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过他,不要去打扰她,所以即便知道她回了柳城,即便知道她住在哪儿,这三年间他都从不敢靠近。
可现在,他很想见她,很想问出自己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
他疯了一般向雨夜里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站在熟悉的小区楼下,他知道她就住在上面。可一鼓作气跑了这么远,胸腔疼得要死,到了这里却又踟蹰着不敢再向前了。
他靠坐在小区外面的墙垣下,小区门口凸出的雨棚稍稍为他遮住雨幕,他抱紧身体缩成一团,将那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机,不敢上去,却又不想走,就这般窝在这里靠坐了一晚上。
直到天空熹微,一道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疼。
他艰难睁开眼向门口看去,就那么巧,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那张照片曾被他藏起来连爸爸都不知道,他在照片上看过无数次的,那个女人抱着小小的他。
那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眼眶一下子酸涩起来,浑身动一下就跟针扎一样,他却鼓起勇气站起来。
“等一下。”
前方女人停下脚步,她转头向他看去,目光在他身上打
量片刻,她满脸惊愕,“是你?”
她的表现让他惊喜,他拖着疼痛和疲惫的身体一步步走向她,却也不敢靠得太近,目光紧巴巴落在她身上,他沙哑着声音问她:“你记得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的表情却很冷。
疼得不行的身体在她疏离冰冷的眼神下依旧感觉到清晰的刺痛,很强烈。他下意识想退却,可想着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出现在这里,他不想功亏一篑,他要问出这么多年的疑惑。
“你为什么不要我?”
沙哑而破碎的声音颤颤巍巍说出这句话,这么多年的委屈也一股脑儿袭上来,眼眶酸涩难忍,他能感觉到有眼泪在打转。
她良久沉默,他双手紧握成拳控制着抖得越来越厉害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她的回答。
“你不该来找我。”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他差点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上,然而面对她的离去,他却本能想留住她,便下意识脱口叫了她一声。
“妈妈。”
叫出来连他自己都被惊吓到了,妈妈这两个字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他曾在心底里叫过无数次,对着照片上的她,可他从未叫出口过。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脱口而出了,这一声妈妈,甚至如此顺滑,像是已经唤过无数遍,熟能生巧,每一个音都恰到好处。
女人脚步顿住,却只犹豫了短短几秒,她冰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没有过孩子,我也不是你妈妈。”
说完没有停留,也没看他一眼,她渐渐远去。他身体僵硬在当场,太阳已经出来了,火辣辣的日光落在他身上。
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冷,像置身于巨大的冰窖中,浑身冷汗直冒,**的痛,心上扩散的痛一股脑儿袭来,他终于招架不住,身体酸软再没有力量支撑,直接跌倒在地上。
再醒来时他躺在熟悉的床上,他认出来这是家里的别墅。脑海中还盘旋着熟悉的声音,提醒着他,他曾经历过的一切不是梦。
身体好了许多,已不再疼痛,然而一股陌生的疼却在心底蔓延。他紧紧握着拳头,克制了许久才下了床。
楼下父亲正和别人谈话。
“想来当年肖老先生留下的遗嘱是这一份。”
来人他并不认识,或许又是父亲的哪个朋友。
肖秉文喝了一口茶,面色有些凝重,“也就是说当年有人伪造了老爷子的遗嘱?”
“可以这么说。”
肖楚戎下楼的动静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肖秉文看到他,便对那人说道:“下次再聊。”
那人也知趣,告辞离开,这边便只剩了父子二人。
“你昨天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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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肖秉文是又火大又心疼,问话的语气稍稍按捺了些情绪,不过也能听出他的不虞。
“我去找她了。”
“你在发什么疯,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该去打扰她吗?”
“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要我。”
对上儿子那委屈的表情还有这张太过相似的脸,肖秉文一时愣住。
“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她说我不该来这里找她,她还说她没有孩子,她不是我的妈妈。她不要我就算了,为什么连我的存在都不肯承认?她这么厌恶我的存在,为什么当年又要生下我呢?”
肖秉文心里也不好受,他体谅张婉如的选择,可他也心疼孩子的遭遇。这些年,没有妈妈在身边,他确实受了许多委屈。
他本来也不想再提这些事的,或许时间久了就能被掩埋,可不提不代表事情没发生过。这些年小戎从未问过关于妈妈的话题,她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离开。可他明白他心里是在意的。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得让孩子知道,或许知道了他也能渐渐释怀了。
他靠坐在沙发上,让自己情绪平复一些才冲他道:“你妈妈当年经历过许多痛苦,她之所以跟你说这样的话也有她的苦衷。”
“究竟有什么苦衷?究竟有什么苦衷让她对亲生的孩子不闻不问?甚至都不肯承认!她为什么这么冷漠?为什么?”
肖秉文叹了一口气,“你不要怪她,当年她意外怀孕生下你,是逼不得已。”
肖秉文便将曾经发生的事情对儿子缓缓道来,他和张婉如一起被绑架,被变态喂了药,像畜牲一样发-情,还被人拍下。
“那时候的她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就连我遭遇了这些都许久无法释怀,更何况是她呢?她逃避她不愿意面对也只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你去她面前出现一次,就是提醒一次她曾经遭受的一切,就是让她再痛一次,你能明白吗?”
肖楚戎呆住了,父亲从未告诉过他这些,他只说她离开是有苦衷的,却从未告诉过他究竟是怎样的苦衷。
原来如此,原来她还经历过这些。
“那个绑架你们的人抓到了吗?”肖楚戎问道。
“抓到了,但他自杀了,不过这件事靠他一个人是完不成的,我知道他还有个幕后黑手,但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是肖家人。”
“肖家人?”肖楚戎沉吟出声,冰冷的眼底渐渐漫出杀意,“既然找不出究竟谁是幕后凶手,那就把剩下那些肖家人全都杀掉好了,最好将跟肖家有关的人都杀掉,这样不管凶手是谁都逃不掉,也不用再花精力去找。”
肖秉文一脸不敢置信向他看去,少年面沉如水,眼底透着冰冷和不顾一切的狠戾。他明白他并不是在跟他说笑。
肖秉文立刻道:“你在说什么?你最好立刻给我打消这样的想法。”
肖楚戎不言,肖秉文声音更严厉了几分,“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肖楚戎最终还是向父亲妥协,“我知道了。”
肖秉文只以为他是年少气盛,见他应了他才放下心来。
然而肖楚戎心底却暗下决心,是那幕后黑手让他的生活变成这样,他的痛苦,他母亲的痛苦,他父亲的痛苦,所有一切都是他造成了,他宁愿错杀无数个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第63章 第63章过来疼我
一转眼,梦境中的画面来到十五年之后。
背负无数人命,作恶多端的肖楚戎被送上了审判台,他被判处死刑,而他的父亲,柳城伟大的企业家肖秉文也因为包庇罪锒铛入狱。创建了商业帝国,曾不可一世的父子两一夜之间死的死败的败,而两人创造出的巨大财富也落入别人手上,可怜辛苦数栽,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肖楚戎的审判张婉如也去了,在得知肖楚戎被执行死刑之后,张婉如生了一场大病。思绪总回到那天的审判台,在台上的那个有着他骨血的孩子说出那句“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被出生。”
病痛缠缠绵绵一直不见好,那时候已经五十多岁的张婉如也日渐感觉到体力不支,她申请了提前退休,这些年也攒了一些积蓄,她挑选了一个适合疗养的国家,远赴海外疗养身体。
几十年过后,和当年一样,她再次选择了逃避。
肖秉文出狱时已经快六十了,曾经风光无限的大企业家,再出现时,已是个一无所有颤颤巍巍的老年人。
他经历过的世界已经完全变样,他辛苦创建的商业帝国落入别人之手,他最疼爱的孩子和他阴阳相隔。
而他满身病痛步履蹒跚,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叱咤商界的商业权贵。肖秉文出狱后的第一件事是去他儿子的坟墓前,一座无碑的坟墓,因为他的罪恶,他连碑都不敢给他立。
他站在坟墓前无声落泪,老态龙钟的身体却经不起情绪起伏,落了片刻的泪便开始浑身颤抖。他颤抖着跌坐在地上,一遍遍抚摸着儿子的孤坟。
肖秉文打听到了张婉如的住址,入狱前他留了一笔财产在国外银行。这么多年的牢狱生涯,加上儿子离世的打击,肖秉文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离世之前他想和张婉如见一面,他不想遗憾终生,他希望死前能对她忏悔,跟她道歉,得到她的原谅,那笔财产他也想留给她。
他打听到她在国外的疗养山庄,肖秉文拖着病弱的身体千里迢迢漂洋过海去找她,有一个专门照顾她的保姆让他稍等,她进去说一声,不久之后出来告诉他。
“抱歉肖先生,张女士不愿意见你,你回去吧。”
她不愿意见他,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重重咳嗽了几声,让她再试着说一次,如果她不见,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保姆叹息一声转身进去了,许久也没再出来。他也没有催促,就静静站在门外,一站就是许久。这个地方她选得真好,周围风景秀丽,院中遍植花草,不远处能看到大海 ,天空湛蓝,云朵像棉花一样漂浮,阳光也是干净而温暖。
这么暖的风吹在身上,可他还是撑不住,咳嗽个不止,咳得出了血。生怕自己狼狈倒下,他撑着拐杖艰难站着,等到太阳落山,等到温柔的阳光从身上离开。
风带了些凉意,他咳得越来越厉害,可张婉如依旧没有出来。
她是真的不愿相见,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未能释怀吗?他本不应该强求,可他也知道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身体痛得支撑不住,喘口气都困难,甚至都不知道张婉如能不能听到,他还是费力开了口。
他将当年的事情对她缓缓道来,那一直隐藏起来的真相。当年她不是无缘无故被绑,而是因为他包中的那张照片。
“很抱歉,时隔这么久才让你知道真相,是我连累了你,你所遭遇的一切也有我的原因。小戎不在了,我大概也时日无多,曾经伤害过我们的幕后黑手也死了,我知道这件事应该被掩埋,我不该再拿它来让你困扰,可就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我不想在死前留下遗憾和愧疚,我才特意找到你告诉你事情真相。丧子之痛,牢狱之灾,我已经承受了属于我的代价,这些年我也时刻活在愧疚之中,没有一天是快活的。我就快死了张婉如,在死前我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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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告诉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宽恕和谅解,我不想抱憾而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快支撑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咳出了一大口血,喘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张婉如,你愿意原谅我吗?愿意在我死前原谅我,让我在死前不留下遗憾吗?”
回应他的是良久良久的沉默。
黑暗在四周扩散,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他等了许久许久,海面吹来的冷风冻得他瑟瑟发抖,他几乎都站立不稳,可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动静。
张婉如听到了吗?或者根本没听到,或者全程都是他自言自语,又或者听到了,只是不想搭理他。真相或许对她也不重要,他临终前的忏悔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他这个人在她眼里就是不重要的。
他也不该强求的,他叹息一声,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离开。
几个月之后,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在弥留之际,他却还是不甘心,他想见她,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得到她的谅解。他让人帮忙联系到国外,就说他临死前想见她最后一面。
他都快死了,她想她应该会来的吧。
可那边却回复她,她不会过来。
那一日他躺在病床上,身上已没了一点力气,只能靠着营养液和呼吸机勉强吊着命。
身体动惮不得,他却一直大睁眼睛看向门口,他在等那个人,等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真的快死了,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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