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池倾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过不了多久,公仪夔与她外泄的力量,便会惊动整个公仪家——而到那时他们真的要斗的,恐怕便不止于这一堆干尸的“人海战术”了。
谢衡玉神情微沉,低声道:“这是……回光返照。”
池倾心头一惊:“什么?!”
谢衡玉道:“将死之际,人体的五脏六腑会飞速衰败,但人在弥留之际,有时会出现一种突然康复的假象,被称之为回光返照。公仪老太公或许是生了同归于尽之心,也或许是自断后路也要夺得七伤花——总之,他这是让自己,提前进入了回光返照的阶段。”
池倾愕然望向公仪夔,但见这老者此刻还悬停在半空,而那一众干尸周身泛着的阴寒尸毒正化作浓浓黑烟,股股涌入公仪夔的口中——不过片刻,池倾便已感觉到他那邪气的灵压更上一层。
池倾喃喃道:“公仪夔回光返照后的实力,能到什么程度?”
谢衡玉停顿片刻:“他的巅峰。”
话音未落,池倾已冷着脸,扬手甩出储物链——十几枚不同品阶的灵器霍然出手,极强的灵力于刹那间将干尸与公仪夔之间完全隔绝。她冰冷的目光扫向不远处那些狂性大作的干尸,眸中暗红色妖力乍现,掌心逐渐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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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出一柄长刀。
然而,尚未等池倾出手,一众干尸突然仰头长啸,动作扭曲地绕圈疾行,将三人团团包围起来。
谢衡玉轻轻按住池倾握刀的手,视线警惕地投向群尸,沉声道:“这是人海阵,不可妄动。”
此言一出,池倾果然眼前一花,只见原本尚算不了太多的干尸忽然间分裂出千千万万只,虚实交叠,海潮般狂狂涌来,她蹙起眉,有些无言以对:“……就不能全部杀死吗?”
“这些尸潮之中,只有原先在废墟底下的二十余只干尸是真,其他都是假的,万一错杀,不但消耗妖力,且尸潮反而会越杀越多,直至受困者力竭或陷入谵妄。”
谢衡玉一边说着,一边却拉着池倾的手径直闯入尸潮,他周身的护体剑光闪烁,毫不吝惜地将池倾密密实实地护在其中。男人步子迈地极大,在尸潮中七拐八绕,仿佛能够辨别出干尸真伪一般,大多时间并不出手,可每每有所动作,却都是见血封喉地一击必杀。
池倾在谢衡玉身后,被一群尸潮晃得眼花,讶然开口:“你是如何分辨出那些真干尸的?”
谢衡玉紧了紧池倾的手,像是开了句玩笑:“三分靠记忆,七分靠运气。”
他说这话时微垂着眼,眸色沉稳如无澜之水,那张十分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血色,虽是肉眼可见的虚弱,但神态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镇定。
池倾望着他的表情,想起他少年时没入虫潮的那个瞬间,当时那张尚且稚幼的脸上,似乎也没有太多鲜明的恐惧求存之色——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池倾这样想着,无视了谢衡玉淡然自若的神情,用力攥住他修长的指骨,沉声道:“我之前没有问你,和公仪汾的那一战,你究竟消耗了多少?如今又还剩多少灵力?”
谢衡玉闻言自尸潮与剑光之中侧过脸来,桃花眼温和至极:“倾倾不必担心,我可为你开道,也定能全身而退。”
他如此这般说着,两人却不知何时已闯入了尸潮正中。半空之上,公仪夔如风筝般飘飘摇摇地踩着风,正垂头用那双深陷的浊目深深盯着他们,诡谲的黑气在他周身徘徊,森森若鬼。
纵然有十数灵器护体,池倾仍是被公仪夔瞧得心头一凉。却在这时,谢衡玉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两人对视一眼——倏然之间,公仪夔周身的黑气暴涨,阴森的灵压如黑云般自上空盖下!
与此同时,皎然剑光连同金红的妖力同时挥出,冲天而起,连带着挡在半空的灵器一道直朝那黑云击去!
“轰隆!!”过于强悍的灵力对波,剧烈的爆裂声自长空炸响,刹那间,池倾只觉一阵巨大的气浪自半空朝她滚滚而至,她抬剑欲挡,身后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尖叫——竟是又一次清醒的公仪襄夫人!
“噢噢啊啊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尸体啊啊啊啊!”
公仪襄夫人嗓子尖,那近乎崩溃的大叫居然一时没有被爆裂之声遮蔽,如针般扎进了池倾耳道。她因此分心一瞬,手中妖力所化的长剑震颤不止,“喀啦”一声竟从中断横出一道裂口!
池倾当即回神,掌心一合,将那剑化回妖力收回体内,抬眼扫向眼前灵器,抬手喝道:“焚天来!”
谢衡玉一惊,打眼望去,只见十数灵器圣光之中,一道算不得起眼的绯色随声后撤,稳稳落在池倾掌中,登时化作一柄轻巧秀美的长剑。
——那把传说中引天火挽怒澜,陪同妖王拿下赫赫战绩的焚天剑,竟然完全变了个样子,乖乖巧巧地落在池倾手中。
“没想到姐姐把焚天都给了我吧?”少女随手挽了个剑花,周身却顷刻扬起燎天大火,她回头深深看了谢衡玉一眼,故作轻松地笑道,“拜托你,如果能逃出去,就先将阮鸢和那个女人带走,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池倾那双星眸明亮至极,可眼瞳深处汹涌的暗红色妖力,却拉扯着一种强烈的癫狂之意零星透出。
谢衡玉看着她,并没有回答,或许他们彼此都清楚,这句话中的“逃出去”和“来找你”,甚至包括谢衡玉之前所说的“全身而退”,都更接近于一种带着期盼的自欺欺人。
只不过,谢衡玉之前是为了留下,而池倾却是为了将他推开。
他看着池倾站在金红的火光与黑云之中,裙摆随风而动,像是一棵被点燃的花树。忽而一种痛意从心口层层叠叠地泛上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情绪竟是因为过度的惧怕忧虑而产生。
他怕她赢不了,怕她刚刚的那句话,
会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
那有些陌生的,黏糊潮湿的情感在胸口似浪翻涌,几乎令他窒息。谢衡玉最后看向池倾一眼,天光大亮,从斑驳树荫之间落下,成为了红黑之间的第三种颜色。
骤然,他引天光为剑,无边剑意卷地而起,毫无分别地杀开地上汹涌难尽的尸潮。
群尸的怒吼有一夕缓和,甚至公仪夔周身的黑云也因谢衡玉这一剑而显而易见地势弱——谢衡玉挥下这剑,一句话没留,飞身冲向阮鸢的方向,带起那两个女人便走。
池倾望着他那带血的背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察觉到了对方生出的莫名不安的情绪。然而事到如今,她已经顾不得这许多——她望着那一地尸潮残骸,眼底泛起一丝茫然。
……不是说,不能错杀么?
然而这厢,公仪夔已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尸潮暂歇,没了那种阴冷尸气的补给,公仪夔实力有所减弱,然而正因如此,老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罪魁祸首”谢衡玉身上。
黑云逼着谢衡玉离开的方向而去,公仪夔失却理智,怒吼着挥下灵压,池倾提剑赶上,一咬牙,用了九成的妖力朝那黑云劈去——
轰然一声难以形容的巨响,估计天地初开之时也顶多如此……谢衡玉感到背后灵力妖力翻腾,尸潮和树木的残骸当即顺着爆裂的热浪被甩向远处,刹那间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山体都要从中裂开似的。
他蹙起眉,架着阮鸢二人走到山腰处,在乱草中勉强找到一处还算隐蔽的山洞,划破掌心用鲜血临时在洞口抹了一个阵,确认阵法无恙后,抬脚便又往山上走去。
尸吼与爆裂之声一浪浪从山巅传来,成林的树木成了天火的燃料,再没有一处绿意,火海之上的黑云翻涌如潮,似是那大火的黑烟,也似下一瞬就要落下一场倾盆。
这山不算高,谢衡玉却从未觉得上山的路这样长——他感到自己的灵力在身体中缓缓流失,伤口一时愈合不了,血水滴滴答答地顺着手指滑落,最终与衣摆上的红融在了一起。
他未曾想到……池倾去寻阮鸢,却竟会与公仪夔对上。
他大步顺着山道走上台阶,仰着脸,眼底死死锁着山巅那片金红的火海……脚步好沉,那一剑挥出之后的力竭,直至如今才风雨欲来——与公仪汾对战时落下的,又在赶来见池倾前勉强用灵力压制的伤口重新开始撕裂。
先是虫兽咬开的创口,所带来的难以抑制的痒意,后才是撕心裂肺般的痛处。可是比这些更难捱的,却是他心里密密层层泛起的惭怍与自厌。
——池倾,究竟是因为什么喜欢他?他在她身边,到底又能为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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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
成为“谢衡玉”的这些年来,他几乎对自己获得的一切都没有实感,那些东西似本就不属于他,只不过是挂了个名暂存他这——只有随着修炼一步步加深的修为成了他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
可这样的修为……即便在修仙界已是同辈之中少有人及的程度,却依旧并不足以替池倾抵挡她所面临的困境。
他上山的脚步没有放慢,可一步一步却这样沉重,他不敢想,如果烁炎并没有给妹妹渡过那么惊人的妖力……如果那些灵器并不在池倾的身边……
轰然一声雷响,谢衡玉抬眼望向天空,就这样看了许久后,才渐渐意识到那巨雷并非出自公仪夔的灵压,而是天空真的要下雨了。
乌云密布之间,豆大的雨滴重重坠下,砸在人身上,有种同归于尽、不死不休的气势。
谢衡玉拖着满身的血水,不知为何突然加快了速度,朝山顶跑去——大雨糊满他的脸,心跳过快,似有什么绝望又不祥的情绪要从喉管里呕出。
他记不清自己跑了多久,只是在疾行之后的某个刹那,却顿住。阴风怒嚎,暴雨骤响,他爬上山,却见那只属于池倾的金红色火焰,在漫天的雨水中、在他颤抖的视线里,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奇异的声响,混合着尸吼、狂笑、雷声与雨声而至。
谢衡玉神情怔忪地盯着眼前的景象,耳畔似有耳鸣,眼前似入幻梦——他听不清。
可若侧耳细听,可能不难发觉……在那堆杂乱的声音中,某个空洞的声响,尚还称得上耳熟。
是骰子在龟甲中摇动的碰撞声。
第43章 第43章谢衡玉的剑,与他从前那种温……
冷、好冷。
是因为在修仙界的疆域吗?仿佛天时地利人和,全都站在了公仪夔的那一边。
池倾全身都被大雨浇透,掌心残存的一抹金红色妖力,在那阴云与大雨的衬托下,微弱得好似一粒随时便要熄灭的火星。
“花……”公仪夔大张着嘴,语调莫辨的嘶哑声音从他喉底传出,如同自深渊而起的风声。
池倾静静看着这老者,她那双星眸虽依旧明亮热烈,可原本蓬松的卷发此刻正狼狈地粘在衣上,雪白的长裙上满是泥点子,落魄到显出几分穷途末路的意味来。
雨势甚大,雨滴子落在皮肤上的触感像是冰雹,甚至有种隐隐作痛的寒凉。池倾仰着脸,目光从公仪夔身上,又移到天上,歪了歪头,心中不切实际地生出几分困惑。
照理说……不该啊。
都说祸害遗千年,她这样的人,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二十三四岁就死了……何况,是死在这么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手里。
池倾对公仪夔吼出的那个字置若罔闻,只兀自沉默了一会儿,忽而笑了出声。
身后,那些被谢衡玉一剑摧毁的干尸,果然如他所说,又坚韧不屈地爬了起来——越杀越多。
他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往池倾身后挤,那骨骼扭曲的喀喀声听得让人头皮发麻,何况干尸身上散发出的阴森尸气。
可偏偏,池倾在这样前有狼后有虎的情景下,哈哈一声笑了出来。她的声音不算轻,纵然有雨声掩盖,却也依旧清晰地传到了公仪夔的耳朵里。
老者悬浮在空中,枯朽的五官似乎都因这笑声扭曲了一下——事实上,若是池倾身后的尸傀有些思考能力,他们也该为了她这莫名其妙的一笑苦恼片刻。
池倾抬起手,看着漫天大雨逐渐浇灭了自己掌心的金红色妖力,摇头叹息道:“姐姐的妖力……都花完了啊。”
她长着那样一张艳气夺目的脸,不笑的时候倒还好,可一旦露出那样狡猾而张扬的笑意,再狼狈落魄的装束仿佛也遮盖不住她的神采了。
储物链在池倾的锁骨间晃啊晃,围绕在她身侧相护的灵器倏然被她收回,她含笑握住那链子,明亮肆意的眼底多少流露出几分疯狂的意味,仿佛有团火在她眼底跳跃。
“想要花是么?”她轻轻地重复着,掌心妖力忽闪,一朵灵气逼人的金黄色复瓣花在她手中缓缓显现。
霎时,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阴风忽止,疾雨骤停,尸潮也有所忌惮地停下了前进的步子……而公仪夔的眼底迸发出偌大的狂喜,瞬间从半空落回地面,疾步往池倾这边走来:“花、花!!”
池倾眼中的嘲弄更甚,她掌心托着那朵花,待公仪夔靠近了,忽然五指一合——娇嫩的花瓣瞬间化为黏腻的一团,鎏金般的花汁顺着池倾的指缝点滴渗出。
公仪夔的脚步瞬间顿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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