暗处五内俱焚。
方衍之和顾连绵一时哑然。
“好啦,你们这样我感觉奇奇怪怪的,再说那医生还说有百分之十的复原可能呢,说不准咱运气好,就不用在这上演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了。”
说着,她凭着声源摸索着抓住了陆曦衡的手,笑道:“看你,都劝你半天了,怎么还想那么多,那啥,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那只手一直微微颤抖着,半晌,慢慢放松下来。
他淡淡垂了眸:“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做,想吃什么?”
“都行。”
陆曦衡抿了抿薄唇,看向方衍之和顾连绵:“那她就暂且拜托你们了,我马上回来。”
方衍之点头,面色已从刚才的嬉皮笑脸沉成了个锅底色:“你放心。”
顾连绵表情亦是肃然:“我们会照顾好挽姐的,你快去吧。”
“谢谢。”
道过谢后,陆曦衡转头深深看了萧挽一眼,眸中情绪复杂,半晌终无言,只是默然离开。
说什么呢,他从年少至今的所有执念与追逐,他与这人早已纠缠不清的生命与灵魂,他一生所爱,他心爱的姑娘,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却平白遭了这份厄运。
他愿意做她的眼睛,那是无力的安慰,终究浸没于黑暗的还是那个骄傲的她本人,再亲近的人亦是无法替代。
她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毫无所谓吗,真的甘心离开她所坚守的岗位沦为一个废人吗,她刚发现的时候心里又真的是那么平静吗。
不是的,他知道,不是的。
“话说,我当你俩面秀恩爱你俩不会谴责我吧,我可一天天的没少被塞你俩狗粮。”
听那人关门走了,萧大爷愈发地不成样子,甚至懒洋洋地翘起了二郎腿。
“你俩坐了没,没坐自己找地坐啊,我就不招呼了。”
方衍之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开口:“老萧你……”
“打住打住。”
萧挽挥着手一脸惊悚:“好不容易魏远那哭包滚蛋了,那期期艾艾个没完的家伙也该干嘛干嘛去了,咱能不提这茬了吗,挺闹心的。对了,你俩刚去看程家的那两孩子去了是吧,他俩怎么样?”
“他们还好,程媛媛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至于程默,他由于创伤造成的心理问题,我会想办法帮他修复的,其他孩子也很好,你放心吧。”
顾连绵低声道。
“那就行。”萧挽点点头,又紧接着道:“把我躺着以后发生所有的事给我说一遍吧,刚起来头昏脑胀的,小魏那家伙说的给我越绕越晕。”
“……好。”
方衍之知自己这位战友的性格,从来不是啰嗦期艾之人,对她的痛处表现出过多的同情反而会让那极其骄傲的人别扭难堪,于是也只得选择顺着她的意思不多说,而是认真地讲述起案情来。
从程浩的老谋深算,到挖掘出整个鹏程横亘两代的制毒史;从毒品“零”,到和三年以前“清零行动”关系的推测;从安停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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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达的背后操控,到更深未明的巨大阴谋。
当然,顾连绵在其中扮演的特殊角色还是不能暴露,所以在如何确认程浩的问题这一方面进行了模糊处理,添加了一些掩盖进去,比如将发现程默那一串数字所代表的信息作为了他们行动的契机,掩饰了顾连绵他们的先行布局和行动。
只是萧挽再重伤未愈,初醒头痛不止,但说到底还是那个各种能力都强到变态的副队长,已经尽量圆到极难找出什么破绽的一套说辞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皱着眉问了好几个问题。
且每次还都正中要害,把方衍之都堵得愣了一愣。
幸好顾连绵准备充分,虽然不易,但好歹是把人暂时忽悠过去了。
“……就是这样。”
方衍之叹了一口气。
萧挽的二郎腿早已经放下了半天,她盘腿靠在墙上摸着下巴,表情也收了嬉笑,眉间尽是凝重。
半晌,她揉了揉自己的眉毛,沉声道:“这事,麻烦。”
第66章 恶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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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游荡在空荡而毫无光亮的土地上, 黑暗尽情撕扯粉碎尽本就残破不堪的灵魂,直至化为奤粉,消逝殆尽……他清醒而绝望地放任自己慢慢沉沦, 却依旧隐隐乞求着,在这逼仄的世界,能抓到属于他自己的片寸余光。
……
与明亮宽敞的医院相比, 不怎么正规的小破诊所便只剩下了脏乱差三个字, 逼仄的空间, 刺鼻的气味, 灰暗的光线——屋子里没有开灯,显得这寸余之地格外的阴森可怖。
其实也对,阴沟里的老鼠, 本就该待在这里与黑暗相生相伴, 直到烂死沤死都不见天日,不然呢,阳光鲜花嘘寒问暖?那是属于那些所谓“正义者”的,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角落里的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 无声无息地蜷着一个人影,那床对于一个高大的男人来说, 委实是过小了, 他也只能把腿蜷了再蜷, 还睡了床的对角线, 才勉强能挤得下去。
真正意义上死寂, 让人不由产生怀疑——那个人, 真的还活着吗?
是那天逃出生天的杨达。
他闭着仅剩的那只眼睛, 因为疼痛浑身在不住地颤抖, 豆大的汗珠顺着惨白的面庞划下, 隐没在灰白的被单里。
都那么痛了,但他的表情……竟还是称得上宁静的。
说来可笑,宁静什么呢……也许是这少有的能不见鲜血的日子吧。
另一张床上的毛头小子靠着墙打呼噜,时不时还冒出了个鼻涕泡,不知梦了什么美梦,嘿嘿傻笑。
无论善人恶人,小人物大英雄,各有各的念想。
输液瓶里的液体早已经空了,将那人身体里的血回了小半截出去,透明的塑料管里,殷红的颜色,那样惊艳得漂亮,恶魔应该会喜欢的艳丽,他以往见到,明明会兴奋不已的颜色。
刚推门进来的安停舟,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但他一点都不兴奋,只有满心的怒不可遏,和明明存在,他却永远不可能承认的遑然。
他是一个疯子,扭曲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什么的疯子,而能好好听疯子说话,对疯子好,眼睛里没有畏惧没有恶心的,也只剩下一个人了,只剩下……一个人了。
所以这个人,不能死。
安停舟几个跨步冲上去关了输液管,站在那人床前手忙脚乱了那么片刻,下一秒,他极度暴虐地将呼呼大睡的小年轻一脚踹飞,眸色森寒:“叫你看人,你就是这么给我看的吗?”
说着,捏紧了别在后腰上的枪,咯吱作响,显然已动了杀心。
“老……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太困了,对不起……对不起……”
眼见狞笑着举枪逼近他的男人,小年轻吓得腿打了颤,哆哆嗦嗦地往后退。
他还是个青头,初入此行,没碰上过这种情形,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表情,想起关于这人的种种,他打了个寒颤,不寒而栗,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饶了我……”
生死面前,他到底做不到男儿膝下有黄金,那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半大孩子。
英雄固然可敬,从容赴死,一生傲骨,慷慨激昂。
可毕竟,这世界的主流终还是由普通人构成,性格不同固然为因,却也并非都是他们天生懦弱,骨子里毫无热血,只是他们……或上有双亲需奉养,或下有儿女要抚育,再或是许了何人一生承诺,责任为枷,负担为锁,终封住了曾有过的那一片片少年丹心,变成了幼时最厌恶的畏缩市侩模样。
年轻人浑身发着颤,想起了还在家中等着他吃饭的奶奶,他父母没的早,自幼和奶奶相依为命长大,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早早入了这一行。
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做亡命之徒。
他哀求着,恶魔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他……退无可退。
小年轻想了想家中亲人,终是克制住了求生本能,没敢反抗,颤着唇紧紧闭上了双眼。
但……良久良久,想象中的痛感都没有袭来。
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了一道缝——只见恶魔的腕上,紧紧覆着一只苍白的手。
明明那样虚弱,一挣就可以甩开的,但是安停舟没动,就只在那毫无实质意义地喝道:“取开。”
他的表情依旧很狰狞,却显然已没了方才那么浓烈的杀气。
哦,恶魔的另一只手上,还拎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豆浆。
原来……恶魔也是有心的。
“不至于。”
杨达平静地开口,也没把那只手收回来,就那么淡淡地看着那个疯魔的愈加严重了的男人,不卑不亢。
平和,又带着点长辈式的包容。
眸若星海。
安停舟冷笑,蓦地转过去,眼尾一挑自带三分嘲意,无不刻毒地挖苦道:“怎么?我们手上沾染过那么多鲜血的小杨哥,现在竟成了菩萨心肠吗,现在是这样,抓那个条子的时候也是这样,你想什么呢,你不会觉的你在杀了这么多人后,还有什么挽回的可能吧,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你,我,罪无可恕,丧心病狂,活该被雷劈上个几百回,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你别想跑。”
他就是见不得那个人讲什么狗屁的仁义道德,见不得和他一起做了那么多的恶后,一颗心居然还没黒透,地狱那么冷,他不要一个人走,谁叫他是个骨头缝都黑得不能再黑了的恶人,恶人是不讲道理的,所以他偏生要拉他作陪。
陪他下地狱,陪他被讨债的恶鬼撕成碎沫,陪他满目鲜血,满耳哭嚎。
对,这样真是……好极了。
杨达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不怎么懂事的小辈,分明……他自己还是比这人小一岁的。
“我不跑。”
他忍住痛出的颤栗,语声淡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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