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啊,奴婢差人将这水晶配成项链,系于夫人颈间,以便您时时随身,如此可好么?”
唐梨榻前,两三名侍婢神情不安地盯着妇人手中那枚水晶——自三日前唐梨从清河苑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松开过这件物什。
起初一日,众人虽然对此感到有些奇怪,但唐梨连年心疾难愈,发病时攥着什么旧物不撒手的情况也有,因此大家并没有十分在意。
可如此又两日,婢女发现唐梨即便入睡时也不曾放开那水晶,仿佛此物已被紧紧嵌于她掌中,难以剥离。
侍婢们伺候唐梨多年,见状都道不妙,连忙去寻了医师来瞧。来的那医师为唐梨看诊多年,对其心疾之症再清楚不过,可一番针灸推拿过后,唐梨握着水晶的手非但分毫未动,甚至连话都不曾开口说一句。
医师无奈,断言唐梨此举仍是心疾所至,在侍婢们殷切的目光下叹了口气:“若老夫人不肯撒手,长此以往,恐有手掌僵化,筋骨坏死的风险呐。”
侍婢们闻言惶恐至极,于是一面派人通传了谢衡玉,一面却也只能聚在唐梨床头苦苦相劝,只是结果显而易见——唐梨不知有没有将众人的话听进几分,却是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正在苦闷之际,不知是谁突然福至心灵,开口道:“夫人,奴婢想着您多年前,曾为瑾公子打过一串长生玉的络子,我瞧着那大小正好装得下这块水晶……不如奴婢为您取来,可好?”
唐梨原本垂着头,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紧紧交握的双手,听闻此言,眉头忽然轻蹙些许,目光自手背略移开了几分。
侍婢见状大喜,结结巴巴道:“夫、夫人……奴婢这就为您寻那络子来……那络子……”
她掀帘自寝间而出,没等走出两步,便已另有婢女捧着一个十分精致的木匣递来:“姐姐,是不是这个?”
那侍婢只瞧了一眼便道:“正是这个。”
她从那木匣中寻得那灵丝彩线细细编织的梅花络,忙不迭呈于唐梨榻边:“夫人您瞧,奴婢给您寻来了,您瞧是不是这个?这大小也正好……”
她将那梅花络紧紧贴于唐梨手背,唐梨木讷地转过视线,怔怔盯着那络子看了许久,忽然喉间一哽,俯身呕出一口血来。
其余两名侍婢见状一惊,一个匆忙地替她擦拭,另一个又急急跑出去喊了医师。一时之间,外头乱糟糟的脚步声也透过门缝穿了进来,唐梨的声音很小,似只有空洞的气音,她双眼不瞬地盯着那梅花络,只有身旁最近的侍女听到她用漏风般的嗓音,接近呓语般喃喃:“阿瑾没死。阿瑾……他在这里。”
唐梨这样的状况早已不是一两回了。这些年来,外人听来荒诞至极的疯话,唐梨却说了千万次不止。可饶是侍婢在旁听了多年,如今乍闻此言,仍然觉得汗毛倒竖。
她瞳孔颤抖地盯着唐梨,结结巴巴地道:“夫人……夫人说什么?”
唐梨的手指蜷曲多日,已经僵硬得难以动弹。她努力动了动,也不过是让食指细微地挪了半寸:“阿瑾,在水晶里。”
她的声音很干涩,却带着恨意强烈的颤音:“谢衡玉……杀了我的阿瑾,将他藏在了水晶里。”
侍婢睁大了双眼,动作迅速地替唐梨松泛着僵硬的肌肉,又小心翼翼地替她将那水晶纳入了梅花络中,这个过程耗时并不短,可她与一旁的同伴全程不敢发出一个音节。
直到最后,侍婢做完了一切,才低头小声道:“夫人,您如今那样怨恨小谢家主。可是多年前……”
一旁另一个侍女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她顿了一下,还是道:“可是多年前,您曾亲口对瑾公子说,小谢家主性情柔善,是、是很好的兄长。”
她伺候唐梨多年,却似乎从没有机会说这话,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缓了缓,盯着那装着梅花络的木匣,小声道:“小谢家主年少时,先家主也曾赠予他一块同样的长生玉。可那时小谢家主知道您思念瑾公子,当夜领完您的责打,便将那块长生玉归还了您……您后来清醒了,自责了许多日……我记得,是您亲手将小谢家主的长生玉,同这梅花络,以及瑾公子的那一块,一同放入了这只木匣。”
侍婢的语速越来越快,甚至完全忽视了身旁同伴担忧的目光:“夫人,我们和您一样,是看着小谢家主长大的呀,他是怎样的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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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别说了,医师来了,家主一会儿也要来了。”话没说完,那侍婢却被身旁同伴轻轻搡了一下,对方拧着眉,很不赞同地冲她摇了摇头,低声劝诫道。
寝间的帘幔再次被掀起,医师照例上前替唐梨诊脉,可不过是一日未曾前来,那医师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比之前更加沉重。
他替唐梨针灸后,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侍婢照旧上前询问情况,却听他摇头道:“这次老夫人的病症,我需得先行回禀家主。”
侍婢连忙道:“那夫人的神智算是……”
“老夫人心头淤血散去大半,确实是清醒了。”医师停顿了一霎,意有所指地道,“姑娘,还是慎言啊。”
侍婢怔住,望着医师掀帘而去的背影,片刻后才转头望向床榻上一脸死寂的唐梨:“夫人……你……”
“你们说我疯了。”唐梨抬头望向她,消瘦的脸上凝着惨淡的笑,“可我说的话,全是真的。”
她咧着嘴,眼角却不受控地淌下泪来:“我不该……和阿瑾说那些。”
梅花络安安稳稳地挂在她腰间,唐梨却突然想起谢衡玉刚回谢家不久的那天。
那天,她先将早已长大成人的,望着她却几乎像是望着陌生人的谢衡瑾叫到房中。
母子相顾无言,最终仍是她先开了口:“阿瑾,你要学清光剑,你爹爹便将谢衡玉接回来了。他……毕竟是剑圣亲传的弟子,于剑道也颇有天分……你要学,就好好跟他学。”
唐梨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谢衡瑾的眼色。不知为何,分明是同样一双形状、颜色相似的桃花眸,她却一直无法从自己这朝思暮想的亲子眼中寻到半分温暖。
谢衡瑾的眼睛里,仿佛只有深浓到难以融化的死气。
唐梨打了个寒战,竟然无法从他的神情里读出半分情绪,思忖了许久,终是不放心:“母亲知道,你或许记恨他占了你多年的身份。可是……他如今已经看不见了,于你的家主之位,也不会有半分威胁。何况……父亲母亲也会站在你这一边。他是个性格柔善之人,你好好同他学,与他和睦相处,他从小好为人师,一定会好好教你剑法。你、你若愿意……也可称他一声兄长。当然,你若不愿也无妨……”
唐梨多年心疾,除了谢渭之外,几乎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么多话。哪怕是谢衡瑾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她纵然欢欣不已,却也不知该如何与眼前那眨眼便年将而立,又完全失去了幼年记忆的儿子相处。
如今这段话,算是她同谢衡瑾说得最多的一次,只是字里行间,句句却离不开她的另一个孩子。
唐梨惴惴不安地等着谢衡瑾的答复。
这孩子的性情实在太过沉郁,她在他面前,有时想要亲近,却又感到有些害怕——莫非儿子长大后,都是这样的吗?
不,可是谢衡玉不是。
唐梨偶尔会不由自主地将从前的谢衡玉拿来和谢衡瑾比较。并在最后不得不承认,谢衡玉那样柔软的性子,确实极其罕见而珍贵。扪心自问,这些年她对他并不好,可他却从未因此做出过任何怨怼的举动。
他对她很是敬重,不论是从前那个纯真到有些黏人的少年,还是后来那个温柔却少言的青年。他为她远赴妖域求药,为她前往玄冰火山取花,又忍受了她那么多年心疾发病时的毒打……
他从未对不起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是她一直对不起他。
自从谢衡瑾回来之后,唐梨的心疾便痊愈了大半,随着她对亲子的愧疚逐渐缓和,她的心却又时不时朝谢衡玉那儿偏了几分。
他如今眼盲了,使不出剑,她竟然也记挂着替他细细问过许多名医。
她对谢衡玉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确实不希望他成为谢衡瑾继任家主之位的阻碍,但若是可以的话,她也期待着他们兄友弟恭的那一日。
这些曲折的心思,最终都在谢衡玉被谢渭正式接回谢家的那一日,化为了她对谢衡瑾殷切的嘱咐。
“他是个性情柔善之人。你若愿意……也可称他一声兄长。”
可是,这话出口的瞬间,唐梨从未想过有一日,它也会成为自己另一个追悔莫及的梦魇。
她口中那个性情柔善的孩子,在她眼前,又一次杀害了她亲生的孩子。
而她,还曾嘱咐他,唤其兄长。
第146章 第146章“你们何时成婚?”
在谢家医师将唐梨情况告知谢衡玉的当日午后,池倾与谢衡玉一同前
往了唐梨的住处。
彼时唐梨正在午睡,谢衡玉没有进入她的寝阁探望,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向侍婢们仔细询问了唐梨的情况。
池倾在他身旁听了许久,待婢女们回禀完毕,她从他脸上读出几分想要离去的意思,默了默,终是拉住了谢衡玉的手。
“我想去老夫人寝间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池倾抬头温柔地询问谢衡玉,语气中有些踌躇着试探的意味——她始终担心谢衡玉会因此介意一些什么。
果然,在她这句话出口的下一刻,谢衡玉更紧地攥住了她的手,嘴角沉了沉:“你是想见他么?太着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池倾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如今已经慢慢习惯了谢衡玉反复无常、患得患失的样子,甚至可以提前猜到他的反应——她知道,纵然谢衡玉已将藏瑾残魂的下落告知了她,但她只要稍微显露出几分好奇与关切,便会轻易地激起他的不安。
谢衡玉在袖底握着她的力道太大,她的指骨都因此有点发麻,池倾眨了眨眼:“不是呀,我只是想去探望一下老夫人。你若介意,可以陪我一起去啊。”
侍女们眼观鼻鼻观心,虽一个个垂着头不说话,却早就明白池倾在谢衡玉心中的份量。因此,即便她们觉得池倾一个外人去探望午睡的唐梨有些逾矩,也不敢出言相劝。
谢衡玉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松开了池倾的手:“那你去吧,我在此等你。”
池倾笑起来,隔着袖子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好啊。”
侍女此刻已替她开了寝间的门,温暖沉静的安神香拂面而来,池倾在侍女的接引下,一路穿过帘幔往唐梨的寝榻边走去。待到最后一道纱幔前,池倾忽地停下脚步,转身往一旁的茶案边坐下,朝侍女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打扰老夫人歇息,就在这儿坐一会儿。”
侍女松了一口气,心下却更觉得疑惑,她给池倾添了茶后没有离去,只安安静静地站在池倾身旁观察她的动作。
池倾垂着头,细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的边沿,不仅没有询问唐梨的情况,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往纱幔后瞟一眼。
她在茶案旁静|坐许久,直到满杯的茶水尽凉了,才起身告辞。
侍女神情疑惑地送她离开,寝阁门一推,谢衡玉果然还站在廊下等着池倾出来。
池倾冲侍女弯了弯眼:“后面若医师再来请脉,可问问他,有什么安神的花草植物能舒缓对症。若有,届时便让家主差人送来。”
侍女屈膝应下,再抬头时,池倾和谢衡玉已朝院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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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玉抿着唇,步子走得有些急,朔风将他眼前的白绸系带朝后吹去,池倾跟在他身后,仿佛一抬手就能将其攥在掌中。
“谢衡玉。”池倾无奈地笑,“我在老夫人的寝阁内,当真什么都没做。”
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做。
谢衡玉一下子攥紧了拳,转身拉住池倾重重吻了下去。他蹙着眉,齿尖几乎将她饱满的唇瓣压出失色的印痕,她显然怔了一下,片刻才开始回应他的动作。
池倾拍了拍谢衡玉的背,在换气的间隙不轻不重地掐着他的脖子推开,打量他的神情:“怎么又不开心了?”
谢衡玉皱着眉头,似压抑着某种剧烈的情绪:“没事。”
池倾默了默,良久之后忽然道:“你不开心,是不想让我去老夫人处,探听藏瑾残魂之事,对吗?”
她抬手摸了摸谢衡玉的侧脸,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对藏瑾之事太上心了,是吗?”
谢衡玉紧紧皱着眉头,喉结滚动着,嗓子涩得仿佛咽下了一把刀子:“不,你担心他……是正常的。”
池倾凝视眼前的男人,食指一点点攀上他的眉宇,轻轻抚平其间的痕迹,眼里虽有怜惜,语气却逐渐凌厉起来:“谢衡玉,你恨藏瑾吗?”
此话一出,谢衡玉全身不受控地打了个激灵,他猛然抬起头,身体的温度迅速下降,脸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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