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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来得及欣赏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他指尖如玉,在琴弦间从容流转,声声曲调从指下流淌而出,萦绕在残旧的屋梁与窗棂,最后与窗外苍山暮雪融为一体。
她愣愣看着那抹白衣俊逸,无论陋室还是雪山,都沦为他的
陪衬,直到耳畔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她依然觉得周身被仙乐缠绕,不绝于耳。
“弹完了。”谢珩出声提醒。
她尤自喃喃:“这……什么曲子啊?”
“只是洛京流传的一曲小调,洛京中几乎人人都会。”
沈青顿时眼睛都亮了:“那你教我弹吧!”
“……啊?”
谢珩本以为,他无非就是会让自己多弹几曲,再多也不过是每天给他弹,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要自己学。
“不是人人都会的曲子吗?那我也要学着弹一个!”沈青拉着他的袖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很是清亮,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也行云流水潇洒拂琴的模样了。
说着,她还抬起自己早取了绷带的手腕:“放心,我手上的伤都好全了,没问题的!”
……这是手上的伤的问题吗?
谢珩自然是要开口回绝,对上这双眸子,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这双眸子从满怀期望变成失望的样子,话到嘴边,就莫名变成了:“你……会喜欢弹琴?”
恕他实在不能想象沈青能有弹琴的雅致。
沈青“哼”了一声:“按我爹最初的构想,可就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琴棋书画都精通的翩翩人物呢!”
见谢十三侧目望她,她耸耸肩:“不过出了点岔子,我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既然她为了学琴能瞎编到这程度,谢珩便也不再拒绝:“也行,不过得从音律学起。”
初学音律极为枯燥,想来他坚持不了几日就自己放弃了。
“那太好了!事不宜迟,请先生赐教!”
沈青露出一个得逞后的狡黠笑容,迅速取了纸笔点了灯,眼巴巴望着谢珩,生怕他反悔了。
谢珩茫然地望着被塞到手上的纸笔,心中还是略感荒唐,这一辈子他的琴技从未授过他人,光是旁人要听他一曲都是求之不得,现在竟然要教一个土匪头子弹琴?
算了,他不是也给萧瑞讲学授课吗?按捺着心底这份荒谬,他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跟沈青讲授起一些音律的基本常识。
原以为他会越听越困,没想到他却撑着下巴精神劲儿越发地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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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映在墙壁上,一个秀挺玲珑,一个颀长温润,时不时交叠一下。
小半宿过去,沈青懂了个七七八八,谢珩终于忍不住问:“你以前……是不是学过些音律?”
沈青挑眉,轻描淡写答他:“没有,只是说明我这人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
*
熟悉了两日音律,沈青终于要开始上手摸琴了。
对此,谢珩自是万般不愿让她去碰乌尾,不过这会儿他也算明白了,这人非缠着要学琴,就是在打乌尾的主意。
想到在小金顶上的日子,过一日少一日,最后过好这些共处的时光,也算不枉一场相识了。
于是在沈青的千呼万唤下,他终于亲手将乌尾摆在她面前。
“照着我们昨日讲过的方式,先从指法开始练起吧。”
谢珩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看到沈青兴致勃勃抬手伸向乌尾时,他心中忍痛默念:“今日你随我颠沛,暂且忍耐一番,过些时日带你……”
“哐锵——”
他心里的话还没念完,琴弦上发出一道格外狰狞刺耳的声音,他心脏骤然像被用刀狠狠剜了一下。
“你……”
“不是不是,诶呀,不好意思,习惯了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些……”
谢珩:“……你这只是力气用大了些吗?”
沈青心虚着坚持狡辩:“你说的指节用力嘛。”
“我的意思是,用指节发力,不是让你像打架一样用力,”谢珩摆摆手:“你轻一些,重新来吧。”
沈青深吸了口气,重新摆好手势,她再伸手时,谢珩干脆闭眼不忍再看。
“哐哐——”
“诶呀诶呀,还是不行,这东西真是跟习武一样,纸上学明白跟实际上是两回事。”
沈青忙不迭道歉,谢珩脸色肉眼可见地有些发青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从乌尾这里,听到如此难听的声音。
他怅然轻叹:“要是我族兄亲眼见你如此糟践他的爱琴,这时候大概要吐血。”
这琴跟在他身边,无论擦拭还是换弦,他从来都是不假于人手,无论是父母兄弟,还是贴身小厮侍从,亦未许他人随意乱碰。
如今他眼睁睁看着这琴在沈青手下被糟践,是真有点儿气血上涌,几欲呕血。
沈青顿时憧憬起来:“诶,那可真是希望有这么一天,想想都痛快,直接把他气死,就不用头疼去跟他决一死战了。”
谢珩抿了抿唇,终究无话可说,忽然倾身下来,握住她的手腕。
沈青正懊恼着这琴总弹不好,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一凛:“你……你干嘛?”
“我也不忍见你再糟践它。”
谢珩的声音在耳畔浅浅漾开,然后她的手腕不由自主被他的力气带动,这双手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竟叮叮咚咚拨弄出好听的音符。
重复的音符来来回回不知拨弄了多少回,沈青从一开始的认真跟随渐渐心猿意马起来,因为她发觉,自己的身子几乎被谢十三大半个臂弯圈住,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尽管大部分时候他都在屏吸敛神,可总是有轻轻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颈间耳后。
这可是除了在睡觉时,很难有的待遇!
叮叮咚咚的琴声掩盖住的,是她胸腔内叮叮咚咚跳动的心脏。
“好了,按这样的发力方式,你自己再试一遍。”
谢珩突然松手,沈青顿时还有些意犹未尽:“啊?要不你再带带我?”
“你自己试试吧。”
谢珩坐到一边,也不知是不是不习惯他突然抽身离开,沈青总感觉这人坐得比先前要离自己远了一些。
她只好埋头继续练习,凭借着刚刚记忆中的力道,生疏而笨拙地一个音一个音往外弹。真是纳闷了,同样一根弦,怎么弹出来的音如此天差地别呢?这绝世名琴果真有灵性,难道还懂看人下菜碟不成?
她这会儿的注意力全然回到乌尾上,一心跟这几根琴弦较上劲来,完全不会注意到,谢珩白皙的耳垂下,微微透起的一丝浅绯。
原本以为沈青学琴的兴致,只是因为看到一把好琴燃起的三分钟热度,没想到她竟开始了昼夜不舍的刻苦练习。
谢珩这几日看着乌尾,心中几乎已经麻木,反倒是小金顶上其他兄弟,纷纷跑出来打抱不平了。
尤其是萧瑞,某天一大早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找沈青控诉:“大哥,咱们人各有所长,你在武功上已经如此登峰造极了,这种弹琴的细致活,我们就不勉强了好吗?”
沈青大手一挥:“你懂什么,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通百通的,我打架厉害,那弹琴肯定厉害,只是我还没打通关窍!”
后来兄弟们实在控诉得太多,她终于也有点自我怀疑了,谢珩倒是没说什么,她又专门去找岳瑛展示了一番,得到岳瑛的支持鼓励后,她终于坚信,小金顶上那群莽汉,懂什么音律懂什么欣赏呢?竟然敢随便质疑打击她!
于是换来的是她更加废寝忘食地练习。
兄弟们抗议无效,也只好看到沈青就捂着耳朵赶紧跑。
沈青才不介意这些,反正她每天叮叮咚咚可开心了,她也觉得,谢十三在教她弹琴的时候,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只是很偶尔的时候,她忽然抬头,总碰上谢十三略有凝重的目光沉沉望向她,视线交汇瞬间,他又若无其事撇头错开。
莫名其妙。
没有糟心的事,小金顶上的日子竟安逸得飞快,不知不觉连冬至都过了。
沈青身上又葵水,想练琴也有心无力,秧秧地在岳瑛房中窝了几日,倒是让兄弟们清净了几日。
冬至长夜过去,这两日她精神头好了些,推窗一看,各个山头又
新覆上了一层白雪。
今年天气实在怪,虽说往年冬日也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大雪笼盖山头,却也时时放晴,红装素裹,不似今年,已经不知多久又未见过晴天。
不过有了谢十三,这冰天雪地里倒也没这么难捱,等开春的时候,就在小金顶栽一些梅花,那明年今日,茫茫大雪中的小金顶上,也可做些踏雪寻梅的雅事。
真是很难理解那些公子哥儿,这有什么好玩的呢?只不过要陪美人消遣,那就殷勤一些好了。
有了新的打算,她突然振奋了起来,下榻蹬了鞋子扔了一句话留给岳瑛就往外跑:“我今天要办件大事,你跟我来院子里!”
秀颀的青影在雪地里滋溜跑了一路,也招呼了一路兄弟们,等她冲进谢珩的屋子抱出乌尾的时候,满院的清净被渲染得热闹,四下纷纷赶过来的兄弟都有些紧张凝重,等着她要宣布什么大事。
沈青直接在屋外厚厚积雪中架起琴台。
见人来得多,沈青才兴致盎然宣布:“我要给你们展示一下,最近我学琴的技艺!”
一听不是要去打架,而是要听她弹琴,兄弟们顿时就没了兴致,清净几天的耳根又开始痛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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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瑞通些音律,对此更加抗拒:“大哥,我觉得你还不如在这里打打拳舞舞剑,兄弟们看得才高兴。再说了,你不为兄弟们考虑,也要为谢十三考虑啊,你这传出去……说是他教的,那对人家名声多不好啊。”
说着他还不望用眼神拼命示意谢珩,希望他千万要阻止沈青这自信满满地展示,太要命了!
竟然敢打击她!
沈青也扬起下巴问谢珩:“你说我弹得怎么样?会不会辱没你的名声?”
谢珩知道她要做的事情,非要反对是收不了场的,于是顺水推舟:“最近曲调练得很顺畅了,可以弹奏一下。”
萧瑞简直震惊又无语,看来大哥平时没少威胁恐吓谢十三,好好这么一个清正公子,居然也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沈青心满意足地拂衣坐下:“都给我好好听琴!”
连萧瑞都已经无能为力,其他兄弟更加敢怒不敢言,只能纷纷或木着一张脸,或苦着一张脸,等着接下来耳朵要遭受的酷刑。
只有沈青是信心满满的,也学着谢珩的样子,定身,凝神,抬手,拂弦,琴声从指尖倾泻而出瞬间,还真像那么回事。
弹出来的曲子没什么技巧,只能说是流畅,乌尾的音色格外悦耳,最普通的曲调和技法,从它身上发出,倒是有几分天籁了。
萧瑞再无话可说,心中更加佩服的还是谢十三,短短时间内能把一个弹琴如杀猪的人调教成这样,真是神人!
岳瑛微微红了些眼眶,洛京城里再寻常不过的流行小调,今日竟然能在小金顶上闻得。 :
谢珩注意力都在乌尾身上,生怕乌尾被磕碰到,一直站得离沈青很近,直到一曲毕,他才终于将视线从乌尾身上转移到弹琴的人身上。
冷风一路掠过处处覆雪的峰头吹向小金顶,沈青永远都是那样一身青衣单薄,劲瘦匀亭。
雪映下清绝容颜,额间碎发张扬,乌尾在前,真有几分不拘于世的张狂洒脱之士风范。
一曲毕,天地间只剩寂寂风声。
还是沈青率先打破寂静,回身仰头看向谢十三:“是不是名师出高徒?我可没给你丢面吧?”
谢珩不禁也莞尔一笑:“是还不错。”
倒也不是他故意哄人,虽然没有教过别人琴艺,但也能感受到沈青的天资的确不凡,难怪学什么都快,要是一切都用在正途上就好了。
又听她继续嘟囔:“我听说啊,谢珩在弹乌尾的时候,必须要用上等的羊脂白玉做琴台,你看乌尾今天,茫茫覆雪的小金顶是它的琴台,你觉得哪个琴台更雅更妙?”
谢珩举目四望,小金顶上冰雪苍茫如瑶台仙境,乌尾发出的琴音散落于天地之间。
他也不得不坦言:“的确是小金顶上更返璞归真。”
对此沈青非常认同:“这么看来,谢珩其实也没太多真正的品味,只是比较富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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