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呀好呀!”眉开眼笑跟在他后头绕路。
两人走进包间,桌子上每道菜都空了大半。
贺栎抬手打招呼:“呦~方予松漫画家晚上好,恭喜阿澍完好无损回来。”
梁书堃笑称:“我还在想,如果过五分钟再不回来,我们可能需要去帮忙了。”
“你好歹能帮上忙,”嫌弃的目光投向贺栎,不咸不淡讥讽,“他吃得脑满肠肥,估计动都动不起来。”
“啧,你这张嘴真是讨人嫌!”横眉竖眼骂完,贺栎招呼方予松过来,“方予松快来,需不需要点新菜给你吃?”
“不用,”跟他们不是很熟,青年迈起碎步到祁澍里身边落座,拘谨道,“我吃这些就好。”
贺栎直接把菜单给他,阔气挥手:“不用跟他客气,今天阿澍买单呢!随便点!”
一听是祁澍里买单,方予松拨浪鼓式摇头,并把菜单放回原位。
“麻烦再上一盘盐焗大闸蟹。”见他不情愿再点,祁澍里叫了盘新的大闸蟹,扫过两人跟前留有余量的酒杯,“我走之后,你们点新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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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不喝白不喝~”品过红酒,贺栎腮边微红,语气陶醉。
祁澍里笑了笑,没有说话。
本着是来帮忙清底盘的心理,方予松不仅把新上的大闸蟹吃个精光,还试图把剩余的菜也吃掉。
只是胃容量告急,咀嚼的速度由快边慢,最后实在有点难以下咽。
注意到细节,祁澍里哭笑不得:“吃不下就别吃,一会打包回去。”
“好!”
向服务员要了几个打包盒,四人一起把没吃完的餐打包带走。
走到结账台,服务员恭敬微笑:“这边收您一张大闸蟹的抵用券,餐费收您1200,外加您点了四瓶红酒,抹掉零头共计两万五千五百九十元。”
伶俐的女声回荡在耳畔,方予松瞳孔扩张,敛息哑声,慌乱的手下意识往兜里摸了两下。
空空如也!他的余额现在连零头都没有。
就在贺栎摇头嗟叹,还是把祁澍里坑得太轻时,对方把意气洋洋的人喊回神。
“愣着干嘛,付钱吧。”
什么?贺栎张嘴,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用下巴轻点服务员拿起的扫码机,脸上阴险狡诈的算计显而易见,祁澍里重复:“付钱吧。”
“怎么就变成我付钱了?”声音从紧咬的牙齿里挤出来,“不是你请客吗?”
“我没说过啊,都是你一厢情愿认为的。”祁澍里耸肩,佯装无辜。
“梁子……”被平白无故阴了一道,贺栎转向另一个人求助。
“诶别,我证没拿到手,现在还是个月薪两千的穷苦打工人。”梁书堃无情拒绝他的要求。
孤苦无依的男人只能认命,走账的器械音刺痛他哗啦啦冒血的心。
贺栎哭嚎:“你最近接了那么多广告,肯定有钱!祁澍里你不是人,尽逮着我薅。”
嘱起得逞的嘴角,解释:“前两天刚交了房租,正好没钱,让贺公子破费了。”
须臾,留意到方予松投来疑惑不解的眼神,祁澍里眨右眼,示意他不要拆穿。
于是对方点点头,继续躲回他身后,做毫无存在感的鸵鸟。
在送他俩回去的整个车程,祁澍里的耳朵就没消停过,来来回回就是‘坑爹’‘欺负人’‘不是兄弟’,演变到最后,祁澍里在贺栎嘴里已然成了‘不是东西’。
耳朵堵得慌,到家才算清静,祁澍里把打包来的东西放进冰箱,冲背后的人问:“撑不撑?要不要煮点山楂汤?”
“不用。”方予松静静在他身后帮忙递东西,开口,“那个酒钱……”
“哦,别在意,”知道他的性格,祁澍里不等他说完便解释,“贺栎只是嘴上不饶人,那点钱对他来说无所谓。”
方予松仍觉不妥:“我想办法还你,然后你帮我给他吧。”
在对方脸上环顾许久,终究败给他的坚决。
祁澍里无奈:“好,但是不着急,好吗?你先解决房租的事情,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吧。”提到迫在眉睫的交租,方予松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语调乏味沉闷,拖着沉甸甸的步伐回房。
上了一周的班,难得周末,哪怕今晚状况频发,方予松只要想到后天就要上班,周天要早睡,忍着生理泪水都必须要熬夜玩耍。
在睡觉的祁澍里自然而然就梦到他的房间里去,此时,青年没有在电脑前,而是抱着娃娃躺在床上刷他的小花书。
“唔,才一周,怎么就漏看了这么多条。”边刷,青年边调高音量赞叹,“啊啊啊!这条深V胸肌!”
“啊!这不是今天大大穿的衣服吗?原来皮衣脱掉,里面是无袖背心!好性感呜呜呜!”
脖子被激动勒紧快要缺氧,祁澍里不仅全程要陪他一起看,还要忍受对方突如其来的锁喉或是锁肚功。
“咦?”刷到顶上最新一条视频的标题,勒住娃娃的手臂刹那松怔。
原因无他,只是这条一个半小时前发的标题,很容易让他联想到晚上祁澍里生气时候对自己说的话。
视频文案:怎么总是教不乖你,嗯?
视频里,男人身着白色衬衫跟黑色收腰马甲,右手挎着西装外套,倚坐于狭窄的墙面,角度从下往上拍,恰好能将他绷直肌肉时,撑起的西装裤轮廓描绘得淋漓尽致。
最要命的是,祁澍里带银戒指的手上,还有一条在掌心来回缠绕的粗绳皮带。
“ohhhhh!”阴暗色调简直轻松拿捏这股氛围感,方予松张嘴震撼了半天,才顺利发出声。
发这条视频就已经能猜到对方的反应,祁澍里毫不稀奇,顺了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细数方予松的罪责:
【想让你早睡,你偏要熬夜】
【让你出了事就告诉你,结果一声不吭让人欺负】
【叫你别还钱,你还非要犟】
【你说,你自己是不是教不乖?】
他说话间,方予松登陆自己的冲浪号,疯狂评论:
[快来松松土]:是的!是我!
[快来松松土]:好涩啊!哥哥别钓了!
[快来松松土]:哥哥身材练得这么好,一定很会强||制||爱||吧!
[快来松松土]:下次可以挽起衣服袖口吗?想看惩罚ply的时候,手臂青筋凸起的样子!一定很性感!
把他打的每一个字都看得分明,祁澍里语塞:
【你……】
【差点忘了,你是画这玩意的行家】
视线跟随玩偶被固定住,祁澍里无法转头看他当下的表情是如何,只能目视眼前打字飞速,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流畅敲出这些话的手指。
这样也好……
在梦里跟玩偶通感的男人,感觉到自己的耳廓开始发烫,被对方揽住的地方也莫名燥热。
祁澍里心想:至少今天,他没空去看那些机器切面包的解压视频了。
第25章 室友他好不讲理 室友讲话怎么这么暧昧……
周末转瞬即逝, 祁澍里打算休息,这几日都没接推广,等他起床发现方予松早都出门上班了。
虽说对方刚搬来时每天窝在房间里, 但偶尔,祁澍里也能听见他在房里传出的动静,更别提后来两人经常一起吃早饭。
早就习以为常的人走出来, 环视寂静无声的客厅,暗自叹了口气。
拉开阳台窗帘让外界的湛蓝如愿侵占内室,阳光穿透玻璃,在地板折出虹斑, 是难得的好天气。
本想把旧书翻出来看, 倏地记起周六晚上通感时方予松在他账号下信手拈来的骚话,转念掏出他之前买的,没来得及看的漫画书。
这本就是方予松目前断更, 但始终没有灵感画不出来的《雨夜器材室, 学长他好不讲理~》
不等翻开,光看封面就已经似曾相识了,因为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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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主角攻的穿搭, 正是仿祁澍里之前出过一期不良少年的混搭风改良而来的。
[不良学长攻VS温顺学弟受、生人勿近的学长和我在器材室躲雨, 不讲理的他竟然……?!]
对他禁忌的漫画风格有基本了解, 祁澍里扫了眼标题, 忍俊不禁嘀咕:“我倒是要看看, 你能画得有多不讲道理。”
……
[学长有些不耐烦,看着窗外的雨, 神色不爽:啧,最讨厌下雨天,下个没完没, 浑身都湿透了]
[光音拿出干毛巾,怯弱小声:学长,要不然先用我的毛巾擦干吧]
[接过递来的干毛巾,学长突然笑着把人逼到拐角:学弟知道吗?其实要让身体变干,我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光音:什、什么办法?]
[淋过雨的衬衫分外湿濡,学长抓起光音的手去触碰他灼热的肌肤,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抵不过舔舐耳膜的声响]
[光音浑身颤抖:学、学长,我快……]
后半部分还未浏览,浑身充血呼吸急促的男人听到门口的开门声,疾速打开茶几桌柜,做贼似的把漫画书塞进去。
不远处孱弱的身影浮现,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怔了两秒,错愕失声:“今天这么早下班?”
方予松语气平静:“我辞职了。”
“辞职了?”险些被本尊发现自己偷看他画的漫画,祁澍里方有余悸的心瞬间让这个消息盖过。
反观对方竟一脸轻松,还隐隐藏有解脱的畅快。
他定下神,细问:“怎么了?是不是周六晚上我处理的不够好?让你老板针对你了?”
“不不不,不是的。”方予松即刻否定,摘下口罩跟背包,朝他走来,“是我自己觉得不合适,所以周末就提交了离职信,今天办完离职手续就回来了,哦对了……”
面前的人拿起手机点了两下,片刻,他的手机就弹出对方打来的一万多酒钱。
祁澍里短促吸气,脚下宛若生根,立在原地张嘴半晌,吃惊究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不是说了吗?我有杀手锏。”不敢和他对视,方予松食指不自然勾过鼻尖。
“什么杀手锏?”不安的心攒动,祁澍里蹙眉摁住他的臂膀,让他正对自己。
前两天方予松说这话时,自己没有过多留意,只当他是唬人,今天凭空变出这么多钱,实在很难让人不担心。
臂膀传来阵痛,感知对方紧张,方予松毫不隐瞒,乖乖道出实情:“就是那个领导,他向会计报了团建餐饮费,但是团建的饭钱是找我们AA的,我还特地找同事借钱了呢。”
“还有每个月申请的部门备用金额度,开销发票根本对不上他的行程,都是他私吞的。”
隐约猜到结果的人提眉:“然后呢?”
“反正我都要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么他把酒钱还我,要么就跟我一起离职。”
“方予松你……”扣在他肩膀的指尖发白,男人严肃质问,“你有没想过,他万一私底下报复你怎么办?”
这招破罐子破摔虽然有效,可但凡对方是个记仇的,就能循着他简历的地址找上门,这家伙是一点都没考虑到后果。
“不用怕,我把证据都留着呢,”方予松仰头望他,盈盈笑眸里的慧敏一览无遗,“而且我入职时候填的地址,就是老家拆迁的旧址,反正都是本市八区内,他要找就去找吧。”
欲扬不扬的嘴角将对方的俏皮与灵动勾勒得淋漓尽致,前几天那个被工作吸干精气的人不复存在,此刻背手站在他身前的人,才是方予松灵魂的本色。
祁澍里探得出神,不由自主牵唇:“这么厉害?小巧思这么多呢。”
青年回答得理所应当:“我又没打算久干,当然要留点心眼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虚假报账的事情。”
“谁让他们天天让我干打印跟碎纸这种杂活,我设计人物形象都来不及了。”
青年眉梢得意,挺直腰杆说:“有一次我领导着急下班,让我把打印的东西放他办公室,我不小心就在文件夹层看到团建经费审批和备用金请款的金额,发现有一部分对不上,顺手拍下来跟他每天的行程对应罢了。”
“哦,”祁澍里若有所悟,“你之前晚下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跑去跟踪他?”
“才不是。”撇开视线,方予松瘪嘴否认,“我只是刚好跟他一条路,刚好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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