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老板带着女生去大酒店吃饭,单独给她开了一个包厢,老板在另外一个包厢应酬,还说会尽快忙完陪她,女生不想让他陪,老板就说‘陪不陪,由我决定’。”
“你觉得那个老板,他是什么意思?”
宋清礼自始至终没换过姿势,无论是在桌子边,还是在床上,都是让孟知背对着他,不许她正面看他。
到最后,他抱她到镜子面前,用黑色的领带蒙住她的眼睛。
看不见,身后的感触便越发清晰,每一下,甚至宋清礼的每一道喘息声,都让她难以忽略。
孟知抖得比平日要更加厉害,脚也站不稳。
担心滑下去,她死死抓住镜子边沿,纤细的手指泛着血红,因为沾染上水痕,指尖更加晶莹透亮。
宋清礼抬眸,看过镜子里那到倩影,随后,一把捞住她的腰,深深将她一按。
不等她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带有男人体温的大手忽然贴合上来,往下抚摸过她的手背。
随后,强硬地卡进她的指缝里,同她——
男人发丝凌乱地垂落在额头上,遮住了眉梢,浓密的眼睫鸦羽般簌簌颤动。
他伸出一只胳膊,拉住她的手,低声哀诉:
“对不起。”并非她熟悉他的字迹,而是两人的关系,鲜有人知。
她似有察觉,连忙转过身,看向二层露台,却只捕捉到一抹背影。
混乱又缠绵的夜,男人白净素雅的衬衫,仿佛抚平了一切腥燥,让人不觉平静。
孟知拘谨的身体总算有一瞬松懈。
可她一口气还没吐完,忽然想起刚才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吧?
岂不是,她刚刚说的内容,全部被他听到了。
万籁俱寂,孟知心如死灰。
声音不高,却如远山深处滚滚而来的闷雷,突然炸开在头顶。
眼看高楼平地起,过往一幕幕浮现,万丈情绪激烈奔涌,却又见轰然一声,尘嚣如烟,一切化为乌有。
孟知冷冷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
“宋清礼,你欠我的可不是一句‘对不起’。”-
孟知听到宋清礼的回答,有一会儿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连宋清礼把她的脑袋板正对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等她找回自己的声音,视线开始凝聚,才发现宋清礼正盯着她看,她刚刚的慌乱神情,他一点也没有错过。
孟知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来,却感觉喉咙一痒,身体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宋清礼立马放弃观察她的表情,伸手放到她的背上轻抚,但是看孟知咳得停不下来,有些着急地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
“喝一点。”宋清礼扶着她的肩膀,把水杯送到她的唇边。
孟知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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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要命,喉咙一咳嗽就疼,眼泪都要咳出来,看到递到唇边的温水,孟知就着水杯喝了两口。
水流滑入喉咙,那阵痒意缓和下来,有用,孟知这次伸手接过水杯,自己捧着把剩下的温水都喝了下去。
“谢谢。”孟知开口。
宋清礼听到她声音更哑了,眉毛皱紧,把水杯接了回来,对她说:“别再说话了,你再睡一会儿。”
宋清礼收了东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并没有和他继续探讨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孟知见他下了车,狠狠松了口气,她实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刚刚回过神来,和宋清礼四目相对,孟知因为紧张,心脏都缩了一下。
为什么宋清礼会知道她喜欢过她?
他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他为什么非要来找她的理由?
明明宋清礼回答了她的问题,但是孟知却有了更多的疑问,她想得大脑发木,最后倒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尝试睡觉。
但是头好疼,喉咙也疼,身体也疼。也许是病痛的困扰,孟知的情绪没由来地陷入了低落,很久很久之后,她以为自己睡着了,但是却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无声无息地流进头发里。
宋清礼的话,像一把上了锈的钝刀,把她已经快要愈合的伤疤重新揭开,她已经为这个伤疤流过很多血,她以为这是她自作自受,默默舔舐好就好。
可现在宋清礼说,他看到了。
第 34 章 住院
孟知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昏沉沉的,眨了好几次眼睛,才回过神自己在哪儿。
坐起来时,原本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掉了下去,孟知后知后觉把毯子捡起来。
她看着毯子,一时回忆不起来这是不是自己睡前拿的,还没等她脑子转动起来,离自己较远的车门被人打开,宋清礼没有进来,他站在门口,弯着腰看她。
“好点了吗?”宋清礼问她,“能走吗?”
孟知有些茫然,不过她点了点头,“能。”
下午,两人回酒店,收拾行李退房。
孟知昨晚在老佛爷买的衣服和行李箱,还在宋清礼那儿,想想无所谓了,不要也罢。
两人打车到机场,值机时,孟知出示身份证,意外被告知,她的座位升舱了,从经济舱升级到了头等舱。
杜清柠羡慕不已:“肯定是宋总悄悄给你升的。”
孟知也猜到了,转头问她:“你想坐吗?我让给你。”
杜清柠略显激动,声音都忘了克制:“你真的要让给我?”
说完之后,她又迅速低头,脸上微红,怕孟知听出什么。
好像自己说的不是座位,而是宋清礼。
孟知瞥她一眼,淡淡“嗯”了声。夏季多雨,天边是晕染不开的浓墨,雾气朦胧,潮湿街道上铺满一圈圈车辙,直到信河办公楼前消失殆尽。
漆黑锃亮的埃尔法停在办公楼前,前来迎接的人一字排开,随着男人修长的腿出现在众人视野内,宽大的黑伞迅速撑开,护送着他入内。
收伞的那一瞬,领头迎接的中年男人瞬间凑上来,毕恭毕敬喊了声,“宋总。”
男人将手伸了出来,眸色冷峻,语无波澜,“幸会。”
是不记得他是谁了?
江壬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滞,很快反应过来,同男人握了手。
“我是信河的副总裁,江壬。”
“上宋才见。”宋清礼笑道,“江总不必妄自菲薄。”
江壬笑得勉强。
眼看对方态度冷淡,他以退为进,结果对方态度忽然软和下来,反倒显得他不对。
早在上次会面,江壬就知道这个年轻英俊的人并不好对付。
“直接去会议室吧,江总。”宋清礼提醒道。
江壬早就让人收拾好地方,知道这位太子爷从国外回来,又吩咐人准备了咖啡。
因着下雨,会议室里拉上窗帘。
冷灰色的光笼罩着压抑的空间,投落在宋清礼硬朗的西装上,愈发凸显出人肩宽腰窄的身形。
他坐在办公椅上,将外套脱下,顺手接过实习生递来的咖啡,低沉温润的嗓音说了声“谢谢”。
实习生一愣,红着脸退开。
江壬从办公室里拿来文件,局促不安地守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宋总。”
“都在这儿了吗?”秘书宋岩问。
“当然。”江壬道,“全部是我自己整理的。”
“辛苦。”宋清礼放好外套,随后从桌上拿起文件,摊开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其间没有说一句话。
看这么快,能看孟白么?
江壬腹诽。乔安妮打趣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孟知只觉得耳朵都麻了,她将手机拿得远了些,清了清嗓子,有些威胁意味地道。
“好了乔安妮,你要没什么事我先挂”
“诶,别啊!我是问你独奏会的事的!”
乔安妮见好就收,说明了这通电话的来意。
“你在京市的钢琴独奏会什么时候来着?”
“下周六。”
“还有一星期了啊,”乔安妮掰着指头数了会儿,“还是和之前一样,开完就回佛(佛罗伦萨)?”
“嗯,”孟知应了声,语气上听不出什么波动,“我的Steinwy还在佛,没想过在这儿长住。”
“唉,你说你这何必呢,反正也从佛音毕业了,直接回国发展不好吗?”
乔安妮是意籍华裔,也是孟知在佛罗伦萨音乐学院的同窗,从小生活在罗马,大学又直升佛音,对于京市的印象仅停留在祖父房间红旗飘飘的老照片,心底早就好奇了许久。
“Lynn,跟你商量个事呗。”
“怎么?”
“给我送张你独奏会的门票,我下周过来一趟。”
孟知扑闪了下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蓦地听到洗浴间有细微的响动。
下一秒,洗浴间的门被人打开,原本早该离开的男人上身未着寸缕,下半身只懒散系了条浴巾。
宽肩窄腰的身材一览无余,盘虬的青筋从紧实的大臂一直蔓延到分明的掌骨。
对上孟知惊异的视线,宋清礼轻挑眉骨,眼神落在她裸/露的双肩,再到右手的手机上——
“行,Annie,我等会儿再和你说,拜拜。”
孟知匆忙地挂了电话,下意识将被褥往肩上拨了拨,脑子没跟上眼前意料之外的变故,语气也不自觉地有点冲。
“你怎么还没走?”
刚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愣了好一会儿,这话听着怎么像刚消费完提上裤子不认人的膏粱纨绔
她微微蹙起眉头,想要道歉,又忆起昨夜青年摆她一道,心里置气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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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面前刚被她这位膏梁子弟糟践的头牌并不打算和她一般见识,抬额点了点被抛至墙角的黑衬衫,神色淡淡。
“衣服都这样了,怎么走。”
被他这样若有似无一点,模糊记忆席卷而至。
夜色朦胧里,孟知好像的确抓上了什么凉爽丝滑的东西就往外扯,丝绸裂开的声音与瓢泼的雨声合二为一,她听得更加上瘾,于是越发向下——
“对不起,”她的耳尖红成一片,很有礼貌地率先认错,“你那件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从前两人见面都是在彼此清醒的状态下,她就算是被青年撩得再甚也会保持理智,譬如不在他身上留下见不得人的痕迹,又譬如循规蹈矩地洗完澡后再做,只是昨晚实在是醉得有点狠了,谁知道
孟知心虚地瞥了一眼宋清礼下巴上两道鲜红的抓痕,一看就是女人的指甲盖弄的。
“我家里有创可贴,等会也给你几片。”
说着,她还真拿起手机在网站搜同款品牌的衬衫是多少价钱,一副铁了心要为自己过错补偿的样子,却听得青年轻笑一声,声音比刚才冷点。
“孟知。”
他叫她的名字时总带有几分与平时不同的郑重意味。
孟知的心思都在手机上,随意应了声。
“嗯?”
“你知道我是京府国际的?”
划拉手机屏幕的声音消失,没过几秒又恢复原样,孟知的眼睛依旧没有望向宋清礼,语气稀松平常。
“算是。”
她昨天本就露出了些破绽,宋清礼的观察力又一向敏锐,现在说谎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狭窄的卧室里沉默少顷,孟知抿了抿唇,算是给出一个蹩脚的解释。
“当时两个学校隔得近,没听过说不过去。”
意思就是,在佛罗伦萨那晚,是先睡了你,得知你的名字,才知道大家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说完后,也不管宋清礼是什么反应,孟知从床上抓起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白裙子粗粗套上,莹粉的脚趾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手机上显示的赫然是方才查到的衬衫价格,但这价位实在让人肉痛,多看不了一眼。
孟知微叹一声,心里盘算着这周都只能吃泡面了,还是咬咬牙继续道。
“那件衬衫我会直接买了新的发到你家里。”
她微微低头,乌黑的发丝垂落,隐约露出后颈处青年吮吻多次的红印,却浑然不知地找着昨夜不知甩到哪里去的一次性拖鞋。
“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给你发的包裹,我也可以直接微信转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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