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用近乎喃喃的声音道:“谢衡玉,你看,就连她都知道,这是搏命之事。”
谢衡玉低低应了一声,嘴角扬起个淡漠的笑,眸光流转,他侧过脸朝池倾望来:“就这样定了。”
此话甫一出口,谢衡玉脚下阵法瞬间土崩瓦解,三人周遭平静的空间,在须臾之间寸寸剥离。
随着阵法的消散,尸火带来的滚烫高温于顷刻之间攀上皮肤,巨大的风声自耳畔呼啸而过,与之相伴的,是林中树木被烈火炙烤时发出的“噼啪”响声。
原本被阵法掩饰的视线彻底清晰起来,眼前的尸火,连带着那种焚烧生命的恐怖声音,急惶惶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同为草木之灵,池倾在感知到尸火靠近的瞬间,应激般地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想要拉住谢衡玉的衣袖,谁知那冰凉的衣料不过触手一刹,便如流水般快速地从她掌心抽离开去。
池倾心间一颤,神思清醒过来,在谢衡玉即将迈进大火的瞬间,死死握住了他的手。
“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她的声音颤抖着,一双水色氤氲的黑眸在大火中泛着清凌凌的光,“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我不能让你这样去冒险。”
谢衡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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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依旧挂着那种漠不关己的笑,看久了,不觉得温和,只觉得渗人:“你方才答应过……”
“我没有答应你以身犯险,更没有答应过你去死!”池倾握着他的力道更重,整个人崩溃般,音调尖利又急切,“谢衡玉,我求求你不要再胡来了……现在不是可以闹脾气的时候!”
闹脾气?
谢衡玉脸上的笑意终于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产生了一丝裂隙,那双性星灰色的眸中刹那漫起一层深切而浓重的自厌之情,这感情比他那虚假的笑意真是太多,海啸般直接涌出来,几乎将池倾溺毙。
“如果……我这不是在闹脾气呢?”他怔怔望着她,轻飘飘地开口,“池倾,这世间,我来此一遭,二十余载,尚不知为何而活。离了谢家,离了白马盟,离了你……我应该还有别的路吧?”
“可是这里……”他松开她的手,五指按在自己的心口,“这里的声音在说,无论哪条路,我都不想再走下去了。”
离了法阵,尸火在转瞬之间便锁定了他们的所在,何况大火早已烧至森林,这已经不是能够交谈的安全之处。池倾的心脏被那大火牵动着高高吊起,却又在听到谢衡玉的话语时如坠冰窖。
一边是源于自身的求存之心,一面是被谢衡玉拉到谷底的向死之意。她无法分辨他话中真假,只能在大火烧至脚下的瞬间甩出飞行法器,一手拉着谢衡玉,一手扯着阮楠的衣领,径直往身后的山巅而去。
“你是认真的?”大风在池倾耳畔呼啸,这山峦应当是拂晓钟内唯一一处没有被尸火侵蚀的地方,她的鼻腔中的焦糊味儿被山风吹散了些许,思绪也总算清明了些。
虽然在进入铜钟之后,池倾有过一瞬间的忧惧,害怕谢衡玉果真怀揣了某种同归于尽的想法。可是这种担忧,其实只是源自于谢衡玉曾经表现在她面前的……过度看低自身价值的认知状态,和太过极端的奉献精神。
她并不觉得,他真的会想要去死。
但就在方才,谢衡玉的那些话,是完完全全地将她搞糊涂了。
他真的想死?因为什么?因为她玩弄了他、欺骗了他,并且默许了他一刀两断的想法,他就要去死???
双足落于山巅的瞬间,池倾甩开阮楠的衣领,双手掰过谢衡玉的肩膀,迫使他低头望向自己,郑重而严肃地重复了一遍:“你真的想死?因为我???”
谢衡玉望着池倾眼中那样显而易见的茫然和惊愕,又从那双清澈的黑眸中看见了自己此刻消瘦落魄到极点的身影,一种绝望的窒息感几乎是在瞬间挤满了他的嗓子。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打从池倾的七苦幻境出来后,他的神识仿佛在逐渐抽离自己的身体,最开始日夜不散,似乎根于血液中的痛苦绝望,到如今也只剩下了虚无的一点儿。
他明白自己这段日子的状态不好,时常会神思恍惚,暴瘦失眠,对于外界和时间的感知也变得微弱。可是直到现在,直到他从池倾的眼中看到自己真正的模样,他才恍然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他,原来他瘦了那么多,变成了这般不堪入目的样子。
谢衡玉死死拧起眉,狼狈地回避着池倾如镜般的眸,片刻沉默后,他短促地笑了起来:“不,当然没有。”
“你要好好活着,谢衡玉。”池倾此刻终于感觉到谢衡玉有些不对,可是仔细回忆他这些天的举动,却又不太明白他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只好字斟句酌地劝慰,“哪怕是为了修仙界,或是妖族的……那些孤苦无依之辈,你的存在,还有你改良的机甲术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意义重大。你得活着……所以,千万千万别再说那些话了。”
“哦。”谢衡玉应了一声,仿佛刚从沼泽中费力挣扎出来,眼神都有些恍惚,“对的,我刚刚还答应你,要把机甲重新修复好呢。是啊……我才答应过的,怎么能说这些丧气话?”
他站在山上,转头望向身后的天际。拂晓钟内世界至清晨而始,拂晓而终,此刻漫天一片深浓的暗色,然而其下火势冲天蔓延,映照高空,生生染出一片悲壮而凄美的赤红。
只是,这终究还是夤夜时分了。
谢衡玉瞧着那天地相映的红,仿佛从中看到了玄冰火山深处沸腾的岩浆——那是一切心念开始和终结的地方,埋葬了他太多无谓的妄想。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红色。
“放心。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许久后,他扬起嘴角,掌心抬起,撕下长空之中的半幅火光为剑,在山中落下圈圈古老复杂的阵法印记。
“这座山地势很好。若是将尸火集中引至此处,困住一时半刻并非难事。”池倾望着足下圈圈荡开的阵法,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胸有成竹一些,“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只管在山上等我就好。”
谢衡玉指尖一颤:“你想做什么?”
池倾取下颈间的储物链缠于指间:“姐姐给我留了不少法器呢,我总有方法将尸火引来的。”
细长的银链自她手中垂下,项链末端装饰用的银蝶在谢衡玉的视线里轻轻地来回晃动了两下。他知道池倾多半是
在骗他。
曾经两人最亲密无间的时候,池倾将这条储物链开启的字诀告诉过他,在前往修仙界的那段日子里,她使用了多少的法器,储物链中又还剩下几件灵力完好——这些种种,即便他没有刻意去清点,可心中也是有数的。
自池倾从七苦幻境中出来之后,她在妖族根本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那些损耗的法器没有机会重新铸造,自然也不会有更多的助益。
因此谢衡玉知道,池倾此刻说的这话,应当是没有什么底气的。
他静静望着她,眸中情绪千回百转,最后却只吐出一个字:“好。”
池倾抬头与他对视一眼,等了等,以为能从谢衡玉口中听到更多关切的话来,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别开了视线。
她低下头,在心底暗自笑了笑自己何等自作多情,抓住储物链,纵身跃下山去。
“……”
“谢师父,你们可太奇怪了。”山上,阮楠在池倾面前,早已习惯性地将存在感放到最低,如今见她跃下山,才终于敢多说几句话。
谢衡玉站在崖边,视线一路追随着池倾的身影远去,直至她消失于火海,他才紧紧攥着拳,转头朝阮楠投去询问的目光。
阮楠说:“谢师父,你教我机甲术,还帮我清除了魔气。你是个好人……”
谢衡玉弄不清她想说什么,许久才道:“所以呢?”
阮楠说:“你是个好人,所以你不要再喜欢她了。”
谢衡玉从未想到自己会在阮楠口中听到这句话,他猛地回头逼视向她,目光凌厉冰冷,带着一种被侵占了领地的危机感:“你在说什么?”
阮楠托着下巴,枯瘦的脸上扬起一个突兀的笑容:“我曾经的丈夫,和她是一样的人,在他们眼里,谁都是可以利用的东西。他们对你好,是因为你还有用。但若是你没有用了,他们转头就会把你丢掉。”
她本坐在地上,现下双手撑着地,行尸走肉般站起身,张开两臂朝谢衡玉转了个圈:“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我遇见了公仪襄。而你,如果再留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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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也会变得和我一样,形容枯槁,不人不鬼。”
谢衡玉看向阮楠的目光一片冰冷,毫无波动:“她和公仪家的人并不一样。你如何能来妖族,如何能学习机甲术,如何能有今日,全是仰赖于她——你是最没有资格指责她的人。”
“啊哈哈哈哈。谢师父,你怎么不听劝呢?我是为了感谢你除了我的魔气,才跟你讲这么多的呀。”阮楠歪了歪头,抚掌尖声笑起来,“当然啦,若是你不相信,自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只是她这种人的真心啊,是最难懂的了。有人托我告诉你——若是你再去深究,只会更陷进去,难以自拔咯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谢衡玉在阮楠尖细绵长的笑声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字眼,一阵森然的寒意骤然涌上心头,“是谁?”
阮楠用那双凹陷的双眼盯着他,仗着谢衡玉脾气好,越发肆无忌惮地咯咯地笑个不停:“我不知道呀,我是很久以前,在公仪家见的他。他脸上戴了个那么大的笑脸面具……”
阮楠伸手在身前夸张地比了一个大大的欢喜面,咬着手指,神经质地笑嘻嘻道:“哦,他还说,等我有机会跟你说这事时,你一定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她好奇地凑近谢衡玉:“所以现在……你知道了吗?”
阮楠尖锐的嗓音如同一把利刃,鲜血淋漓地插入他的大脑,搅动又拔出。
谢衡玉蹙着眉,在剧痛的回忆里,重新翻找出那戴着欢喜面在火山平原上舞蹈的人——那是个挥之不去的鬼影,与他最痛苦的记忆相生相伴,几乎与他的绝望齐名。
藏瑾。
谢衡玉喉结滚动,在这须臾的寂静中,反反复复地多次逼迫自己,不要再踏入那人的陷阱,不要再向阮楠追问更多。
可不过是几拍心跳的间隙,理智再一次被冲动摧垮,明知道这些疑问早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他却依旧固执地诘问出声:“你同他说了什么?他是不是问过你的八字?你果真不清楚自己身上有魔气吗?是不是……他给你种下的?”
“这只是谢师父的猜测,所以谢师父要自己找答案呀。”阮楠消瘦的面部轮廓,使她脸上那双眼睛越发突出,她直直看向谢衡玉,裂开嘴,笑得隐秘又奇异,“何况,你怎么证明,我知道自己身上有魔气呢?”
……故意的,这也是他故意的。
谢衡玉面白如纸,又一次回忆起藏瑾在潭底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了,可是她替我隐瞒了一切。”
“你尽可以回去,看看她到底站在哪一边。”
藏瑾当然清楚,这些话伤他至深,如同梗在他心口的一根刺,哪怕如今真正见到了池倾,他依旧不敢询问。
可是如今,藏瑾将这个精神失常,身份特殊,却手无缚鸡之力的阮楠塞到了池倾身边——若她真的有问题,他不可能不告诉池倾。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能容忍一点危险潜藏在她身边。
如果藏瑾早已和阮楠串通,此刻阮楠在他面前露出马脚,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刺|激他……去向池倾问清一切吗?
可是,如果当真问出了那个令他心如死灰的答案,他又该怎么办?
谢衡玉望着阮楠那冲动又癫狂的笑容,沉默着,落下一道剑意死死锢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目的达成了。”良久之后,谢衡玉垂着眼,淡漠而痛苦地开口,“我会去向她问个清楚,会去……给他看一场大戏。”
第93章 第93章他伸出那鲜血淋漓的手,让她……
烈焰之中,巨木倾颓,重重砸落在池倾身前,她手中执扇一挡,勉强从尸火之中扇开一条小径,步履急切地往钟内世界的边沿而去。
谢衡玉猜想的没有错,在她的储物链中,灵力完备的法器已经所剩无几,那些威力巨大的,也一早就被她在修仙界率先消耗。而剩下的这些——比如她此时握着的这把玉骨扇,平日也不过是被当做普通折扇,偶尔使用而已。
池倾将手中的扇子扑得飞起,四面八方的尸火也只是消停一霎,便重又燃了起来。她回头望向自己来时的路,见身后通道于转身之息又变得火光冲天,摇了摇头,愈发加速朝前奔去。
实话说,在见到满身魔气的阮楠之时,池倾确实动过一瞬心念,想过将阮楠当做靶子,引动尸火汇聚一处。但她这样的想法只在脑海中停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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