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过得十分肆意,有时早上还在涂河泛舟,傍晚已到京城皇家禁苑走了一圈, 随手将几只荔枝放在皇帝榻边, 留下一张香笺, 写下三个字:
【不用谢】
当整个禁苑的侍卫都被惊动,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抓刺客”的怒吼响起时,留下笺纸的剑客已经杳然无踪。
满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被她气得牙痒痒, 悬赏令上剑客排在了无数江洋大盗前头,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她抓进天牢,让她尝一尝侠以武犯禁的后果。
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因为公孙赢不仅行事随心所欲,总是得罪人,还交了很多朋友。
这么多朋友,竟然没有一个出卖她。
又或者说,出卖了也没用。
公孙赢的悬赏金越高,愿意与她结交的人便越多,下到店小二,上到一派掌门,都觉得做公孙赢的朋友,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
今天,公孙赢照旧要去会一位故友。
故友是她多年的笔友,却从未与她见过面。她在剑术上也颇有心得,常常能一针见血地点出公孙赢所处的瓶颈,有时还会漫不经心地提醒她,应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该为自己现在的成就沾沾自喜。
公孙赢虽然佩服这位友人,却没把她的提醒放在心上。
人生短短百年,公孙赢只想去做最有意思的事。
苦修剑术,追求剑道巅峰?
无趣。
公孙赢从来都不喜欢争什么天下第一,虽然她的名字就叫赢,虽然她这辈子都还没输过。
正午时分,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公孙赢走进了嵇州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友人提前订了一桌酒菜,公孙赢一想到要与这位神交多年的好友见面,心中也不免有些激动。
她向掌柜的报上友人的名字,被带上了二楼一处临街包厢,见到窗边已经有人在等待,绛衣玉带,漆眉星目,身姿峻拔,气度不凡。
“薛静真?”公孙赢在她对面坐下,试探地叫了一声。
薛静真端起酒杯,微微一笑:“终于见面了……公孙剑侠。”
公孙赢挑了挑眉,也不由地露出一个飞扬的笑容,她喝了一口酒,酒水辛辣,很对她的胃口。
她的笑意便更扩大了些,一边喝酒,一边对薛静真说:“你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天天念叨着要我多珍惜天赋,我还以为,你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薛静真朗笑道:“原来我竟然给你这种感觉,那你还和我书信往来这么久?”
“交朋友还分年龄吗?我并不讨厌别人啰嗦。”
公孙赢夹了粒花生米,说:“我喜欢交各种各样的朋友。”
薛静真说:“那我和你相反,我最讨厌交朋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没有朋友。”
公孙赢一怔,放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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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量这位初次见面的老友:“那你还和我书信往来这么久?”
这一次,轮到她产生这个疑惑了。
薛静真沉默了片刻,坦率地说:“抱歉,我会找上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公孙赢点了点头,并不觉得带着目的交朋友有什么不对,以她的剑术与名气,她见过许许多多这样的人,如果她愿意与对方交往,那么朋友要她帮忙,她也就愿意倾力相助。
公孙赢说:“你有解决不了的仇家?还是钱财上遇到了困难?或者有了什么喜爱的东西,却难以获得?”
公孙赢不怕麻烦,更甚至,最喜欢主动找麻烦。
她乐于为朋友解决麻烦。
薛静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窗外,车水马龙,小贩在吆喝生意,卖艺的在表演杂耍,几个小姑娘站在一个糖葫芦小摊前,凑了几枚铜钱,买了一串糖葫芦。
公孙赢也就没有催她,自顾自地斟酒。酒是好酒,几杯入腹,她感到些许醉意,微醺正是饮酒最舒服的状态。
清风徐来,她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翘起腿,亦学着老友,看起了世间百态。
一个落魄道人,扛着面“爱信不信”的幡旗,在酒楼对面支了个算命摊,然后便在躺椅上躺下,摇着扇,眯着眼,似乎也不在意有没有生意上门。
公孙赢生起几分兴趣:“这算命的倒是有点意思。”
薛静真转过头来:“你信命吗?”
公孙赢嗑起了瓜子:“好的信,坏的就不信。”
薛静真失笑:“不愧是你。”
公孙赢丢下瓜子壳:“你既然叫我来,想必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要请我帮你。”
她也转过头,与薛静真对视:“现在为什么又这么犹豫?”
这是她和薛静真第一次见面,她却好像已经很了解她。
其实文字可以掩盖很多东西,足够坏人粉饰自己。
但公孙赢向来就是如此自信的人,她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错,薛静真是个值得交往的好人,一个好人的请求,她自然不会拒绝。
公孙赢说:“我以为,你已经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
薛静真沉吟:“正因为了解你,才不想牵连你。公孙赢,这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
公孙赢眼里绽放出兴奋的神采:“巧了,我就喜欢挑战困难,越难越好。”
薛静真说:“一旦加入,就不能再后悔。”
“自己做出的决定,为何要后悔?”
“或许会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那可太吓人了。”
“我认真的。”
“你真的很啰嗦。”
公孙赢抱着胸,打量着薛静真,似乎在思考用什么办法能让她直接说出口。
薛静真悠悠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微笑,终于说道:“天要塌了,我要请你和我一起,撑起这片天。”
“……”
如果嘴里有酒,公孙赢一定会喷薛静真一脸,她认真问了问薛静真的祖籍,确认了她不是杞人。
公孙赢诚恳地说:“我认识一名药王山的神医,可以为你引荐一番。”
薛静真笑着叩了叩桌面:“我知道你不会信……请看你的身边。”
公孙赢一怔,下一刻,一种极端危险的警兆陡然从心底升起。
锵地一声,宝剑出鞘,公孙赢蓦然转身,看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景象。
悬在天上的太阳,身后竟拖了具古老庞大的尸体,正在不断掉落着蠕虫……
清冷柔和的月亮上,一座雾霭缭绕的宫殿里传出语调晦涩的歌声,像在哀悼、诉说着寂寞……
组成斗状的七张嘴,一张一合,能够清楚地看到镶嵌在内部的密齿……
还有呼吸般伸缩的、菌团环绕的物体,众多腐烂的、苍蝇环绕的事物……
所有这些事物,都在向着自己,向着大地扑来,仿佛要将整个尘世淹没。
幻象似乎持续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在剑客即将忍不住挥剑劈斩的下一刻,所有古怪诡异的景象又尽数消失了。
出现在眼前的,依然是人群熙攘的街道,一无所知但悠闲安逸的人们。
公孙赢死死抓着剑,盯着虚空,薛静真刚想说什么,公孙赢却抬眼看了看散发着温暖光辉的太阳,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现在天上全是这些东西。”
薛静真并不意外她拥有如此强大的接受能力与理解能力,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来找她帮忙呢?
薛静真点了点头:“准确地说,祂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天神’。”
公孙赢恢复了以往万事不放心上的模样,毫无敬畏地说:“这帮天神吃饱了没事干,想来串串门?咱们那些城隍啊,龙神啊,阎王啊,平时受那么多香火,也不去招待招待祂们?还得我们这些凡人动手?”
“我们平时所见的这些神灵,也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地祇’。”薛静真解释说,“地祇虽然也是神,力量却远远不如天神,最重要的是,祂们能看到的比我们更多,也因此,比我们更容易被天神污染。”
公孙赢凝神细听:“污染?”
“天神本身的存在,就会带来无穷无尽的混乱、疯狂和扭曲……看到的越多,便越容易受到同化,我们将这种同化,称之为‘污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各地的正教、邪教,修炼方式都在发生着变化,庙宇里的神像、索取的供奉正在变得奇怪,甚至就连神像形态、神灵的称号,都与典籍中记录的越来越不同,连带着人们的生活习惯、风俗人情,也多了许多古怪之处……我们的世界,正在随着神灵的扭曲而变异,谁也不知道,这种变异的终点在哪里,我们能承受的极限在哪里。”
公孙赢认真听完,总结说:“天上的神虎视眈眈,地上的神自身难保,凡人只能自救。”
薛静真点了点头。
公孙赢不可思议地说:“所以,你要带我一起去杀这些天神?”
薛静真思索片刻:“我们需要借助一种可以弑神的力量。”
公孙赢先是笑:“你可真看得起我。”
然后抓起酒壶,灌了一大口酒,打了个酒嗝,自言自语似的说:“人人都觉得奇怪,我又没有拜过师,哪里学来的高明剑术?他们不知,我年幼时曾亲眼见过两名剑仙过招,虽是惊鸿一瞥,那剑意却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让我学会了怎么用剑。”
“我是个运气很好的人,也是个懒散惯了的人。”公孙赢抬起眼,看着薛静真,“你从前劝我人外有人,我不是不知道,武功再高,也不过是凡人,在修行者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能目睹仙人斗法,实在是天大的机缘,可我懒得去求仙问道,宁可在凡尘中逍遥快活。我现在的剑术,也足够用了。”
她说了很多话,每一句话,都好像在拒绝薛静真。
薛静真却神色如常,平静地听着她说下去。
“我以前总以为,我不会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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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后悔。”公孙赢说,“这是我第一次后悔。”
她说她后悔,似乎是后悔答应得太快,但薛静真依然没有露出失望之色。
“早知道有一天,我的好友要请我去诛神,我就不那么犯懒,早点去找那剑仙学艺去了。”
公孙赢抚摸着身侧的宝剑,起身说:“那么现在去做,会不会太晚?”
薛静真仰起头,身形渐渐变得虚幻:“每一个现在,都是未来最早的开始。所以,不晚。”
公孙赢似乎早有预料,能知道这么多神灵之事的人,能是普通人吗:“你希望我做什么?”
“去找一口剑,剑名为知北游。”薛静真说,“剑中封印了这方世界的‘道’,我不知道是谁封印了它,只知道,它可以用来压制‘祂’的力量。”
薛静真的身形越来越淡了,看来,这具化身已经到了极限。
公孙赢并没有理解薛静真的一些话语,但她已经明白朋友要自己做什么,那就够了。
她没有问薛静真为什么不去找那些修行者,而是来找了她这个凡人,她从来不会问朋友为什么要来找我做这件事。
她只是用最后的时间问道:“以后还能见面吗?”
“应该不能了。”
“那你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你吗?”
“恐怕也不可以。”
薛静真的声音已经接近呢喃:“我不知道还能让‘祂’在我的记忆碎片里待多久……你要尽快去找到那口剑……‘祂’就快真正降临了……‘祂’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但也许会带来更可怕的终结……”
犹如镜子破碎一般,薛静真的身形裂成无数幻影,彻底消失了。
公孙赢绕过桌子,走到好友坐过的地方,拿起好友没喝完的酒壶,一饮而尽。
好酒,可不能浪费。
接着,她转身离开了包厢,踏上了寻找知北游的旅途。
……
镜子像落下石子的水面,一阵波荡后再次恢复了平静,照出穿上了崭新道袍的剑客·李昼。
第一次这么恨自己能照见真实的镜子,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对话,真恨不得当场裂开。
虽然它在那些禁忌的对话开始前,就连忙屏蔽了镜子里的声音,可隐约明白了李昼本质的它,哪会觉得这点小手段就能阻止李昼“听”到那些话。
完了完了完了……
镜子绝望地想,祂要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世界真的要毁灭了,为什么之前那个神医照了没事,这个剑客就出事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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